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原来爱情这样伤
夏楠跨进门,忙打来冷水,把**辣的脸浸了又浸,脸上越发灼烫,便拿来毛巾沾了水,对着镜子好一阵不畅快的消磨。
姐妹们正在补觉,幽暗的屋子静悄悄的。想是等待的时间过于漫长,无所事事,百无乐趣,潘小海也倒在夏楠的床铺上昏昏大睡。只见他枕着被角,头和身子似不在一处,却昏昏然,揣着肩胛,嘴角流着口水。她索性找个去处换了上衣,放在盆中漂洗去烟尘汗味。灵活的双手在清水中跳动,清水也酣畅得翻滚不止。
洁净的白衬衣挂在屋中间的铁丝上,叭嗒叭嗒滴着水。夏楠坐在床沿上,甩着双腿,在铁铬上撞出清脆的响声,思绪仿佛徘徊在某种天外之事。
闹铃响起,紧随一声无理的埋怨,诗友们陆续醒来,有的赖在床上迷糊这,有的从被窝里爬起来怨天尤人,也有的火速下床洗漱起来。潘小海伸个懒腰,喉出声来,女孩孩儿们这才发现有男人,便有几个混熟的对他热浪猛攻,也粘花带雨的奚落夏楠几句。
夏楠反击了一回,后来突然被什么触动,只看着他们闹,出奇地冷漠。潘小海觉出事情不妙,心灰意冷地扯了扯她的袖口。
“事情没有办成,反而险些招来麻烦。熊振新哪里是个人,分明就是个畜牲,不叫人活!”她坐立不宁,神清激动起来,渐渐消沉、失落。
潘小海唉声叹气地坐回床里。
“我再找找陈非,还有幕天,总会有办法的。”她又缄口不谈,起身接了一暖瓶凉水,把简易的烧水器插进瓶胆去。
“在人家不过是举手之劳,他连这个忙也不肯帮,你算个什么呀!”他拍大腿说。
夏楠又急又恼,要哭的样子,“我和他本来就没发生什么,你就不相信,不然他不帮忙,还要奚落我。”
“我现在惹不起你,你也用不着糊弄我。”他三两下蹬上鞋。
“你盼我被人欺负,好替你换回工作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跟你一样着急,会想尽办法,但决不会把自己卖了。”她冲动难平,吵了起来。
“搞什么名堂。”他掂量来掂量去,还是觉得难以相信,便捆好鞋带,抬脚要走,“你别忘了我是因为你才丢工作的!”
“你应该料到有这个可能,当初何必帮我!”
“你找我的时候怎么不凶啊,真是身份不同口气也大了!”他挥拳轮臂,愤愤难平。
室内突然鸦雀无声,全都停下来,或听或看,注意着他们的争吵。平日里夏楠要么嘻嘻哈哈地讲话、玩闹,要么安安静静地做事,从来不曾耍过小脾气,更别说大吵大闹。
这样一来,她立刻拉上床帏,独个儿躲在里面,一声不响。
潘小海思前想后,又钻进床帏,见她抱着双膝,埋头悲伤,便说,“我信你————人家有钱有势,要什么样的女人还不是随便的事儿,哪会把咱放在心上。那得了便宜不卖乖的主儿,就是怎么着了也没处去讲理。他们那些大哥全是兴致一来就拿你耍乐耍乐,耍倦了踢到一边跟不认识似的,更不会白帮人忙。我见的多了!”
听他这么一说,夏楠记起“救你是为了得到你”的话,心里一凉,却不愿意相信,“他有时不需要做什么也肯帮我,我想因为找他的次数太多,反显得贪得无厌,这次才不肯的。”
“别忘了他们专做无本的买卖,这没有好处的事又怎么会投入呢。”他两眼放光,大讲起来,“依我看,他无条件地帮你是要你感激他,你这里大概有他用强硬手段实现不了的东西,不管现在还是以后他用得着你的愧疚。而他这次不帮忙,大概是在暗示你该知恩图报。”
“手段得不来的东西?”她默念,心甘情愿地献身,还是放弃仇恨,她的心情瞬间划到了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