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赔

    小秦成了自由人,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很失落,毕竟文扬才华横溢,在市里是有脸面的人物
    进了城才知道,城里是女人过剩,好男人比大熊猫还珍贵。因为城里离婚的女人多。她们一般看不起比自己地位低、收入低的男人。
    但有钱有权的男人又有老婆,于是,很多人不得不当起了第三者,做一种钱中书称之为“走私的爱情”。而
    离婚的男人,可以降低要求,有工作的找没有工作的,城市的找进城的打工妹,择偶容易多了。
    小秦没有孩子,身材保持得特好,她渴望有家庭生活,也有正常的性生活,她是活生生的女人,不是商店里挂衣服的塑料模特。她恨罗波,恨易茗,恨文坛所有的烂女人。因此,她不会轻松放过她们。
    她首先要修理的女人就是罗波。
    这天她来到罗波所在的分理处,到了后直接找到罗波的办公室。
    罗波很忙,银行分理处或是营业所的行政后勤比第一线的营业员要累得多。
    这个分理处,罗波就是个大杂烩,凡是领导不干的,营业员不干的,她就得干。你不干,好,下岗吧。现在的银行已转制了,不是事业,而是企业,比如农行,现在就是股份有限公司。罗波对小秦的到来感到惊讶,这么多年,她们虽然共同分享一个男人,但没有正面冲突过。
    罗波一直站在强势的一面,那怕就在小秦和文扬才结婚的时候。
    罗波的心里“格噔”了一下,她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不能显示出害怕,现在小秦不再是谭屿的妻子,谭屿说他们分离了,她怕什么?但是,罗波想得太简单了,因为小秦也是有备而来。
    小秦直截了当地对罗波说:“你破坏了我的家庭,搞乱了我们的婚姻,因此,我要找你索赔!”
    罗波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婚姻过错赔偿,是双方中有过错的一方赔偿呵,罗波不是其中的任何一方,赔什么赔?
    小秦见罗波答不出话来,又说:“你不赔,那么好,我找你们的领导说去!”说完就抄起坤包,一扭一扭地要离开。
    这下罗波有些慌了,自己在农行系统本来就声名狼藉,她和老主任的事,不知被谁知道了,在系统内流传,成了经典笑话。要是再加上小秦的这档子事,她要混下去,太没有脸面了。
    她心里想,小秦会对领导说什么呢?现在社会风气大变,情人、二奶、第三者,已不是什么新鲜玩艺儿。
    罗波说:“你找我们领导说啥呢?”
    小秦还真有准备,她手里居然有一条罗波的镂花内裤,这是文扬在外省开笔会时给罗波买回来的,当时特时髦,一共五条,白、红、绿、紫、黄,一色一条。后来发现黄色的那条不见了,也没有认真去找,怎么就到了小秦手里呢?
    上面的女人浊物还在,只要一化验,当然能得出这是谁的内裤了。因此,罗波不敢再和小秦争论了,俗话说退后一步自然宽,就让她一些吧。
    罗波给小秦倒上白开水,然后一起坐在沙发上说:“你想做啥?直说,你是知识分子,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谈谈?”
    小秦并没有因为罗波态度的转变而有好脸色,继续用挑衅和调侃的语气说:“我要什么?我要你还我男人,你还得了吗?”
    罗波被噎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还不了我男人,那好,你赔我钱!”小秦蛮横地讲道。
    “赔钱?”罗波惊讶道。
    “不赔钱赔什么?未必然我要你赔我睡?”小秦的话呛人。
    罗波除了干笑,说不出话来。
    罗波最后不得不拿出一万块钱了却此事,俩人还签署了一个协议,特别的搞笑。因为她们现在的关系,也不是情敌了呵,都是过去式了哟。
    看着小秦离开时一扭一扭的背影,罗波真的说不出话来。姑且把这个叫住“男人使用费”吧。蚀财免灾,就让她拿钱吃药好了。钱财这东西,罗波倒不是看得太重,她在乎的就是文坛,总想在那儿战占有一席之地,当个什么。
    通过黄岩,她当上了副秘书长,但她还不满足,她想当市作协的副主席,她认为自己的水平是市里最好的几个之一。因为《江城日报》和《江城文艺》发了她几十篇稿子呵。
    有个成语叫“井底之蛙”,指的就是这种人。真正的作家,作品是走向全国。本地老作家阳猛就说过,“走出三峡天地宽”,可是罗波从来没有想过走出三峡,她的实力也走不出三峡。
    后来罗波把这事给文扬一讲,文扬二话没说,就给罗波打了一万块钱在帐上,填补这个亏空。这一万,是他和易茗一起搞有偿文学赚的。文扬的家境好呵,父母亲都有工资,而且是特高的那种,他不差钱用。
    小秦要收拾易茗就有些难度,因为她在县上,不好找她的麻烦。不过,小秦通过同学的关系,还是把易茗的电话给找到了,时不时地打过去骚扰她。
    易茗年轻得多,因此没有罗波那样的水涵养,就和小秦在电话中对骂起来。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两个女人偏偏是针尖对麦茫,谁也不让谁。比如小秦骂易茗是狐狸精,烂麻X。易茗骂你想卖还没有人要呢!女人的骂街就是市井文化的代表,方言的集大成者,是对性器官口语化的极大创造。
    小秦不过是出出气,她郁闷呵,好好的一个家,就被这俩个**给搞散了,心中之气,总得发泄呵。
    最绝的是,小秦找了个本地文坛不知名的女作者,她是小秦同学的妹妹,让她写了篇纪实文学,把罗波和易茗的事写上去,题目叫《卑鄙第三者,为什么她们没有廉耻心?》,文章中除了当事人化名外,其它全是真的,这篇文章被西安一家杂志叫《乱爱》的发表了。
    小秦高兴呵,终于不再痛苦。那晚,她请她的同学和同学的妹妹在长江鱼港嗨了一顿,花了300多,居然不心疼。因为从此她要走向了新生活。她把这期杂志,给罗波和易茗各寄了一本。她心里在想,这俩个骚婆娘,见到这样的文字会是什么感受呢?
    小秦发誓再找男人,绝不找文坛的,最好找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因为她没有孩子,找男人容易多了。
    没有多久,别人就给她介绍了一位男朋友。有身高,一米七五,有形象,外观比较阳刚,有工作,在机关做科员,但只一条,小秦就和他拜拜了,因为他是大学中文系毕业的,业余也写点杂文和时评,还开了个博客,天天写点什么上去。这在那个时候,是相当前卫的了。而且和他一起喝茶,他居然谈了一通江城文坛的事,对文扬还特别崇拜。
    小秦心想,我呕吐,死去吧你。
    男人莫明其妙小秦和他说再见的原因。小秦是一朝被蛇咬,一生怕草绳。因此,见了十几个男人,一个也没有成功,因为他们都文绉绉的。最后,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位武师,在业余体校当教练,专教散打。
    武师长得并不高大,只有一米六十二左右,和小秦差不多高,因为结实宽大,看起比小秦还矮一点。
    武师没有读过大学,也没有读过中专,在电影《少林寺》红火的时候,读书就头痛的他,悄悄跑到河南嵩山,学武功去了,这一去就是八年。去时才十岁,回来时十八岁,已练得一身肌肉疙瘩。
    后来业余体校招人,就把他招去了。有了工作,找了个在工厂的老婆,武师相当满意了。可是,进入2000年后,老婆所在的厂因为三峡工程而搬迁,但新厂没有经营好久,改制了,拿了6000块钱的一次性工龄买断费,妻子成了下岗职工。
    妻子闲得无聊,就爱上跳舞,后来成了职业的陪舞女郎。这个陪舞,大家心里明白是做什么,说白点,就是在舞厅里卖淫。武师承受不了邻居在背后后的指指点点,就和妻子离了。孩子呢妻子争着要带,所以就给了她。武师把家里所有的积蓄和房子给了妻子孩子,净身出户。
    武师和小秦有缘,俩人相见恨晚,当晚就一起进了小秦的家。武师真是把好手,在床上特有力量。别看他矮,却有很好的暴发力。让很久没有性生活的小秦爽得不得了。
    不久就正式同居,她不嫌弃武师无房无权无钱,也只想有个男人守着,有个家安放她孤独的心。她要告别过去,告别那种心灵屈辱的生活。后来和文扬拿了离婚证,和武师的婚礼悄悄地进行,没有大办,而是选在个假期,到丽江去旅行结婚。
    本来假期武师是挣钱的好机会,办武术培训班呵。现在的家长总想孩子有个特长,以后万一读书不行了,还可能当特长生,考大学容易些。但是,武师放弃了,因为小秦令他满意,真是天下掉下个林妹妹来,这么有文化的人,居然嫁给他这个武夫,不是命好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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