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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紧握成拳的手微微颤抖,指甲陷在掌心中,却感觉不到疼。
    靳轻不知道自己怎么还会来这里,不是已经打定主意放弃了?为什么还回来?为什么还会再见他?
    “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为什么每次都是她先放下坚持回来?为什么原地不动的他总能让她改变行迹?而这次更过分,他竟然只是躺在这里就让她不管不顾的跑回来。他知道,如果哪天她离开了便是寻她也是无益,所以他才用这种方法让她自己回来。
    她该狠心不理会的。可是他这样,这么安静,安静的几乎让人以为他已经不在这世上了。他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苍白着脸,不该这样气息游离,仿佛下一刻就要离开人世一般。她又如何能狠得下这本就从未坚硬过的心肠?
    她用力的去爱一个人,开始,直至最后。不是没有痛苦与艰难,现实与想像的距离是天涯海角,所以才会想放弃。放弃却并不意味着不再爱,其实心里明白,他已是生在自己心口的一枚胎记,任是时间再久都不能磨去,只有削肉割皮才能摆脱,但是那样,一颗心也再不能完整。
    现在,她开始相信命运,也许是上辈子欠了这人的,今生便要还个痛快。已经没有多余的念头,只要他能好起来,这便已经足够。
    “耍赖也总要有个限度呀,醒过来,看看你多有本事,已经把我变成这样没出息的女人了。”她现在有些后悔没有把小透留在家乡没有带来,她该让小透知道了,告诉她谁是爸爸,她开始害怕,怕孩子以后都没有机会了。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我就是任性,你就再让我任性一回吧,能感觉到吗?”
    这次怀孕她并不意外,确切的说,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她想再生个宝宝,再生下一个融合他们俩人血脉的生命,这样的话,未来没有他的日子她便也不会这么痛苦。她知道这个孩子到来的时候就是自己要再次面对抉择的时候,她得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一次挥剑断情的机会,所以当她听见那吉普赛女人的话时她真的被吓住了。之前的离去,小透不过是导火线,她心里清楚,真正起到催化剂与决定性的是这个仍未出生的小生命。
    这是一场赌博,与自己的赌博,开彩的时候,输赢都是她。
    似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全身都轻飘飘的,没有一点真实感。身体变的不受自己控制,就连一根手指都不能移动。
    他这是怎么了?
    眼皮犹被压制住一样,一再的用力才微微透出一丝丝光线。每一根神经都仿佛变节,他不再是主人。
    回想变成一件痛苦的事,最基本的判断都让他无能为力。想开口说话,可结果不过是呼吸的力度加大,现在竟然就连声音都没有了。
    这一定还是做梦,一定还没有清醒过来。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有声音响起,有人进来。
    他到底在哪?
    再次睁开眼似乎比刚才要容易一些了,他竟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刚刚在花店买了鲜花,她不喜欢这里死气沉沉的,这里该有一些生气与新鲜。
    把花放进花瓶,摆好了花,她回身走向床边,却在下一秒愣住。
    苍白的脸依旧苍白着,但是不容错辨的是那双乌眸不再紧闭,而焦距正对在她身上。
    他觉得自己开始喜欢这个梦了,因为至少还可以看见她。
    清醒之后的代价是疼痛,他开始觉得难受,身上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虽然意识还不是很清楚,但已经开始有反应了。”有光源刺近他的眼里,反射的抗拒却收效甚微,有个声音在他耳旁。
    他听见她正在与那个声音交谈,打算听清楚的,但是周身的痛楚让他分神,手背上的刺痛拉回他又开始涣散的神经。
    靳轻看着护士给他换好药,没放过他的眉头习惯性的微隆。
    她坐在床边想跟他说话的,可刚开口就发现他竟又昏睡过去。一旁的护士小姐安慰地轻拍她的肩头:“没事的,刚动完手术都是这样的,过一阵子麻醉的效力才会完全消去。”
    靳轻点点头,小心地握着他因输液而愈发冰冷的手。这手好冷呐!犹如这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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