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寒家秘辛 2

    小寒榵开窍的早，别人两三岁咿咿呀呀话说不全的时候，他已经能清楚表达自己，也开始能记下身边人说过的话。
    小寒榵在家族里是排行最末的老幺。
    都说老幺最受宠，这一点，寒榵不以为然。
    父亲说，没有什么受宠不受宠，寒家是大家族，开明且睿智，不入俗流。
    在寒家，谁有本事，谁有担当，谁的眼光犀利独到，谁有领袖的人格魅力，谁就是老大。
    小寒榵和哥哥寒樰，向来崇拜这样的父亲，自是把他的话当做人生标杆。
    小寒榵上面除了一个亲哥哥外，还有一个表哥，两个表姐。
    据说他是有一个小表弟的，可是从小大到，他连自己的小姑姑长什么样都从未见过，更别提小表弟了。
    父亲寒立莨，在家里排行老二。
    上面兄长寒立诚。
    弟弟寒立德。
    少年离家的小妹寒立芝。
    寒家祖训能者居之。
    寒立莨从小争强好胜，不屈于自己的排行，各方面锻炼自己。
    上学时便常常在学堂第一。
    后来成年了，与妻子自由恋爱，妻舅家的家世也不差，于他是个助力。
    按理说，寒立莨向来各方面优秀，且全面房展。
    为人虽然张扬一些，但不跋扈。
    反倒是那股冲劲儿，很得族内的长辈们喜爱。
    所有人，包括寒立莨自己，都坚信自己会是寒家未来的继承人。
    却没想到，从始至终，一切都是假象。
    能者居之的祖训，目的是想激起兄弟之间的良性竞争，各凭本事，共同进步。
    那么，最终无论谁当上家主，对寒家来说，都是有利的。
    其他人的能力在竞争中一样得到了强化，未来在寒家的各个领域和位置上，同样可以发光发热。
    可惜，当初建立祖训的人，高估了寒家血脉里自尊自爱的程度。
    当明知技不如人的时候，人心是会腐烂的。
    小寒榵三岁半的某天，跟哥哥玩捉迷藏，躲在了祖宅客房的衣柜里。
    祖宅很大，客房很多，每次他随机选一间躲起来，都够让他哥哥一顿好找。
    但是那天他躲在衣柜没多久，就自己出来了。
    此后再没有玩过捉迷藏的游戏。
    因为那天他躲在衣柜里，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小小的人生观受到了冲击。
    当时他刚多好，就发现大伯和三婶，笑嘻嘻的也来到了这间客房。
    本以为哥哥耍赖搬了救兵，却发现大伯和三婶压根没来找他，反倒是自己在房间里玩起了捉迷藏。
    不过他们藏的段数，在小寒榵看来，太低级。
    尤其是三婶躲在窗帘后面，还偷笑出声。
    那是捉迷藏的大忌！
    小寒榵小心隐藏自己的同时，默默地吐槽三婶太笨。
    可奇怪的是，三婶笨就算了，怎么大伯也突然变笨了呢？
    那窗帘里外三层。
    最厚的窗帘一早就拉的紧密，但是三婶是躲在纱帘后面呀！
    房间里明明开着灯，那么亮堂，怎么会看不见呢！
    小寒榵心智开得早，稍微想了一下，便觉得大伯应该是逗三婶玩呢。
    他爸妈有时候也这么逗哥哥和他。
    明明早就看到了自己，还偏要假装没看见。
    没意思。
    小寒榵心里小声嘀咕了一会儿。
    然而没多会儿，游戏似乎变不一样了。
    终于被大伯找到并抓住的三婶，突然就跟大伯抱在了一起！
    紧接着就激动地扭作一团，像是要打起来。
    小寒榵有些害怕。
    捂紧了眼睛不敢看。
    半晌没听到哀嚎，才偷偷从指缝里往外瞧，客房里的水晶吊灯不知何时被关了。
    远远透过衣柜的缝隙，看得见床头柜微弱的暖黄光。
    大伯和三婶不知何时已经躲进了被子里。
    很快小寒榵看见三婶的衣服被大伯剥掉了！
    被父亲揍过屁股的小寒榵吓坏了！
    糟了，三婶是不是做错什么事儿了？大伯要揍三婶屁股了！
    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小寒榵用有限的小脑瓜绞尽脑汁思索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奇奇怪怪的声音。
    咿咿呀呀的，不像挨揍的样子。
    等他抬眼去看，发现大伯的衣服被三婶剥光了？！
    这是怎么回事？
    那……到底是大伯在揍三婶呢，还是三婶在揍大伯？
    为什么会好好的玩捉迷藏，变成了这样……奇怪的互相揍屁股？
    小寒榵不懂。
    可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和害怕。
    他听到三婶催促大伯快些，还听到两人对口径。
    大伯和三婶做了什么坏事么？
    哥哥和他只有在做了错事坏事的时候，才会想要一起编口供骗爸妈。
    他们要骗谁？
    等后来两人离开，小寒榵躲在衣柜里仍然一动不敢动。
    默默考虑一番，准备换间客房躲，却发现三叔突然拽着三婶冲了回来。
    这次是真的打架了！
    三叔揍的三婶可疼了！
    三婶哭得不行，可是小寒榵不敢出去。
    三叔骂三婶的话听起来很恐怖。
    浑浑噩噩间，不知什么时候，终于再也没人过来，小寒榵才偷偷从衣柜里爬出来。
    一路跌跌撞撞小跑回房间，等哥哥找到他的时候，才发现小家伙发起了高烧。
    小寒榵高烧了好些天，反反复复不见好。
    等他终于养好了病，下了床，却得知，三叔和三婶离婚了。
    但是三婶并没有离开寒家。
    不过几天时间，三婶，成了，大伯娘。
    ……
    大伯的一儿一女，是同父异母。
    三婶的两个女儿，是同母异父。
    不过，不论哪个，全都是寒家的子嗣。
    这是母亲告诉哥哥和小寒榵的。
    寒樰和寒榵两兄弟谨遵母亲教诲，从不掺和进大伯和三叔两家的口舌争斗。
    即便大表哥拿小皮鞭逼他们喊大伯娘作三婶，他们也只是抿紧双唇，一声不吭。
    宁愿挨顿揍。
    就这样，本以为相安无事的生活。
    突然有一天，天崩地裂了。
    刚满十岁的寒榵，起床后没看见哥哥，心里突然一阵没来由的惊慌。
    他从床上跳起，寒冬腊月，穿着一身单薄的家居服，光着脚在祖宅里四处找寻。
    父亲出差，母亲上班。
    没人可以求救的小寒榵，发动祖宅里的所有家仆，吵醒了午睡中的爷爷，被抓住好一通教训。
    从小就莫名害怕爷爷的寒榵，在又一次被无端抽了一顿后，忍着疼继续偷偷的找。
    最后，他在西花园荒废的游泳池里，找到了自己的哥哥。
    已经被池水泡得发白，一动不动，落叶般漂浮在泳池里的……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