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花

    雪宝山笔会的第二天,雅芳起了个早床,毕竟长篇连载的事有了着落,放心了。现在,她要做的事就是给柯四明送礼,因为柯四明不仅是省作协副主席,还兼着《作家苑》的主编。这是万启蒙的提议。当然送什么,万启蒙没有说。其实现在给领导送礼真难。说送烟、酒、茶,领导的家里已找不到地方放了。送现金吧,又怕人家拒绝。何况送少了不象,多了送不起,文人们都穷酸呵。母雅芳的日子,也才算上脱贫吧,离富裕还差得很远。
    万启蒙说:“如果柯主席高兴了,把你的书列入建国55五周年的出版计划,你就不用花钱了,还能得一笔版税和稿费。”天上真能掉下块狗头金呢?管它有没有,总得先试试吧。
    雅芳需要钱呵,她的儿子下半年就要读中学了。稍好一点的学校还要收择校费,政府喊了这么多年的教育资源公平,实际上是越来越不公平,连幼儿园都收择校费,还公平个铲铲!一个学校,一个医院,是百姓们身上的吸血鬼。
    离婚时,雅芳的男人说:“孩子你一个人负责吧,我还要成新家,没得钱也没得精力来管。”
    雅芳说:“为什么?孩子又不是我从娘家带来的!”
    男人把头一摆,振振有词:“你不知道?我怀疑这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种!他的眼睛那么小,我的眼睛那么大,他的眉毛那么细,我的眉毛那么粗!我是双眼皮,他是单眼皮,你说他哪点象我?”
    雅芳气极了,终于知道什么是无耻。她顺手甩了男人一耳光,从此没有再和他说过话,也不准孩子去见他的爸爸,就是孩子的生活费,也没有找过男人。她要争气,她要一个人带大孩子。听说不久后,男人和一个打工妹结婚了,而且还生了一个孩子,现在去找这个男人,也拿不到一分钱。因为他自己的日子也艰难呵。
    想当年,长得很漂亮的母雅芳追的比一个加强连还多。可是,她太小,没有识人的能力,全凭她妈做主,嫁给了这个国营企业的工人。她妈说:“国营单位好呵,永远不愁没有饭吃。国家垮不了呵,这是真正的铁饭碗呢。”
    但改革大潮一来,什么铁饭碗,一下就被砸得粉碎。
    想起来雅芳也真的不容易,要不是黄岩主席,还真的让她生活无着。现在她和柯四明不期而遇。柯四明早上要打一套太极拳,一般是半个小时,当然最好没有人打搅。这雪宝山清静,加上昨天做了一次爱,晚上睡得特香,醒得就早了些。有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是最好的安眠药。
    柯四明打太极拳时眼睛是半闭的,因此,他的眼中,并没有女人。凝思神往,气沉丹田,心无杂念。
    雅芳很有修养,一直等到柯主席收气了,然后才对他微露轻笑,就像一朵蓓蕾轻轻开放。那瞬,柯主席醉了,说实话,他从来没有见过女人的如此笑,笑得就同一杯原浆酒,那样纯。俩人轻轻地走在森林里,酷暑里的森林,早晨也有轻轻的雾。开始俩人前后地走着,后来,因为小路有些湿滑,柯四明就显示出领导的修养和风度来,用手牵着雅芳。那样自在,那样优雅。
    空山。晨雾。清新的风。还有鸟唱。一切都那样浪漫,那样的自然而和谐。这时候,让人首先想到的是俄罗斯乡村诗人谢尔盖.叶塞宁的那首著名的《在那秘密永远打顿的地方》——
    在那秘密永远打顿的地方
    有片非人间的土地
    只有我一个客人
    来到你的崇山峻岭
    森林辽阔  河流宽广
    轻盈的翅膀有力地鼓荡
    但是  星球的飞旋
    给你岁月蒙上了一层热望
    我吻的是你
    我的命运也和你拴在一起
    新的道路为了我开辟好了
    日落的西方到黎明的东方
    他们边谈边走,不知不觉间,已深入了林中,毛毛路没有了,却出现了一片草地,草地上有着各种样的花,比如打碗碗花,夜来香花,高山茶花,刺玫瑰花等等。柯主席摘了一束,献给女作家母雅芳。
    花映脸红。雅芳接过去,一声谢谢,莺唱鸟鸣。
    柯四明笑起来。
    雅芳不好意思地问:“笑什么呵?”那声音暗含着撒娇。
    柯四明说,“他想起读过的一部西方名著,是格丽特兰写的,叫《深山花唱》。”
    雅芳说:“那有什么好笑的?”
    柯四明说:“我不好意思讲呵。”
    雅芳说:“我又不是小女子,你敢讲我就敢听。”
    于是柯四明试试喉咙,边拉着雅芳的手,在走过草地的时候,讲起了这本的故事梗概。他的声音低沉,磁性,有种动人的力量。
    从前,在北爱兰山区,生活着一对少男少女。他们真诚地相爱,男孩子惟恐伤害了女孩子,到他们20多岁的时候,还清纯得如一汪水。有时,他们俩在草地上日光浴,男孩和女陔子都脱光了,任阳光镀亮他们的肤色。
    男孩子好激动。女孩子也好激动。其实女孩子是愿意给男孩子的。这时,男孩子爬起来,女孩子羞涩地合上眼睛。她想,今天,我终于变成了他的新娘。女孩子听到男孩子的脚步声,却是离她越来越远。她不理解,睁开眼睛,见男孩子在草地上寻找美丽的花朵。
    男孩子过来,女孩子又不好意思了,她真的谢谢这个情郎,那么浪漫,他要选给她一朵鲜花,一朵野玫瑰,然后才会接受她。然而她没有听到他的说话声,只感受到她阴部,有些微动。睁开眼一看,男孩子把一朵鲜花,轻轻地放在她的**上,然后对着鲜花大口大口地呼吸。
    雅芳听到这里,给了柯四明轻轻一拳,然后一声羞骂——“你好坏好坏!”
    柯四明也轻轻用手一带,雅芳就躺在草地上。身下的草好软,就像一床席梦思。
    雅芳干脆不起来,合上眼睛
    柯四明说,“你再不起来,我也给你插花了呵。”
    雅芳说,“你敢插,我敢接受。”
    柯四明真的寻来一朵小花,黄色的,比大指拇大不了多少,他坐在雅芳身边,轻轻解开雅芳的裙扣,雅芳居然没有穿内裤,那粉红的肉一下就露出来了。那片森林里,一眼清泉,已有了潺潺流水。柯四明把那朵花,插在泉眼上。花在晨风里发出淡淡的清香,他的心也不由得醉了。
    呵呵明白了吧,难怪民间有句俗语,叫住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你看我们的领导,是如何**女人的,真值得大伙好好学习。那种一见面就把女人抱上床的,太没有品味了。
    雅芳这时没有起来,因为她听到领导解衣裤的声音。
    刚好,草地上有棵树,树上有对鸟儿,也在**。鸟儿们和人一样,也是边做边哼。难道鸟和人一样,雄鸟也有晨勃?
    唧唧。唧唧唧。
    这是母鸟的声音。
    雅芳在下面快乐地呻吟,呵呵,呵呵呵。
    树上的鸟儿大约太性福了。
    唧唧唧。唧唧。
    雅芳在柯主席的卖力下,也是呵呵呵,呵呵。
    人和鸟相伴,搞得“性福像花儿一样开放”。雅芳同志,已被领导搞成第二次世界大战:美人受惊(精),日得(德)投降!
    当他们完成了坐在草地时,柯四明问:“宝贝儿,你有什么要对我说?”
    柯四明是人精了,毕竟他的见识多,什么样的世面没有见过?他根本就不相信那是邂逅。
    雅芳说:“主席哥哥,我是真心的,没有什么要求。如果你方便的话,我的一部长篇,在《作家苑》连载,行不?”
    对柯四明来说,这是举手之劳。反正刊物也需要好稿子呵。发谁的不是发?现在连《人民文学》都没有几个读者,一个省作协的机关刊物,谁还在意它登的是什么?
    领导真是个好领导,不仅仅同意连载,而且说:“我给你写个序,然后列入建国55周年出版计划。还争取评个四年一度的省文学奖。”
    雅芳热吻着柯四明,撤娇道:“我还想要!”
    柯四明很尴尬地笑说:“宝贝儿,吃多了不消化,你想成新媳妇打饱嗝儿!”
    雅芳问:“什么意思呵?”
    柯四明一脸的坏笑,“新媳妇儿打饱嗝儿——**吃多了。”说完爬起就跑,雅芳在后面追。
    山是空山,只有鸟唱。
    雅芳还是很心疼柯四明的,俩人在山上捡了些菌,有红雀碗,大足菇,青冈转,石灰菌等等,用一个小口袋装着。雅芳说:“给你补补呵,你今天是拾金不昧(失精不蘼)。”
    柯四明是文化人当然懂得起,于是从地上摘下一朵花,送给母雅芳,然后道:“你今天是一路花开!”
    这真是个性福的早上,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昵。很多人还在睡。雅芳和柯四明慢慢地往山下走。俩人就像是情侣般,一路喁喁私语。雅芳一路摆她的创作经历,希望以后主席大人不吝赐教。
    柯四明在雅芳的屁股上掐一把说:“什么赐教呵,文学说白点,就是一个字——悟!”
    雅芳想,也是,这又不是带徒弟,就像是老和尚带小和尚,其实各念各的经,修行在各人。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