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决绝

    一个月后,艾高突然接到邵美萍的电话,艾高刚接起来“喂”了一声,那边邵美萍简短地说了句,“想你了,来看看我吧。”没等艾高来得及回答,就把电话挂断了。
    艾高隐隐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急忙赶了过去。
    门是邵美萍开的,家中只有她与女儿娘俩。
    邵美萍眉宇间似有一丝儿忧郁。艾高正想开口问,襁褓中的女儿哭了起来,邵美萍也不避讳艾高,解开上衣就给孩子哺乳。
    生完孩子后,邵美萍小巧的**并没有增大多少,只是因为奶水的充盈变得圆鼓鼓的,倒是原先如樱桃般小小的**好像猛然变大了许多,从两粒小小的圆球变成了两个拇指般粗壮的圆柱,对艾高有一种别样的诱惑,艾高看得心里毛毛的,一些异样的感觉悄悄滋生出来。
    邵美萍怀中的孩子香甜地吃着奶,吃着吃着,一会儿就叼着奶头睡着了。艾高呆在一边很是羡慕地傻看着,邵美萍瞥见,轻笑了一下,你也来一口?
    艾高果真扑上去,吸吮起来,一缕缕甜丝丝的奶香溢满了他的齿颊。吸着吸着,艾高的舌尖就开始乱动,挑逗起变成圆柱状的**来。
    不一会儿,邵美萍就坚持不住了,俏脸上桃花盛开,双目迷离,忍不住呻吟一声,紧紧搂住了艾高。
    两具饥渴的身体纠缠在了一起。
    邵美萍的娇躯依旧雪白迷人,刚刚生育完的身体有着丰腴的滑腻质感,艾高刚贴身上来,她就急不可耐地紧紧搂住了他,饥渴地主动牢牢吸住了他的双唇,让他有一种几乎窒息的感觉。
    艾高觉出她口中似乎有点咸咸的,惊诧地抬起头,看到两行泪水就象两条弯弯曲曲的小蛇,正顺着邵美萍略显苍白的脸颊流进她的嘴角。
    艾高吃了一惊,忙问怎么了。
    邵美萍星目微闭,摇摇头说,“没怎么,就是高兴。”
    但艾高还是感觉到了邵美萍与往日明显的不同,动作似乎有几分僵硬,身体的迎合里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全身心投入、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决绝,**的呻吟声里似乎带有几分凄楚与声嘶力竭。
    艾高正奇怪着,突然感觉邵美萍身子一颤,一对**瞬间变成两座小小的喷泉,几股乳汁形成的细密水箭争先恐后地从**四周喷射开来。
    艾高惊得呆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邵美萍用力推拉着艾高,气喘吁吁地说,“没事儿,奶惊了,不用管。”
    “不能浪费啊。”艾高一边重又动作起来,一边赶紧将嘴巴凑上去,暖暖甜甜的乳汁在他的口腔内四散喷射开来,让他突然激动起来,动作渐渐疯狂。
    邵美萍的迎合也愈加决绝与疯狂,两人似乎不像是在**,更像是两只猛兽在进行殊死的搏斗,必欲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
    当两人终于疲惫地瘫软在床上后,邵美萍才告诉艾高,美国金融危机后,蒋长贵的生意很不好,出口完全停顿,国内业务也处于苟延残喘的状态。蒋长贵有些心灰意冷,已卖掉了所有产业,近日就举家移民澳大利亚。
    艾高听了,十分伤感,紧紧搂住邵美萍,心中感概万千,一别经年,不知今生还能否再相见?眼角就不由得溢出些湿润。
    邵美萍簌簌地落下泪来,爬起身,从衣橱里取出她曾经最喜爱的大红戏服,穿上身,说,“你还从没看过我唱戏呢,今天我给你唱一出,当作留念吧。”然后就曼舞水袖,轻展歌喉,唱了《红楼梦》里的一阕词,“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唱着唱着,泪眼朦胧中,邵美萍恍惚感觉眼前有一幅大幕正徐徐落下,恰似当年的告别演出……
    邵美萍出身梨园世家,父母都是戏曲演员,可以说,她在娘胎里就开始接受戏曲胎教了。戏曲的最高荣誉是梅花奖,唱花旦的母亲和做武生的父亲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拿个梅花奖,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愿望却是越来越渺茫了,就把心愿寄托在了女儿邵美萍身上。那时候的邵美萍也确实争气,娇滴滴、俏生生,一出场就能赢得一片喝彩;台上的一个亮相,一个眼神,仿佛都能勾人魂魄。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别看邵美萍台上面风光,台下的练功却是枯燥而残酷的,一个动作一个招式要练习上万次甚至十几万次,有时候睡梦中都在练习唱腔跟身段,青春岁月就在这样枯燥的练功生涯中悠悠而过。
    为了戏曲,邵美萍甚至没有时间去谈一场正经八百的恋爱。她身边倒也不乏追求者,条件好的也不少,但邵美萍在戏上太投入,心气儿也太高,准备拿不到梅花奖就不结婚,一拖再拖,眼看着就是奔三的年龄了。
    蒋长贵是邵美萍忠实的粉丝和追求者,有段时间,他几乎天天去看她演出,渐渐引起了邵美萍的注意。
    那个时候,邵美萍在安吉县虽然很红,剧团却已开始走下坡路了。也就是借着台柱子邵美萍的名头才硬撑着,其实剧团的人都在想后路了。只有邵美琪还一心一意地做着成名的美梦。
    到了年底,剧团实在撑不下去了,就有了散伙的打算,邵美萍感觉很凄凉,自己做了多年的梦眼看着就这样成为了泡影。这时候,蒋长贵成了剧团的救星,给团长提来了五十万现金,父母多年拖欠的退休金也如数发了,条件就是,邵美萍能嫁给他,剧团的近百号人,都看着她呢,邵美萍心一横,嫁就嫁吧,反正总要嫁人的。
    何况蒋长贵除了年龄比她大,也没什么别的毛病。
    就嫁了。
    但那颗热爱戏曲的心却就此死了,加上蒋长贵的前妻带人三天两头来闹,戏根本唱不下去了。于是,作完凄美的告别演出,她就逃一般离开了剧团和安吉县,去了昱城艾高的报社。
    当年被迫诀别自己钟爱的舞台,今日又不得不诀别自己挚爱的男人、孩子真正的父亲……
    她长叹一声,哀恸地伏在地上,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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