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湖畔激吻
大约是因为搞文艺的人大都举止怪诞、不修边幅的缘故吧,昱城文联会员中,单就形象而言,让人看着舒心顺眼的还真不多,就说男会员吧,有那么几个,不是头发长长的,分辨不出男女,就是胡子拉碴,多少天没刮的样子,要命的是,有时候上面还沾着米粒儿,让人想想就禁不住恶心,有次吃饭时,林黛就亲眼见到一位老兄乱糟糟的长胡子上趴着一只怡然自得的绿头苍蝇,差点恶心得林黛吐了出来。他们还自鸣得意,说这叫唯大英雄方能本色,是真名士自具风流。女会员也好不到哪儿去,不是浓妆艳抹,香水味呛的人直打喷嚏,就是男人样叼支烟,活脱脱就是时下充斥荧屏的谍战片里走下来的女特务。
这样的一群人中,陈子曰、林黛站在一起,颇有些鹤立鸡群的意味,二人身材又般配,绝对称得上一对是金童玉女。
陈子曰没费多少劲儿就搞清了林黛的底细,也知晓了林黛一只脚有些略跛的来龙去脉。在他看来,林黛这只微跛的脚不仅没有影响到林黛如同白玉兰花般的俏丽,反而更加凸显出她柔弱无助的郁郁风情。陈子曰知道,现在的林黛正处于情感真空期,是内心最寂寞、最脆弱的时候,这个时候的女人也是最容易上手的。所以,当他端着酒杯走向林黛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吃定她了。
林黛显然不认识陈子曰,出于礼貌,也笑着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陈子曰伸过来的手,“哦,你好,幸会。”
林黛手若柔荑,在这初夏时节,传送过来一抹顺滑微凉,直抵陈子曰内心。
陈子曰心里真舍不得放开这只柔若无骨、带着一丝舒爽凉意的手,更恨不得立时将这只手的主人拥在怀中,但表面上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绅士风度,优雅地轻轻回握了一下,就适时放开了。
这给林黛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林黛很讨厌那些一握上她手就紧紧捏住、不舍得放开的男人。眼前这个戴一副金丝眼镜的男人衣着整洁得体,留着精神的短发,脸上胡须刮得干干净净,看上去干净顺眼,至少不是惹人讨厌的那类。
林黛接受了陈子曰的邀请,与他在就近的一张二人餐桌上坐下,边吃边谈。
一直在脂粉堆里打滚的陈子曰深谙讨女人欢心的招数,与林黛相谈甚欢,一顿饭下来,二人就成了很谈得来的朋友。
林黛更没有想到的是,下午自己介绍完创作谈,开始自由讨论时,第一个发言的竟是陈子曰。
在林黛听来,陈子曰对自己作品的分析颇为到位,特别是最后的批评与建议让林黛心悦诚服。发言中,陈子曰还即兴背诵了林黛的两首诗。
林黛当然不知道,这是陈子曰午休时做的功课,把网上几篇有关林黛诗作的评论凑在一起搞了个拼盘,又临时抱佛脚,背了两首林黛的短诗。
林黛平常并不关心别人怎么看待自己的诗作,也不太关注别人对自己作品的评论,所以没有看穿陈子曰的这个小伎俩。她虽生性恬淡,但陈子曰能够背诵自己的诗作,能够头头是道的分析评判,还是感到高兴和欣慰的。
所以,晚饭后,陈子曰邀请她去湖边散步时,她愉快地答应了。
初夏的夜晚仍有微微凉意,走在通往湖边的小路上,竹林深处传来阵阵虫鸣,将夜晚叫唤得愈加空旷寂寥。湖畔的蛙声牵引着二人的脚步,一路向湖边行来。
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人,独自走在夜晚幽暗的竹林里,是很需要一些胆量的,如果没有陈子曰的陪同,林黛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独自走上这样一条幽僻的小径,应该是没有吧。
湖边同样没有见到人,只有撩人的月色和悠扬的蛙鸣,摇曳的竹影倒映湖中,很容易让人想起北宋诗人林逋的那两句脍炙人口的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虽然那是写梅花的,但用来描述这里竹影摇曳的风姿同样贴切。
湖边有一些白白的鹅卵石,陈子曰挑了块薄薄的石子,朝湖水里削过去,石子象只青蛙样,在水面上一连跳了七、八下,才落了下去。
林黛看了,很感兴趣,也随手捡了一块鹅卵石扔了出去,没想到石子一跳都没跳,一头扎入了水里。
陈子曰笑了,“大诗人,这就外行了吧,石子要选薄片状的才行。”
林黛又仔细选了块薄薄的石子扔出去,结果石子还是照样一头扎进了水里。
陈子曰趁机握住林黛的柔荑,教她要领,“你看,应该这样,手向上擎着劲儿,用腕力削出去就对了。”
陈子曰感觉这会儿林黛的手是温软的,与上午大不相同。
林黛依言打出去,果然好多了,石子跳了三次才沉下去。
陈子曰笑着赞许道,“对,就是这样,再多练几次肯定就行了。”
林黛很受鼓舞,又试了几次,果然越打越多,最后也能打出五、六个水漂了。
这样月白风清的夜晚,这样水天共碧的环境,很容易撩拨人的心弦,二人沿着湖边走着走着,心里都感觉有一种情愫像湖中氤氲的雾气,在体内冉冉升起。
走至一个凹处,陈子曰突然对林黛说,“给你变个魔术怎么样?”
“好啊,怎么变?”林黛有些好奇。
“请先闭上眼睛……,好,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请睁眼,接受在下对大诗人小小的敬意。”
林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陈子曰正单腿跪地,手擎一束鲜花,举到自己面前。借着朦胧的月色,隐约可以分得清是多种不同颜色、不同类型的花组成的,白色的最抢眼,像一颗颗眨着眼睛的小星星。花瓣都不大,一望可知是采自林中的野花。
林黛有些惊奇,接过花凑到鼻前,一股幽香沁人心脾,“这是从哪儿搞来的?”
陈子曰依然跪着,眼望林黛,故作深沉地低吟道,“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林黛娇嗔地推了陈子曰一把,“去,拿腔拿调的,搞什么怪!”
没想到这一下推空了,相当于把自己推到了陈子曰的怀里。
陈子曰那肯放过这大好机会,立即起身紧拥住林黛。
林黛一惊,本能地想推开陈子曰,但一股灼热的男子气息瞬间笼罩了她,双腿似乎已不听使唤,反而瘫软到陈子曰怀里。
陈子曰半拥半抱住林黛,趁机将嘴唇凑了上来,吸住了林黛的娇艳的双唇。
林黛心里推拒了一下,但身体似乎是渴望这样的热吻的,不由自主搂住了陈子曰,二人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像紧紧交结在一起的两条**满满的小蛇。林黛感觉陈子曰紧紧啜吸着自己的舌尖,犹如渴龙吸水般瞬间吸走了她所有的意识,脑子里一片空白,手中的花也不知何时掉落下来,散落了一地。
林黛突然不记得她已多久没有与沈鹏有过这样深情的拥吻了,那似乎已是一个世纪之前的事了,也似乎从来就没有过这样深情的激吻。现在她与沈鹏,更像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
陈子曰的一只手有些不老实起来,悄悄向林黛衣服内滑去。
林黛一顿,坚决按住了这只蛇一样游向自己胸前的手。
林黛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同屋的丫丫还没有睡,电视伴音开得山响,正在津津有味地收看江苏电视台的招牌节目《非诚勿扰》。
丫丫来自吉安县,是一个写美文的九零后小姑娘,丫丫是她的笔名,她还送了最近一期《读者》给林黛,那期杂志转载了她的一篇文章。
“林姐,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一看到林黛回来,小丫头忙问。
“没去哪,就湖边溜了一圈。”
“一定得有帅哥作陪吧?这么大一片竹林,我可不敢独自一人晚上出去,谅你也不敢吧。”小丫头来了兴趣,刨根问底地追问。
“哪来的帅哥?陈子曰陪的我。”
“陈子曰?听说这人是个花心大萝卜。林姐,你可得小心了,别让他把你给花了。”小丫头没心没肺地说道。
林黛听了一怔,随即就笑了,“他能怎么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