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少年
这些天来,大壮和秦兑兑一直保持着电话联系或视频聊天,还经常互相发短信,传递些不好直接说出口的话。 有时,秦兑兑还引用大壮一些文章里的话,来回答他的提问。大壮很佩服秦兑兑引用的恰当,也因自己的话被一个聪慧美丽的女孩记得如此真切而感觉心里暖暖的。大壮同时也觉得,就感情交流来讲,文字聊天或者发短信要胜于打电话,有些说不出口的话在短信里就变得不那么唐突了。
两人都觉得非常谈得来,关系进展很快。
这天下午,大壮给兑兑打了电话,说明天想去看看她。兑兑说好啊,不过临津县城里闹哄哄的,没什么意思,咱们再到古城上玩玩吧。大壮说那太好了,就这么定了。
大壮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一早,整装出发,到临津接了兑兑,一起去偏脸城。
到了偏脸城,大壮把车从城豁口开进城去,靠边停了,二人下了车。
城墙的坡不算陡,但不借助外力攀登起来也不容易,大壮牵着兑兑的手把她拽上去,到了城顶,兑兑也就不再撒开,一直紧紧抱着大壮的胳膊。他们沿着上次见面的路径重走了一遍,大壮感觉身板也强壮了许多,落地的每一步,也都踏踏实实。看来,自己一个人走路和被人依傍着走路就是不一样,大壮心想。
城里城外一片绿,绿得让人心醉。大壮选了几处好景举起相机,给兑兑拍了些照片。又用支架把相机支好,启动定时拍摄功能,给自己和兑兑拍了几张合影。
中午,两人就在城墙根下野餐。打开汽车音响,选一碟琵琶曲,调到若有若无的音量播放。
春日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暖暖的,兑兑的鼻尖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吃着吃着,大壮忽然笑了:“昨天中午下班时,我看到一对来城里打工的小夫妻,在路边吃盒饭。两个人互相夹菜,你推我让的,那个快乐劲儿,好像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
兑兑知道大壮想什么,就问:“于是你就眼馋了?”
大壮点了点头。
“于是你就过去,把盒饭给抢过来吃了。”说完,兑兑就哏哏儿地笑了起来。
大壮没想到兑兑的话突然在这里拐弯,一时接不上话,伸手就去胳肢她。兑兑抱紧双臂扭身要躲的功夫,大壮的手一下触到了兑兑胸前随笑抖动的温柔东西,大壮像触电似的,急忙把手撤了回来。
兑兑的脸刷地红了,大壮也有些手足无措了。二人继续默默地吃东西。
吃完了,兑兑打开手包,拿面巾纸时,一团黄毛线绳随着掉到地上。大壮拣起这团绳,用手撑开,成了一个圈。大壮问:“这是干啥的?”
兑兑说:“翻绳玩的。你会玩吗?”
“看别人玩过,我玩不好。”
“我教你,我能翻出三百多种花样呢。”
“我可学不会那么多。你教我几样简单的吧。”
兑兑就教大壮玩翻绳,从面条开始,翻手帕、太阳、天窗、牛槽、鱼、降落伞、鱼网,再翻回到面条,这样来来回回地翻。大壮翻不好,不是把绳弄散了,就是把四只手捆在一起,兑兑要把绳结解开,重新再翻。
大壮扣紧兑兑的手说:“我不想解开,就这样捆在一起多好。”
兑兑说:“可把四只手捆在一起,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能做这个啊。”大壮说着,嘟起嘴凑向兑兑。
兑兑忙躲闪,但两手已被大壮扣得紧紧的,想躲也躲不远。
大壮凝视着兑兑的脸,再慢慢地将嘴唇凑过去。
兑兑就不再躲闪,也把唇贴上来。两人兜头盖脸一通狂吻,吻得兑兑上不来气,几次把口鼻闪开换气。大壮抽出手,小心翼翼地摸向刚才触过电的地方,兑兑伸手拨开,大壮再去摸,兑兑就不再管了。
大壮轻轻抚摸着那两处可爱的隆起,这是两处真实而精致的隆起,既不像有些小的要靠海绵来勉强撑起门面,也不像有些大的似要哺育各族儿女。在这个女人们以裸露为荣、以**为荣的时代,大壮随便在哪里都不少看见这种隆起,但从来没有哪一次见到的能让他感觉如此精当,并如此着迷。
两人在地上滚了一阵,大壮才松了手。两人重新坐起来,发现地上的一袋面包已经被加工成了一袋薄饼。
两人都感觉口渴得厉害,一人一瓶水都喝了个精光。
然后两人就相互偎依着说话,说小时候的事儿,说上学时的事儿,说各自家里的事儿。直到夕阳西下,二人脸上都镀了红光,才往临津返。
兑兑说:“天太晚了,就在这里住下吧。”
大壮愣愣地看了兑兑一眼,竟没有马上答出话来。
兑兑又笑了:“想什么呢?我是说在我们临津住下来。”
大壮才松口气说:“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你可别吓唬我这个懵懂少年。”
“你还懵懂?……”兑兑想说野餐时大壮手乱摸的事,又觉得不妥,没想好该说什么,接下来的话就有点扭:“你吻人还用力吸,像拔火罐子。”
“是吗?我是生手儿,当然力度控制得不好。懵懂啊,懵懂。”
兑兑本想反驳大壮的“懵懂”,没想到倒给他提供了论据支持。扭头看他,他正手握方向盘,自得地晃着脑袋。兑兑反被大壮顽皮的样子逗乐了。
“哎,懵懂少年,晚上想吃啥?我请客。”兑兑说。
大壮想了想说:“就到小吃街逛逛吧,看到啥好就吃点啥。”
“你还知道这里有小吃街?”
“我上午来时就看到了,当时就想去呢。”其实他是自己单独上古城那次返回时看到的这条街。
到了小吃街,二人下车,兑兑领着大壮来到一个烤鱼摊前,叫了一斤烤花哩棒鱼,两样特色小菜,然后就在露天小桌旁坐了,一边吃小菜,一边看人家烤鱼。
花哩棒鱼是一种当地小溪流中常见的小鱼,呈三棱锥形,身上布满不规则的花纹,大都只有一寸多长。做法看起来也很简单,就是把用调味料水喂好的小鱼一一用葱管装了,放在炭火上烧烤,三两分钟就熟,鱼熟了,葱管还都是绿的。
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大壮觉得自己的鼻子似乎已经几年没有对香味这样敏感过。如果没有兑兑在身边,大壮可能要认为这鱼的香味是他多日以来最值得回味的享受了,但有美人相伴,美味也只能退居其次。
二人吃完了,互相揽着腰沿街踱步。小城的人们也很喜欢夜生活了,晚上十点多了,大街上熙熙攘攘还满是人,街边的霓虹灯把人们的脸晃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像刚从拳台上下来似的。
; 二人继续向前走,进了街边的一座公园,灯光越来越暗,星光却越来越明亮。
兑兑把头靠在大壮肩上,一副小鸟依人的可爱模样。
大壮紧紧拥着兑兑,轻轻吻她的额,吻她的眼,吻她的鼻,吻她的唇,吻她的腮,吻她的耳朵,吻她的脖颈,一股甜爽就从他的口鼻直弥漫到心脾间。他把兑兑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觉得这手是那样的柔软,仿佛他可以任意改变这温柔手的形状。
他的视觉、听觉、味觉、触觉全被美好的印象塞满,竟搅得运动觉和平衡觉不知所措,他紧张得四肢有些抽搐,头脑有些眩晕,他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觉得心跳得厉害,扑通扑通地仿佛一个骑手正在对付一匹桀骜不驯的烈马。烈马要疯狂地脱缰狂奔,而骑手却要拼命收紧缰绳。
骑手和烈马正紧张地对峙着,大壮忽然听得背后两声大喊:
“哪儿来的王八犊子?!”
“废了他!”
大壮扭头看去,却见两个黑影跨过树丛,直冲过来。还没等大壮搞清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大拳头已经向他脸上砸来。他把兑兑推到身后,自己闪身躲过,两个黑影又扑过来,三人扭打在一起。
大壮终究不是那两个人的对手,挨了几记重拳,鼻子出了血,淌到嘴里,热热的咸咸的。一人朝大壮裆下踢来,大壮就势跃起,抬腿踹向那人,踹中了那人的肚子,那人捂着肚子蹲下身去,大壮正要逃脱,头上又挨了另一记重拳,大壮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