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他是为了保护我
“为什么要怕三叔?”寒月雯不解道。
李偲有些傻眼。
难道真相跟她的猜测有出入?
无法,只得更直接的摊开问了,“你说寒昊和寒立德对你做了那种事情。是哪种?为什么你怕寒昊,却不怕寒立德?他俩做的有什么区别?还是说你跟寒立德……?”
李偲没说下去,实在是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猜测有点可笑。
寒月雯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她其实是很慌乱的。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李偲说这些。
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很久很久了,久到腐烂可以闻到臭。
谁都没说过,也从没想过要去跟谁说。
可今天……莫名其妙,忍不住。
“我……可以相信你吗?”
相信你不会嘲笑我懦弱,相信你不会骂我愚蠢,相信你不会嫌我肮脏……
“你……别告诉其他人可以么?”
别像爷爷那样……
“你爷爷告诉别人了?”这一刻,李偲有那么一点讨厌自己的敏锐。
寒月雯的表情给了她回答。
答案是:是的。
并且,看起来,不止如此。
李偲侧过身,把手递给寒月雯,让她握住。
驾驶座和后车厢之间,不知何时,早已升起了密封隔板。
“你心里有答案,不是么?”
如果说寒月雯不相信李偲的话,打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允许李偲的接近,更不会有任何主动的亲昵行为。
能把这两句话问出口,显然,她心里是打定主意,决心要说的。
“我……”寒月雯被说中了心思,脸色微涨红,“我不知道。我做梦都想有个人听我说说话……做梦也没敢想过真的跟谁说这些事情……”
“那你的梦还挺忙。”李偲笑了笑,并不催促她。
寒月雯抬眼看过来,又垂下眼帘,有抬眼看过来,又垂下。
如此反复许久。
李偲倒是耐心十足。
“三叔不是坏人。”
寒月雯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替寒立德洗清嫌疑。
“他是为了保护我。”
“那天晚上,我被……下了药。”
被谁,李偲没问,短暂的停顿就像“那个人”的三字代指一般,可以猜到。
“三叔喝多了酒,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进的我房间……”
……
刚过完十八岁的生日,成年的第一天晚上,寒月雯收到的礼物,是来自同父异母哥哥准备的葡萄酒。
酒里下足了药,寒月雯一杯喝下去,不到十分钟就没了意识。
等她醒过来,就发现有人抱着自己在哭。
一边哭,一边笑。
一会骂,一会哄。
寒月雯发现自己有意识,身体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当时心里就是一咯噔。
等听清抱着自己的人一声声喊地深情的名字,她整个人都懵怔了。
晓燕。
倪晓燕。
那是她母亲的名字。
再仔细辨别,便认出这声音,带着哽咽和暗哑,是三叔寒立德。
十八岁天真无邪,寒月雯只当三叔认错了人。
等她下意识想要出声提醒寒立德时,才猛然发现,自己竟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所以……自己不是喝醉了,也不是睡着了,而是……!!!
寒月雯不敢想下去。
她觉得一旦自己细想下去,背后的真相,绝对是她无法承受的。
抱着自己的怀抱,渐渐发热发烫。
热息夹着酒气,喷在寒月雯的脖颈间。
身体深处传来的奇异反应,让寒月雯感到绝望。
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为什么?
为什么……
灼人的掌心顺着腰际滑上腹部,直指胸前。
寒月雯一动不能动,双眼在黑暗中睁大再睁大,眼眶眦裂般酸痛。
热泪滚烫,汹涌洗刷在脸上。
不要。
不要!
意识的清醒让寒月雯几近疯狂。
她清楚的感知到手掌在肌肤上的游走,更清楚感觉到身体不知哪个角落,不断涌起一阵阵的颤栗和酥麻……那感觉让她羞耻。
落在颈间的亲吻,带着迷恋和深情。
那声音和着母亲的名字,传入寒月雯的耳朵,不断锤砸着她的神经。
当听见细碎的呜噫声,从自己的嘴里发出时,寒月雯仿佛看到世界在崩塌。
末日降临。
“三……叔……”
脑海里疯狂叫着喊着,声嘶力竭怒吼着……终于。
她发出了蚊呐般的一声抗争。
这一声太轻太弱,淹没在床单衣物的摩挲声中,几不可察。
可偏偏,寒立德听到了。
寒月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听到的。
她后来想,这或许就是上天的怜悯。
寒立德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第一时间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台灯。
微弱的暖黄光源亮起的瞬间,寒立德如五雷灌顶,酒精染红的脸骤然唰白。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床上摔退到门口。
而门外适时响起了一声促狭的笑。
“三叔?这么快就完事儿了?别急,等会儿再出来。我刚看见有人过去。”
“寒……昊?”
寒立德沙哑的声音,落在寒月雯耳朵里如惊天炸雷。
寒昊。
竟然是寒昊。
果然是寒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三叔……救……救我……”寒月雯满脸泪水,颤抖着嘴唇,一个字一个字勉强拼凑出一句绝望的呼救。
寒立德黑着脸,手脚发软的靠在门上。
隔着一扇厚木门,底下的缝隙里再次传来寒昊的声音,“是我,不然你以为谁给你守门?怎么样三叔,滋味儿如何?”
寒立德到嘴边的愤怒猛地被他咬碎在牙关。
他低头沉默了不到半分钟。
“还、还行。”
“就这样?不能够吧。我估摸着,起码比三婶鲜嫩吧。”
寒立德抬头看向床上的寒月雯,从他跳开到现在,始终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他瞬间就猜到,整件事情大致是如何发生的。
心头大骇的同时,对泪流满面的寒月雯,倍感愧疚和心疼。
这还只是个孩子啊!
一个孩子!
你的妹妹!!
你就这么糟蹋她!
寒昊你简直是畜生!畜生!!
跟你爸一样,都是畜生啊!!!
“嗯,确实。毕竟是年轻,倪晓燕跟这没法比。”
寒立德语气轻快的回应,脸色却黑欲滴墨。
一双眼睛,阴沉着泛出森冷寒光。
“人走了没?没走我再玩会儿。”
“嗨,无所谓走没有,我给您守着。您继续。”
寒立德捧起双手覆在脸上,狠狠的来回搓了两把,随即撑起站定。
他看了一眼寒月雯,眉头皱紧如钢刀割出沟壑。
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走到衣柜边,快速无声的拉开柜门,随手扯下一件长大衣,别开脸半扔半抛,把寒月雯的身体盖住大半。
把台灯亮度调到最低,蹲立在寒月雯床边,深吸了一口气。
“月雯,三叔对不起你。喝多了酒欺负你,是三叔有罪。将来有机会,三叔愿意接受惩罚,但是现在你必须听三叔的。”
寒月雯哭红了眼,听见寒立德如此说,心知事情不简单,便用尽全力眨了眨眼睛。
“三……叔……救……”
“别怕,好孩子别哭,三叔救你。”寒立德抓过床头柜上的纸巾,边替寒月雯擦眼泪,边说,“你别说话了,三叔问你什么,对的你就眨两下眼睛,不对你就把眼睛闭上。行么?”。
寒月雯眨了两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