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落定
鲁解放主动要求亲自坐阵审讯樊士会，而无奈的孔元只好退而求其次，挂缨主审樊任，在鲁书记看来，樊任不会清楚收受贿赂的对象，数额，将时间浪费在这小子身上，不值。而且，只要樊士会能够贯彻思想，不至于崩溃，那么，大事可成。
谁也不知道，这时候樊任的跟班马通找到了张奇，手里拿着一盒录像带。
饶是张奇再世为人，看完也是面红耳赤，直骂无耻之尤。急匆匆找到肖风雷，递了上去。
肖风雷也是看后，红着脸急匆匆找到黄石吉，将事情说明，黄石吉都懒得看，直接找到孔元。
孔元看后，与前面三人截然不同，很是兴奋。马上在樊任的审讯室布置电视和录像机。
此时的鲁解放，正单独与樊士会沟通，虽说有悖法理，但鲁解放以一种单独好说话的姿态，请其他相陪人员回避，获得了与樊士会单独说话的机会。
“老樊，我们也算是熟人了，赵厅长也很关心你，你要明白我们党的政策。好好想自己的问题，不要东张西望，想三想四，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真可谓是苦口婆心，鲁解放盯视着樊士会的眼睛。
熬夜，又加上才眯瞪了一个多小时就被弄醒的樊士会的眼睛，血丝密布，完全失去了局长大人的风范。“鲁书记，我要上告，他们纯属诬陷。”樊士会清楚，鲁解放的话，就是意味着代表赵天阔前来，这样的机会得抓住。
“好，我把其他同志叫进来，一起谈谈。希望你好好说明情况。”鲁解放微笑着，点头。
“我从事jǐng察职业二十多年，从来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不可否认，我抓了很多人，那些人恨我入骨，想要收拾我，我理解，但纪委，我们是同志啊，你们不辨青红皂白，就将我弄到这里来，我实在是不能理解。”待其他人等入室后，樊士会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
“你们说我有问题，那好，你们拿出证据来，我就认。没有证据，诬陷一个从事jǐng察职业二十多年，为了国家和人民出生入死的干部，你们好意思吗？”慷慨激昂，吐沫星子四溅。
坐在对面的，除鲁解放外，面面相觑。不禁腹诽，这鲁书记，给樊士会下过什么药啊？
“好好交代问题，谁说没有证据？等拿出证据来，你的罪行要加一等了！”其中的一个纪委工作人员忍不住了，喝道。
“小同志，注意措辞。”鲁解放干咳了一下。
樊士会得意洋洋，说：“差不多点得了，都在一个城市，你家在哪里，都在我的辖区里。”
“还辖区呢？”突然，孔元进来了。
“老实告诉你，樊任已经交代了问题，你的问题不小啊，樊局长？”孔元笑眯眯的看着樊士会。
樊士会眯了眯眼，对鲁解放说，“鲁书记，你看，我们的市纪委书记都在诱供，我的孩子能供出什么来？他还是个孩子啊，别说没有事，就是有事，他能知道什么啊？孔书记，这就是你的审讯技巧？看来，你还是需要到jǐng察局的相关培训课程去进修下啊？”
“樊任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也不是党员，你们有什么权力这么做？”樊士会回过神来，大声质问孔元。
“非党员，也需要在指定的地点，指定的时间，交代问题。这是有相关文件的。”孔元不急不躁，微笑着看着樊士会的表演。
“孔书记，樊任那边有突破？”惊慌失措，鲁解放竟然当着樊士会的面直接询问。
“交代了些什么问题？请交给我看看。”意识到问题的鲁解放，直接以上级的姿态要求看审讯记录。
可孔元岂是那么容易就被俘虏的？摇了摇头，孔元笑着对鲁解放说，“鲁书记，专案组是戴书记挂帅，他要求我暂时保密，无法提供给您，如果您确实想要，那么，请找戴书记，他批准我才能给您。”
“岂有此理！”鲁解放大怒，甩了甩袖子，临走不忘暗示了一下给樊士会，扭头直奔市委办公楼。
孔元笑了笑，坐到鲁解放的位置上，“关上门，我们和樊局长好好聊聊。”
坐定后，孔元问，“樊局，要不要抽根烟？”一脸坏笑。
“别来这套，我jǐng察这么多年，审的案子比你多，诈，谁不会？”摆了摆手，樊局貌似威严的拒绝了孔元的好意。
“那好吧，都快二十四个小时了，我们速战速决吧，你知道樊任交代了些什么？他交代的问题，要远远超出你的想象，他知道的，你的事情，也远远超过了你的想象。我只是想让你有个机会自己坦白。坦率的说，现在我们手里的证据，足够了。”孔元笑着说。
眼睛一缩，樊士会想，难道那孩子趁自己不注意，知道了很多内幕吗？
没有说话，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沉默了些许，孔元见樊士会死不开口。将手里的樊任的第一页审讯记录递给了樊士会。
惊呆了，没有想到，樊任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是的，两个共用一个情妇很多次。在同一个房间，同一时间。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樊任竟然用很少见的jǐng察局里用的录像机，将过程记录了下来！
那第一页的审讯记录，全是樊任看到录像带的情况，交代下来的，最后一行，甚至还有孔元提问的关于经济上的问题。
樊士会手抖抖索索，全完了！
孔元示意了一下下属，心领神会，拿出一根烟，递给樊士会。
樊士会点上烟，深吸一口……
孔元呆了少许，走出审讯室，给戴既发拨了一个电话，此时，戴既发还呆在办公室里，避而不见鲁解放。静静地听完孔元的叙述，说了一声：“深挖，将队伍中的败类全部清除。”
然后示意秘书，可以请鲁解放进来。
鲁解放怒气冲冲的走进房间，还没有张口。
戴既发就说：“鲁书记，少安毋躁，关于保密，是我的要求。因为涉及到了不少的系统内干部，防止出现意外。现在，樊士会已经开始招供了，你需要的话，可以给你。但审讯，目前由市纪委的人员全面接手。招到哪个，清除哪个，所以，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可以监督过程，但不要参与了。稍后，我会和柳书记通电话说明情况。”
鲁解放听完，愣了，这才多大功夫，就撩了？“但愿不要牵涉太深。”已经做过努力的鲁解放也基本上放弃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通知赵天阔，做好后手才是正经。
怏怏离去，就近，进了市委招待所，出示了证件，进了开的房间，拨出电话。
“鲁书记，还得辛苦你一下，不要让樊士会牵涉太多，否者我们青山省政法系统的脸就全丢光了。”电话那边的赵天阔，嘶哑着嗓子说道。一夜未眠，折磨的不轻啊。
“我知道了。现在市纪委全面控制案子，我只能想办法。老赵，你心里要有数。”鲁解放对着话筒，轻轻的说道。
“不管怎样，鲁书记，我赵天阔，欠你个人情。”赵天阔拍着胸脯许诺。
这个人情可不小啊，鲁解放心想，本来与我毫无关系，我非要插进来，你也不过给我安排了个小科长的职位，不知道以后你拿什么还我这个人情。
回到市纪委，鲁解放发现，每个人都行sè匆匆，出出进进。
随着樊士会的交代，越来越多的jǐng察系统的人被牵涉进来，吐一个，孔元就安排人去请一个。
到中午十二点，市纪委十二个审讯室，全部满员了。
樊士会还在争取减刑，还是往外吐。一旦缺口打开，硬石头就成软蛋了。
鲁解放着急了，这么快的吐口，难免会牵涉上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