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没有眼睛的老太太
“哈喽？嗨？”
“老太太，您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他们又喊了几声。
这个看上去有些邋遢的老太太继续蜷缩在深灰色的围巾中，一动不动。
西蒙和左未互看了对方一眼，面面相觑，都有些没有办法。
这时，这位灰发老太太的脑袋突然咯噔一下往下一倒，随后又缓缓地抬了起来，似乎刚刚从瞌睡中惊醒过来。
“你们，要买这些瓶子吗？”老太太打了个哈欠，对着西蒙和左未无精打采地说道。
同时，她努力撑了撑了眼皮，露出了两个如同沼泽般毫无生机，凹陷进去的眼窝。
西蒙和左未顿时都发现了老太太居然没有眼珠。他俩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气，显然有些被惊到了。
“呃，你好。这些瓶子，我们都想买走。应该没问题吧，老太太？”西蒙牧师清了清嗓子，仍然十分礼貌地问道。
“都...买走吗？”老太太侧过脑袋，把耳朵朝向了这两位年轻人，似乎在求证自己是否听错了。
“没错，我们都买走。”西蒙牧师又重复了一遍。
“呵呵，你们喜欢收藏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吗？”老太太听完，饱经风霜的老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把额头上的皱纹挤得更加深了。
“其实，我们在找一些带有恐怖的元素的东西。因为万圣节快要到了，我们准备用这些东西来布置能把人吓到尖叫的场景。”西蒙牧师马上解释道。
要知道，他在这个跳蚤市场找了一早上没有什么收获。唯有这些古怪的瓶子还能勉强派得上用场。
显然，他这个时候对这个看上去有点可怕的老太太报有很大的期望。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宝贝，不知道你们感不感兴趣。”老太太颤颤巍巍地站起了身，把身上的大围巾提了起来，露出屁股下面一坨黑色的东西。
原来，老太太的屁股下面坐了一个黑色的古董牛皮拎箱。
这个箱子八个边角都铸上了铁质护角，所有的棱边都敲上了一排生出绿锈的铜钉。上面的黑色硬牛皮到处起毛，已经被划地乱七八糟。
几乎就是废弃品了。
“就是这些，你们过来看看。如果是用来当万圣节的恐怖装饰品，应该会十分有趣。”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用枯槁的手将皮箱慢慢打了开来。
牛皮箱子里面，静静地躺了五个布偶娃娃。
一个被缝住了嘴巴银发老头，脸上满是惊恐状；
一个涂着黑色眼影和黑色口红的卷发少妇，浑身都是斑斑驳驳的血迹；
一个棕色碎发满脸刀疤的中年男子，手中拿了一把电锯。
此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布偶小孩，身体似乎被撕碎过，密密麻麻满是拼接的黑色缝合线。男孩手中拿了一把带锯齿的精钢匕首，女孩则双手握住一个锋利的生铁剪刀。
这一堆娃娃，乍一看给人一种似乎是一家五口的感觉。
“这...你确定要把这些玩意儿买回去，西蒙牧师？现在是大白天，我都觉得看了有些不舒服。”左未扫了一眼这箱子里的恐怖娃娃，再抬头看看多云的浅灰色天空，背后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这是好莱坞恐怖片《鬼娃回魂》用过的道具吧，太尼玛瘆人了...”
左未心中隐隐觉得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毕竟，女巫和什么沙克斯恶魔都已经在他的生活中出现了，再来几个魔鬼附身的杀人魔娃娃也是非常有可能的啊。
但是这种经历又不能告诉身边的西蒙牧师。
“哦买噶，太完美了！”是西蒙牧师的声音。
西蒙牧师看到这些恐怖的娃娃，脸上露出了无比兴奋的表情。他张大了嘴巴，用一种十分夸张的表情称赞道。
左未听到这番话，心里一阵无语：就知道是这种结果。
“这就是我要的！老太太，请允许我将它们全部带走，可以吗！”西蒙牧师十分干脆得作出了他的选择。
“当然可以，只要你不觉得它们过于昂贵。这些娃娃，79美金，”说到这里，老太太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一个。”
“没问题！我觉得它们的艺术价值，完全可以匹配这个价钱。”也许是苦寻一上午没有什么太大收获，这些恐怖娃娃的出现对于西蒙来说简直就是如获至宝。
他立刻掏出一个驴牌钱包，十分愉快地取出了五百六十美金，递到了老太太的手里。
“这里是560美金，您不用找我了。所剩下的都是您应得的酬劳。”
这个老太太一口气卖掉了所有库存，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悦的神情。她甚至都没有清点一下金额，不带一点感情地就把钱塞进了围巾下的外套口袋里。
就在西蒙付钱的档口，左未忍不住对着老太太问道：“您能告诉我，这些娃娃的来历吗？”
老太太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用空洞的眼窝注视着正前方，不徐不疾地张了张嘴：“记不清了，年轻人。”
随后，西蒙叮嘱左未在老太太这看着，自己跑到停车场那边取尼龙储物袋去了。
左未等在老太太的摊位前没事情做，只好摆弄起地面上的古怪玻璃瓶。
他总觉得这个摊位上的东西很邪门，却有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也许，带有恐怖元素的东西就是容易给人这种心理暗示吧。”他随手拿起一个异形蛋造型的瓶子，敲了几下然而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
“嘿嘿嘿，可别敲坏了，”西蒙气喘嘘嘘地跑了回来，“下周的‘尖叫之夜’可全靠它了。”
“尖叫之夜？你给取的名字吗？”左未听到这个俗里俗气地名字，蹲在地上抬头望着高大的西蒙。
“嗯哼，听上去酷吗？”
.......
两人快速收拾了好东西就拿回到了车上，装进了后备箱。
“这里附近还有个知名的海鲜批发市场。你觉得要不要去搓一顿，老兄？”趁着时间还早，回到车上的西蒙牧师指了指不远处的码头那边，提议去那儿吃个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