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月儿现身启鹿峰
“早啊。”白幻影还算亲切地和众人打招呼，众人也多少有些回应。独独落秋看也不看他一眼。
原本对白幻影的那一点点愧疚也因为那天的事情烟消云散，落秋反而更加不喜欢白幻影了。这一点白幻影倒是没有料到，不过他并不介意。
不做作，敢于表现自己的想法，这才是真正的她。白幻影注视着落秋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五年前的一天。
你去哪？男孩看着小女孩翻出窗外。
小女孩对他露出八颗牙齿，那个纯洁的笑脸让男孩失了神。
小女孩眨眨眼道，我会对你负责的。然后她趁着男孩发呆钻进花园里不见了。
杜子祈拍了白幻影一把：“白团子，吃饭去。”
白幻影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呵，她还是和当年一样有趣，哪怕她早就不记得他了。
练习了一遍水云诀后，落秋决定去找风思巧练练，好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水平。看过白幻影练剑后，落秋心里很不是滋味，好强的她决定要好好提升自己的实力，不然遇上什么坏事就麻烦了。
“‘思巧姐，”落秋故意摆了个自认为很帅气的姿势，然后冲风思巧抛了一个媚眼，“陪我练练？”
风思巧扬起眉毛，同样摆出了无所谓的手势。
“好，那思巧你小心啦。”说完落秋就冲向风思巧，秀拳直逼风思巧面门。她才不担心风思巧躲不过去这么简单的招式。
风思巧向左闪开，还未站定，落秋的第二拳就跟来了。这次风思巧没有躲，而是运起掌来，巧妙地将她的手臂推开，在落秋肩膀上拍了一掌。
落秋也不含糊，借风思巧的掌劲来了个后翻，差一点便踢中她。
几个回合下来，落秋便不知如何应对了。
“落秋，你这样不行的。”风思巧很严肃地说。
落秋先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才问：“为什么不行？”
风思巧道：“落秋你现在虽然体质比一般人好了很多，但你却不知道如何运用你的身体。我和你交手的时候感觉到你体内有了一些真气，这些真气在我打你的时候帮你抵消了一部分力道，而你出手的时候很软，没有力道。”
落秋一听便明白了，她问：“是不是因为我出拳的时候没有那个什么真气？”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风思巧抬头看着树叶，“我只知道出手带上真气的话，力道会大很多。”
“那怎么才能用真气呢？”
“李教头知道，不如你去找他问问？”
那个像屠夫一样的教头么……确实应该去请教一下。主意打定后，落秋便告别风思巧，飞一样的去找李教头了。
“李教头？”落秋在门外叫了两声，没有人答应，于是就坐在门口等起来。谁知这一等便睡着了，醒了之后李教头就站在落秋面前一声不吭，着实吓了她一跳。
“教头好。”
李教头看了她一眼，向屋里走去。“进来说吧。”
落秋跟进去，先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然后才说明来意。“李教头，你可否教落秋运用真气的妙诀？”
李教头先是见落秋等了许久未走，再见她给自己倒茶，心中对落秋的印象好了起来。听完落秋的话后，他更觉得这孩子有上进心，才十几天的功夫真气便小有所成，是块不可多得的璞玉。心中暗道杜云娘果真收了位好义女，自己也得好好教导她才对。
于是李教头便从最基础的开始，对落秋进行了全面的武学知识普及。对落秋的问题他也尽可能详细回答。
“心法虽然重要，但外家功夫同样必不可少。”李教头喝了口茶，润润嗓子，“你现在的心法修为与一般弟子无异，缺的是助你施展本事的招式。比起直接出手，连贯的招式更容易运气些。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落秋想了想，答道：“是不是因为连贯的招式衔接自然，真气不必强行改换经脉运行？”
李教头点点头，看来她的确聪明。
看到李教头赞赏的目光落秋就知道答案八九不离十了。“那依教头看落秋适合什么样的外家功夫呢？”
嘿嘿，说不准这李教头一高兴就教了她，那样的话就是要想和别人斗上一斗也不是不可能。
李教头看看落秋，一时间确实不知她学什么好，只好说：“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以后你便知道了。”
这不是和没说一样嘛。落秋低下头，寻思着如何让李教头拿点有用的出来。
只见落秋再抬头时，眼中尽是失望，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哀伤。
“落秋知道自己是怎样，也从没想过要在入门仪式上大出风头……可落秋也明白做人不能强求，只是…….”说着落秋眼中似乎有些泪光，“落秋虽是女儿，也不愿让别人轻看了去……”
李教头是铁血的汉子，最见不得的就是女子流泪，于是心一软道：“你不要伤心了。可惜我所学不适合你，不然我一定收你为弟子。不过你干娘那里，我倒是可以去替你问问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功法。”
落秋一喜，眼泪立刻就收了回去，“落秋先谢过教头了。”
离开以后落秋真是有满心的欢喜，几乎手舞足蹈起来。这下，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真正的一代女侠，到时候告诉明凰，看她羡慕成什么样。
明凰……落秋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
“臭明凰，烂明凰…”落秋一边摧残花草一边诅咒那个离家出走的没骨气姐姐，“等我找到你，非要你好看不可。”
晚上，通铺上安安静静地睡着三个人。突然其中一个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批了件外套走出去。这个披头散发，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人，走到山下的菜园，走进一间茅草屋。
没过多久茅草屋的门打开了，惨白的月光照在一张没有血色的脸上，这个人……是落秋……她来……上茅房……
“啊——啊——”不知是哪里的乌鸦发出叫声，反衬出这水云间的寂静与清冷。
“啊——阿嚏——”落秋忍不住这倒春寒，打了一个喷嚏。
擦擦鼻水正准备回去接着睡，一只巴掌大的蝴蝶吸引了落秋的目光。
落秋看到的是一只通体透明，散发着淡淡荧光的蝴蝶。它在落秋面前翩翩起舞，好像在传达什么.
多稀罕的蝴蝶，要是卖给有钱人家，一定少不了银子。落秋陶醉在自己的生财大计中，脚步不自觉地跟着蝴蝶而去。
等到她盘算完后，才发现自己到了一片树林里。而落秋面前站着的那个人是不容易忽略掉的。因为她的身边有许多散发着荧光的蝴蝶在飞舞。
落秋一见到她，便轻呼出声：“小月儿……”随即又摇头，“不对啊，小月儿应该是梦里的人啊。难道我现在在做梦？”
小月儿莲步轻移，从蝴蝶包围中走出来，她轻轻地弹了弹落秋的脑门，让落秋清醒了一下。
“痛……是真的。”落秋眨眨眼，努力看清楚眼前的美人。嗯，是那个梦里的仙子。不对，上次不是梦。“小月儿我还以为上次是梦呢，能再见到你真好！”
小月儿也很开心，她说：“小月儿见到落秋也很开心。”
落秋惊呼：“小月儿你就像是仙子下凡，特别是你笑起来的时候，连天上的月亮也要失色。”
小月儿很坦然地接受了落秋的赞美。落秋觉得不仅是样貌，小月儿身上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让她觉得亲切，忍不住想要靠近。世上哪里找得出第二个如此出尘的女子，小月儿的美绝对会让世人痴狂。
“落秋还记得约定么？”小月儿眨眨眼睛，在落秋面前比划了下小指。
落秋点头，“自然记得。只是上次……我以为是做梦。”
“既然不是做梦，那落秋会遵守约定吗？”小月儿的眼眸纯洁得没有杂质，如同一汪清水。
落秋几乎没有犹豫就答道：“我虽是女子，也知道誓言的重要。”
“那为什么落秋没有找小月儿呢？”小月儿转过身去，不知道表情如何，只听见她淡淡的声音，“落秋说过要陪我的。”
“我……我是说过。”落秋有些懊悔道，“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小月儿……而且我什么都不会，连云间阁都还没进去。”
小月儿没有回头，心里却有点小小的惊讶。她什么都不会，又是如何魂魄离体闯进自己的结界里呢？
“小月儿，你生气了吗？”落秋小心翼翼地去拉少女的衣袖。
不知怎的，小月儿心里一暖，她对上落秋可怜兮兮的眼神说：“我当然生气啦，因为落秋都不来看我啊。”如此孩子气的话居然是她说出来的。
落秋见装弱小有用，于是更卖力了，就差挤出几滴眼泪来。落秋摇摇小月儿的手，说：“那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最喜欢小月儿了。”
有多喜欢呢？小月儿想问，最终还是笑笑了之。反正不管别人对她怎样，也不会有影响的。
拍拍落秋的头，小月儿很郑重地说：“我原谅你了。”
于是乌鸦过后，一切平静了……
落秋不认识路，只好由小月儿牵着她走在回去的路上。据说小月儿也不认识路，但是有这些会发光的蝴蝶在就不会走错路。
小月儿说，这些会发光的蝴蝶叫做冷蝶，出生在水云间的一处奇境，以寒露为食，白天看起来与一般蝴蝶无异，但晚上就会发出荧光。冷蝶天性敏锐，颇有灵性，能通人意。小月儿之所以能找到落秋，这些冷蝶要记头功。
一路上都是落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从江南说到江北，从市井小民说到富贵之人，确实让小月儿知道了不少稀奇的事情，也着实见识了落秋的口才。
“要是有机会我也想去落秋说的地方看看。”
“咦，小月儿从来没有离开过吗？”落秋很好奇，不是说云间阁的弟子都会出去试炼吗。
好像看出了落秋的心思一样，小月儿解释说：“我还没有资格离开。”
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落秋也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