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处闲愁
张衡
之前推了钓钓的项目张衡挺不好意思的,本打算找一天请他到店里坐坐顺便吃个饭,在电话里随口一句“你挑个时间过来一趟”,却忘了钓钓一向脸皮厚,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
上次取的那批杯子很不错,这一段时间店里有相当部分的学生都是冲着它们来的。前两天“玩吧”的孟老板又打电话来,说是新做了一批别样的,让他过去看看。他看了,有些出乎意料,那些与其被叫做杯子,不如叫“碗”——纯色的红黄蓝,厚底阔口还没有把儿,整个得捧着用。不是没考虑过用这个卖咖啡会亏本,但手感实在好,所以还是跟店里订了一批。
今天要取货,他拉着奔着饭局来的钓钓一起过来,忙活到中午,索性请钓钓在玩吧旁边的韩国料理解决中饭。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徐钧不习惯韩国风味,夹了颗蒜放进嘴里:“吃又吃不饱还贵得吓人。”
张衡乐,他们哥儿几个以前就常说,钓钓根本不像是坐办公室的,整个一工头,他之前想找他到自己店里就是因为学校附近有钓钓最喜欢的大排档。
“你先试试烤肉,待会石锅拌饭上来了肯定够你吃。”
“这两天到处赶场子,本来想着在你那儿找个地儿吃点清淡的,结果还是这些酱的烤的,烦。”
“人缘儿够好的你。”到处有人请。
“好?”徐钧哼一声:“你知道我吃得最好的一顿是在哪儿?”
知道他要说什么,张衡懒得理。
“你还别不吭声,我不信你不知道,陈鹭!”徐钧吃大蒜吃得像是跟大蒜有仇:“我也真是服了她,原来她那些事儿谁不知道?可人根本不惧!四十桌酒有一半儿是局里的人。”
她的胆色,张衡当然清楚。
当初他到二局实习,碍着老头儿的面子,没有人敢真正管他,只有陈鹭,他稍有不对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被个女人这样海削,他心里自然是不爽的,但陈鹭的专业实在强,他不得不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在局里学到的东西比本科几年都多。
“你还挂着她?”徐钧一脸不屑:“你知不知道她嫁的谁?”
这还重要么?
“你以为当初她拿你的设计是给谁?”
不是她自己拿去投标了?
“李工你认识吧?”
认识,当年带他实习的工程师。
“你当他那时候是真心栽培你?他那是清楚如果直接把事情明白告诉你,你万一再漏给你老爸,他马上就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才托了陈鹭借着让你练手的机会做那个设计。也就是你傻,白白让他捡了个便宜,否则,他的实力难道你不清楚,想爬到今天的位置?做梦!”
呵,那李工的牺牲也真够大的,他一个小小实习生居然要劳动李工赔上老婆!破设计图而已,至于这样大出血么?也行,冲着陈鹭那一身好肉,他认了。
“你也真是没出息——甭瞪我,当你是哥们儿才跟你说——趁早把陈鹭忘了再找个女人是正经。”
“yangel。”
angel?没想到钓钓的浑天一猜竟然歪打正着。张衡端起茶杯遮掩自己忍不住的笑,然后饶有兴趣地去看陈串串,从他过来这丫头一直没说话,难道她真跟这韩国人情投意合为了避嫌所以要对他装不认识?
正这么猜测,张衡眼见陈串串抬头瞟了他一眼,然后冲他笑了笑,直笑得他一口茶差点呛在喉管里,她从哪里学的这样笑?一笑之下学生味退尽,妩媚都不足以形容。
疑惑之下张衡不禁又多看了两眼,这才看明白:原来她喝高了。
刚才他在那边就看见她不停喝着什么,挺带劲的样子,现在靠近这么一瞅,才发现是清酒。
她不知道这酒后劲足?看看那脸红的,眼神都快没焦点。
大概是酒烧的,陈串串唇色鲜亮,嘴角翘着又不像是在笑,手上的杯子握得不是很稳,斜在靠椅扶手边要泼不泼。张衡见了不由暗暗乍舌,angel要都是这个样子,上帝哪儿还活得成。
“经理——”刚才的服务生走过来,俯在印宗焕耳朵上说了些什么,听他说完,印宗焕转过来问张衡:“你待会儿方便吗?”
张衡点头,等他的下文。
“那还想麻烦你送她回家。”印宗焕指陈串串,然后掏笔拿纸:“这是她家地址。”
“不用了,我知道。”阻止他,张衡眼角扫到那边钓钓在示意他过去:“先让她在这边醒醒酒,我跟我朋友说一声,一会儿过来。”
“谢谢了。”印宗焕笑,吩咐服务生看顾着陈串串,随即去处理公事。
张衡回到徐钧跟前,还没开口,已经被他笑话:“怎么,把人橇过来了?行啊哥们儿。”
“瞎说什么呢!”张衡拿了账单轰他:“吃你的饭,待会帮我把那些东西送到店里,仔细着点儿。”那些东西可经不起磕碰。
“行了,走你的。”徐钧挥手,临了甩他一句——
“人是小姑娘,悠着点儿啊。”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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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串串
她没醉。
不是酒后逞能,陈串串对自己的酒量很清楚。
不过,有点儿上头倒是真的,看到张衡走过来却不太能集中精神跟他打招呼,还好他是过来找大印的。
她不奇怪他们认识,只不过——
大印到底跟他是有多熟?就算熟,可以就这样把自己的同门无比放心地交给一个男人吗?要不是她必须回家身上又没太大力气,还真不愿上张衡的车。
那次坐他的车没觉得,今天陈串串才发现这车的座位很宽、座椅也软,整个人陷在里面很舒服。
瘫在座位上斜眼瞪着车窗外,陈串串的头晕乎得厉害,脑子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从现在开始,她,陈串串,痛恨icq这种东西。
——“你怎么这个点儿上来?”
——“paper没完成,赶进度。”
——“哦,那不耽误你。”
——“又装贤淑!这一段我做paper剩的这点儿时间不都贡献给你了?”
——“是是是,罪过罪过。”
事隔多年跟中学的那个他联络上,仍被他重视的感觉让她心里甜得跟什么一样。于是想着也逗逗他,忍不住就发了个眼冒红心嘴流口水的图释过去,觉得不过瘾,再加香吻一个鲜花一朵。
——“串串。”
干嘛突然叫得这么亲热,肉麻。
——“i’llmarryinaugust。”
……他去的到底是外国还是外星?地球人不会这样说话来伤人。
“你是不是想吐?”陈串串正愣神,旁边突然传来司机的问话。
“这不是我回家的路。”她一直盯着窗外就是因为觉得路线不对。
“这是近道儿。”
是吗?
她再看看车窗外,不远处就是电视塔,张衡没骗人。进一步目测之下她发现,如果从这里下车走回家更好,不会太远又能散散酒气免得被老妈骂,于是开口:“我这里下车。”
“没骗你,再五分钟,保证送到。”张衡声音里带着笑:“放心,我答应了印宗焕就必须保质保量完成,youaretheangel!”
“停车!”
陈串串突然怒吼。好笑吗这个?!那次帮印宗焕整理笔记之后他送她的谢卡上就这么称呼,看她太过受宠若惊于是解释他是基督徒,说这是他们表达感谢的一种普遍方式。当时她出于尊重他人的宗教习惯忍了,没想到今天在人前大印也这么叫,惊起她**皮疙瘩无数,现在还要被这人拿来取笑。
她就这么好笑吗她:“停车!!!”
被陈串串吼得一愣,张衡减了车速停下来。
陈串串迅速地解了安全带,摸着车门准备下车。
“这儿人少,你别犯傻。”张衡劝。
江堤边这个点儿的确不能算安全,但坐在他车上被他讪笑她又接受不了,下车的动作顿住,陈串串只能继续抠门锁。
“坐好吧。”张衡再劝。
她并不是听不进劝,但刚才发的脾气不好一下子收回去,同时又无法命令自己潇洒地抬屁股走人,陈串串整个人侧着身体僵硬地支在座椅边上犹豫不决。
身后的人大概是不耐烦了,没再多说,直接从后面扯她的衣领。
车里空调打得很高,她因为刚喝了酒身上直冒热气,从大印那里出来就只把外套抱在手上,身上的大毛衣被张衡这样一扯,半边肩膀立马整个滑了出来。
陈串串条件反射般地回头,车要带她回来,她也只犹豫了一秒就坐好了等他开车。
行,事不过三,待会出来你要还是这样死倔,陈串串,别怪哥哥我无情。
张衡正这么想,浴室门打开,陈串串走出来,套着他的t恤抱着自己的毛衣站在那儿,头发还是干的,看来洗了个战斗澡。
他可不是要和她打仗。
“过来。”张衡冲她招手。
陈串串抖一下,然后走过来想坐在他旁边的床沿上。
张衡好笑,毛衣又不能防身,还抓着干嘛?既然穿着他的衣服走出来,她就应该明白没可能再把自己的穿回去。
拦住她,张衡直接把陈串串拖到两腿间站好,抓了她怀里的东西丢到旁边的沙发上,然后把人抱到身上,管她情不情愿,坐好。
“冷不冷?”他低声问。
陈串串点头,背却僵着跟他保持距离。
他说了,事不过三,她的运气早就用完了。
摁了她的头下来亲,一股牙膏的辣味,张衡忍不住微笑,总比刚才的酒糟气儿好闻多了。
看来洗澡多少还是让她清醒了点,这次陈串串没有再像刚才在车上那样回吻,虽不阻拦他却也不积极。
他真的很喜欢她的肤质,顺着小腿摸上来的感觉尤其好;她的腿也够长,绕在他腰上的感觉相当销魂——好在t恤够长,不然他更没耐心对她慢慢来了。
“唔!”陈串串甩开他的嘴唇。
ok,看来他还是太快了。
把手抽出来改伸进t恤里,张衡再次证实了□是陈串串的敏感带,刚才在车上一碰到,她就会情不自禁地在他嘴里轻喘,现在再碰还是一样,她终于肯靠进他怀里。
这里不像刚才大路上,没有人参观,他也不必再有所顾忌了。
放开她坐直,见陈串串惊得向后仰了仰,张衡忍着没笑,把刚穿好的衣服又脱掉,眼见着陈串串撇开眼。
现在害羞也没用了,it’syourtu。掀起陈串串身上的t恤,他含住她,只听她轻哼一声然后缩了缩,因为被他摁住了背而没有再退。
他嘴里裹了几下,感觉女孩慢慢地软下来,于是翻个身,让她躺到床上。见她肚脐圆圆小小的,形状还不错,又忍不住逗弄了下,听见陈串串咝咝地抽气,张衡抬眼往上看,正对上她睁开眼带点防备地看下来。
她最好不要跟他较劲。
张衡眼带威胁地扫过去一眼,陈串串这才没再用力。拉开她的大腿,他把嘴巴贴过去,舌尖勾动,然后听到床那头她认输倒下的声响。
早就该缴械投降了,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