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2 老梁的糗事

    班主任聚会多了，酒席间常常是无话不谈，学校的事情也就渐渐知道多了，一些人一些事的秘密也知道多了。
    学校有一个生物老师，姓梁，名字叫满仓，很老土的名字，居然一直没有改。我来一高的时候，他已经退休了。不过因为在校园里住，时常看到他。他个头中等，皮肤白净，在加上满头银发，他总是穿着洁净的衣服，皮鞋察得泛着青光，全身上下总是修整的一尘不染，是典型的知识分子模样。
    对于他，很多老师常常提起他，但常常闪烁其词。我所知道的就是他的妻子很早就去世了，孩子也长大在外地工作，家里只有他一个。即使如此，老梁生活很讲究，他总是买来一大块上好的五花肉，或煮或蒸，然后分成若干块放在冰箱里。每天每餐一小块肉，一小杯酒，从不多吃多喝，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我们几个新来的猜得出他大概有段风流韵事，但大家对此事常常闪烁其词。有一次我起老大老梁到底有什么事情，他喝醉了笑眯眯地说：“你知道干嘛，儿童不宜！”
    我憨着脸说：“我都结婚几年了，什么儿童不宜！”
    老五郭卫星也不知道，他跟着说：“说说嘛！”
    老大拿筷子点着我们说：“你们哪多学好点，别老大听乌七八糟的内容！”
    杨主任在场，我们只好噤口。
    后来一次杨主任不在场的时候，老大还是满足了我们的好奇，绘声绘色地给我们说了老梁的故事：
    老梁五十岁的时候死了老婆。他老婆是农村人，得病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老梁，那时老梁还没考上大学。后来解放后老梁考上了大学，当了老师。眼光高了，很想离婚，他老婆死活也不同意，老梁爸妈也骂老梁是个陈世美，坚决不同意他离婚，还说要到大学告他，老梁只好妥协。但老梁却很少回家，总是以工作忙为借口很少回家，他老婆知道他的意思，还是没日没夜地伺候二老，下地干活。他们有一个儿子，他的老婆知道只要有儿子就能拴住老梁。果然，当儿子准备上高中了，老梁才接她们母子进城。不想老婆妻子不会享福，儿子考上大学没多久就去世了。也是操劳一生，累死的。儿子深知道这个原因，怨恨老梁，毕业后也不再回来。
    而老梁呢，也感到分外轻松，很想找回第二春。他是教生物的，课讲得很生动，特别是生理课上把男女内容讲得深入细致，说的女生春心萌动，下课后来他家里和他继续探讨，很快二人就探讨到床上，进行了深入的拓展训练。不过这种深入拓展训练引起班上几名男生的妒忌和不忿，那女生很活泼，是不少男生的梦中情人，结果把他告到了学校。
    不过女生坚称和老梁谈恋爱，老梁是单身男人，也不违反条例，好像也无可奈何。只是告诫老梁只可其一不许其二。不过那女生考上了大学，不过很快甩掉了老梁，另结新欢了。而学校不再让老梁担任班主任，并告诫不许和女生再谈恋爱。
    老梁改变思路托媒人寻找合适的人，总是高不成低不就，渐渐也没有人向他提亲。现在改革开放了，什么都在搞活，县城里居然有洗脚按摩一条街，老梁如鱼得水，混迹其中，乐不思蜀了。
    十年后，我准备到洛水工作的那一年，老梁死在一个妓女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