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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用一天怀恋过去

    !!!!夜深之际,黑发女孩仍未能入睡。与失眠无关,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应该想些什么。过去也好,未来也好,伤心也罢,高兴也罢,反正还没有终局。终于亲口求证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想,反而觉得有些心安。至少知道了这个世界最终成了她的归属地。无论她愿不愿意。想念着许久未见的家人和朋友,却不怎么担心。妈妈身边还有弟弟小裕,朋友身边还有别的认识或不认识的朋友。那些从旁人处获得的安慰能使伤痛慢慢忘却。谁离开了谁,生活不是一样的继续?只是想起之时,难免一阵伤心。
    不过,就算想起时会有些难过,夏树仍是希望自己能被偶尔记起。冰冷的大理石墓碑证明不了自己的存在,唯有别人心中的记忆才是她曾留下的痕迹。
    有谁会希望自己被忘记?
    清晨,夏树起得比往常要早些。原以为自己经历了昨天的一切,黑暗中会感慨得一夜难眠。没想到,最终仍是在万千思绪中慢慢睡去。
    仰头看了看微微泛白的天空,晓星隐没留下了似有若无的痕迹。
    今天不愿去学校。
    生命里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情,似乎光是留在心中还不够。总觉得应该做些别的什么来留住这个特殊的日子。比方说,大哭一场,又或者旷课一天。前者好像更合情理。可惜她真的流不出什么眼泪了。后者看似没什么联系,倒也值得一试。
    先是去了附近树木葱郁的公园。只有几个瘦小的老人做着不同的晨练。坐在公园里的白色长椅上,夏树觉得心里有些空。仿佛再多的回忆也无法将它填满。
    人渐渐多起来时,她站起身走出了公园。既然是怀恋过去,总该找个适合想念的地点。
    穿过几条冷清的街道,不自觉又走到了那块熟悉的空地。
    好像只有这才是最适合她的地方。
    夏树低头看了看布满灰尘的地面,最后坐在了空地旁人行道的台阶上。这里鲜少有人经过,选这里坐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狭长小巷的另一侧,麻衣静静的站着。从家门口,公园,一路跟到现在。以往的试探,一半是好奇心作祟,一半是为了确定。不过如今,真的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反而不知该怎么靠近。
    麻衣低头瞟了眼左手手腕上深色的手表,刚好九点。离第一节课结束还剩十五分钟。
    她看夏树发呆一直看了足足有十五分钟。然后取出了手机。
    拨下电话的时候,麻衣心里暗想,上次小佑强迫自己记下了宍户亮的电话,果然还是有用!
    宍户接到麻衣电话的时候,心里隐隐有些吃惊。大清早的,她怎么会打电话给自己?
    不过听了麻衣说的话后,宍户亮立刻打消了心里的疑虑。
    事实上她也只说了三句话。大致意思就是,夏树今天不会来学校了,可她没有向老师请假。迹部是学生会会长,希望能帮着处理一下。我没有他的电话号码,所以只能打给你了。其实麻衣还省略了一句,麻烦你转告一下。不过她相信宍户应该明白她的用意。
    宍户亮当然知道她话里的重点。一个二年级的学生旷不旷课,能和学生会会长扯上什么关系?无非就是找个借口告诉迹部这件事。
    不过也有让宍户亮猜不透的事情。那就是当他问麻衣‘夏树现在到底在哪里’时,她只淡淡说了一句‘难道非要这样才找得到吗?’,然后不由分说的挂断了电话。
    其实麻衣也不能确定迹部到底能不能找到夏树。不过她知道,这个熟悉的路口,曾经她带着夏树经过时,刚好遇见了迹部。那个时候,相遇只是一个巧合。现在,她希望他可以制造一次同样的巧合。
    有些人始终相信冥冥之中,缘分自有天注定。还有些人,总希望通过一些事情证明相遇上天早已注定。
    麻衣就属于后一类人。她很想相信有些事情是早就注定好了的,可内心深处总是觉得全部都只能靠自己。如果他能找到她,就好像自己也可以相信,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了的。
    不再恐惧,不再抱怨。
    听了宍户亮转达的麻衣的原话,迹部果然离开了教室。
    看见部长头也不回的开车离开学校。宍户亮立刻按下了麻衣的号码。不知道具体地点,能不能找到是个很大的问题。
    可惜拨了四五次,电话那端的人就是不肯按下接听键。最后索性关掉了手机。
    虽然离开学校的时候很坚决,其实迹部心里有些不确定。他也猜不出她会去哪里。不去学校,也没请假,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迹部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平日里笑得那么开心,背过身的时候,是否脸上还是一样的表情。此刻他突然有些怀疑。
    因为没有一丝头绪,迹部直接开去了夏树家里。和他猜测的一样,果然不在。
    跑车车速慢慢减慢。一面开着车,余光一面不停扫视着人行道上来往的行人。开至上次ktv聚会的那条街,绿灯亮时,他摇下了车窗。对面商店门口有着夏树曾经坐过的台阶。其实透过深色透明玻璃,他一样能看清台阶上空无一人。可迹部还是放下了车窗玻璃。
    绿灯熄灭的时候,他开车离开了这条街。总觉得夏树不会出现在这里。
    十几分钟后,迹部将心爱的红色跑车停在了街头网球场附近。缓缓的走上台阶,场地上空荡荡的一片。朝场外的空地走去,无力的靠在树干上。他很担心,不知道她一个人的时候,脸上会摆出怎样的表情。
    几分钟后,他重新回到了车里。
    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城市之中,他真的不知道在哪里才能找到她。
    开过了一些繁华热闹的街道,又拐过了几条冷清的小道,他看见了似曾相识的路口。
    其实迹部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开车去空地那儿。印象中他也只是去过一次而已。还是因为自己心情不好,所以心血来潮叫司机走了另一条从未走过的小路。然后经过路口的时候,他看见了夏树。现在想来,自己同她真正扯上关系,好像就是从那时开始。如果当初没有走那条小路,又或者之前在车上并没接到那个查出谣言散播者家地址的电话,他就不会叫司机停车。不叫司机停车,他就不会被迫帮她拍了那张照片。没拍那张照片,他也不会想到用相似的方式来修理她。以往那些让他觉得头痛的事情,现在通通变成了美好的回忆。包括那次晚餐后,他提出送她回去,夏树直接拒绝了他。
    虽然跑车离路口还有很远的距离,迹部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空地前台阶上坐着的人。他停下车,用握着方向盘的手取出了那张随身携带的照片。那是他有的她唯一的一张照片。迹部低头看了看照片上右边的女孩,又抬头望了望远处的人。恍惚间只觉又回到了从前。反手关上车门,慢慢朝空地的方向走去。第一次在空地的相遇,突然在印象里变得异常清晰。走过的仿佛不再是狭长的巷道,而是曾经两个人之间发生的种种。
    这是他第二次出来找她。第一次是六月夏季的一个夜晚。长长的街道上,他原本想着要放弃。后来还是在街的另一头找到了她。现在,他仍能清晰的记起,那时隔着一条街所看清的她的表情。空荡荡的,只剩下纯粹的寂寞。而现在,隔了一个路口,他依旧看清了她的脸。除了寂寞,还多了些其他说不上来的东西。
    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第三次。
    迹部一边想,一边朝前走。
    他们已经一起有了曾经。他还想一起拥有今后。
    几分钟后,迹部站到了夏树跟前,没有说话。
    感觉前方有阴影遮住了自己的脸,夏树仰起头。呆了几秒后,扁着嘴有些泄气的开口,“怎么每次都会遇见你?”
    “才两次而已。”说完以后,迹部径直坐在了她身旁。
    夏树转头看了看他,又抬头看了看头了是吃不下了啊!难道他以为我是不喜欢,所以不好意思明说?!
    “我没什么想吃的。”夏树看了看他,眨了眨眼睛,“刚才那些已经够了。”
    迹部听了,没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她看。
    夏树见对方一直不开口,觉得他肯定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只好再一次开口解释,“其实这店里的寿司真的不错。”
    听她这么一说,迹部轻轻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什么。看她脸上的表情,的确是觉得寿司不错。不过就算是这样,她吃得也未免太少了吧。
    想到这里,迹部突然开口,“吃这么少可不行!”
    “因为今天没什么胃口。”夏树老实的回答道。心里却觉得有些奇怪。刚才那句话,听上去感觉怎么不太对啊!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没什么胃口……
    迹部心里暗想,果然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这刚好是个机会,可以问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虽然她未必会说。就在他准备切入正题,开口问她‘你到底怎么了’的时候,夏树开口了。
    “待会儿吃完饭要去哪儿?”还没等他回答,她又添了一句,“如果没什么地方可去,不如送我去理发店吧。”
    “可以。就去理发店好了。”
    其实本来是打算吃过饭后带她去海边的。不过难得她有想去的地方,那海边以后再去好了。
    下午时分,迹部开车带夏树去了自己常去的那家理发店。虽然从外观一看便知道里面的价格绝对不菲,夏树进门的时候倒没怎么犹豫。现在已经没什么精力去想别的问题了。
    店员看着迹部家的少爷带了个女生来,心里隐隐有些惊讶。觉得两人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因此招待夏树的时候格外的热情。
    坐在客人专用的黑色椅子上,端详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夏树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难受。不知道是难过的事太多还是太少,总之想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只是单纯的感觉很累,好像精力就快被抽空了似的。
    理发店内客人并不算多,大概是因为价钱的原因。一些过往的行人也只是在门口朝里张望几眼,或者小声议论几下,但都没走进。
    “……お客様!お客様!”见女孩出神的盯着镜子,没有理会自己,理发师不由得轻声唤了几下。
    “什么?”猛地回过神来,夏树有些抱歉的看了看右侧站着的人,“不好意思,刚才你说什么?”
    “请问您有想换的发型吗?”理发师脸上摆出了更胜以往的灿烂笑容。
    “发型啊——”夏树伸手捋了捋越过肩膀、长长垂落的直发,歪着头想了想,开口道,“换个颜色吧。”
    “这是发色样本。您看看想要哪种?”
    夏树接过理发师递过来的封面颇为精致的册子,拿在手里,迟迟没有翻开。过了半响,她才开口,“就用樱花的颜色吧。”
    “好的。请稍等。”理发师转过身,叫过助理嘱咐她去调好颜色。然后侧过身,继续询问面前重要的客人,“那发型呢?要换成卷发吗?”想了想,又添上了一句,“今年比较流行卷发。很多客人都选了这个发型的。”说着,理发师翻开发型图册,直接递到了夏树眼前。夏树低头瞟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想了想,开口说,帮我剪短一些就行了。
    有些人去理发店,只是纯粹为了换个发型。另外一些人去理发店,却是为了换个心情。不过夏树属于第三类。去理发店既不单单是为了换发型,也不是为了整理心情。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已经换好了心情,应该做些特别的事来留个纪念。再或者……是想提醒自己,是时候换别的心情了。
    到底是已经换好了心情,还是想要重新开始。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只是真的想改变一下,所以才来了理发店。不过即便如此,心底有些东西仍是放不下。就好像越过肩膀直直垂落的头发。她也知道自己更适合卷发,但想要的始终还是它。
    重新开始也不代表要彻底抛掉过去。
    静静等候在一旁的迹部,看理发师拿着剪刀的手娴熟的左右移动。耳边仿佛真听到了头发断掉时咔嚓喀嚓的声响。
    一面注视着她黑色的长发不断下落,心里一面猜测着她脸上的表情。是不是剪掉头发的同时,就可以将往昔一并剪去?
    离开理发店的时候,红色的天空渐渐变成了铅灰色。挂在头话时依然是一脸的温柔。
    迹部抬头看见青学网球部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走进店内。心里不禁有些吃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自己熟悉的对手。
    因为裕树的关系,桃城大大咧咧的走了过去,看了迹部一眼后,视线对准了面前低着头的女生。
    “好久不见。桃生!”
    夏树点了点头,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奇怪。她怎么了?”桃城武心里觉得不太对,小声嘟囔着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里。
    “夏树。”迹部轻轻叫出她的名字。他几乎可以肯定,她一直低着头绝不是因为笑的原因。
    十几秒后,夏树缓缓抬起头,脸上不带一丝表情的盯着对面男孩的脸,说,“我没事。”
    迹部点了点头,注视着她略显苍白的脸。
    “诶?她怎么了?”不远处的菊丸英二突然好奇的开口。
    青学部长手塚国光顺着自家队员的视线望去。迹部对面那个头发是樱花颜色的女孩。平静的面庞,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
    夏树见迹部一直盯着自己又不说话,很快移开了视线。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是回不去了,还是想到了别的什么。连自己也搞不清楚原因,只是觉得心里很难受。
    对面街道来往行人的头。
    两个人多多少少有些沉默。
    只偶尔听见汤勺触碰盘底的铛铛响声,有些清脆。与店外的昏暗相反,头:“你能送我回去吗?我走不动了。”
    她觉得若是自己走回家,或者是走去地铁站,都会花很久的时间。因为真的没什么力气了。
    迹部‘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又问,“你要现在回去?”
    “再坐会儿好了。”夏树侧过头,看了看窗外。天空依旧是灰暗。
    几分钟后,两个人站起了身。因为跑车并没停在附近,外面又淅淅沥沥下着雨,迹部破天荒的向老板借了把伞。
    看见迹部接过老板递给的透明塑料伞,不远处餐桌上原本高声喧闹着的人一瞬间停住了口,全都诧异的盯着他看。
    迹部抬头看了看青学众人脸上惊异的表情,什么也没说,转过身走出了店外。
    坐在里面的乾贞治突然站了起来,神色好奇的跟了上去。
    “乾!”菊丸大叫出声,连忙追上去阻止他,“等等我!”
    “乾学长!这样不太好吧!”桃城回过神来,也站起身跟了出去。
    不过乾快步走出店外便停下了脚步。只是转过身,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右边街尽头的转角处。因为街的另一端,那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你看,石蒜开花了。”夏树用手指了指斜下方。路口拐角处,几簇石蒜正开得如火如荼。颜色是触目惊心的红。与整个天空郁闷的色调形成鲜明的对比,印入眼帘时,鲜艳得有些刺目。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明眸对上刺眼的颜色,觉得有些痛。
    看了看墙角肆无忌惮盛开的花朵,迹部没有说话。
    “其实红色石蒜还有别的名字。曼珠沙华,彼岸花。”尽管肯定身旁撑伞的男孩知道这些别名,她还是说出了口,“听上去似乎感觉很遥远。”
    这样的花开在这里,有违世界的逻辑。
    夏树蹲下,身体微微前倾,仔细看了看面前如血般鲜红的花瓣。
    身后,迹部为她撑着那把淡色的塑料伞,神情专注的看她看着面前红色的花。眼睛里有太多情绪,最终只化为了一阵叹息,若有似无的漂荡在空气里。
    “走吧。我送你回去。”半响后,迹部微微俯下身,拉起蹲在路口的少女。
    夏树看了一眼他,点了点头。
    拐过路口的时候,乾伸手扶了扶眼镜,然后转身回了店里。惹得身后的桃城、菊丸心里一阵好奇。按他一贯的作风,不是应该立马跟上记录刚才两人在看的东西?
    慢慢走过一条街。暮色中,雨点开始变小。夏树摊开手接了接空中落下的白色细雨。就象分开的烂掉的软糖,两端黏着牵扯不清的丝线。
    红色彼岸花。
    她猛地想起曼珠沙华还有另一种叫法。
    死人花。
    传说是开在死者的坟头,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想起自己好歹也死过一次,树木葱郁的宫殿,却寻不到石蒜的踪影。想来这花大概只开在逝者的墓边。河的这端盛开了鲜艳的红花,可惜彼岸的人看不见。只有活着的人才能记住颜色的绚烂。
    记得夏树提醒过自己开车要小心,雨天里,迹部特意放慢了车速。
    下车的时候,迹部把伞递给了她。
    夏树接过伞,转过头抿嘴轻轻笑了笑。说,谢谢。
    她想,其实迹部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在球场上,看着觉得有些冷酷,私底下对人却很好。
    可惜她不知道,他的好,也只对她一个。
    凉夜,躺在柔软的床垫上,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伤心,留恋,疑惑,还多了些,是对无法预测的未来的向往。
    夏树觉得,时间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东西。虽然哭了,却再也不想去找什么理由。
    午夜十二点前,决心把自己的过去再细想一遍。
    闭上眼时,就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微笑面对生活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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