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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悦

    也许谈话真的起了作用,秦仁妹不再昏睡,从麻木的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第一次站在刘祥富的家门外,第一次清醒的感受一下这里的空气,试着勉为其难地向邻里亲朋浅笑一下。 至此,这个陌生的女人,在众人看来也不陌生了,乡村里的那些说道,像似对一个众所周知且了若指掌的女人的说道,慢慢传开了。不外乎几种版本,一是这女人虽然漂亮,但绝对脑袋是有问题的,不然怎么会嫁给刘祥富,刘祥富和杨老三、周二娃比算个啥,凭啥嫁给他;二是这女人绝对是冲着钱来的,要不然图啥,人这么年轻,还长得可以,嫁个城里人没问题嘛;三是刘祥富狗日多半是把人家拐骗来的,不然咋会到这穷地方。不管怎样的说道,有一点是公认的,不过刘祥富还算个过日子的人。
    王汉在下车的地方骂骂咧咧又上了车,几经周折回到家,从此的日子便不可一世,只是少了晚上的那点温存,多了一个人的孤寂。在王汉看来,他也是被逼的,被生活所逼,千万不要怀疑他的生活不是生活,他也是千万个生活对象中的一种,他的生活也是许多痛苦和困难生活的一种表现。我们往往有这样那样的痛苦跟随我们,或许是身体,或许是婚姻,也或许是家庭,总有一样不那么完美,且时常影响着你,你越是挣扎,它越像紧箍咒一样死死的套着你,还会反反复复。所以,我们不难想像为什么有人要自杀,有人要逃离,有人要犯罪,从某种意义上说,除了意志的问题就是生活所逼的问题,所以,王汉的问题就不难理解了。
    话说回来,秦仁妹没学过哲学,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道理,她也没有圣人一样的宽仁,去原谅和理解王汉卖自己这件事。她顶多说服自己,自己就这个命,要懂得认命。
    所以,这一天她略显轻松了一些,她和刘祥富又多说了那么几句话,甚至在刘祥富扛一块木板准备给自己再架一张宽床的时候她还搭了一把手,总之,这一天是和谐的,少了拐与被拐,买与被买,租与被租之间的那种规则性、利欲性的东西。
    其实刘祥富很期待夜晚的到来,他至少可以像昨晚那样做做梦,哪怕是对秦仁妹意淫一下也是很舒畅的。因为在他看来,目前的处境,这就是他的最高境界,他还不太敢有其它奢求,他看不出秦仁妹有半点要随从他的意思,所以,要懂得知趣和保持低调,并注意缓步行进的方法。
    该睡觉的时候,秦仁妹忽然问了一个很诧异的问题,“你的床搭好了吗?”
    刘祥富有点摸不着北地摇摇头,“没呢。”
    “那你睡哪儿?”
    刘祥富朝灶屋呶呶嘴,“老地方。”
    秦仁妹略停顿了一下,低着头说:你睡床吧。
    刘祥富忙挥手,还有点谦虚的意思,“不,不,我不能把你挤去睡灶屋。”
    秦仁妹倒有点哭笑不得,这家伙完全错误的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但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你越是精明得一点就破那种,倒叫人反感和没有兴趣,你越是糊里糊涂,怎么说怎么会错意这种,倒让人想逗逗你,或者想继续给你启发启发,让你明白这件事,同时,也显现了自己的智慧和引导水平,再者也享受了这份乐趣。所以,秦仁妹就要有意去纠正刘祥富会错的这个意,她淡淡的笑了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呢?刘祥富不敢往深了里想,他明白无误地认为绝对不是让自己和秦仁妹一起睡一张床。所以,他很快就想到了第二个答案,“哦,睡我今天做那个床,也倒行,直接在板子上睡,四平八稳的。”
    秦仁妹有点急了,“我……”她本想强调刚才的那句话,但她觉得这样似乎有点失女人的体面,只好忍俊不禁地笑笑。
    刘祥富真要离开往放板子的那间屋去,秦仁妹便补充了一句,“你喜欢我不?”
    刘祥富没有半点犹豫,“喜欢。”
    “喜欢我啥子?”
    刘祥富便忍不住憨憨地笑起来,半笑半吱唔,“喜欢就是喜欢,也说不像。”
    秦仁妹也便笑了,话说得太周全,太准确反而让人不信,刘祥富的表述倒让人感觉真实。这份真实也让她感到心里一阵酸楚,如果凭刘祥富目前对自己的这份心意,自己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终身,但没有人问过自己,是否喜欢刘祥富,其实压根儿自己也没有挑选的权力,是天注定,抑或说是王汉注定,所以自己也无须挣扎,有时候越挣扎反而束缚越紧,越挣扎越痛苦。有了这份思想,秦仁妹又冷笑一下。
    刘祥富正诧异的时候,秦仁妹问:你花了多少钱?
    原来刘祥富是知道所问何事的,但人总有那么点掩饰心理,便故着不懂地反问:啥,啥多少钱?
    秦仁妹低沉且酸楚地说:买我。
    “哪里,哪里,不是买,就是点感谢费,感谢费。”
    “多少?”
    “几万块。”
    “你真舍得?”
    “有啥嘛,钱就是拿来花的,这钱花得值。”
    “真值?”
    “真值。”
    “送我来的人,你知道是谁不?”
    “知道呀,他不就我一朋友的朋友吗?”
    “他是我男人。”
    “他是……”刘祥富原来要顺畅地接话的,但还是噎了一下,虽然自己知道这个事实,但好歹有个面子问题,就是装也得装着不知道,要不然,不就不打自招自己不是娶媳妇是花钱招了一个性伙伴吗,不就不打自招承认自己是和她男人做苟合之事吗。于是他反问:“他是你男人?”
    秦仁妹点点头。
    刘祥富也的确知道是他男人,但他发自头内心,也真的是搞不懂地问了一句假装正经的话,“他是你男人咋还卖你呢?”
    秦仁妹便由之前的冷笑变成苦笑,“这就是命。”
    刘祥富更不理解了,命咋会随别人来掌控呢,有手有脚,人又不傻,不愿意就不愿意,这个社会还咋的,还会硬来嗦?他这样思索着,疑惑着,但还是没有问出来。秦仁妹像知道他的想法一样,“每个人的命是不一样的,我的命就该如此。”
    “妹仔,你多心了,你的命也是命,你的命跟大家一样,都金贵着。”
    秦仁妹听了刘祥富带着同情的话语,心理升腾着一丝温暖,她下意识地看了刘祥富一眼,其实这个男人不如王汉那样厌恶,也不像王汉那样世俗,于是她着实温暖地自然地笑了。
    刘祥富见势便附和着笑笑,“我说的对吧?真的,妹仔,好好过,今天你既然跟了我,我会好好对你的。”
    “咋个好好对我?”秦仁妹一扫阴霾,重新显现掩埋已久的纯真和一丝浪漫。
    “好吃的,好穿的,尽我最大努力给你买,你要啥,我尽最大努力给你挣。”这种表白,有别电视剧里面的表白,没有玫瑰、钻石等小资情调的奢侈大爱,只有朴实无华简约实在的平常小爱,但在秦仁妹心理是温暖的,感觉得到它的份量的。于是,她转身抱住了刘祥富的脑袋,把这个矮小的男人按在胸前。
    刘祥富便有些激动了,有点手脚无措了,内心早已撕破秦仁妹的衣服,但手却迟迟扬在空中,光棍的日子让他没有足够的经验处理女人问题。还是秦仁妹给他提供了机会,因为他感到秦仁妹在抽泣,是伤心是激动说不清楚,但她哭了,所以,作为男人,必须伸出手去抚慰一下,所以,他便顺理成章地将手扣在秦仁妹背上,轻轻地拍拍,“妹仔,没事,没事哈。”
    秦仁妹便来势汹汹地哭出声来,在哭的当时又紧搂了刘祥富一把,像传递一个特殊的信号,刘祥富便回赠一把,也狠劲地搂住秦仁妹。那距离便没有了间隙,肌肤与肌肤的贴靠,敏感部位的不经意贴靠,一切便陷入混乱。可能是刘祥富搂得太紧,明显听到秦仁妹急促的喘息声,可能是急促的喘息声,不得不勾起刘祥富内心世界的混乱,可能是因为内心世界的混乱,刘祥富的手便从衣服外面淌到了衣服里面,并游走在秦仁妹光滑的背上。还是这个经验老道的女人做出了引发事端的第一个危险举动,她勾头咬住刘祥富的嘴唇,有点近似疯狂地亲吻,让刘祥富顿时像电击一般,浑身颤抖,是激动,也是冲动,冲动又迫使他慌乱地去撩秦仁妹的衣服,又慌乱地伸向胸前,再迫不及待地去脱秦仁妹的裤子,又慌乱地将手向下移动。总之,这个过程就像在拯救一个即将死亡的伤者一样,显得那样迫不急待,但又必须走这个程序,直到秦仁妹软软地躺到床上,自己再慌乱地做出男人应有的举动。就那么一小会儿,刘祥富才略略感到什么是男欢女爱的时候,一切便结束了,完全不随自己控制地结束了,按平时自己的劳动力,扛上再重的物品咬咬牙也能坚持住走向目标,可今天不行,就这么轻微的东西,就这么微妙的一件事,坚持不了,完全不由自主的坚持不了。但,今天,他算个真正的男人了,他不得不油生对秦仁妹的感激,也不得不油生对秦仁妹的爱恋。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就是他今生的全部,也是他唯一的今生,他更加坚定要对这个女人好一辈子。
    第二天的早餐是丰盛的,也是可口的,在经历了饥饿、愉悦和舒缓的生理、心理状态后,秦仁妹第一次欢心地吃完了被刘祥富剥了皮的鸡蛋,喝完了一碗鲫鱼汤,顿时觉得这个男人是天底下最疼爱自己的男人,于是她感激地又抱了刘祥富,刘祥富又冲动地回报、摁倒、脱衣……
    这一天便在混乱中愉悦,在愉悦中混乱,直到他们筋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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