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宿命

    !!!!在璇玑山的东面,有一个比缙云国更古老的国家,苍澜国。
    建国的始皇却是个男人,是以,苍澜国代代以男子为尊。
    缙云国与苍澜国如国比邻而立,依照两国体制不同,必然纷争不断。但是现在隔着一条汪洋大海,倒也相安无事。
    缙云国盛产精细丝绸与精美瓷器,苍澜国则有珍贵矿石与强壮的马匹,两国常常互通有无,也算是各取所长,各补所短。
    除了物事之外,缙云国与苍澜国自古以来还有一个风俗,就是换人。
    以缙云国聪颖秀美之少女,来换苍澜国之聪慧美貌少年,入太学、国子监学习,然后入宫、入朝为官,有时也备充裕后宫。
    所以,两国之平民男女,对此都踊跃报名,就连有时候贵族家无法传承家业的次女、次男,也会跃跃欲试。
    这种换人的行为,在两国之间,有个特殊的称谓,名为“抛玉”。
    每次缙云国抛玉之人,定为三十二名,由礼部拟出名单,交皇帝预览,盖上国印,方可奏效。
    而这一次,行云帝在这份名单上亲自加上一个人:她的长女帝姬萧迦傲。
    缙云国的风俗,长女帝姬十六岁的时候就该带冠,表示成年,封为公主,成为一国储君。
    但是永清帝姬萧迦傲已经十八岁了,却迟迟未见礼部有任何动作,有人猜测,是因为行云帝不喜这位碧眼长女,所以此事拖着未定。
    但是,缙云国不可无储君,无故废长立幼又与理不合,是以,行云帝才想到将长女远远送到苍澜国去。
    秋波宫,含元殿。
    元崇殿乃秋波宫第一大殿,宽四十八丈,长三十六丈,地上铺满金砖,:“长卿,你来题词吧。这幅画就算是你送的。”
    萧迦傲连忙摇摇手道:“这怎么可以,易殊的墨宝,我怎么可以掠美?”
    “我们姐妹俩,何必分彼此呢。要么我作画,你题词,这幅画,就算是我们姐妹一起送母帝的。”
    萧迦傲想了一想,也无不可,便拿起羊毫笔,在画中提道:“一阵秋雨一层凉,一瓣落花一脉香,一样流年自难忘,一把闲愁无处藏。”
    笔致潇洒风流,圆转如意间却有一股峥嵘初现的感觉,萧易殊看了以后修眉微蹙,她觉得萧迦傲在平淡无波的外表下面,其实隐藏着一股愤懑不平之气。
    “长卿,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萧迦傲笑了一笑,轻描淡写地说:“哦,母帝派我去外省巡查,估计我有好一阵子都不能见到易殊了。”
    “这是天大的好事呀,恭喜长卿了。”
    萧易殊听后,不由地大喜,长女帝姬成年之后,就要到外省巡查,体察民情,考核官员,为以后立储做准备。萧迦傲这么一说,想必不久之后就要被立为储君了。
    看着萧易殊喜上眉梢,萧迦傲不由地在心里苦笑:唉,先瞒着她再说吧,免得节外生枝。反正该知道的事,她总会知道的。
    只是,易殊以后称帝为君,自己的去路又在何方?
    思及此处,萧迦傲心中烈气顿生,便道:“易殊,我想要抚琴。”
    萧易殊指了指离着画案不远处的焦尾琴:“长卿有如此雅兴,那是易殊的耳福,快请吧。”
    萧迦傲在琴前坐定。素指轻弹,点点清音在指尖掉落,犹如月上中天,秋泉出涧,幽滟水华,别有忧愁暗恨生,接着萧迦傲无名指紧揉琴弦,琴声忽然转高,隐隐有金石交错,铿锵有力,最后兵戈之声大起,好似有百万铁骑扑面而来,铁马冰河,肆意妄为,萧迦傲双眉紧蹙,内心激荡,萧易殊亦听得双眉紧锁,神魂飞荡,不知身在何处……
    “啪”的一声,焦尾琴的琴弦断了,萧迦傲猛然站了起来,泪水不由自主地就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冰弦之上:难道,在我的心中,对这个帝位竟是如此的不甘心吗?如果这样,我就非走不可了,否则的话,我与易殊,总有一天会反目为敌的。
    萧迦傲推开琴案,起身头也不回的就走出了夏晶阁。
    萧易殊的眼中蓄满了泪水,眼看着萧迦傲修长的背影渐渐消失,刚才萧迦傲的悲愤好似在她的心弦上演奏:必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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