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工具保养
中南国立大图书馆顶层的巨大办公室里，刘开朗怔怔的看着一头白发的老馆长。
“馆长，那件事我考虑了一下。”刘开朗刚打开了话匣子，就被老馆长的抱怨声淹没。
“开朗啊，你上次提出的要求我理解，但你也知道经费紧张，总不能老伸手向上面要钱对吧？”馆长抹了把打理得油麻水亮的白发。
“馆长，其实呢，我……”
“我明白，明白，但是关于助手的问题，我们的编制早就满员了，而且按照你的要求，影响也不好对不？”馆长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心里暗自腹诽，你其实就是超编人员。
“那馆长您是什么意思？”刘开朗话被打断，干脆停下来听来他的意思。
“唉，年轻人血气方刚，有这方面的冲动是很正常的，我们的工作性质也的确闷了点，这样吧……”馆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什么？”刘开朗竖起了耳朵。
“我申请一下，再划点维护费用过来，你如果需要出去放松一下什么的自己看着办，还有那地下车库里有辆车，一直闲置着，你工作需要就拿去用吧。”馆长扔过去一把车钥匙。
“您是说公款**？”刘开朗震惊了，试探着问。
“放松，我是说放松，记得开票报销。”老馆长和刘开朗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那怎么写？”刘开朗暗地里竖起大姆指，老馆长豁达开通不拘小节，不愧风流文士之古风，难怪能坐上馆长的位置。
“就写工具保养维护吧。”老馆长沉吟说道。
“高，实在是高。”刘开朗再次情不自禁竖起大姆指。
“哪里哪里，学问之道，本就该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老流氓谦虚的一捋白须，一老一小两个流氓相视而笑。
“馆长，其实我本来是想告诉你我想明白了，大不了就当是玩玩，再说交流学习对我也有好处。”刘开朗特纯特腼腆特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你就当我没说！”老馆长吹起了胡子。
“那怎么行，怎么能辜负了您的一番好意！”刘开朗一把抢过车钥匙，笑得很贱很无耻。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接到馆长电话的李力风驰而致。
不多时，刘开朗就明白为什么这么大一个中南学院，最后竟然选中自己去当打手，原来这个打手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只看李力气沉丹田、抱元守一，以极缓的动作打完一套质朴古浑然天成的拳法。
“太极？”刘开朗试探着问道，看动作有点象太极，但又有些我似是而非。
“你再看一遍？”李力又打了一遍，动作比更才还要缓慢而凝重，打完后注视着刘开朗问道，“这次看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实战性连太极都不如。”刘开朗直截了当的说道。
“不错，这叫意拳，已经失传多年，便是这次交流所要求的古技击术。”李力点了点头道。
“必须用这套拳法去打？”刘开朗问道。
“没错，如果在交流比赛中使用了其他的格斗技巧，直接取消资格。”李力严肃的说道。
“你在耍我？”刘开朗翻了翻白眼。有人说太极拳实战性差，那是因为太极讲究中正安舒，看似平和无奇，实则体松形顺气气通力沉，以腰为轴气达力通，练到后来缓急相应以柔克刚四两拨千金，威力惊人。
而眼前这套失传多年不知道从哪里挖出来的意拳，中正倒是中正了，架势平和毫无后劲，甚至根本找不到发力之点，用这样的拳法去对练，还不如放上夏威夷桑巴两人你来我往扭腰摆臀来一曲冬日浪漫实际一点。
“你没看懂。”李力摇了摇头，上前沉气屈膝，双手抱环朝刘开朗缓缓撞来。
刘开朗条件反射，抬臂便挡，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迎面撞来，心头一惊连忙重心下沉，同时拧腰侧身想要卸去冲力，但那股雄浑的力量却将他整个人包裹其间，根本无从可避，脚下无从生根，笃笃笃向后连退几步，直到身体撞上墙壁才停下脚步，只觉后背一阵酸痛，连五脏六腑都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难受无比。
寸劲？刘开朗眼前一亮，但又暗自摇了摇头，他很清楚的看见李力的动作，根本就没有发力的迹象，而这股巨大的力量比起已经领悟了元素力量的卫吴似乎也不惶多让，更令他感到万分惊讶的是，他居然没有感觉到半分类似斗气或元素能量的波动，这道力量到底从何而来？
“先跟我练一遍吧。”李力说罢摆开了起手势。
“好。”刘开朗有一点傲气，但并不自大，闻言谦逊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依样划葫芦摆出架势。
刚才看李力行拳，只觉动作古拙态势淳朴，举手投足之间舒张有序，静则凝如悲伤泰山，动则行如流水，有张有弛动静相和。
自己跟着练了练，才知道并非那么简单，无论脚下的步伐还是手上的动作，对身体的协调性和柔韧性，以及用力的技巧要求极高。只要稍有差池，就感觉动作生硬衔接迟滞，有如赶鸭子上架东摇西摆半点美感都没有。
一套看似至简致朴的拳打下来，刘开朗累出了一头汗水，有点不好意思的微红着脸。
“不错了，你居然能一口气学完全套拳法，我最初开始练的时候，一半不到就累趴下了。”李力爽朗的笑道。
刘开朗休息片刻，调整了一下心神，脑子里默忆刚才的动作，理了理要领，又练了了几遍，李力则在一旁指导。
刘开朗本来就擅长近身格斗，练了养形决以后身体条件比其以往更加出众，几个回合下来，便领会了其中要点，一套拳打下来舒展流畅，也有几分像模象样了。
“不错，进步很快。”李力欣慰的夸了一句。
“都是老师教得好。”刘开朗心情不错，拍了拍马屁。
就在刚才，他对这套拳法有了新的了解。随着拳路渐趋流畅，他隐隐感觉到一股力量在自己身外流淌，那不是他自身的力量，而是来自天地自然间的能量，如同受到吸引的涓涓细流，缓缓的汇集在自己身外。随着拳势步伐移动开合，这股自然能量缓缓流转，似乎有要凝聚成川的迹象。
毫无疑问，这就是刚才李力所爆发出来的巨大力量。
但是，当刘开朗想要去把握这股力量的时候，却根本无从下手，只要心意一动拳风一变，这道道涓流立即飞散而去，根本无法掌握。这感觉很郁闷，就如同一个饥饿的乞丐面对一座富可敌国的巨大宝藏，没有钥匙却只能干瞪着眼。
刘开朗当然知道，这不是一朝夕能够学会的，否则又何必选择自己来参加这个所谓的国学交流，如果以常人眼光来看，就算李侑青，也该比自己更加合适当打手才对。
问题就在于，象李侑青那样经过多年训练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功底不弱的年轻人，很难重新适应一门新的拳法，而且他们也很难改变脑子里对格斗技巧根深蒂固的认识，去接受一门新的理论，相对来说，刘开朗这个表面看来身体虚弱但是反应不错悟性不错的人反而更加合适了。
刘开朗也明白了，这场以特能战士选拔为目的的国学交流，选拔的标准其实并不是战斗力的强弱，而是对于这套古拳法或者是对东方古术的领悟能力。也许，已经有人意识到了以往的特能战士甚至是元素战士的局限性？
要放在以前，刘开朗肯定会对这样的猜测持之一笑，在他的以上中，拥有斗气或其他战斗潜能的特能战士就已经是人类强者的巅峰存在，而传说中能够运用元素能量的元素战士，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但现在，在认识了何鸿九小金等人，在渐渐了解到东方古修术的强悍之后，却不会再有这样的反应。的确，以过去方式和眼光选拔出来的特能战士，已经渐渐起不到他们身为国家机器和守护者的作用了。
想通了这些问题，刘开朗心中一片明朗，抬脚往外走去。
“你去哪儿？”老馆长问道。
“保养工具，你去不去？”刘开朗冲老馆长狠眨了几下眼睛。
“咳，咳，你自己去吧，我还有点事要谈。”馆长老脸一红。
“记得有空好好练练，到时候就看你的了。”李力用力拍了拍刘开朗的肩膀，没看出来力气挺大，拍得刘开朗一颗心扑通扑通往下沉。
“对了，你要我办的事我办妥了，那幅《上明园》的真迹什么时候给我。”还没有走出房门，就听见老馆长那迫不及待的声音。
“明天吧，到时候我给你送过来。”李力答应得挺爽快。
原来是用我做了筹码，刘开朗觉得自己有点吃亏，暗下决心，工具长期封存未用，至少应该连续保养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