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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上很风流

    孔庸坐在床上不动,眼睛剜着尼姑妙玉:“你撒谎。尿桶在茅坑里。怎么是在你身上呢?”
    “我把它搬走了见鬼实录我和我身边人。”妙玉笑着逗趣他:“不信,你到茅坑去看,有只尿桶在那里。”
    “你骗人,你床都没下哩。”他嘟嘴生气了。
    “别生气,乖弟弟,姐儿没有骗你,桶还在这儿。”妙玉坐起身来,拉了他的手塞到某处了,“这就是尿捅呗。”
    孔庸取了自己的手还是不明白,他在想怎么妙玉姐姐有尿桶,我怎么又没有尿桶。
    妙玉下床后让他到妙云师傅那边去,并说“你别给你姑说你在姐桶里散尿了,也不能说捉迷藏玩游戏了的。”
    “好吧,”孔庸又突然记起她还没回答问的话哩。便问,“那你说,那天你跟任哥干啥”
    “说悄悄话了的。”妙玉随便道。
    “说了什么话”
    “他问我想不想骑马马玩,”妙长媚眼看孔庸说:“小孩子家,你就别问那么多。”
    “不,我想问明白嘛,”他说:“你答应他了么”
    “没有,”妙玉说,“我说不会玩,并且师傅不准玩。”
    “你想玩吗”孔庸说:“我跟姑姑说,准同意你去。”
    “别,”妙玉急忙说:“你一定不能给你姑姑说,说了我就惨乐。”
    孔庸不懂得姑姑真会那么厉害么,为什么说玩马马就会惨了,而且妙玉姐姐又那样认真,那样害怕。他说:“妙玉姐,我不给姑姑说就是了,别害怕。”
    她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去吧。
    马阳似乎猜想,在后来的日子里,孔庸又被妙玉喊去做过几次那种游戏。但他还是不懂为什么他的妙玉姐姐喜欢做那种游戏,他也再没有见到过孔任哥与妙玉姐在一起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孔庸肯定明白了是种什么事儿。他想,那可能是男人同女人之间的某种秘密约定。
    孔庸十六岁那年,党溪庵收留了个小姑娘,大约就十四五岁吧。他的姑姑妙云师傅给小姑娘剃了头发取名妙空。他有她时,心里很有些味儿。那时,孔任已接掌了大庙里父亲的主事职位了。一天,孔任叫孔庸去找妙空出来。孔庸去了,但妙空态度很坚决,不出庵,这事算没什么的。
    也许孔庸常回庵里去看望姑姑妙云的缘故叫,妙空同他渐渐熟识起来,一次,孔庸领着妙空到大庙看圣人塑像时,孔任来调戏妙空,他拉她要走。孔任挡住了他们,一把捏着了妙空的手不放,还用另一只手去摸她。孔庸生气了,上前一把扯开孔任的手。孔任浪荡地笑,“哎,兄弟,尼姑的身子你摸得,我为啥摸不得”
    孔庸气哼哼地拉着妙空出了大庙,把她送回庵。这事本来也可以不算什么事儿。
    于是孔任做起了文章。当然,书香门第出生的孔任是会做文章的。
    不几天。妙云师傅对孔庸说:“逆子,恶性难改,大庙里不要你了,你带着妙空走远些吧。”
    孔庸去问孔任为什么不让他看庙守门了孔任气愤地道:“咱哪里会有你这种东西你还有脸来问我不准你姓孔了,你滚远些.别让我再看见你造梦空间系统TXT下载。”
    孔庸又去求了几次孔任,可孔任不准他跨进大庙了。孔任说:“别来,这地方容不得你这种畜牲的。”
    孔庸领着妙空离开芜溪庵那天,妙玉姐姐拿出个包袱给他,“兄弟,你俩到外面去活人吧,这是姐积攒的东西,送给你做盘缠了。”他摆了摆包袱,除了衣服是些铁钱,衣服当然是给妙空穿的,铁钱是他们的生计。
    他俩流浪了整整一年。铁钱不但用花光了,连包袱里的妙空衣服也卖掉了。他们讨饭到了石佛寺,可能是云宗禅师的第某代传人吧,那位老和尚让他们做下。老和尚给孔庸讲了许多做人的道理,便让他们去投靠了马村马姓人。
    马阳想,马姓的第一代族长也许看在恶和尚的面上,接纳了孔庸妙空住了。但在改姓时遇到了麻烦:第十代的人说俺们不能要外姓人玷污了姓氏。老禅师则劝和,姓是人的根本,既收留了他们,应当让他们姓马。第十代马姓人碍于同和尚的关系至深,不好再说。
    正式改姓仪式开始了。
    族长宣布,原孔庸祖宗无德,弃后人于不容,我马姓人尊宗礼德,以侠义法村。现救人于水火,准许孔庸改姓马。孔磕头谢恩之后,族长说交上来!
    孔庸站在下首张望,不知要交什么。站在他旁边的一位马姓人走过来附嘴在他耳边说:“交钱啦,认干餐就得交线,何况改姓赐名”
    孔庸跪地向族长磕头说“没钱!”
    过了许久,族长缓缓地说:“既姓马,又没钱,这事咋个办我是个什么子来的”孔府又磕头。族长想了想说:“孔庸,既没钱,那就按低三辈给你取名吧,你怎么说”
    孔庸还是磕头。
    “我族最低的辈份是‘显’”族长说:“比‘显’低三级的该用‘茶’,你的名字就叫马茶庸。”
    从此,孔庸混进了马姓人中,他有了马姓的名字,妙空也就叫马妙氏了。
    马茶庸虽穷,但他是大庙里来的,族长还是珍重他的。只是按马家辈份,他无法称兄唤长的,族长比他高出了八辈,为此族长又发话了,“你就呼我祖宗爷吧。”当然,他也就喊族长为祖宗爷。
    第二年,马茶庸夫妇生得了一个儿子,这便是他们的继承人。
    第四年,老族长修家谱时,借重马茶庸能写字这一点让其帮忙。马茶庸看了马氏家谱上的家法是四句揭语就问:“祖宗爷,这家法怎么是佛教的揭语呢”
    老族长就说,“这是开村祖宗传下来的。”
    马茶庸又说:“我在大庙里见过家潜,那是以忠孝仁义写成的。”
    老族长说:“大庙里的家语讲仁义。咱们也可以讲的。”
    后来,老族长征得全村人同意,让马茶庸修改家法。家法保持原韵换字写出来后,族长认为可用。于是,就要马茶庸将新的家法镌刻在竹片块上。
    马茶庸在马家祠堂香案前修完了家谱。造做家法完工回家,看见了老族长边结裤带边出来,心下就有疑问:我不在家,他到我家干什么去了
    马茶庸在家里用审问的口气问马妙氏西游却东行。马妙氏被逼不过就说:“你不在家的这几天,不但老族长来了,还有几个人也来了。”于是,马妙氏说出了老族长等几个人脱掉她裤子后干的事。马茶庸气昏死过去了。
    “这些事以前有过么”马茶庸醒来问。
    “没有。”马妙氏说,“你在我身边,以前没有人来欺侮我。”
    “那么,儿子还是我的种”
    “当然,这用问吗”
    马茶庸反复想,当年孔任不是摸过她的胸脯吗妙玉不是说自己是尿桶么女人原来如此,妙玉说自已是桶谁都可以尿。他想得开以后,就不再生气了:女人就是一双鞋。谁都可以穿,我马茶庸的女人成了破鞋,谁愿穿谁去穿吧,他眼里闪出狼眼的复杂之光。
    这个马茶庸当然后来就有报复的事了。马茶庸便是马阳在马村落户的最高祖宗。马茶庸制作的竹片块就是一直成为马姓人的家法行头。
    马阳知道自己的根脉并不是真正的马姓人,在他做了村长以后也就寻找报复马姓人的法儿。他也还知道他的祖宗马茶庸的脑子好使。马茶庸的女人被马姓人占用过这件事的严重后果是这位戴了绿帽的祖宗并不甘心,他也养成了寻花问柳的习惯,他眼里时时闪功着贪色的光。
    老祖宗狠毒地谋杀马姓人而占有他们的妻女,显示了狼的凶残本性。也许正是这种代代相传的报应关系,马村人互相乱搞的就太多了,而且人人骨子里都不想认本家,认本家只是表面上的一种招牌。这种情形,他们皮肤上的“猴子”就是标志。
    马阳想,自己继承了老祖宗的一些遗传。
    马阳神情沮丧地朝着张妹夫跪在了古巷中,淫雨湿了地上的泥,古巷上层泥烂如汤,下硬如铁。张妹夫鼓着铅铃大的眼几步跨了过来,一把扭住马阳的领口拖了一下:“你骡日的要装侄子敢做敢当,老子宰了你,也是你杂种罪有应得!”
    “是,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我是该死了……。”马阳摇头晃脑。
    “你狗东西晃什么子头我把你这个玩意儿扭下来!”
    马阳不敢再说话了。
    张正果在地上拖了马阳一段路,累得喘粗气。他想就结果了手里的这个人,但又耽心尸体被人发现。如果别人发现他是个杀人犯,他的大仇就报不成了!
    张正果并不是马阳的直系亲妹夫。
    张正果的家住张家村,从马镇到张家村是二十里路。张家村位于马村正西。张正果几年前从部队复员回乡同马三木的妹妹马娥姑成了婚。
    新婚的当夜,他发现没有一针见血,他从此怀疑她过去做闺女不贞。但是,张正果的审问没能使马娥姑启口。日轮的转动,马娥姑给张正果生了个女儿,家庭生活倒也甜甜蜜蜜。正果下地,日子就在犁烨下划过。
    正果喝粥,日子就在碗里流过。
    转眼几年就过去了,埋藏在他心中的阴影似乎在岁月问淡化、遗落。马娥姑自与张正果完婚后,就没有主动要求回过一次娘家。每次走一趟,也只是张正果提起了而同她亿起到马村。当然,张正果也会想,娥姑父母死得早,是跟着两个哥哥长大的,不思娘家也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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