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我在那家招待所的附近一个餐馆里吃早餐,黑列巴一块,土豆泥一碟,外加一份红菜汤。听说俄罗斯莫斯科的红菜汤很有名气,我也附庸风雅一回,点了份红菜汤,但喝到口里才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有点刷锅水再加白萝卜熬出来的那种味道,一点也不风雅,看来各民族的饮食习惯不同,对食物味觉的感受也不同,就像没喝惯啤酒的,说啤酒的味道有点像马尿,我不知道把啤酒形容成马尿味的根据是什么?那人是否喝过马尿?
    但刷锅水我是喝过的,就是炒菜锅再加白开水一刷,再加点盐未、味精什么的,再加几片菜叶的那种汤,红菜汤是不是这这么个做法,我不清楚。但我感觉不好喝。就是这简单的一顿早餐竟然花掉我二美元,心疼得我够呛。
    要在国内,一块黑面包再加土豆泥,外带一个刷锅汤两块钱都不会超过,在这里,竟然敲掉我近二十块人民币,看来这俄罗斯的美元好赚难带回家,吃饭这样贵,恐怕一个月的那五百美元的月薪,除去生活费,再抛去其他正常开销,所剩无几了,回去怎么向老婆交待?
    走的时候,给老婆吹,一月五百美元,相当于我国内工资的三十倍,赵公元帅向我招手,机不可失,老婆这才放行。如今看来远不是那么回事儿,如此简单的一个早餐就花二十元,再加上两顿正餐,一天还不得花出一百元?不知赵维力他们学校的伙食贵贱,要是如红菜汤这般坑人,我还不如不来呢。
    我在胡思乱想中吃完了这顿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早餐。
    吃过早餐,我在赤塔市的大街上漫无目得地溜达,赤塔州的市区看上去很大,街道也很宽,但一点也不繁华,商店稀疏,空空荡荡的感觉,大多是些办公楼,那些办公楼已近非常陈旧,欧式建筑风格,就如我国的哈尔滨市个别市区的那种风格,据说这叫哥特式建筑,但哥特和我不是亲家,我不了解他,他也不了解我,大约是西方的一个什么著名的建筑师吧。
    总之一句话,就和哈尔滨的那种风格差不多,那也是俄国人的建筑。只是赤塔州的繁华程度和哈尔滨相比,差距很大,没法比较。这个赵维力,放着西安那样繁华的大都市不呆,偏来这异国他乡当什么鸟校长!
    这座城市还有一道有意思的风景线,那就是市区办公大楼的牌匾,有的挂着镰刀斧头的徽章,这是苏联的国徽,这算是社会主义的标志,有的挂照双头鹰的徽章,这是俄罗斯的国徽,是资本主义的象征。
    不了解情况的,乍一看这情形,会以为这是国中有国,相当于我国旧上海的租界地。但我在后来问到赵维力的这种怪现象时,他告诉我,前苏联政权解体后,俄罗斯新政府虽然接管了政权,但有些部门还不太买叶利钦政权的帐,仍然留恋着旧政权,所以不大情愿清除这些旧招牌,叶利钦总统也只是在远东地区派了一个政权特使监督旧政权的工作。还顾不上管这等小事。但这现象如果放在中国,就绝对不会出现。
    中国是个重名的国度。事实是怎样先不说,名是必须要先正的,孔子说,名不正,言不顺。老人家当鲁国司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正名,杀了那乱名的少正卯。
    后来的政权,也是上台的第一步,就是正名。这大概也是东西方文化的区别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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