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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有力无处使

    这样的感觉,岂非值得欣慰与珍藏? 我在跑道上走了一圈,然后再拖着缓慢的步伐,向学校的荷花池那边走去。 奇怪的是,这一路过去,我没有回想学生时代的往事,而是想起了上次和温月一起到母校来的情景。 在足球场看台上坐了两个小时,又在跑道上走了一圈,我的心情早已经平静下来。理智回归后,我为自己冲动之下给林韶打的那个电话感到懊悔。是啊,我这算什么呢?难道为了赌气,便把自己推到另一个不可回头的境地吗?而且,还将林韶无辜地牵连进来! 然而,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不可能再收回了。否则,只会招致林韶的怨恨。所以……唉,算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离开母校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钟,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我打电话给瘟猪,问他想不想出来,祭祭五脏庙?瘟猪很爽快地答应了,还说有人请吃饭喝酒,傻瓜才不去。我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瘟猪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势利了?请喝酒也要谈条件?”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否则,你以为还真有不要钱的晚餐呀?”我嘿嘿笑道:“但是你也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我的条件就是,你今天晚上在我那里睡!” 瘟猪夸张地大叫:“不是吧?你几时有这个爱好了?” 我哈哈大笑:“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想我还不想呢!” 其实我是害怕一个人回去独守空房,所以才想叫瘟猪作陪。怎么说有个朋友陪着,心里会好受一点。 记得才毕业的头两年,我和瘟猪一旦心情不好,便往黎水那里跑。有时候还一起喝酒、聊天或打牌到天亮,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形越来越少了。对此,我真有点感慨。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再深厚的兄弟情谊,似乎也慢慢淡了。不过,无论怎么样,我都很感激我身边的兄弟们,至少我们一起度过了很多难忘的岁月,至少我们的友谊还在。 我和瘟猪去吃干锅鹅唇。干过一杯啤酒后,瘟猪感叹地说:“这日子过得……简直是猪狗不如!” 我问道:“咋了呢?” 瘟猪说:“总觉得有心无处放,有力无处使!憋得慌!” 我说:“那你怎么不找个工作?” 瘟猪说:“其实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出去上班了,这几天我在家认认真真地想过了,我觉得一个男人,真的应该趁着年轻闯出点名堂来,否则以后结婚生孩子了,就更加没有激情。所以,我想自己做点事,毕竟给别人打工不是长久之计。” 我点点头,说:“你说得不错。其实我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只是不知道做什么好!而且……说实话,我也没有本钱。” 瘟猪说:“我那里倒是有点本钱,虽然不多,但也可以折腾一下,只是我目前还没想到做什么好!” 我看着瘟猪,想起林韶说要帮我之事,便很想听听他的看法,不过我也不好直说,于是委婉地问道:“瘟猪,假如有个女孩子说可以帮你成就一番事业,你会怎么做?” 瘟猪抬起眼,似笑非笑地说:“有吗?现实中会有这样的女孩子吗?” 我说:“有没有是另外一回事,你先别管。请你回答,假如是你,会怎么做?” 瘟猪嘿嘿一笑,道:“那还用说吗?傻瓜都知道该怎么做!” “别废话,正面回答!”我不耐烦地说。 瘟猪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笑得很是诡异:“假如世上还有这样的女孩子,假如这样好事发生在我的身上,那我就……娶她做老婆!” “娶她做老婆?!”我愕然不已。 “当然啦!”瘟猪说:“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靠自己一个人去拼,得多少年才能出头?但是,如果有人帮忙,那就不一样了。所谓贵人扶持好成功嘛!如果贵人还是女孩,那就更加妙不可言了!不娶她做老婆,岂不是大大的损失?” 我皱起眉头:“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瘟猪反问我。 我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不像是你的作风!而且我很困惑,难道你不喜欢她,也要娶她做老婆?” 瘟猪冷笑道:“你不是吧?还没睡醒?还在奢望什么爱情?我问你,爱情是什么玩意?多少钱一斤?有了爱情你就不用吃饭了?我告诉你,全他妈狗屁!爱情?哼,哼!……你以前爱过侯晓禾吧?侯晓禾爱过你吧?你们有爱情吧?可是现在呢?侯晓禾还不是快和别人结婚了!还有,我和钟琪,以前怎么恩爱,你也看到了,结果呢?哼,哼!不也一样跟人跑了!所以,你还是别做梦了!依我说呀,和谁结婚都他妈一回事!有爱没爱全一样,到头来都是过日子!如果她能在事业帮助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你就烧高香吧!我跟你说,现在多的那种女人,自己狗屁不是,还特自以为是,要求比谁都高,要车要房,要钱要财,好像上辈子是流浪狗,没吃过饭没住过家似的!你别瞪着我,我知道我是说得难听点,可是你凭良心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说实话,和瘟猪认识这么些年,我还从没有看到过他像现在这个样子的,看来这口怨气他憋在心里很久了,难得这次有机会全部发泄出来。不过,不可否认,瘟猪说得有一定道理,现实中确实有很多这样的女人,自身条件很差,眼睛又偏偏长到额头上,要求贼多。其实,曾几何时,我也像瘟猪这样,因爱生冤,满腹牢骚。但是在遇到温月之后,我心中的怨气便慢慢消泯了。 我端起酒杯,说:“好啦,别再发牢骚了,知道你对钟琪有一肚子怨气,现在气也发了,来,喝杯酒润润喉咙!” 瘟猪翻了我一个白眼,说:“你小子!”他没和我碰杯便把酒喝完,然后叹息一声,说:“唉!我都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是……昨天我偏偏又在街上碰到她……我真看不惯她依偎在那鸟人身上的骚样!” 我淡淡一笑,道:“怪不得你今天说话很大怨气!我下午和你通电话就感觉到了!” 瘟猪说:“你别笑我,你老实交代,你说的能在事业上帮你的女孩是谁?是不是你那个姓温的?” “温月?”我摇头:“不是她!” “那是谁?”瘟猪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说:“难道是……你的林韶林妹妹?” 我没开腔。 瘟猪眉开眼笑:“一定是她!我知道了,一定是她!” 接着,瘟猪又正色道:“这么好的女孩,你再不懂得珍惜,老子一定替天行道,狠狠揍你一顿!” 我长叹,倒酒,一饮而尽。 瘟猪将左手搭在我椅背上,说:“哎,星星,我就不懂了,人家林韶哪点不好?你至于这样愁眉苦脸吗?” 我苦笑,说:“有些事情,你永远不会明白,我也永远不会明白!否则,就没有那么多苦恼了!” 瘟猪说:“你小子少装深沉,知道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别怪我没提醒你,一无所有的男人,比一无是处的女人更悲哀!不管怎么说,你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 我和瘟猪一直喝到后半夜,直至干锅店打烊,这才买单走人。我们都喝得醉醺醺的,走起路来东歪西倒。好在干锅店离我住的地方不远,也就四五百米的距离,所以我们没有叫车,而是一路摇晃着回去。 凌晨的街道上,车辆稀少,空气清冷,路灯迷离。瘟猪大声嚎着《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本来就很破的嗓音,经过酒精的刺激之后更加“破败不堪”,知道的也就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家伙发酒疯在摔瓶子呢。但是,兴头上的瘟猪也不管不顾,乐此不疲地制造噪音。 我一路扶将着他,其实,应该说相互扶将更为贴切。因为我也醉得有点厉害,脚下老走不稳。 快拐进我们那条路的时候,瘟猪忽然稀里哗啦吐了起来,一开始我还不停地拍着他的后背,但是到了后面,刺鼻的气味也让我难以忍受,我感觉自己的胃忽然痉挛了一下,然后“哗啦”一声,我也吐了。然后两个人此起彼伏,吐得一塌糊涂。待到我们缓过气来再看时,都不由大笑起来。毫不夸张的说,我们吐出的秽物至少占据两平米的地方。 我说:“都是你小子,非要唱什么《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自己也被吓得吐了吧?好啦,现在可以唱《男人吐吧吐吧不是罪》了!” 瘟猪擦了擦伴随呕吐而来的鼻涕眼泪,说:“明天早上够环卫工人忙一阵了!” “你还说,快找点东西来盖住,免得有人不小心踩上去了!” 瘟猪说:“你还别说,这一吐之后,我整个人都觉得清爽了许多,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吐出来了!” 瘟猪做了个健美的动作,朗声说道:“那个超MAN的朱温又回来啦!” 回到家,掏出手机才发现有四个未接来电,都是林韶打来的,时间正是我和瘟猪喝酒的时候,估计当时我们喝得太起劲了,所以没有听到。不过,现在太晚了,我也不好再打过去。 洗澡上床后,瘟猪四仰八叉地躺着,感慨地说:“要是我们现在都还是学生,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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