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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四折 十方转经,越浦凤仪

    !!!!在不觉云上楼,迟凤钧曾亲眼目睹他自狰狞的邪兽——天裂妖刀之下,解了岳宸风之危.迟凤钧亲眼见过他为阿傻口译那谜样的手语「道玄津」,看过他二人联手揭穿岳宸风的伪善假面,看过他俩面对岳宸风时一杀一救,看过耿照如何从邪兽血吻中救出阿傻……
    迟凤钧认得他!
    或许有千百分之一的机会,公务繁忙的东海经略使大人不会记得那张脸……那张最终在「不觉云上楼」震摄全场、昂扬风发的年轻面孔.但现在耿照连一丝一毫的风险也不想冒.
    「一德师父!」他尽量压低声音,垂眸侧首,嘴唇轻轻歙动;从旁边看来,就像乘隙打了个哈欠.「这箱子交给我罢.」右手的食、中二指一立,定规似的交错回转着∶「后边……省力些.」
    寺内正传弟子地位较高,常遇执役杂工献殷勤,一德正自肩酸腿软,忙不迭地与他调换位子.耿照还比他矮了大半个头,一到后列,登时被掩去大半面容,只从一德肩上露出一颗新剃的大光头.
    锣鼓声中,一名身穿乌紫章服、佩挂金紫鱼袋的大官跨入院门,五络长须迎风飘扬,挺准凤目、清健如竹,正是总管东海一道的抚司大人迟凤钧.
    数日前于流影城中初见时,这位东海父母官只一袭俭朴青袍,书僮相伴,直如游山玩水的墨客.今日却是穿戴齐整,身上的公服色泽近黑,乃三品以上的油紫定色,质地厚实的锦纹团袍做成曲领大袖、绣金横栏的形制;腰束御赐的翠毛细锦勒帛,外系金镑通犀玉带,以彰显他一品封疆大吏的身份;头带乌纱直脚楼头,足蹬粉底黑革官靴,一样是清瘦有礼、眸光温润的中年文士,此刻却别有一番威仪.
    只是迟凤钧迟大人不爱铺张的习惯还是老样,随身只带四名插羽佩刀的衙门公人,算上山门外简陋的双抬便轿,至多六名随从而已.若非那一身金紫官服异常耀眼,也不过就是一县县令的排场.
    那法性院的首座显义迎上前去,合什罢,你想要什么?若论金银珠宝,别说我那寒碜的东海臬台司衙门,只怕连『东之天』里坐着的那票大老板,手头的现银都不及莲觉寺阔绰;若想当官,你该找镇东将军府的门路,而非我这有名无实的经略使.我实在想不出,我能帮你什么?」
    显义哈哈大笑.
    「同迟大人说话,真是爽快得很,一点儿也不费劲.」
    一离了人群,他的表情忽然生动起来,訾目挑眉,龇牙咧嘴,每一句都说得很用力,说话间白牙闪闪、口沫横飞,衬与那张筋肉纠结的纠劲面孔,便似淌着口涎的饥饿土狼突然开口说起了人话,表情偏又极其丰富,说不出的怪异.
    「这回圣上下旨,着平望都的效国寺派遣琉璃佛子前来,于本寺举行三乘辩经论法大会,广邀天下高僧,一统佛门三乘,并拔擢东海修为高深的佛法学问僧入京.」显义嘿嘿笑道∶
    「小僧不才,想请大人代为引荐,与法使钦差琉璃佛子大人私下论一论佛法.」
    「辩经」是僧人为了理解经义,采取相互诘问辩论的方式来引证佛法,是央土佛门常见的活动.显义若想在法使钦差的面前一显能为,临会辩经也就是了,又何须私下请托引见?明显便是想走后门.
    迟凤钧凤眼一眯,抚须呵笑.
    「怎么,大和尚也懂佛法么?」
    显义却一点也不生气,跟着眯眼捻髭,嘿嘿笑道∶「大人此言差矣!众生皆有佛性,小僧有、大人有,连路旁的狗子也有,哪个不懂佛法?」起身推开房门,大喊∶「都抬进来!」
    (不好!)
    恒如一回头唤人,便会发觉耿照不见;若在这短短的片刻间不能翻上屋,大人也是水晶肚肠,清楚得很.敝寺法琛长老来日无多,如蒙佛子惠允,上书举荐小僧接掌住持,他日佛子接掌效国寺、甚至坐上国师大位,在东海也有小僧于门前座下,长效犬马.」
    东海各大寺院的住持,乃由朝廷委派,如同各地官署.
    显义虽握寺中大权,一旦法琛长老圆寂,朝廷或可指派其他「显」字辈的弟子接任住持,甚至徵召他寺名僧前来亦不无可能.显义汲汲营营,正是为了保住自家的地盘饭碗.
    迟凤钧手持须茎,笑道∶「大和尚若想讨好佛子,有一条门路远胜万两黄金.」
    显义喜动颜色,急忙道∶「请大人指点.」
    「传说昔日大日莲宗灭亡之后,在东海留有八条余脉,人称『八叶』.」迟凤钧道∶
    「琉璃佛子此番前来,要开的是三乘论法大会.佛子代表的是央土佛门的大乘正宗,而南陵诸封国所信奉的缘觉乘僧团,也将派代表与会;届时若无大日莲宗的声闻乘代表出席,佛子要如何『统合三乘』?大和尚若能请出八叶之人,佛子必定青眼有加.」
    显义面色一沉,原本丰富的表情倏然不见,半晌才慢吞吞地开口.
    「小僧出家二十载,没听过有寺院叫『八叶』的.土生土长的东海人,只知日莲八叶院流传于江湖杂谈,既没人见过、没人去过,也没人知道是不是真有,更不曾有人亲身遭遇过.
    「八叶之说,便与狐仙、鬼怪等相差彷佛,四百年来只存在于街谈巷议、茶楼酒馆,是吃饱喝足了拿来嗑牙,孩儿啼哭时用以遏止之物,比龙皇应烛的传说更加虚无飘渺.一提起『八叶』二字,旁人便知是要说故事.」
    他浓眉压眼,血丝迸溢,翻出一抹凌厉的精光.
    「大人要我找这种东西,小僧不如送黄金算了.」
    迟凤钧呵呵直笑,摇了摇头.「我非东海出身,游宦数年,不知所以,幸有大和尚教我.这两箱物事我会为大和尚送到,成或不成,还得看佛子的意思.」
    两人素有默契,显义也跟着站起来,相偕走出「上之天间」.
    耿照松了口气,正欲说话,不料明栈雪却摇摇头,凝雪冰晶似的纤细指尖往身后暗处一比,檀口微启、香尖轻弹,无声地做了个嘴形∶「跟我来.」屈起浑圆修长的一双裸腿,俯在梁间翘起美臀,缓缓地朝黑暗中爬去.
    她身上只披了件不合尺码的女尼缁衣,耸起险丘似的挺翘美臀,在三尺来宽的梁面上手脚并用、徐徐爬行,尽管敏捷如母豹,连一片积尘都未抖落,但过短的衣摆在臀股问上下滑动,白哲的腿根处紧绷着结实滑润的肌肉线条,依稀见两瓣肥美如厚嫩兰叶、熟润似闷红牡丹的酥腻娇脂,在黑幕摆荡间若隐若现,令人血脉贲张.
    从身后看来,明栈雪的小腿足胫十分纤细修长,趴跪时膝弯两侧绷起青筋,衬与凹陷处的淡淡橘红,与她那既敏捷又平衡、彷佛不多费一丝余力,矫健而优美的动作相比,竟出乎意料地显得可爱.
    这一刻的她似乎一点都不危险,沾着灰尘的小小脚儿充满女人味,还有那翘起半裸雪臀,门户大开、浑不设防的可爱姿态也是.耿照呆呆望着,一时竟忘了跟上.
    明栈雪听身后毫无动静,一回过头便对上他欲火熊熊的灼热目光,省起自己正如牝犬般耸臀爬行,窄小的梁上不容她并起腿根,两条修长健美的白哲裸腿永远只能一前一后地交错着,不住压挤腿心处肥嫩的花唇……
    这种无心使媚、却又不得不然的窘迫,让她罕见地大羞起来,两朵红云倏地飞上雪靥.
    明栈雪咬唇瞪他一眼,模样却娇软软的一点也不吓人,兀自细声斥道∶「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负气似的拧过头,三两下爬到尽处,拢着裙底按梁一撑,双腿悬空摆荡,又轻轻巧坐上横梁.
    耿照如梦初醒,胀红一张黝黑面皮,也跟着爬过去.
    梁问空隙不容一名成人起身,只能趴跪着一路爬行.
    耿照背对着「上之天问」里的些微日光,爬到明栈雪身旁时,双眼已渐渐熟悉黑暗,不觉一愣∶「这……这是什么地方!」举目只见横梁的尽头,乃是一根巨大的心柱,须两人合围方能抱起;而心柱之上,如轮轴般接着十条横梁,四向发散,恰恰伸往「转经堂」的十间长屋!
    「这梁到商业之盛、影响之大,首推被誉为「东胜洲第一大河港」、位于三川汇流之地的越城浦.
    ——河川主、支流汇合处,谓之「浦」.
    越浦自古便是舟马集中的良港,后来设立官署、建城经营,便称越城.今人所说的「越城浦」,指的是包含城、港,以及周围村镇的庞大区域.
    越城浦的商贾分工细密、吞吐量惊人,各帮各行均有严密的行会组织,主要掌握在江、桓、戚、雷、沈等五大家族的手里.行会首领势力极大,连臬台司衙门都不得不礼敬三分,客客气气地与他们协调联络,而非以父母官自居,一味威逼镇压,予取予求.
    「东之天间」内,但有江、沈、戚、桓四家,却独缺雷家的代表,言谈间也多是闲聊,显然雷家之人未至,其余四家也不谈正事,与迟凤钧打起了你推我闪的浑水太极,尽拣些雪月风花来说.
    迟凤钧碰了几回软钉子,微笑举杯,静听众人闲聊,面上看不出有丝毫不豫.
    耿照不禁有些佩服∶「这位迟大人当官着实不易.镇东将军府的一介布衣幕僚岳宸风欺他,面对姊姊之时身段亦软,连越浦四大行的头儿也不买他的帐.这般辛苦的一品大员,真是不如不做.」
    正自无聊,忽地门扉轻叩,裂开一线,屋外的知客僧人稽首道∶「启禀首座,雷大人到.」显义横眉一挑,起身应道∶「快请!」屋内诸人俱都离座相迎.
    一名瘦削的中年富商拱手而入,噗头粉靴、衣锦饰繁,面上带着亲切笑意.
    同样是五络长须、身形高瘦,迟凤钧举止斯文,一看便知是读书人;此人却有股说不出的江湖气,步子轻快稳健,行走时衣袂不动,不带一丝风声.
    明栈雪本欲开口,樱唇微动,忽又噤声,眯着美眸一端详,用指尖在梁间尘上书写∶「此人内功不弱,勿出声息.」耿照点了点头,注意力又回到房内.
    迟凤钧似是不识来人,显义忙与他介绍∶「大人,这位便是雷家的大帐房、大总管雷门鹤大人,两位亲近亲近.」迟凤钧笑道∶「莫非是人称『凌风追羽』的雷门鹤雷四太保?久仰、久仰!」
    那雷门鹤满面堆笑,拱手道∶「区区匪号,敢扰大人清听!雷某这几年已洗心革面,不闻『凌风追羽』四字久矣.如今只安生做点小买卖,适才让抚司大人一喊,一下还不知是谁哩!」众人尽皆大笑.
    迟凤钧笑道∶「四太保说笑啦.放眼东海各水路码头,谁人不知赤炼堂的雷四太保?近年雷总舵主深居简出,我听说赤炼堂事无大小,都靠四太保一手打理,里里外外无不妥适,帮务发展得好生兴旺,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哪!」
    耿照浑身一震,才明白「凌风追羽」雷门鹤这个万儿,何以这般耳熟.
    原来五大商帮中的雷家,指的便是赤炼堂!
    ……
    对江湖人而言,赤炼堂雷家是东海三大铸号之一.
    但对十倍、百倍、甚至千倍万倍于此的平民百姓来说,赤炼堂雷家是郦江漕运中最大的一家商号,势力横跨盐、漕、渔、铁等,无处不在.江湖人念兹在兹的刀剑兵器,反倒是最不相干,甚无可道的一项.
    ——而赤炼堂的总舵,便在越城浦.
    这下可好.耿照连夜奔逃,谁知峰回路转之后,竟又撞到了赤炼堂的手里.也难怪明栈雪慧眼一照,便即发出警告,在执敬司制作的江湖名人录里,「凌风追羽」雷门鹤论武功论资历,皆非好相与的角色.
    耿照悄悄吞了口唾沫,屏气凝神,不敢轻举妄动.
    正主已到,迟凤钧察言观色,起身拱手∶「不瞒诸位,今日下官邀诸位前来,为的还是三乘论法大会.镇东将军日前,派人下了一道急令,要在莲觉寺附近兴建一座清跸行馆,让我们妥善觅地,尽快动工.」
    一名身穿团领窄袖的双鸾锦袍、头戴云巾的青年「哼」的一声,低声道∶「我道怎地,原来又是问咱们要钱.」
    他约莫三十出头,颔下蓄有豹髭,在与会众人中是第二年轻的,一身装扮颇有武风,精绣抱肚、腰系踝镘(踝镘带,系指上有带环,用来佩挂弓、刀筝配件的胡风腰带),还比雷门鹤更像是江湖豪客,神情模样也特别不客气.
    桓家是越城浦中首屈一指的丝帛巨商,家财万贯,这位桓家少东桓严高平日最好舞枪弄棒、逐猎放鹰,在城里有个外号叫「蟹眼高」.迟凤钧素闻其行,只笑笑不接口,迳从袖中取出一份数折图纸,原封不动,屈指缓缓推至桌心.
    「下官携来蓝图一纸,乃将军亲定,请各位过目.」
    在座之中,戚家乃是木植业的行首,专门经营南来北往的木料生意,家主戚长龄是土木间架的大行家,见众人投来目光,也当仁不让,拱手道∶「抚司大人,草民有僭了.」
    「戚老爷请.」
    戚长龄展开图纸,来回端详几遍,目光一凛,表情却有些僵,沉吟片刻才谨慎开口∶「大人,依草民看,这座行馆的间架似乎太……太铺张了些.临时用的行馆,需要盖这么大的屋舍么?」
    桓严高伸长脖子细看了图中标注的尺寸,不禁变色∶「迟大人!莫非你当我们是有钱的凯子,银两多到花不完么?只住一回的行馆,需要盖得这般富丽堂皇、巍峨壮观?你……」
    众人中年纪最长的米盐巨商江坤微微举起手来,制止了桓严高.
    论资历论财势,桓严高只得乖乖闭嘴,老大没趣的坐下来.
    「迟大人,这场法会既是将军的脸面,自然也是大人,以及我东海万民的脸面.哪怕是就地起一座皇宫,我等也绝不推辞.况且,世问以银钱计量之事,若有我等浦商办不到的,料想普天之下便再也没有人能办到.」七十几岁的老人眯着眼睛,怡然道∶
    「敢问大人,这间行馆须得几时完成?我等皆十分关心琉璃佛子抵达越城浦的时间,早些知道,也好早做准备.」
    迟凤钧微微一笑,试图掩去瞬间掠过的尴尬之色.
    「下官并不知道佛子的行程.」桓严高抱胸冷笑,余人面上亦微露不满.迟凤钧面色镇定,续道∶「不只下官不知道,将军大人也不知.为防有变,将军下令行馆须在十五天内竣工,不得有误.」
    此话一出,就连德高望重的江坤老人也为之色变.
    桓严高拍桌而起.「欺人太盛!这么大的一间屋子从无到有,还得要弄得金碧辉煌,眼下连地都没有,居然限我们在十五天内完成!」瞪着另一名与他年纪相仿、始终不发一语的青年富商,眼中直欲冒出火来∶
    「沈世亮,你沈家的好女婿!你舅子大公无私,把咱们都当成了二楞子肥羊!」
    那青年富商沈世亮,正是经营瓷器、漆器、珍宝古玩的三川巨富越城沈家.
    六年前,沈世亮把唯一的妹妹嫁与慕容柔为妻,成了镇东将军的大舅子.浦商家大业大,自有规矩,对镇东将军府一向是阳奉阴违,历朝历代的将军们也宁斗郊狼猛虎,不与家犬为难,双方各取所需,相安无事.
    慕容柔素以铁腕着称,杀伐决断,雷厉风行.越城的浦商们始终防着有朝一日,将军会把脑筋动到三川之地来,对沈家与将军府联姻一事寄予厚望,认为此举能大大缓和与北方的对立.
    谁知自从娶了美貌的沈家明珠沈素云后,慕容柔便对浦商施行种种新规,编造名目消耗浦商的财力、物力及人力,五大家族莫不受害,叫苦连天.当初欢天喜地嫁出女儿的沈家,顿成众矢之的;「沈家合亲示弱,助长北方气焰」的说法喧嚣尘上,俨然形成舆情.
    见沈世亮面色铁青,一声不吭,桓严高益发张狂,拍桌道∶「还是这趟混水,又只有你沈家不用淌?你大舅子爱妻心切,来帮着沈家削弱对手,好一举吃下越城百里的富户么?」
    「好了!」
    江坤抬起头,皱巴巴的眼皮底下迸出锐光,在场静得彷佛连针落地都能听见.
    「少说两句.这几年沈家出的钱,也没比桓家少过.」
    桓严高瞪了沈世亮一眼,气呼呼的撩衣坐下.
    江坤平静地望着对桌的抚司大人,缓缓开口.
    「大人,银钱使得够了,这也不是办不到的事.但银钱虽然好使,却不是这般使法儿.」老人淡然一笑.「老朽斗胆一问,将军何以要这么大的行馆?」
    「这是将军之命,下官也只是如实转达而已.」迟凤钧从容回答.
    纵横商场已近一甲子的老人打量了他几眼,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而身旁始终笑容可掬、不曾说话的雷门鹤,却突然开口∶「方才大人曾说,这是一座『清跸』行馆.莫非不是将军欲建来自住,而是要招待某位王公贵族?」
    迟凤钧神色微凛,但也不过是一瞬之间,旋即回复如常,淡然道∶「关于这点,下官还未接到朝廷的正式文书,只是将军的使者有约略提到.将军府那厢也是近日才接获消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诸位都知道,朝廷大力推行佛道,此番琉璃佛子西来弘法,欲统合五道三乘,更是百年来从未有过的盛事.皇后娘娘笃信佛教,更蒙佛子点破,前世乃如来座前的净莲天女,今世为护持佛法而降生于东胜洲,专为统合教门分裂,因此皇后娘娘非常重视.」
    雷门鹤亲切笑道∶「是了,不知皇后娘娘要派遣哪一位亲王郡主为使,前来东海代天?据我所知,流影城主独孤天威不但是皇室贵胄,更是圣上的亲叔叔,若由他代表皇后娘娘,可比任何一位亲王郡主、皇室公卿都强.」
    迟凤钧摇了摇头,沉声道∶「四太保想错了.据下官接获的消息,欲来东海护佛弘法、代天巡狩的不是旁人,正是皇后娘娘的懿尊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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