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婶子之死
(1)
黄家寨公开惩处雄子叔和花婶子后,整个村子充斥在流言蜚语中。田间垄头,都有人津津乐道地议论着这稀罕的事儿。就连一个屋子的夫妻想生个娃娃,打架之前也要聊聊这事刺激刺激被农活拖累的感官神经,助助兴。说雄子叔的下体吓人,程婶子嫁到他家时,按规矩圆房履行公事,衣裤一脱,雄子叔的**雄赳赳气昂昂,能跟木桩有一比,程婶子当场被吓昏,时间长了,她有些害怕,根本不跟雄子叔睡一头,所以雄子到外面打野食;又有人说,花婶子的男人到新疆时才19岁,老婆嫩得能掐出水来,特别是花婶子那一身白肉,天天缠着男人要上床,男人吃不消,想办法躲避,去新疆支边,男人走后,长夜漫漫,花婶子饥渴难耐,每天晚上数铜钱打发不能自抑的时光,时间长了,那铜钱的“熙宁通宝”字竟被磨平了,这时雄子帮她家挑水,花婶子不顾一切都抱住他,就在水缸上猛干。
这股谣言没传几天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消失的原因不是出于良心,更不是被谁阻止被谁呵斥痛骂一场。而是又发生了一件事。这事就是花婶子跳水自杀了。
雄子叔花婶子遭痛殴的那几天,双抢已接近尾声。漫山遍野的梯田到处都是青翠欲滴的禾苗,宛如十七八岁的大姑娘,鲜嫩嫩美不胜收。忙碌一个月的庄稼汉终于能歇歇脚喘喘气,早上起床扯扯清爽的嗓门,唱唱祖上传下来的歌谣。
六月那个探妹子荷花开,
我看那小妹子得病好奇怪,
茶饭都不吃呀,
妹子呀妹子哟,
你哪里不自在?
对哥说出来。
……
就在清脆动人的歌声中,人们忽然发现。村子前面的吃水塘上漂浮着一具**的女尸。那尸体惨白得耀眼,像皮球在水面上忽闪忽闪。所有人的心被拽了起来,勒到喉咙不能发声。几个小伙子像鸭子一样扑通扑通跳下水,将那具尸体推到岸边。仔细一辨,不是别人,正是黄家寨众人心中的破鞋烂货----花婶子。
花婶子披头散发,浓密乌黑的头发无声地诉说着她曾经拥有过的青春与靓丽。她那对肥硕的**像凹子山的顶峰,笔直陡挺,风光无限。她浮肿白亮的肌肤像褪过毛的年猪,毫无遮拦,等着任何人来主宰她的命运。最让人惊奇的,是她身上还绑着一根粗粗的麻绳,这绳索绕着她的躯体转了三圈,把她细腻的皮肤勒出几条青紫的痕印。看了这景象不用猜,花婶子是被绳索捆住,溺水丧生的。
几个婆婆婶子从家拿来衣服,盖在光溜溜的尸体上,心痛地流下眼泪。更有甚者,嚎啕大哭,数泣道:“这是作孽啊!会遭报应的!”
一群男人奔了过来,将哭泣的女人赶到一边。
“哭什么哭?是想黄家寨的男人死完?这婊子有什么值得哭的,都滚一边去!”
女人们惊恐地闪到一边,不敢再哭了。
男人们抬来一块木板,面无表情地抬上尸体,一声不吭地走了。
邻村的女人们不知黄家寨的丧事,仍亮着嗓子跟这边的男人对唱:
尊一声我情郎哥细听奴来表,
看那个茶饭饱呀,
哥哥啊哥哥哟
胃里老想吐,
大事不得了。
吃水塘:专供村民吃水的水塘。这是保护饮用水,防止污染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