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阴道
幸好,楼前有一堆山土,是物业上拉来栽种花草的,林黛恰好坠落到了这堆松软的山土上,摔昏了过去。
摔昏过去的林黛被紧急送往医院,得到了及时救治,身体慢慢复原了,只是一只脚从此落下残疾,微微有些跛。
关于男人和女人,张爱玲《色·戒》中有一种听起来有些露骨的独到见解,“到男人心里去的路通过胃”,是说男人好吃,一个女人想要征服男人,首先要征服他的胃;“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这是说女人是感性的,一个男人要征服女人,首先要征服她的**,能够带给她死去活来的畅美**体验。
也许是因为这一观点在当时太过惊世骇俗的缘故吧,在这篇中,张爱玲将这话推到了辜鸿铭身上,说民国初年精通英文的这位名学者是这一观点的始作俑者。
辜鸿铭是不是说过这话、这是不是张爱玲作为家的一种狡黠人们不得而知,辜鸿铭有个替多妻制辩护的茶壶理论倒是国人大都听说过的,在当时已经开始提倡一夫一妻文明婚姻的时代,他依然娶了一大二小三个老婆,面对别人的诘问,辜鸿铭抛出了他臭名昭著的茶壶理论为自己诡辩,“只有一只茶壶几只茶杯,哪有一只茶壶一只茶杯的?”
其实,十八世纪中叶的德国诗人歌德倒是说过,“世界上最大的是海洋,比海洋大的是天空,比天空还大的是人类的心灵,其中通往女人心灵的通道就是**”。
歌德的这段话,前三句在中国几乎家喻户晓,是中小学生作文经常引用的名言,甚至不少三岁孩童都能说的出来,但被阉割掉的最后一句就没几个人知晓了。
林黛最初看到这段话的时候,也愣怔了半天,想不到自己耳熟能详的这段话后面竟还有这么一句。
林黛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女人会认同张爱玲这个在今天看来还依然有些惊世骇俗的见解,反正在认识了陈子曰之后,她觉得自己在心里还是有些认同这个观点的。
沈鹏虽然给了她曾经如斯期待的鲜花一样浪漫的初恋惊喜,她也用纯洁的处子之身全身心地接纳了沈鹏这个她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就像沈鹏曾认定自己就是那个能听得到林黛“响自内心最深处”声声吟唱的那个人一样,曾经,林黛也以为沈鹏就是那个能够走进自己内心最深处、听得到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浅吟低唱的那个人。
事实证明林黛错了,沈鹏也错了,他们都错了。也许当初沈鹏的一往情深打动的只是林黛与沈鹏自己的幻想,他们从来就没有到达过对方的内心最深处。
相濡以沫、厮守多年的生活,没有让他们的心贴得更近,反而疑忌丛生,像两条相交线一样,在某个点汇聚之后,就开始愈走愈远。到最后,这种带有猜忌的爱竟然变成了一种伤害,一种让林黛不惜以死去摆脱的伤害。
也许,按照张爱玲的说法,沈鹏从来就没有找到过通往林黛心里的那条路?
也许,事实正是这样。结婚几年来,沈鹏从来就没有给林黛带来过那种酣畅淋漓、欲仙欲死的感觉,从没有让林黛到达过幸福的**巅峰,他带给她的只是对床帏之事的痛楚与畏惧。
沈鹏就像一个根本不懂音律的糟糕琴师,一把好琴到了他手里,被他粗鲁地乱弹乱拨一通,只是发泄了他作为琴师的原始演奏**,让他获得了释放**的快感,而指下的琴发出的却是令人不忍卒听的、痛苦的呕哑嘲哳之声。
陈子曰则全然不同,他是一个懂得如何撩拨、点燃女人内心**的高手,就像一个高明的琴师,普普通通的琴到了他手上,信手弹来,也能发出“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动听旋律,弹奏出“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的华彩乐章。
林黛与陈子曰初次相识是在昱城文联组织的一次笔会上。
笔会是在竹洞天风景区的小江南大酒店举行的,这家酒店是昱城最早的三星级酒店,曾是当时规格最高的酒店。
竹洞天风景区位于昱城西南,距市区约四、五公里的路程,是一片面积三十多亩的苍翠竹林,据说这也是江北最大的竹林。竹林中央地带还有一个椭圆形的天然湖泊,面积不大,水极清澈,靠近岸边的浅水区是透明的浅碧色,里面有游鱼历历在目,中央的深水区呈湛蓝色,有十几米深。湖中还有一个小岛,岛上有一个名为湖心亭的红顶小亭子。
小江南酒店就坐落在湖边,不算高,是一个五层的仿古建筑,外形有些徽派建筑的风格。一、二层是餐厅,三、四层是客房,五层是会议室和活动中心。在酒店的客房里,看外面清风徐来,竹影摇曳,水波不兴,非常有诗情画意。
酒店的名字也起得独具匠心,既可以理解为北方萧杀寒风里一处绿意盎然的小小江南,也可以将小江南的“小”字理解为“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中的用意,意为客人大可以在北方辽阔的冰雪中豪放地睥睨江南的温婉。
宋代大诗人苏轼曾有诗云,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文人雅士对于竹的钟爱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文联的人当然不甘心堕落为“不可医”的俗士,所以每每有活动,总是喜欢选在这个坐拥竹林湖泊的雅致之处举行,尽管现在的小江南在昱城已算不上一流酒店了。
这次笔会的主角就是林黛,林黛的首部诗集《林黛的诗》出版发行后,昱城文联专门组织了这次林黛作品讨论会,实际上,也可以看作是一种变相的庆功会吧。
这几年,昱城文联中,有分量的作品并不多,《林黛的诗》算的上是其中的佼佼者。在当下这样一个诗歌正日趋没落的时代,昱城除了林黛,几乎已没有人在诗歌上投注过多精力,专门进行诗歌方面研究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在这种形势下,林黛这本诗集的出版就有些空谷传音、登高而呼的意味。所以,文联忙不迭地组织了这次笔会,意在利用林黛的标杆效应,推动昱城文坛的复兴。
笔会议程共三天,第一天全天和第二天上午研讨林黛的作品极其创作风格,第二天下午是会员谈各自的创作打算,第三天是游玩时间,安排大家去就近的景点游玩,这也是常规的会议套路。
第一天上午的会议有些无聊,会议邀请来的宣传部一位领导的讲话占去了大部分时间。开始时,这位领导谦虚地说自己是门外汉,只能简单地说两句。没想到一说就刹不住车了,从**1942年的那篇《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讲到文学艺术为什么人服务的问题,从国内外时局讲到昱城历史文化,纵横开阖、口若悬河地讲了近三个小时。
这位宣传部的领导讲完,主持人又赶紧表态似地总结点评了一番,不外是领导讲话高瞻远瞩,微言大义之类,大家在今后的创作实践要切实贯彻云云。
主持人点评完后,已经到了饭点,原先安排的林黛介绍创作谈方面的发言就来不及进行了,只能挪到下午了。
到了自助餐厅,刚才会议室里沉闷的气氛立即一扫而光,大家纷纷活跃起来,熟人三三两两地凑成一堆儿,把酒言欢,东拉西扯起来。林黛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场合,在文联里真正相熟的人也不多,不知该往哪儿凑,正无所适从之际,一个帅气干净的男人端着一杯红葡萄酒走了过来,伸出一只手,一脸灿烂地笑着说,“你好,美女诗人,认识一下吧,在下陈子曰,耳东陈,子曰诗云的子曰,是个写散文的。”
看上去风流倜傥的陈子曰是昱城人,凭着七拼八凑发表的几篇散文,硬是厚着脸皮挤进了文联。是个拈花惹草的老手,喜欢借着文联会员的头衔招摇撞骗,牛皮吹得山响,常常自诩自己昱城没有办不了的事儿。凭着这些手段,骗了好几个爱好文艺的女青年,还把其中一个小姑娘的肚子给搞大了,被人家父母领人打上门来,胖揍了一顿。老婆一气之下与他离了婚,这下他没了约束,反倒更加肆无忌惮,不断出入各种类型的聚会,把每一次聚会都当成了猎艳的好机会。
他早听说文联有个美女诗人林黛,但一直无缘相见,这次笔会第一眼看到林黛,立即被林黛清丽脱俗、空谷幽兰一般的气质吸引了。“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他自己后来曾对林黛这样描述当时内心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