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
吴晓晓他们下午才回来,但是,不见了祈老。也没有留字条,那年月还不很流行手机,BB机就是时尚了,何况这儿根本就没有信号。这下,一把手和吴晓晓心慌了。这可不是小事哟,这祈编,可是个本省很有影响的文化人呢。
吴晓晓有些怪一把手,要不是他穷折腾,他们早就会来了。原来,这一把手是生意精,当然不会做亏本生意,他出钱,由《作家苑》发5个页码的报告文学。还有,就是对吴晓晓,也不仅仅是搞一次就能解决问题的,后来吃了中午饭,他又把吴晓晓搞了一次,这次是正面的。吴晓晓又受了200多次插入,这一算,每次插入的收入就不到100元了。
其实,一把手心里也在数数,这是钱,不是阴币,而是实实在在的人民币,要卖多少把梳子才能赚回来?一把最上等的梳子,可以在大城市买到100多块钱,大约有10到15块钱的利润。如果在小城市,一般的消费水平就是20块钱左右的木梳子,那就只2、3块钱的利润。这笔钱,那好多把梳子才能赚到呵。要卖几千把梳子呵。女人挣钱真他妈的容易。
两腿一抬,金子就来。
把胯一拶,人民币成沓。
所以他搞吴晓晓时,心里是恶狠狠的,恨不能把她搞死!有点法西斯蒂的残忍。
所以说无商不奸呵。
就在他们心神不安的时候,有个人来了,而且来得那么突兀,那么神秘。因为他不是别人,就是久违了的吴晓晓的同学李树成。
吴晓晓的脸一下成了猪肝色,全世界的人中,她什么人都敢见,连本.拉登也不怕,就是怕见李树成。现在李树成,比原先老了,脸上也有了癍,显得有些阴森。
原来,吴晓晓离开李树成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他她做什么去了,而是悄悄离开,并带走了李树成那些年的积蓄。李树成不抽烟,不喝酒,不嫖娼,不赌博,都是为了节省钱给吴晓晓到鲁迅文学院去旁听。而且他的钱来得那么艰难,每块硬币上都沾满了他的血汗。掏下水道,里面是什么?不说你也知道,这是世界上最脏最累最苦的活了,所以城里人就是吃低保,也不愿意干。
吴晓晓其实也不是想拿他的钱,而是当时她要在北京立足,需要一点钱垫底。李树成气呵,不仅仅是为了钱,毕竟他们同居了一年多时间,拿小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块石头,也揣热烘了呵。她为什么说走就走呢?这人的心也忒狠了些呵。
但是北京太大,他找不到吴晓晓。何况他也没有功夫去找吴晓晓,一天不上班,就一天没有收入。上个公厕还要5角钱呢,没有钱,在大城市,真的是寸步难行。很快会被当成盲流,收容遣送回家。
几年后,李树成受了工伤,北京是皇城根儿,人家二话没有话,该赔多少赔多少,然后让你回老家去。李树成说什么呵,只好回到岚天县那个偏僻之地。不过他没有什么灰心丧气,因为本来就是一个农民嘛。大城市不容纳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是,谁叫你没有城市户口呢!
回来后,他才知道吴晓晓成名人了,而且在城里工作,出现的时候就是在电视里。和大家谈农村文化如何搞,谈一个女人的奋斗史,谈她的业余爱好画国画。李树成听了好笑,她的奋斗史?她的色情史还差不多。不过,人,一但成名了,很多事情就改变了性质。
比如说:名人小时玩皮,叫聪明可爱。一般人叫玩劣,孺子不可教也!名人小时逃课,叫专攻一样。一般人逃课则是不爱学习,蠢蛋一个。名人有点婚外恋叫风流逸事。一般人有点男女纠纷叫作风不正等等,太多了呵。名人就是名人,所以没有成名的人都想去当名人。李树成是个初中文化且是差生,当然他现在想的,就是找到吴晓晓,问她为什么当年不辞而别。好在他现在有钱,可以像明代的锦衣卫、东厂的特务那样,秘密地跟踪她。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次他终于找到了蛛丝蚂迹,原来这个所谓的著名作家,不外乎是和省上的大腕勾结,浪得虚名。虽然他还不知道和吴晓晓在一起的男人是谁,但穿着打扮风度,就知道是大人物。
我要揭穿她!
至少要讨回当年的几千块钱,还有这么多年的利息。他不会算帐,大概估计一下,当年的几千块钱,现在起码得还上万了。这些年物价上涨得特快哟。
没有接受过特工训练的李树成,要跟踪吴晓晓,还是有一定的困难。但是,机会还是出现了。这次,当知道吴晓晓要到朝阳湖,有人给他提供了线索,还给他买了去省城的车票,然后请人转交给他。李树成莫名其妙,但还是接受车票,相信了吴晓晓的去向。李树成坐的是公共汽车,而他们仨人坐的是小轿车,当他们头天下午到达的时候,李树成才到了省会。当他今天到达时,只有祈老一人在场。
祈老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对他这样凶狠,仿佛他就是这人的仇人似的。
他要反抗,但这个男人没有给他反抗的机会,尽管他受过工伤,左腿的踝骨断裂,但医好了,依然有大把力气,几下就把祈编挟持了。祈编明白事情的真相后,也觉得吴晓晓做得过分。不过祈老给李树成算了一笔帐,李树城还真的心服口服,对这个男人另眼相看。
祈编说:“你和吴晓晓同居了一年多,你们做了多少次爱?”
李树成掰起指头一算,一个月除去月经的7天,打20天,一天一次,有时两次,一个月就算20次吧,一年就是240次,半年120次,共有360次左右。
祈编说:“你去玩小姐,就是发廊妹,要多少钱?”
李树成说:“不知道。”
回到岚天场上,他也没有去玩过小姐。听人说,一次最低是70快钱,20块钱的板板费,50块钱的小费。如果在北京,这个钱肯定不行的,起码翻4番。当然,这还可能是低档的,如果是宾馆里的,如果是外国妞儿,北京有很多外妞,估计他一下月的收入还干不了一次。
按本地岚天的价格算,360次,也要给25200元!这一算,李树成还要倒补吴晓晓的钱才行。
这下轮得李树成傻眼了,这么多钱呵?这世界也太不公平了,男人和女人**,都得到了快乐,为什么要男的付钱?因此李树成决定,他不找吴晓晓还钱了,只要她一句话就行。他也没有伤害祈老,只是让他躲在别一个地方休息。祈编当然答应,因为他不答应也不行,如果真的这人耍起横来,伤害了他,真的不值。
一把手当然见过世面的,面对一脸凶狠的李树成,上前散烟。
李树成说:“老板,我只和吴晓晓说几句就走,你放心好了。”
吴晓晓不得出面,因为她已没有了退路。
他们走到湖边,一路上没有任何言语。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这就像是谈判,谁先说话,就会露出底线,就会露出破绽,在谈判中处于被动地位。
吴晓晓倒是有些怕了,不说话的男人比说话的男人可怕得多。咬人的狗不叫呵。她明白,象李树成这种人,从来也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好大回事。他的命不值钱,可自己的命值钱呵。自己现在是名人,是国家干部,不能自己轻贱自己。
吴晓晓说:“你说吧,给你多少钱你才满意?”
李树成说:“我不要你的钱,我只想再和你搞一次,因为你是我一生中惟一的一个女人。你带走的不仅仅是我那么多年的积蓄,还有我的心!”
吴晓晓道:“我老了,你现在应当成家,你说吧,我给你多少钱,你可以从此离开我,不再干扰我的生活。”
李树成还是那句话:“我不要钱,我只要你和再搞一次!”
现在的吴晓晓,早不是当年上北京的落难女人了,她再次听到这句话时,心从心上恨起了李树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拿点钱,好好成个家,我们将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如果你执迷不悟,到时别说我做事不讲情面。”
李树成是什么?说白点,就是二杆子,最不怕的就是恐吓。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农民一个,无家无室,怕你个铲铲。因此谈崩了。俩人没有说拢,只好分散。
祈编也从一个角落出来了。
李树成气极了,想不到这个女人如此无情。你无情,也别怪我不义,本来不打算报复吴晓晓的他,心里也在想着法儿。
对女人,当然不能用打和杀的,如何才能整治他呢?李树成在等一个机遇,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法儿,只是在傻等。
但吴晓晓想,凭李树成的智商,怎么能找得到他呢?一定有人在指点他,帮助他,那是谁呢?想下一想,就明白了,在江城文坛上,和她誓不两立的还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作家母雅芳,一个是诗人罗波。一定是她们。母雅芳还是罗波?她只能猜。这俩人女都嫉妒她,都想抢她的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