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价钱由你定
再一想,不对,汪晓月怎么可能和自己比,自己有功夫在身,沈小伟又有求于己,不敢对自己怎么样,而汪晓月和沈小伟之间又不是没有过,既然已经有过,深更半夜再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半点克制的理由。 有那么几天,欧阳红云一直纠结在这件事情中,不知道到底哪种情况是真实的。欧阳红云知道,这种纠结很无聊,沈小伟到底和汪晓月有没有那种事,是他的自由,他又不是真的男友,凭什么管他那些事?道理是清楚,但就是不能自拔,无论庸人聪明人,一旦陷入某种自扰,便很难从纠结中走出来。 于是欧阳红云做一个试探,试试沈小伟到底能不能在哪种环境中坐怀不乱。 正好沈小伟的秘书跑了,欧阳红云从一家酒吧里找到一个姓杨的做服务员的女孩子,问她想不想赚钱,女孩子奇怪地说,赚钱谁不想啊,怎么赚? 欧阳红云说,很简单。于是交给她一个任务,让她先到沈小伟的公司应聘,应聘成功后,想方设法勾引沈小伟,一旦成功,则有不菲的劳务费,如果不成功,也会有一定的好处,当然,不成功的好处费,比成功后的劳务费少得多。但无论成功与否,都要有切实勾引过的录音为证,不能空口无凭,更不能说几句情话就算勾引了。 女孩先是不肯,说小姐,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别看我在这种地方工作,但我只是服务员,我还没谈过朋友呢,你竟然让我做这种事。欧阳红云一笑,心想这种场合会有清纯女子,问,你说没谈过朋友什么意思?女孩说明知故问,处女呗。 欧阳红云不以为然道:“当我是火星来的啊?” “爱信不信,反正我不干这事。”女孩说着转身就走,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欧阳红云追上女孩,说:“我让你勾引的这个人可是一个年轻的帅哥,并且很有钱,你要是干的话,价钱由你定。” “帅哥?真的?”女孩问。 “真的,骗你干吗?”欧阳红云说。 “价钱由我定?” “由你定,只要你开得出口。” 于是女孩随口开了一个价钱,欧阳红云答应了,说这是成功的价钱,如果不成功,则支付百分之十。再于是,便有了那晚的事。 事实上,欧阳红云在决定让这位酒吧服务员干这个事的时候,是很矛盾的,万一勾引成功怎么办?那岂不是引狼入室把自己喜欢的男孩推进别人的怀抱?这种可能很大,根据她二十几年看过的所有的书,都说男人,在这方面的的抵抗力是很有限的。但又一想,如果现在的沈小伟连一个酒吧服务员都不放过,那也太不配自己喜欢了。那就说明,那天晚上他和汪晓月肯定做了那事,做了也就做了,还信誓旦旦的否认,这种人太不可信了,得勇敢的放弃。 她把这件事,称为人品试验。 欧阳红云的试验取得了她最想要的结果。当姓杨的女孩子哭丧着脸把一个优盘交给欧阳红云,说沈小伟简直就不是男人的时候,欧阳红云心头一喜,难道勾引失败?她将优盘放进电脑,听完后笑着说,不是男人?简直太男人了。 心花怒放的欧阳红云,按捺住心中的喜悦,不想让沈小伟知道这件事,但终于按捺不住,今天晚上她准备好好的夸一下沈小伟。 “想知道我用的什么办法吗?”欧阳红云问还处于愣怔中的沈小伟。 “说,什么办法?”沈小伟有些生气了。 欧阳红云没有注意到沈小伟脸色的变化,沾沾自喜地说:“真没有想到,我们一向风流成性的沈老板还真能坐怀不乱,这得好好嘉奖一下。” “说啊,什么办法?是不是杨秘书?她是你请的?”沈小伟站起了身。 “既然已经猜到了,何必问呢?”欧阳红云还很得意。 “姓杨的是你在哪找的?” “还能在哪?酒吧呗。” “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想证明一下,你是不是真的能够坐怀不乱。” “不可理喻!”沈小伟说着,便迈开大步往外走。 “站住!”欧阳红云在后面喊。 “你还有事吗?”沈小伟停下脚步回头问。 欧阳红云起身走到沈小伟面前,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生啥子气嘛,我这是在夸你呢。” “有你这么证明一个男人坐怀不乱的吗,让一个年轻的女孩脱光衣服躺进一个男人的怀里,谁都不能抵御这种诱惑。简直是愚蠢,无聊,荒唐。” 欧阳红云妩媚地一笑:“你不是抵御住了吗?还要我再夸你一次?” “我那是喝多了。”沈小伟拿开欧阳红云搭在肩膀上的手,“要是我那天晚上真的和她那样了这么办?” “那就只能说明,你是一个乌龟王八蛋,一个大骗子。” “亏你想得出来,让一个酒吧女来勾引我,你们这些富二代,有钱就为所欲为,就知道瞎糟蹋人。” “好了好了,你不是没有嘛,我只是想知道,你和汪晓月都说那天晚上什么事都没有,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想知道你有没有骗我。酒吧女怎么了?难道还让我去帮你找一个大家闺秀?” 沈小伟脸色铁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见沈小伟真生气了,沉默不语,欧阳红云又说:“好啦!别夸你一下就飞上了天,你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和那姓杨的脱光衣服缠绵了那么长时间,还没找你算账呢。” 像是走在大街上,突然掉了裤子被人看到了私处,沈小伟的心里一阵尴尬和窘迫,脸一阵火辣辣的。他抬起头,略带几分挑衅地说:“算账?你凭什么和我算账?”话里,还带有几分强词夺理。 “凭什么?凭我喜欢你。”欧阳红云说着低下了头,“我已经喜欢上你,真真切切的喜欢你了,王八蛋,你知道吗?” “谁要你喜欢了?你喜欢,我可担当不起。”沈小伟说着便快步离去。 身后传来欧阳红云气急败坏的喊声:“等等。” 但沈小伟没有停下离去的脚步。 沈小伟通过蒋函函打听到刘哥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了。 本以为刘哥明知道香烟生意有沈小伟掺和不好做,把店卖了会想办法做别的生意,没有想到,他竟然什么生意都没打算做,一味的呆在家里,养尊处优地过着消闲的日子,有时候去赌场里玩玩钱。 沈小伟也打听清楚了,刘哥玩钱,不玩大钱,去的时候只是打打小麻将,输赢在万把几万的幅度。 这狗日的还有这个雅兴,沈小伟知道这个信息后,心中一阵激动。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但到底是怎样的机会,他又不清楚。 沈小伟来到刘哥经常去的赌场,准备走进去了解一下他们赌钱的状况,他想接近里面的人,想加入他们的这个圈子,想利用这个赌场,结束和刘哥之间这场旷日持久的恩怨。 赌场的名字起得很普通,叫做“爱乐棋牌俱乐部”,沈小伟站在门前,看了看赌场门前那块不起眼的招牌。 “先生您有事?”有人朝沈小伟走来,他是俱乐部的马仔。 沈小伟看了看马仔,是一个貌不惊人的三十几岁的男人,长得倒还结实。沈小伟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请问你是谁?” 马仔面无表情得说:“看门的。” “哦,是里面的人啊,我想进去参观一下。”沈小伟说着便想往里走。 “先生请留步。”马仔在后面喊。 沈小伟站住,回头问:“有什么事吗?” “本俱乐部谢绝参观,有会员证才可以进去。你有会员证吗?”问话的时候,马仔仍旧面无表情。 “没有会员证。”沈小伟说,“我今天不打牌,只是进去看看。” “那不行,必须有会员证。”说话的时候,这人已经站到了沈小伟的面前,很警觉地用身体挡住通道,生怕他往里闯似的。 “那我办一个,请问要到哪里办?”沈小伟说。 “办一个?有人介绍吗?”马仔歪着头问。 “没有。”沈小伟摇头。 “那不行,必须有熟人介绍,你才可以办证。” “熟人介绍?除此之外就没有办法了吗?” “没有熟人介绍,一律不办证。” 赌场就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沈小伟想。于是理解了。又想了一下,说:“如果你们验证了我的身份,是不是就可以给我办个证?” “那要看你是谁。” “麻烦告诉一声你们的头,就说一个百货公司的老总想进去打打牌,请给这人办一张会员证,还告诉你们的头,这百货公司,是华庭地产的人开的,再告诉你们的头,这老总名叫沈小伟。”沈小伟狐假虎威地对那人说。虽然狗仗人势,但沈小伟说得器宇轩昂。通过这段时间里的一系列实践,沈小伟已经知道“华庭地产”几个字的含金量了。他知道,在这种的场合,报上华庭地产名下子公司老总的身份,一般的事都能搞定。 果然,沈小伟说出身份以后,马仔看他的眼神就和刚才不一样了,虽然还有少许的怀疑,但眼里分明放出谄媚的光来。态度也明显转变,半理不理换成了毕恭毕敬。 马仔说:“您是沈老板啊,您好您好,欢迎光临。” “你认识我?”沈小伟疑惑起来。 马仔一笑,说:“不认识,认识的话就不会出现刚才的情况了。” “哦。”沈小伟摇头苦笑。 “正因为我不认识沈老板,您看能不能让我看一下您的证件?”马仔说着,又急忙解释:“沈老板,虽然有些不礼貌,但做我们这一行的有难处,请您理解,您放心,您的身份我们是严格保密的。” 沈小伟掏出身份证,马仔看后,对沈小伟说:“沈老板,请先到休息室休喝杯茶,我这就去给我们老板通报。” 沈小伟被请进位于底楼的休息室,马仔让人验证沈小伟的身份。沈小伟的身份证号码,马仔已经记在心间了,他有一种过目不忘的本领。验证的结果是,省城一家百货公司的老板,确实叫沈小伟,注册资金一千万。于是立即给俱乐部老板通报。 俱乐部的效率够快,沈小伟刚刚在沙发上坐下不久,一杯香喷喷的茶还没来得及喝上几口,爱乐俱乐部的老板黄国盛便笑容可掬地走了进来。 “沈老板,让你久等了。”黄国盛和沈小伟热情地握手。 “你好!请问你是?”沈小伟问。 黄国盛说了自己的名字,又问沈小伟,沈老板想参观本俱乐部?沈小伟说,闲着无事,想找人玩上几把。黄国盛笑了,说,理解,又问沈小伟想玩什么,沈小伟说麻将,小玩玩就可以了。黄国盛说,小玩玩好,小玩怡情。沈小伟问,你这里安全吧,黄国盛说,这点沈老板放心,绝对安全,到我们俱乐部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安全还行?沈小伟说,安全就好,我今天就想玩几把。黄国盛说,没问题,又问沈小伟玩现金还是支票。 “支票?”沈小伟不解地问。 黄国盛笑着解释:“我们俱乐部使用筹码,结束的时候马仔清点筹码,输赢小用现金结算,稍大点的,超过一万输赢的一律便用支票结账。这样也是为了客人方便,安全。” “那今天就算了,支票没带身上,太小了不刺激。”沈小伟说。 “沈老板今天不妨先玩,赢了你带走,输了算我的。”黄国盛说。 “那多不好意思,我还是明天来吧,麻烦你给我办个会员证。”沈小伟起身告辞。 “还要啥会员证啊,保证从现在起,我所有的员工都会像待亲叔叔一样待你。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欢迎沈老板常来。” 黄国盛恭送沈小伟,送到门口互相留了电话,分手的时候,两人来了一个相见恨晚的拥抱。 沈小伟第二天又到俱乐部,所有的马仔都认识他了,个个对他笑脸相迎,一律叫他老板。“沈”字省了,这是俱乐部的规矩。这家俱乐部从外面看很不起眼,但里面戒备森严,从上楼梯到二楼大厅,共有三道关口,每道都有两名马仔把守。马仔不认识又没有会员证的人,休想进入。二楼共有三十几个房间,马仔问了沈小伟的爱好,便把他带进一间有自动麻将机的包房,让他稍等。很快,便有老外三人走了进来,和沈小伟打起了麻将。 当天,沈小伟不输不赢。第二天和第三天,沈小伟又去了,输了一点,沈小伟并不在意,他的心思可不在输赢上面。 一连几天,都没有碰见刘哥,这俱乐部各个房间都房门紧闭,不是一个房间的客人,很难见面。沈小伟有些着急了。他给黄国盛打了电话,说想见见他,黄国盛爽快地答应了。刚刚放下电话,便有马仔朝沈小伟走来,说老板请随我走,我们老板在兰花厅等您。 “沈老板这几天玩得还满意吧,我们的服务怎么样?”见面后黄国盛问。 “不错,”沈小伟说,“老兄的马仔们都很懂事。” “多谢沈老板抬举。”黄国盛给沈小伟递烟,又给他点上。 沈小伟抽了几口,问起了刘哥:“一个叫刘哥的最近来吗?” “刘哥,哪个刘哥?”黄国盛问。 “以前也是做香烟生意的,晓月香烟店以前的老板。” “噢,你说他啊,来啊,天天来。” “你能不能帮个忙,帮我和他安排在一桌。”沈小伟然后直奔主题。 黄国盛稍微愣了愣,问:“你想和他一桌?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没有,”沈小伟说,“只是想和他较量一下水平,以前他总是吹嘘战无不胜呢,我倒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黄国盛为难地说:“这恐怕不行,他有老搭子,一般情况下他们这些老搭子是不分桌的。” 沈小伟笑笑,从包里取出支票,已经填好,是他准备好的。沈小伟将支票交到黄国盛手里,说:“麻烦黄老板帮帮忙。” 黄国盛急忙将支票还给沈小伟,脸色微红地说:“沈老板这是干吗?” “一点小意思请你收下。”沈小伟说。 “沈老板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说过我们是朋友,你能来捧场,我这里蓬荜生辉,用不着这样,不瞒你说,我和你们的肖叔认识,早年我曾在他的手下混饭吃,不说别的,就凭这层关系,沈老板有事尽管吩咐,哪敢收你这钱?”黄国盛说着,又忽然压低声音问:“沈老板莫非是想套刘哥的羊儿?你和他有过节?” “没有,只是想和他较量几场。”沈小伟说。 “这样啊……”黄国盛沉思,“那我想想办法。” 第二天,刘哥到俱乐部打牌的时候,一个先到的老搭子被叫进别的场了,刘哥这桌老搭子便少了一个人。三缺一,急着哭,个个等得心急火燎,正在这个时候,沈小伟被马仔带进了刘哥所在的房间。 “各位老板,这位是新来的朋友,陪你们搓一场,如何?”马仔对众人说。 “人都不认识搓什么搓?”有人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开。 “别急。”刘哥对要走的人挥挥手,又看大熊猫似的看着沈小伟,说:“沈小伟,是你?” 沈小伟很善意地笑了笑:“没错,是我。” “怎么香烟店不看来打麻将?你也喜欢玩麻将?” “麻将只认识你,就你能玩我就不能?怎么,不敢和我搓吗?”沈小伟说着就坐到了空位置上了。 “吃软饭我没你本事大,但这打麻将,你可能就不是我的对手了,只要你敢我就敢。”刘哥说完,又对其余的两人说:“没事,我们认识的,搓吧。” 几个人早已等得不耐烦的人,坐了下来,开始战斗。沈小伟坐刘哥的对家。起先,这帮人还对沈小伟有所顾忌,但几圈下来,见沈小伟技术一般,手脚也很干净,便消除了戒心,安心地摸牌出牌。 刘哥今天的运气很不好,一个小时后,面前的筹码已经输得所剩无几,近一万元泡汤了,便有了火气,看沈小伟的眼睛就有些带刺。 “你老是看着我干吗?输不起啊。”沈小伟笑问刘哥,笑容里带着嘲讽。 “谁输不起?别看你把我的香烟店给整没了,但这点小钱老子还是输得起的,再说,我又没输给你,输给我两个老朋友,老子心甘情愿。”刘哥说。 沈小伟确实没有赢,此时他刚好保本。他故意装作生气地说:“那你老是看我,看得我心里毛毛的,别老是看我人,看你自己的牌。高得我偷拍似的。” “偷牌?量你小子不敢。”刘哥说着,出了一张三万,被他的下家胡了。刘哥一边从面前不多的筹码里取出相应的面额付钱,一边懊丧地对沈小伟说:“你小子一来,就带给老子霉运了,刚才那么好的牌也胡不了。” 胡牌的那人眉开眼笑,说:“都别吵了,打牌打牌。” 又一局开始,沈小伟运气不错,起手就是一副好牌,没打几圈就听张,四七条。抬眼看一下刘哥,只见他神情凝重,全神贯注地盯着手里的牌。沈小伟猜测,他的手里也是一副好牌,且是大牌。再一看他出的废牌,有六万和七万,还有二条和三条,狗日的在做饼子清一色?沈小伟暗自笑了。 又轮到刘哥出牌,手起牌落,四条,沈小伟愣了一下,本是胡了,正准备倒牌,忽然停住,心想不能再让刘哥输了,再输下去,明天他不和自己玩了,得放放他。轮到沈小伟摸牌又是四条,难道这是天意?沈小伟犹豫着,这一自摸,可是上千元的筹码。犹豫只在沈小伟的心里停留了一小下,把四条收起,从一副活牌里取出四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打了出去。得喂喂这狗日的,沈小伟想。 果然是刘哥要的,“碰!”他大叫一声,又随手出了一张东风。又一圈,有人打出一饼,刘哥又碰,随手打出了八饼。沈小伟会心地一笑,狗日的听张了,难道是六九饼?轮到沈小伟出牌,他看了一眼刘哥,刘哥此时也正紧张地盯着沈小伟的手,有汗从他的额头无声的冒出。沈小伟故装沉思,刘哥催促道:“出牌去,怎么慢。” 沈小伟抽出九饼,果断地打了出去。 “哈哈!这下你遭了,老子要的就是这一张,胡了,一条龙。”刘哥心花怒放。 沈小伟挠头,看似很丧气地说:“倒霉。” “给钱给钱。”刘哥幸灾乐祸地看着沈小伟。 “当然给钱,愿赌服输。”沈小伟将相应的筹码给了刘哥。 麻将麻将,全看风向,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影响手兴。说来也怪,自从沈小伟喂活刘哥这一牌之后,他的牌运彻底地转好了,无需沈小伟的刻意照顾,也经常胡牌,到下场的时候,不但赢回了输出去的,还倒赢了一万余元。 “沈小伟,明天还来吗?”收到钱之后,刘哥乐呵呵的问沈小伟。 “来,为什么本来,难道怕你不成?”沈小伟说。 “那好,明天我等你,还是我们几个,咋样?”因为赢钱,刘哥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仿佛是沙场上刚刚打了胜仗的将军。 “一言为定。”沈小伟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沈小伟天天下午到俱乐部陪刘哥打牌,当然是天天输,而刘哥则几乎天天赢钱。赢钱的日子总是很开心,刘哥完全沉浸在经常有人送钱的快乐中,两人似乎完全忘记了以前的仇恨,俨然一对配合默契的牌友。 天天赢钱的刘哥,和蒋函函在一起的时候,心情也愉悦起来,生理功能也似乎有明显的改善,和蒋函函亲热的次数增多。人一满足,脾气便小,刘哥不再想办法折磨蒋函函了。蒋函函感到奇怪,便问刘哥,你最近好像碰到了什么喜事?她很担心沈小伟又出什么事了,刘哥一高兴,沈小伟准没好事。 刘哥说:“还不是你那男朋友沈小伟?” 果然是沈小伟,蒋函函心往下一沉,他怎么了? 刘哥接着说,沈小伟现在是我的财神菩萨呢,天天给我送钱。蒋函函听不明白,刘哥便把沈小伟和自己打牌的事一五一十的和蒋函函说了。蒋函函听了,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好你个沈小伟,不争气的东西,好不容易在欧阳小姐的帮助下,事业上有了一点起色,就迷上赌博了。人家赌是花钱买消遣,你沈小伟哪来钱和他们玩?你的钱可是人家的。 刘哥说着,又吹嘘了一番自己的牌技,末了,对蒋函函说:“宝贝,什么时候我带你去看看我们打牌吧,一起去欣赏一下沈小伟输钱时的熊样。” 蒋函函心不在焉地说:“好啊。” 当天刘哥回家后,蒋函函便拨通了沈小伟的电话,急着要见沈小伟。沈小伟问这么着急,有什么事吗?蒋函函说,十万火急,见面再说吧。 “沈小伟,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见面以后,蒋函函劈头盖脸的问。 沈小伟不知到原因,一脸迷茫地看着蒋函函。“怎么了?”沈小伟问。 “怎么了?听说你天天到赌场赌博,并且天天输钱,有没有这事?” “呵呵,你说这事啊。”沈小伟笑了。 “你看你,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知道去那里赌钱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吗?他们都是一些特别有钱又闲的慌的人,你是什么,钱和闲你一样没有,也配去那里赌钱?”蒋函函越说越激动。 沈小伟不以为然,反问道:“我怎么就不配去了?不就是赌钱吗?” “你别忘了,你现在的钱,可不是你自己的,拿人家的钱去糟蹋,好意思吗?” “这事用不着你管。” “是,用不着我管,我也没资格管你,只是提醒你,争气点好不好?刚刚在事业上有点起色,就学会了赌博,这还是你沈小伟吗?既然你欧阳小姐愿意帮你,你就好好做出一番成绩啊,可是你却拿她的钱不当钱,天天一万两万的送给人家,再多的钱也会让你输完啊,你今天赌一万两万,过一段说不定就会赌十万百万,唉……”蒋函函说这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沈小伟看了看蒋函函,心头忽然一热,一个已经分手的女朋友,能够这样为自己的事着急,说明她心里还有自己。本想给她一些解释,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去俱乐部赌钱,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 见沈小伟沉默,蒋函函以为他听进去了,于是换以一种委婉的语调说:“小伟,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不开心,虽然有了一个特别有钱又漂亮的女朋友欧阳小姐,但你一直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好好珍惜眼前,上进点,不要自暴自弃,好吗?” 沈小伟没有回答蒋函函的话,而是很突然地问:“最近刘哥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蒋函函低下头。 从她那一低头的哀怨里,沈小伟分明感觉到了一种苦楚,心中一阵悸动。 “刘哥你个够日的,你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沈小伟在心里恨恨地骂着。 这天谈话过后,蒋函函本以为沈小伟会幡然醒悟,最起码收敛一点,但从刘哥的嘴里得知,事实并不是这样,沈小伟似乎沉迷了,天天去。 刘哥真的带蒋函函一起到赌场了,他要让蒋函函见识一下自己打牌的本事,也顺便羞辱一下沈小伟。别看你现在混得人模人样的,想当初还不是我手中的一只蚂蚁?你的自由是拿女朋友的色相换来的,至今你女朋友还是我的女人呢。 蒋函函被刘哥拥着上了二楼。蒋函函之所以来,一是因为刘哥要求,而是也想看看这不听话不争气的沈小伟,到底是怎么天天输钱的。 刘哥和蒋函函一起走到他经常打牌的包间,屋里激战正酣,有四个人正在玩扑克牌,除了一个新来的之外,其余的都是他们经常打麻将的老搭子。有马仔取来椅子,请刘哥和蒋函函坐下。 沈小伟抬头,只见蒋函函正直勾勾的看着他,眼里有一些鄙夷。沈小伟也不她,装作没看见似的,继续玩牌。 “我还没到,你们怎么就玩上啦?”刘哥有些不悦地问。 有人给他解释,他们三个早就到了,等了他一会,有些着急了,便拉了一个人先玩一会牌。 刘哥问玩什么,这人解释,此为诈鸡,很简单,一副扑克,比大小,对A最大,对K次之,以此类推,对2最小,对子以后是点数。两张牌相加取个位数,最大九点,最小憋十。对子吃点子。各人根据自己牌的情况,选择下注的大小,最小一千,上不封顶,可以中途放弃,放弃后,已经下注的筹码不能取回。 蒋函函听了,简直有心惊肉跳的感觉。最小一千且上不封顶,这一场下来得有多少输赢啊。沈小伟啊沈小伟,你堕落得可真够彻底的,这么大的赌局你也敢上? 刘哥把椅子朝桌面挪了挪,看了看蒋函函,说:“这么简单啊,我也来一把。” “五个人怎么玩啊?”有人说。 沈小伟看了一眼刘哥,嘲讽地说:“你又不懂,玩什么玩,再说今天玩的比较大。” 刘哥以牙还牙道:“就你懂?这就大吗?嘿嘿,你沈小伟玩得起我就玩得起,我玩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山窝里玩泥巴呢。” 说话间,每人一千筹码进入赌池,一局开始,各人看了看手中的牌,这一局轮到沈小伟最先下注,他又下了一千,有一人放弃,其余两人也跟了一千,沈小伟又下了一千,另外两人又跟了,沈小伟下两千,一人考虑良久,放弃,只剩下一人了,他思索了一会,将两千筹码推进赌池,说,开牌。 牌开了,沈小伟一个七,一个六,三点,而对方是一对四。沈小伟输了。这人赢钱后,哈哈一笑说,沈老板是诈我啊,差点被你吓得扔牌放弃了。沈小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赢钱是你本身,有什么可高兴的?再来。 刘哥的嘴角一歪,一丝笑意挂在了脸上。心想,这笨猪,一个三点居然跟到了最后。他不怀好意地看一眼蒋函函,意思是,看看,这就是你曾经的男朋友。而此时的蒋函函已经看得瞠目结舌,心想,沈小伟啊沈小伟,你最近是吃错药了还是咋的?怎么会愚蠢到这种地步? 这个时候,新来配桌的那个人对刘哥说:“刘老板,你不是想玩吗?来,帮我抓一牌,筹码在这,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此人话还没有说完,刘哥便急不可耐地坐到他的位置上,把他的一堆筹码,推还给他,说:“屁话,老子玩牌输了算你的?我向来只玩自己的钱,这点小钱还输得起,你早该让位了,本就不是我们一桌的。”说着,又让马仔取来筹码。 新的一局开始,各人押下一千赌注,准备抓牌时,他把蒋函函往身边拉了拉,说:“宝贝,坐过来看老子赢钱。” 有人打趣道:“今天刘哥兴致不错啊,带小嫂夫人一起过来潇洒?” 刘哥摸摸蒋函函的头,说:“她一个人在家太寂寞,所以出来走动走动。”说着,又很得意地看一眼沈小伟。 刘哥和蒋函函亲密的动作,沈小伟视而不见,他的心思好像只在眼前的牌上。 每人抓了两张牌,刘哥用手挡在牌的四周,掀开牌的一角,他的这一动作,可以确保自己的牌不被任何人看到,包括蒋函函在内。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刘哥的心跳遽然加速。苍天有眼,活该自己赢钱。 但在牌桌上很老道的刘哥迅速恢复了常态,他不露声色地看了看其余的人,轻描淡写地问:“谁先下注啊?” 有人朝赌池里放了一千筹码,说:“这盘轮到我先下,一千。”又很关心似的对刘哥说:“现在轮到你了,你下不下?牌不好可以不要。” ; 刘哥说:“牌不大不小的,先跟一圈吧,一千。”放完筹码,刘哥把目光投向沈小伟,根据转圈,轮到沈小伟下注了。 沈小伟又看了看自己的牌,很犹豫,刘哥很担心,这小子可不能牌不好不要啊。 沈小伟把牌扣在桌面上,随手往赌池里放进一千。他说:“跟一把。” 刘哥放心了,心想狗日的犹豫到现在,终于下注了,等着输吧。 这一圈,四家都下注了。 第二圈,第一个下注的人涨价,五千。刘哥跟,沈小伟又是犹豫。 有人催促道:“沈老板,没牌就扔掉算了,不要像刚才一样抓了个三点还坚持到最后,这里在座的都是老江湖了,不吃你的诈。” “不就五千吗?跟。”沈小伟气定神闲地跟了两千。 第三圈,第一个下注的嘴里嘟囔一句,看来你们都是好牌,他选择扔牌。轮到刘哥下注。刘哥波澜不惊地往赌注堆里放了五千,他知道,越是大牌,越要沉得住气,要学会不动声色,更不能操之过急,要先用小赌注把别家掉住。刘哥放完筹码后,很随意地看了看沈小伟,问:“你跟吗?” 沈小伟赌气似的说:“跟,为啥不跟?” 刘哥暗自笑了,心想,狗日的上钩了。这样转了几圈,筹码已经累积到了十几万元。 又轮到刘哥下注的时候,他想,不能这样五千五千的下了,这样下法太慢,要涨价。 一万。刘哥从筹码里抽出一张最大的放到赌池里。他的下家跟,轮到沈小伟说话。沈小伟又看了看自己的牌,问:“可以开牌吗?” 别人异口同声地说,不行,三个人不可以开牌,开牌只有到最后两家时才可以,你如果不要,可以放弃。 别人的话正合刘哥心意,心想,难得自己一上着就是一副大牌,让你狗日的花这点钱给开掉,太不值了。他盯着沈小伟的手,生怕他扔牌认输。 还好,沈小伟跟了。 刘哥又上了一圈,他的下家放弃。轮到沈小伟说话。沈小伟看了一眼刘哥,问:“难道你手里的真是一副大牌?” “大不大你别管?跟还是不跟?不跟就扔了吧。”刘哥反唇相讥。 “哈哈,我不但要跟,还要你自动扔牌。”沈小伟说着掏出支票,问:“你的账上有多少我们就赌多少,如何?” 刘哥一愣,心想这狗日的疯啦?想吓唬自己?又看了看手里的牌,确认无误,对A,全副牌里最大的。刘哥问:“我的账上有多少,你就赌多少?此话当真?” “当真。” “狗日的,我的账上一共五百二十多万,你敢赌?别吓老子了,老子不是被吓唬大的。” 沈小伟心想,这狗日的倒没有吹牛,说的数字和自己预计的差不多。沈小伟在支票上填上五百二十万,随手往筹码里一扔:“五百二十万。” 气氛陡然紧张。 蒋函函惊恐万状地看着沈小伟,急得像是一不小心掉进了动物园的老虎笼,正被张牙舞爪的老虎追赶着。 刘哥的心脏以每分钟二百余下的速度狂跳不止,本来说出自己账上的钱,是想炫耀一下,没有想到沈小伟真的会赌这么大。这狗日的,真拿欧阳小姐的钱不当钱了。我的天,五百二十万垂手可得。他汗如雨淋,用纸巾胡乱地擦了擦额头。这个时候,他的老牌友侧过头来关心地问:“刘哥,什么牌啊,这赌注太大了,不行就扔了。” 刘哥拿起桌上的牌,给牌友看了看,牌友轻轻的哇了一声,在他的耳边说:“这是全副牌里最大的啊,没有比这更大的牌了。” 刘哥轻轻地点头。 蒋函函也看见刘哥的牌了,她吓得闭上了眼睛,失声地叫道:“沈小伟!” 沈小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伸出手,做出要拿回支票的样子。 “我可以不玩了吗?”沈小伟问。 有人不屑驳斥道:“那可不行,沈老板,这赌桌上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上进赌注池里的筹码是不能拿回去的。” 他的话,立即就得到众人的附和:“是的,是的,那有跟上着的钱往回拿的道理。” 沈小伟无奈地缩回手,对刘哥说:“那你到底跟不跟?你要是不跟,这桌上的筹码可就是我的了。” “慢!”刘哥叫道。赌池里已经有了十几万,这到手的钱岂能白白不要?他从包里取出支票,颤抖的在上面填上数字。五百二十万的赌局,自己稳操胜券,这诱惑太大,大到刘哥连仅有的一点犹豫也烟消云散了。 刘哥将支票放进赌池的时候,沈小伟耍赖似的问:“你不要开的是空头支票哦。” “这么会呢?我还说你的账上没有这么多钱呢,你小子莫非想反悔?”刘哥说。 “我的账你放心。”沈小伟说着,拿起手机,开到扩音,拨通电话银行的号码,按了一串号码后,手机里传来:“你的可用余额为七百三十……” 语言播报完毕,沈小伟说:“我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么多钱,如果没有,以你账上的金额为准,我们可用改支票。” 赢钱心切的刘哥不由分说地拨通了电话银行,手机里果然传出“你账户余额为五百二十万……”。 “好,开牌。”沈小伟说。 “看好了,对A 。”刘哥一手“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牌扣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就要取赌池里的支票和筹码。 “你那什么鸟牌,有我这个大吗?”沈小伟说着也亮出了一对A,并且是红桃和方片红色。 刘哥傻眼了,他忽视了一个简单的问题,一副扑克里有四只A。 “红的打黑的,我的大。”沈小伟说着就要拿赌池里的钱。 在场的人一律反对,纷纷帮刘哥说话,他们说,这种诈鸡不分红黑,两个一样大,沈小伟不能拿钱,赌钱就得讲规矩,赢要赢个光明磊落,输要输得硬气。按照规矩,你们两人再来一牌。 “还有这种事?欺负我不懂是不是?红的肯定打黑的。”沈小伟说。 别人纷纷摇头。 沈小伟不服气地说:“再来一牌就再来一牌。”说着便先抓牌。 经历了大喜和大悲之后,刘哥已经晕头转向了,现在机会又重新出现,他只会听众人安排了,于是跟着沈小伟后面抓牌。沈小伟拿了两张在手里看了看,眼睛一闭,骂了一句:“妈的,活该我倒霉。”把牌亮在台面上,他抓到的是一个七,一个四,一点。 刘哥心想,这下你可输定了吧。看了一眼牌,顿时傻眼了。他拿了一个七,一个三,憋十,全副牌里最小的。 沈小伟眉开眼笑地取了赌池里的一堆筹码和支票,刘哥像一堆烂泥一样瘫坐在椅子上,蒋函函在一旁看得呆若木鸡,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趁刘哥呆住的一刻,沈小伟把支票交给一个早已等在门口的人,让他到快点银行办理手续,以防止刘哥打电话到银行冻结账户。 自从进门到现在,还不到半过小时,刘哥便从五百万的身价输成了穷光蛋。整过过程,刘哥一直都晕晕乎乎的,这就是利令智昏的结果。后来,刘哥回忆这场赌局的时候,只觉得是一场梦。他常常埋怨自己,真是昏头了,连这种当也上。 过了好长时间,刘哥从昏晕中醒来,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被骗。他从鼻底发出一阵冷笑:“哼哼,沈小伟你小子诈赌!” 沈小伟也学着刘哥一样,冷笑一声:“嘿嘿,刘哥,你不是输不起耍赖吧?” “我可不是耍赖。” “那你是什么?” “你,你们——”刘哥手指在场的所有的人,“你们使诈。”接着便揪住沈小伟的衣领,要他还支票。两人拉扯起来,被迅速上前的马仔拉开了。 有马仔将这里的情况通知了老板黄国盛,黄国盛带着两个身高马大的马仔快步走进包厢,问:“各位老板玩得好好的,为何吵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沈小伟手对刘哥一指:“你问他。” 刘哥阴郁着脸说:“黄老板,他们使诈,几个人合起伙来骗问。” 黄国盛问:“输了多少?” “五百二十万,”刘哥说,“黄老板,这可是问全部家当啊。” 黄国盛感到事态严重,命令马仔关上包厢的门,自己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又请屋里的人统统坐下,然后问刘哥:“真有这事?” 刘哥说:“这事能开玩笑?千真万确。” 黄国盛说:“刘老板先稍安勿躁,请听我说。来我俱乐部的都是朋友,开张以来,还没有发生过诈赌一事,你放心,我的场子里,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如果有谁诈赌,那就是和我黄某人作对,无论他是谁,我定当不饶,发生了这种事,就别怪我黄某人不讲朋友交情了。你和我说说,到底谁诈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