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六》前事悠悠
大急的捂住他的嘴,将他拉回来,低喝道:“作死咱们走,回家去。”说完后,老泪纵横,家?还有家吗?一门两公就这样陨落,想起当年在杀场护着贾公冲杀的场面,再看看眼下贾府的不屑子孙,摇摇头。低声吩咐赶车人快快赶车离了这里。去李家?不能,万一人家不放过贾兰,追到那里还是个难逃厄运,这一回真的感叹李纨大***前瞻。
贾兰与焦大回到李纨早先偷偷买下的那个宅院门前,安排下车夫和马车,带着两个小厮打扫住处,又安排跟过来的丫环预备饭菜,几个人就这样住下。
站在这个院子里,贾兰无声的哭起来,那个令他伤心痛恨的府邸,还有他的牵挂,母亲怎么样?太祖母怎么样?家毁了,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国子监还能不能去?母亲的希望、自己的抱负、太祖母的企盼,贾兰啊,你能否扛得起来?恨贾赦、贾政等人的贪婪、无能,把祖宗拼死挣下莫大的功勋,败的精光。自己身为贾氏嫡重孙,这样的局面,怎样才能重新崛起,真真难坏了他,痛哭流涕,见焦大过来,忙伸手取出帕子,擦干了眼泪,跟焦大商量安排人打探贾府情况。
贾兰走了,李纨像是放下心,转身回到贾母身边,见那些人还在跟贾母磨叽,要老太太出血,就走上前禀告贾兰出门一事。
这时候,外面跑进来赖大、林之孝,说是刑部的孙大人来访。
刑部,孙大人,贾府与此人从无来往,一时也顾不得都来了,也只好出迎。
贾赦、贾政、贾琏、宝玉、贾环迎出去,不到二门,就见孙大人带着无数衙役、兵丁走进来,把守各门,本宅上下人等一律不准乱走。
众人唬了一跳,均不知为何疑的看着那人。
就见孙大人冷哼道:“有。”
众跪下接圣旨。
“贾赦交通外官。势凌弱。辜负圣恩。有沗祖德。着革去世职。贾政纵容家奴。在外放时。招摇撞骗。伤害当地百姓。且有收受贿赂。有负圣恩革去部职。史老太君、李氏及其子贾兰。居所不动。财物不动。钦此。”
孙大人一声:“拿下。”就见衙役们裸膊挽袖子地。扑向贾府地各个角落。
但见贾赦、贾政等人俱魂飞魄散知怎样才好。只是连连叩。不敢起来。
那衙役们拿绑索缚了一干男人们听见内宅阵阵哭声传出来。
荣庆堂内。贾母跌坐在榻上。双眼直。手脚冰凉。涕泪交流。口不能言。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吓地呆呆地望着门外着外面地喊叫哭骂声。拉这个那个地。乱纷纷闹地天翻地覆。
又有女卒监过来强拉走邢夫人、王夫人、凤姐等人。巧姐挨着凤姐见娘亲被拉走。急地哭喊着:“娘。娘。”被一个女卒推到凤姐身边。跟着一起被拴起来。
平儿是抱着贾麒的,她原本在李纨身边说笑,见到这般猛的退了一步,恰巧闪在贾母身边,许是认为她是侍候老太太的,倒也没人搭理她,贾麒因此幸免于难。
贾母一头倒在榻上,眼里流着泪,看着李纨,颤声道:“这可如何是好?先人们,我史氏愧对你们啊,我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啊?”
李纨哭道:“老太太,您别这样,咱们有兰儿在,咱们还有希望。等外面平复下来,再让人打探。我的兰儿没事儿。这就好,这就好。要不,我也不活了。”
平儿这时才哭了出来,想起凤姐和巧姐,还有贾~,心里难过着急,碍于身份不敢多嘴,只好抱着贾麒看着这剩下的一般人。
贾母这一房的丫环、媳妇、婆子们也都安然无事,李纨和贾兰那边儿也是一样。毕竟也是相处多年,眼看着贾赦、贾政他们这些人被缚走,能不伤心?诺大的府邸,除去她们这两处,别的地方均被查封,大门外还留有衙役们看守,空落落的府邸,凄凉极致。
夜深了,贾母靠在榻上,望着眼前的饭菜,只是流泪。
李纨端过来一杯热茶,叹息着:“老太太,您好歹喝口热茶,这样下去不行。”
贾母望着李纨,喃喃道:“政儿怎么样?宝玉怎么样啊?还有凤丫头和巧姐,平儿带着麒儿在哪儿?”
“让她带着麒儿先住在东厢房。”李纨不受用的看看贾母,低声说:“老太太,咱们怎么办?还有东府那边儿,也没消息,咱们这样,他们不会是?”
“砰,砰。”院落外面有人在偷敲门。
李纨忙说:“去问问,是谁?别瞎开门。”
素云应了一声,走出去。贾母和李纨、鸳鸯在屋里仔细的听着。
传过来大门打开,还有说话声,就听见素云兴奋的回道:“老太太、大奶奶,是兰哥儿,是兰哥儿遣人过来。”
贾母闻听忙支起身子坐好,话道:“快让他进来说话。”
来的是一个小厮,一进来就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口称:“奴才给老太太、大奶奶请安!”
李纨急忙吩咐着:“起来说话,兰哥儿怎么样?”
“回老太太、大奶奶,兰哥儿如今跟焦大爷在那边儿院子里,挺好的,就是担心这边儿。”于是就把他们一出宁荣街,遇上刑部的人过来查抄之事说了一遍。
贾母听后点点头,让他回去,把这边的情形告诉贾兰,又让李纨从这边儿拨过去一个丫环,到那边儿主事儿。又让贾兰从那边儿拨两个小厮过来跑腿儿。这才让他回去复命。
待那个小厮走后,贾母放下心,让鸳鸯归置好了,到床上就寝,直到天明。
李纨安排下值夜的人手,也没回到自己院落里在这边儿堂屋的榻上眯上一会儿,天才亮就起来,稍稍梳洗一下就,换上较普通的衣饰。安排两个婆子打扫院子,又打两个媳妇去到集市上买菜蔬、米面等一应用度。
平儿也过来陪着,贾麒还在酣睡,眼下不比以往也不敢径自待着,早早过来总要帮着干点儿活儿。
二人小声说了会子话,听见贾母动静,相视苦笑一下,双双走进去给贾母请安。
鸳鸯招呼着丫环端来净面水,服侍贾母用了,又给贾母打扮起来,待一切停当
传来问询声:“大奶奶,张家的和王家媳妇把东西了。”
李纨吩咐着:“给老太太弄些个易消化的上。”
平儿不放心贾麒。
过去探看,见他醒了,就抱过来,听见买回了菜蔬麒儿递给李纨,自报奋勇的去做早饭鸯也跟着过去。
不大一会儿,鸳鸯和平儿端过来几样早点。杏仁茶、豆腐皮包子、五香熟疙瘩、鸡蛋羹、糖醋黄瓜等。
贾母看了,吃不去。李纨劝着:“老太太,您得吃啊,咱们这一家子没您不行。”
贾母勉强吃了半碗杏仁茶、一个包子,两口鸡蛋羹就放下李纨吃,又让平儿喂贾麒吃饭。到底是孩子管不顾的吃起来。
李纨慢慢的着,又让着平儿也吃。心想这老太太还是惦记着那些人饭也不想吃,至于吗?就问:“要不要给兰儿送些过去?”
贾母让人把包子给贾兰留起来着李纨又看看平儿,叹息道:“咱们这儿也没个有用的人,该是打人去狱神庙看看的。”
李低下头,想了一下,就说:“老太太,要不,让人把兰儿找过来。”
贾兰并没有受边儿的影响,依然去到国子监就读。贾母哪能耽误了他,让鸳鸯拿些银子出来,想着让谁去打点好?外面丫环回道:“老太太,廊下的芸哥儿来了。”
贾芸自从娶了小红,家里有了主儿的人,又有林之孝帮衬着,在外头盘了个店铺,拾掇一番,挂上客栈牌子,夫妻二人又雇了两个小伙计,一个大厨,京城不愁没由过往客商,倒也把日子过的自在。
昨晚上,听说贾府出了事儿,吓的一晚上没合眼,思前想去的,天一亮就过来探问,别的不说,里面还牵扯着林之孝夫妇。
贾母忙唤他进来。
“老祖宗。”贾哽咽着匍匐在地,痛哭不已。
“好了,起来吧,你能过来,也是个有良心的。”
贾芸起身又给李纨请安,给平儿见礼,而后,侍立在一旁。
“你去拿上银子,去打探打探他们的情形。兰儿还小,如今这边儿也没人张罗。东边儿那府里也没过来人,看样子是不好。”贾母有气无力的说完,又吩咐鸳鸯把银子给他。
贾芸就把宁府也被抄了,贾珍、贾蓉入监候审,尤氏和胡氏也跟这边儿人一样,在狱神庙待着的情形也说了一通。
贾母连声说:“这都怎么过的?没一个争气的。”又让鸳鸯拿出oo~两银子给贾,让他去打点。
贾芸告辞出去打点安排,这边,李纨默不作声的看着贾母。
贾母也知道她心里有气,贾赦、贾政过继来了之后,又有邢、王二夫人进府,接着又是凤姐进来,他们把李纨母子撂在一边儿不理,根本就无视们的存在,让李纨一股怨气憋在心里,再后面又是把黛玉逼走,迎娶宝钗,把这府里闹的乌烟瘴气,导致今日种种事故,把荣国府败成这样,哪还有心思管他们?就让鸳鸯带人在院子里做家务,平儿带着贾麒去东厢房歇息,单留下李纨。低声劝着:“好孩子,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这个家被他们弄成这样儿,我也心痛。恨不得任他们自去。不行啊,咱们家是积善之家,在京城也薄有虚名,当今厚恩,给咱们娘儿们留条生路,这也是祖宗福佑咱们,要是咱们生生撇下他们不管,祖宗的脸面可就是咱们给丢的。”
李纨想想也是,大面上也要过得去,就说:“还是等芸哥儿有了真信儿才好打点。”
贾母本想拿着自己诰命夫人的牌子,求见太后,又想到黛玉也是下落不明,这会儿进宫,还不是拱火去了,就放下这段心思,等待贾芸音信。
养心殿内,东暖阁,无倦斋。乾隆瞪着跪在地上的贺明辉,把茶杯都摔了。“好个吃里爬外的奴才,前次,你说是以为黛妃是奉旨出宫,让你糊弄过去,这次你怎么说?”
贺明辉才没那么傻,抵死不承认自己把黛玉放走,只说是看到德谦以为他还在当差,就跟着寒暄了几句,谁知道他这事儿办的忒不地道,把他也装进去,连连懊悔,声称要追过去,把他们截回来。
鬼才相信他去截人,倒不如说他是送人吧。
乾隆了一通脾气,打走贺明辉,见柳芳前来觐见,就没好气的问:“你又来干什么?”
柳芳跪下递上折子,请求着:“奴才求皇上恩旨,去寻找黛贵妃。”
乾隆半天没言语,想起陈夫人为他求娶黛玉之事,心里酸,冷冷道:“不必啦,朕用不起你们。”
“黛妃面皮薄,受了委屈出宫,这会子怕是心里也后悔,就是没人在中间搭桥。奴才的夫人是她的表姐,二人又亲厚,也是惦记着她,直念叨要去寻她回来。不管怎样,总要护黛妃周全,德谦绝不会悖了皇上,也是要为皇上护她周全的意思。”
乾隆这才放心,颁下密旨,让柳芳带着迎春前去直追南下,又低声吩咐他许久,柳芳退着出来,神色凝重,回府面见母亲和迎春,准备行装,次日离京。
乾隆这边拿起一摞折子,看了又看,这都是参贾赦、贾珍的,倒是贾政的没多少,那是个古板的人,倒是小心谨慎之人,有的也是役下不严,本人倒是没什么劣迹,也罢,放他出来。再就是贾~,身上也有些事情,大都是以往的,替贾赦去平安州办事儿。这里又碍着黛玉面子,总要让他接着办矿上的事务,也就免了他的官职,放他一马,或许从他那儿也能得到黛玉的下落。
这事儿到了朝会上,引起争议,有言官坚持要严判他,还是刑部的人话,说是经过庭审,竟是些捕风捉影的事儿,贾~早就帮着黛贵妃办事,跟平安州没有关系。
这样,先放出贾琏,别的人继续审查。
乾隆下了朝,仍旧留在养心殿的长春书屋里,独自伤感,玉儿,你在哪儿?你该知道,你该明白,那时,我在病着,怎会知道后宫的情形。
殿外有人在悄悄说话,就听见骆吉低声禀报:“皇上,太后娘娘让您过去。”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