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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圈套
irvine一手按在后腰侧疾步上前,看到顾伊脖子上匕首反射的光,眼睛危险的一眯。顾伊并没有和他商量今天的细节,主要是没有想到周家姐弟会大清早的把他们给拉起来对付这群老头子。
虽然多次的合作让他对顾伊很有信心,但是顾伊这样以身犯险,他很不赞同。
他甚至猜不到这次顾伊的计划,难道顾伊真的找人在虎爷的货上做了手脚?
如果是这样,这真不是一个明智的决断。
“虎爷,你这是什么意思?”顾伊向irvine做了个不要轻举妄动的暗示,语气平静的质问尖脸男人。
甚至还毫不在意的歪了歪头,转过去看拿刀挟持她的男人。
“臭娘们儿,别给爷装傻,这些警察不是你叫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周家那俩小兔崽子搞什么名堂,真当爷我是个粗人好骗是不是?”瞪着牛眼警惕的看着同样警惕的看向他的irvine,虎爷眼里闪过不屑,“就你们想放倒虎爷我?还嫩着点!”
提起周家姐弟俩,虎爷颇为不屑,一个女人,再加一个比女人还女人的弟弟,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自己没本事,还找来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算计他,当他这几年的世道是白混的吗?
想在他的货上动手脚陷害她,哼,这么低劣的手段,以为他会让这个臭娘们儿得逞?
从一开始周家姐弟相继离开,虎爷心里就生了怀疑,果然,周家姐弟走后,这个小娘们儿便开始放出好处来引诱他了。
什么投资十个亿,什么帮他拿到帮派首领的位子,都只不过是个幌子,他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能被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大馅饼给打晕了,任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虎爷,你这是不相信我们的诚意了?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怎么叫警察?我相信,你也在我身边,包括周家姐弟身边安排了不少眼线吧,你认为我会傻到在你眼皮子底下动作?再说,我既然确定了跟你合作,我再去报警,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相对于虎爷的疾声厉色,顾伊反到是很平静,那刀跟不是架在她脖子上似的。
“诚意?”虎爷好像听到高天大的笑话,他笑得耸动着双肩,手里用作挟持工具的刀随着笑声一颤一颤的,随时都有可能割断顾伊的大动脉,直到他认为自己笑够了,虎爷才低下头,看着被自己挟持的柔弱女人,“跟爷我讲诚意,你得先拿出诚意来。”
“虎爷,我们已经很有诚意了,倒是你,一直把刀架在我的同伴脖子上,这就是你的诚意?”irvine实在是看不下去了,ariel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可以说,顾伊便是irvine最杰出的的作品,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心血毁在一个老头子手上。
“今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你也知道,我们不是什么普通人,你在动我的人之前,得先掂量掂量,你有没有那个资格。我们本是真心和虎爷合作,是虎爷你多疑不信任我们,现在只不过是听见歌警笛声就如惊弓之鸟,ariel,我看虎爷实在是不适合我们,这么小的胆子……”
irvine说到最后,在虎爷身上扫视了一圈,目光停在某处,那眼神颇具暧昧和同情。
“威胁我?你虎爷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你一个黄毛杂种还敢跑到爷的地盘来撒野?等处置了这臭娘们儿,爷第一个折腾的就是你,让你看看你虎爷我有没有那个能耐!”
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尖锐警笛声,虎爷回头对着手下吩咐道,“去检查一下仓库,看这俩人有没有做什么手脚,到时候别让条子找到把柄。”
在虎爷吩咐手下的时候,irvine本想趁机救下顾伊,却被顾伊决然地拒绝了。好像被人挟持着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一样,顾伊的脸上丝毫没有担心和紧张,有的只是笃定和自信。
听着外面尖锐刺耳的警笛声响成一片,顾伊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淡的几乎让人察觉不出来。
“臭娘们儿,我不管你和周家那俩兔崽子算计的什么,现在你的小命儿捏在我的手里,就得听我的行事!”像虎爷这种人,这辈子最痛恨的便是警察,也最不愿意跟警察打交道。
现在,光听外面响成一片的警笛声,便可以知道来了不少警察,虎爷在心里骂了句,也不知道这小娘们儿在他的货里放了什么,引得这么多条子过来。
“虎爷,我一向是很配合你,你看,你想要资金,我给你送钱,你拿刀指着我,我就让你指着,”顾伊眉眼一转,波光流转的荡漾着魅色,“你说,这次想让我干什么?”
“臭娘们儿,算你识相,你出去给我把警察给我引开。”这个时候,虎爷也没工夫跟顾伊斗嘴,懒得管她前面那些话里的胡编乱造。
“虎爷,您真爱开玩笑,那么多警察,我一个人能引开?”顾伊说着,便咯咯的笑起来,完全不顾脖子上还有一把闪亮亮、冰冷冷刺骨的到抵着。
“你认为我是在开玩笑?”虎爷声音一沉,手中的刀也往顾伊脖子上挨了挨,刀刃紧贴着皮肤,顾伊能感觉到刀锋上那刺骨的寒意。
“不是吗?”顾伊疑惑的转头看向虎爷,被虎爷强硬的掰回去,“我一个女人,怎么能把一群警察引开?你不会是让我去杀人放火吧?”
“少罗嗦你……”
“虎爷,不好了,条子已经把整个地儿给包围了。”一个小弟跑上前,打断了虎爷的训駡。
“臭婊子,你给我安生点儿!”虎爷勒紧顾伊的脖子,手里的刀因为动作在顾伊白皙的皮肤上划开了一道血痕,鲜血顺着刀尖流淌,绽出诡异的光芒。
“ariel--!”irvine看到顾伊滴到衣服上的血,脸色白了白,他竟然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伤了ariel,虎爷?他一定把这老头子打成虎虫!
顾伊回了个我没事的眼神,为了让自己少受一点苦,脚步跟着虎爷的脚步往后移动。
很快,警察撞开铁栅栏大门涌进来,举起黑洞洞的枪管对准了挟持着人质的虎爷。本来,他们还不知道哪个是犯罪分子,现在,一看便了然。
“我们已经把这里包围了,放下手中的武器!”
这一喊,虎爷更是勒紧了手中的顾伊,现在,顾伊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我是正经生意人,你们警察凭什么包围我的地方?”虎爷打算采取讲和策略,他现在的形势,还没有那个心情和警察打交道,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周家的权力拿到手。
“你现在的举动已经构成了犯罪,放下武器!”
双方一直处于对峙状态,而顾伊在虎爷手里,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虽然秋日的太阳不是很毒辣,但是长时间站在太阳底下,还是让人很不舒服,顾伊只觉得头晕目眩。
从来到s市就没有休息好,今天又演了这么一出大戏,周家姐弟欠她的还真多。
虎爷还是在固执的僵持着,他不确定自己的货里有没有问题,所以,也不敢让警察检查,心里一直颤巍巍的担心,
不过也怪了,警察从来了到现在,一直没有提货的事,不知道是因为人质转移了注意力,还是其他。
虎爷提了几个要求,警察正在去办,忽然,虎爷举得腰侧一撞,整个人斜着向旁边倒去,irvine趁机把顾伊拉到自己身边,看着顾伊脖子上已经凝固的血渍,眼眸的颜色更加深沉,由碧色变成了深绿色。
警察那边自然趁机把虎爷给制住,虎爷叫爷爷骂***吠着,牛眼往小弟里瞄,寻找那个撞他的叛徒。
“这就是你的计划?”irvine的语气很不好,盯着顾伊的眸子阴沉沉的,“你的计划就是把自己当人质?”
“我不是成功了嘛。”顾伊的声音越来越小,知道irvine气自己没和他商量就选择了这么不安全的方法。
其实,虎爷仓库里的货好好的,什么问题都没有。顾伊就是利用他的多疑,让他在听到警笛声时,第一个怀疑她,然后挟持她。
到时候,警察来了,虎爷自然会把她当人质和警察谈条件,如果虎爷被抓,那么他便是挟持人质罪,至少判个两三年。
当然,要是警察输了,顾伊自己的小命儿估计也就赔上去了。
“你还敢说!”irvine抬起手给顾伊一个爆栗子,眼角的余光瞥见顾伊脖子上的刀口,又把手给收了回来,“我送你去医院!”
路上,irvine通知了周家姐弟,让他们出善理后事,顾伊已经给他们争取了两三年的时间,让周家姐弟清理叛党了,至于最后周家姐弟能不能成功,那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这边是顾伊的高明之处,如果往虎爷货里动手脚,那么要是虎爷从监狱里出来,最先找的便是把他送进局子里的顾伊。
但是,顾伊以自己做人质,看在虎爷眼里,那顾伊也是受害者,而最有可能安排这一切的,只有周周和周方,到时候,他要是出来,第一个找的,自然是周家姐弟俩。
顾伊看了医生,还好只是擦破了皮,没有什么大碍。
唐果听到消息赶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顾伊都有些不忍,好像受伤的人是她似的。
“顾姐姐,是不是很疼啊?”唐果围着顾伊转了一圈,确定顾伊身上只有这一道伤,才拍拍胸口放了心。
“没事,姐姐不疼。”顾伊摸摸她皱着的小鼻子,“别告诉梁向我受伤的事情。”
“嗯,顾姐姐是怕炎鹤叔叔知道吧?顾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大叔让大叔告诉炎鹤叔叔的。”唐果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可是大叔这几天忙死了,他昨天还答应我陪我去爬山,今天又失约了,顾姐姐你又受伤了,唉……”
“谁说我受伤了就不能爬上了?”完美的完成了一件事,顾伊心情很好,她想让自己忙起来,那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ariel!”irvine在一旁喝了一声,顾伊这几天真是太反常了,现在刚缝合了伤口,竟然又要去爬上?开什么玩笑!
“irvine,我伤的是脖子,又不是脚,跟爬上没有关系,你也去吧,整天闷在酒店里也不好。”顾伊见周家姐弟还没到医院,就干脆给他们打了个电话,让他们直接开车去钟灵山。
顾伊和唐果走在前面,irvine像个老妈子似的喋喋不休的说着伤员爬山的坏处。
在他们离开的走廊深处,颀长的身影慢慢转过来,眼眸闪了闪,眸底现出一丝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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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非常对不起,本来今天要写到二少来找伊伊的,但是瓦悲催的大姨妈来了,把论文搞完,明天还要考试,所以只能勉强写这么多了。主上保佑我明天不会疼的死去活来的考不下去,每次来大姨妈跟死过一次似的人伤不起,>_<,
【093】山上相遇
顾伊一行人到了钟灵山脚下,周家姐弟俩早就等在那里了,这次,周周对顾伊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不过,依旧不热情,看到顾伊脖子处贴着的纱布,眼神闪了闪,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说什么安慰的话。
“我会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谈合作的事情,今天陪着你们来,也算是尽尽地主之谊。”周方瞥了一眼护在顾伊身边的irvine,语气很不好的说道。
面对如此冷淡又居高自傲的姐弟俩,顾伊着实是客气不起来,倒不是让周家姐弟感谢她,这本来就是各取所需的事情,但是那对人的态度,是不是要改改?
若是可以,顾伊还真心不想让周家姐弟陪着,以免影响游玩的心情。
面对周周的倨傲,周方的不情不愿,irvine都懒得开口,反正合作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这姐弟俩就是可有可无的人,尤其是那个男人婆女流氓,最好不久就被手下给拉下位。
“周先生你错了,不是谈合作,而是合作!”她计划了这么多,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全把自己来了一出苦肉计,就是要跟他们谈合作的事?不,她要是是合作,已成事实的合作。
“虎爷进去了,有可能会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虎爷,所以,和我们合作,是你们唯一能做的,当然,你们也可以主动把权力地位让出来。我想我们拿出了这么大的诚意,你周家还这么说,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周方听了,低低一笑,没想到自己的文字游戏被女人给发现了,“顾小姐说的是,诚意我们是有的,不然也不会抽出时间来陪你们,祝今天玩的愉快。”
“特意抽出时间倒是没必要,我们可以劳逸结合,边走边谈。”顾伊丝毫不给他们缓和的机会,生意本来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她已经付了“钱”,自然要看到她要的“货”。
“果果,我们走吧。”不去理会周周变了的脸色和周方越咧越开的嘴角,顾伊招呼唐果就走。
周方托着下巴收回咧开的嘴角,这个女人有意思,第一次见的时候,顾伊给人的感觉是那种你说一,她绝对不会说二的没主见的小女人,没想到,相处两三天下来,这女人一再颠覆他对她的判断。
果然,女人都是善于伪装的生物。
不过,这个女人不管怎么优秀,和他姐抢男人就是不行。
其实今天周周是不想来的,周方是死拉硬拽的把周周给拉了过来,因为他知道,顾伊来,irvine自然也会来。
irvine危险的回头看了一眼周方,那眼神里的警告毫不掩饰,因为他从周方的笑里感觉到了不怀好意。真是帮了两头白眼儿狼,不知道这头小狼崽子又在算计ariel什么。
irvine哪里知道,罪魁祸首是他自己。
“ariel,你不许爬山,想上山看风景我们坐车上去。”这是irvine最大的让步,爬山必然会流汗,到时候汗水浸湿了伤口,那便有的疼了。
顾伊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知道irvine是真心担心自己,她出来,只不过是让自己分心,有事情做,便不会胡思乱想。
唐果虽然不情愿,但是顾伊的伤摆在那里,她也心疼,“顾姐姐,你坐缆车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顾小姐放心,我会陪这位小姐上山的,周周,你也坐车上去吧。”不动声色中,周方把几个人安排好,唯一可惜的是,周周和irvine中间还多了个顾伊。
周周没说话,却跟在irvine和顾伊后面上了缆车,irvine眉心皱的能夹死个苍蝇,“你跟着过来干什么?”想坐车不会另外坐一辆?
周周看都没看irvine一眼,径自找了个位子坐下,扭头看向窗外,一副很嫌弃irvine的样子。
irvine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他张了张嘴,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对着一个冷冰冰的木头人,实在是说什么都是白费力气。
三个人在一个车厢内,irvine和顾伊聊得很欢畅,确切的说,是irvine一个人说的很欢畅,顾伊只是在一旁点头微笑配合着。而周周从上缆车后,就一直保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对于irvine的高谈论阔好像一点也没有听到。
“ariel,我觉得你最近有心事。”irvine说出了憋了几天的疑惑,他仔细观察着顾伊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顾伊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难道不是每个人都有心事吗?”
不否认,却也不承认。
但是这样玩世不恭的态度却让人抓狂。
“ariel,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irvine急不可察的蹙了下眉,他说的是ariel和楚炎鹤之间。按照那个醋坛子的性子,顾伊出来好几天不在他身边,他肯定是一天接连好几个电话的打,不把电话打爆是不会罢休的。
可是,这几天,irvine根本就没看到顾伊碰过手机,甚至给周家姐弟打电话,都是拿他的手机来打得。
“我没想到你还有八卦的潜质。”不止irvine觉得她怪,她也觉得irvine怪怪的。不过她向来不是个好奇的人,因为她知道,好奇心是会带来麻烦的,甚至是危及生命的祸端。
irvine还想问,缆车已经到了目的地,顾伊自顾的下去,也没有等irvine,显然是不想多谈,但是顾伊的躲避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俩之间出问题了。
让irvine想不通的是,那个楚炎鹤一看就是爱惨了顾伊,他怎么会舍得顾伊伤心生气呢,而顾伊也不是个喜欢无理取闹的人。唯一的解释便是,楚炎鹤并不像他表面表现的那么在乎顾伊。
难道顾伊又嫁了一个极品男人?
irvine在心里琢磨着,一抬头,顾伊已经走远了,急忙加快脚步追上去,“ariel你等等我,你认识路吗?别乱跑。”
没有人注意跟在身后的周周,她缓缓下了缆车,有些不适应的抚了抚额头,修长的双腿微微弯曲,似乎有些异样。
她靠在路边的一棵树上,远远地看,跟本看不出什么,别人会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看风景的路人,只有周周自己知道,她现在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是的,她恐高,连最亲密的人周方都不知道。
一个成功的上位者就要隐藏起自己所有的弱点,无论再谁面前。
irvine终于在他们约定的凉亭里追上顾伊,他喘了几口粗气,见顾伊不理会他,他自讨没趣的摸摸鼻子走开。
如果真的是自己猜测的那样,现在顾伊肯定是不愿意提楚炎鹤的,哪怕是听到跟他有关的任何话语都会让她难受,所以,irvine不会去触顾伊的逆鳞。
两人等了大约有一个小时的工夫,唐果才由周方扶着爬了上来,周方一脸嫌弃加不情愿。唐果才不管,你越是不情愿,我越是要缠着你,缠到你不得不情愿为止。
“顾姐姐,怎么样,这里很美吧?”唐果一脸邀功的小表情,让顾伊阴沉沉的心情好了不少。
“顾姐姐我跟你说,这里最有名的就是那个黄石温泉和福若寺,日出也很美的,听说运气好还有可能看到海市蜃楼呢。”唐果早把这里调查的一清二楚,估计看了不少旅游攻略,看来这几天跟着梁向乖乖的待在市区可把她给憋坏了。
“这么多好玩的地方,我们的果果导游打算先带我们去哪儿?”顾伊拿出纸巾给唐果擦额头上的汗珠儿。
“嗯……先去寺庙吧,等咱们游一圈回来,再去泡泡温泉,正好去去疲劳。”唐果向四周看了看,趴在顾伊耳边悄悄的说,“我在爬上的路上听人说,这里的福若寺很灵验的,尤其是来求孩子的,特别灵。顾姐姐你和炎鹤叔叔也该要个宝宝了,既然都来了,我们就求一求嘛。”
顾伊眼神一闪,随即笑笑,没有说话。
既然唐果都说要去了,她在拒绝反而显得有什么事似的。
几个人一起往上爬,沿途的游人越来越多,大多都是女性,也有甜蜜恩爱的年轻小夫妻。
还别说,这福若寺的人还真是不少,又赶上旅游季节,可以算是人山人海了。
最主要的是,这家寺庙不像其他景点的寺庙一样,寺里寺外都摆上各种摊位做买卖赚钱,这里很干净,没有世俗的庸扰,来的,都是虔诚的善男信女。
略显简陋的大门并不给人破败的感觉,相反却让人有种油然而生的敬畏。
“顾姐姐你看,这里还算是像模像样吧?”唐果见顾伊眼眸纯净的看着福若寺,知道顾伊喜欢这个地方,便开始诱惑顾伊,“顾姐姐要不要给炎鹤叔叔求一道平安符……”
“既然这么灵验,果果你可以去求一个姻缘签。”顾伊打断唐果的滔滔不绝,她不想听到楚炎鹤的名字。
“人家哪里用求啊,我像没人要的人吗?”唐果一脸傲娇的掩饰自己内心小小的悲伤,也不在纠缠顾伊和楚炎鹤的事了。
另个人进去,买了香,学着别人的做法模样虔诚的跪在佛像面前,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顾伊心里其实什么都没想,她不是来求什么的,本来对这间寺庙没报多少希望,现在的商业化把古朴的古寺都弄得不伦不类。
但是第一眼看到福若寺,顾伊感觉心底一荡,清明了不少,倒不是说这家寺庙有多么神奇,而是寺庙营造的那种隐于世外的氛围。
立噪杂中而不染,本来在爬上的路上熙熙攘攘的人,到了这里,也都自觉的闭上了嘴巴,降低了声音。
顾伊倏地睁开眼,向四周看了看,周围除了几个和尚,便是虔诚拜佛的人,并没有什么异样。
顾伊闭上眼睛,这一次,她没有放空自己,而是警惕的感受着佛堂里的每一丝异常。
没有了,刚才那种被人紧盯的感觉,没有了。
在顾伊闭目冥想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股热辣辣的目光射向自己,她不能确定对方有没有敌意,因为那视线只在她脸上停驻了几秒钟的时间。她等了很久,试图假装自己在拜佛把人给引出来,但是对方没有下一步的动静。甚至她也没有再感受到那道火辣辣的视线。
等她睁开眼环顾四周的时候,那种迫人的感觉有没有了,让顾伊差点以为自己刚才是幻觉。
顾伊扭头看了看虔诚的闭着眼睛的唐果,再回头向外面看去,周方和irvine像拉锯战似的各站一边。
irvine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周方则懒洋洋的靠在一棵树上,不停的打着哈欠。
顾伊静静的站起来,看着面前的佛像,它只不过是人类内心的一个寄托罢了,作为死过一次的人,顾伊从来不相信鬼神,更不相信,拜拜佛,她的一切麻烦就都解决了。
唐果这个贪心的丫头不知道求了佛祖多少事,这么长时间,那小嘴还一张一合的念念有词。
突然,周方从外面冲进来,拉着顾伊便向外走。
“周先生,你这是干什么?”顾伊甩开周方钳在胳膊上的手,是不是她太过容忍他们,让他们得寸进尺了。
周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松开手举到面前,示意自己并没有其他的意思,“顾小姐你误会了,我想问你周周呢,你们不是一起的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见到她的人?”
周方刚才眯着眼睡了半晌,睁开眼,见两个女人还跪在那里拜啊拜,有些不耐烦,向irvine看去,企图看看同是男人的他的反应,却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亲爱的姐姐在哪里?
好像他们从集合到爬到福若寺,周周都没有出现过。
该死,他竟然忽视了这个问题,他竟然现在才发现周周没有和他们在一起。
周方一着急,脾气便暴躁起来,他上前拧着irvine的领子质问,他不可能不着急,那是他的姐姐,那是他唯一的亲人。
“放手,你姐姐她自己长着手长着脚,我怎么知道她去哪里了?说不定她觉得无聊,自己一个人回去了。”irvine对于周周的去处丝毫不关心,最好永远都不要见到这个男人婆外加女流氓。
“你们一块你怎么会不知道?”周方上前一步,手上力道加重,直勒得irvine脖子上显了红痕。
“我再说一遍,放手!”irvine手臂一抬,抓住周方的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用力,把周方的手反剪在身后,“我对你那个男人婆姐姐不感兴趣,所以,更不知道她在哪里。”
语气还算客气,手上的力道却不客气。
周方的性格与周周不同,若是周周,她就算是被拧断了胳膊都不会说一句软话。周方咬了咬牙,他知道自己不是irvine的对手,但是没想到,只是一招,便被他给制服了,“既然你不知道那就不知道,你这样钳制着我是什么意思?我为我刚才的鲁莽道歉,你也应该放开手吧。”
虽然道歉的语气不是很真诚,但是irvine不有计较,或者说,对于周方的道歉他也不在乎,刚刚,只不过是教训一下这个自傲的家伙罢了。
随后,便是顾伊被周方从殿前拉出来的一幕,“我没有看见过周周小姐。”
因为从上缆车后,周周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更是挑了远离他们的位子坐下,顾伊当时被irvine问的心烦,根本就忘了缆车上除了自己和irvine还有第三个人。
要是周方不提,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来周周呢。
“shit!”要不要都这么平静冷淡,他承认他们姐弟俩一开始对这两个人的招待不周,甚至还刁难他们,可是,他们现在不是合作伙伴吗?
其实,顾伊和irvine还真不是因为这个嫉恨周周,而是他们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里是s市,是周家的地盘,虎爷又被弄到警察局里去了,周周是不会有危险的。
“还愣着干什么,我们分头去找啊。”周方见他们丝毫不关心,只能忍着脾气,谁让他现在还需要他们呢。
“她又不是小孩子,还得我们跟在后面看着她不成?”irvine显然是不愿意的,他是巴不得永远都不要见到那个变态的女人。
“你……我姐她是典型的路盲,要是不去找她,估计她一个人是下不了山的。”周方解释道,“我知道你们对我们姐弟俩有意见,但是现在找人要紧。”
“好,可是我们对这里也不熟,不然去景区负责人那里发个广告?”顾伊没想到堂堂周家掌舵人,竟然还有这样的弱点。
“不行,万一这里有虎爷的余党夹在人群里呢。”周方否定了顾伊的提议,他烦躁的再次掏出手机,看着上面微弱的信号,又把手机放回去,“我和顾小姐一组,你和那个丫头一组,我们分头去找,天黑前在山下的酒店汇合。”
“凭什么这么分?”irvine很不赞同,为什么周方主动和顾伊一组?
“这里唯一对路况熟悉的就我和爬上上来的小丫头了,难道你要男男女女两两分组?再说,你功夫比我好,保护小丫头绰绰有余,要是换做我,我可不能保证小丫头的安全。”周周把现在的情况分析了一下,确实,这是最好的分组方法。
irvine仍有异议,但是,却不得不放在肚子里,都是那个变态女人,没事搞什么失踪,害的他们害的费人费力的去找。
“我告诉你,我要是看到ariel少了一根头发,我唯你是问。”irvine记得这句话楚炎鹤跟他说过,现在,他把它用在周方身上,他突然能体验到楚炎鹤当时对自己说这句话的心情。
无奈、不安、纠结……却什么都不能做的无力感。
“你放心,顾小姐是我们周家的大功臣,我会尽全力保护她的。”
有了周方这句话,irvine才算放心,他叮嘱了顾伊几句,带着唐果向着他们坐缆车的方向走去。
顾伊和周方则在山上寻找。
按照周方的说法,怕游人中有虎爷的人,所以,在人多的地方,两个人只能靠眼睛一个一个的辨认,不敢大声呼喊。
两个人现在福若寺周围找了一圈,确定没有后呈辐射状向周围扩散开找。虽然到了秋天,但是山上的树木还是很茂盛,尤其是半山腰往上,多为针叶木的松科,叶子扎在人身上很不舒服。
两个人离开道路向着里面寻找,道路留给唐果和irvine他们,因为相对而言,唐果熟悉的只是上山下山的路,所以,向深处延伸寻找的任务就落在了周方和顾伊身上。
这里除了靠近路边的地方偶尔会有几个有情趣的年轻人野炊,再往里面,人就少了,“周周不会到里面吧?”
顾伊看着有小腿深的杂草,再往里面走,到腰部也是有可能的,周周应该不会往里面走的。
“顾小姐,周周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很担心她。”周方的话虽然说得隐晦,但是他的意思很明确,周周不是你顾伊的亲人,所以你不担心,你不想走到深处去找人,你自私,你冷血。
顾伊倒不是在意周方话里暗藏的讥讽,她理解周方焦急的心情,既然他想向里面找,她陪着就是了。
两人走到漫过膝盖的杂草丛,周方终于停住了前进的脚步,他双手合拢在嘴边喊了几声,没有听到回应,便沮丧的转身,“走吧,去别处找找。”
两个人一直不停的找,中间只是在路边买了瓶水和一个饼吃了,看到周方那么着急,顾伊也不好意思提出要休息的要求,只得陪着继续找下去。
眼看太阳已经西斜,周方烦躁的对着粗糙的树干来了一拳,“我们分开找找,你别走远,在这附近找,我去另一边,到时候我们便在这块大石头处会和。”
周方所说的大石头其实是块刻碑,上面题有诗句,很好辨认。
两个人按照约定分头去找,顾伊抬头看看隐在云彩后的太阳,感觉山上的风有些湿凉。
两个小时后,顾伊疲惫的在山道儿上走着,这时候,山上的游客已经很少了。她揉着酸痛的腿,想在路边坐下休息一会儿,脸上却凉凉的,顾伊伸手一摸,是水。
下雨了?
顾伊抬头,不知什么事胡,黑压压的云彩遮蔽了大半的天空,因为山上树木密集,她一门心思在找人上,没有发现天气的变化。
难怪刚才感觉空气潮湿的厉害。
这场雨似乎来得很急,顾伊还没想好要去哪儿,雨点已经变成成串的雨线落下来,砸在泥土里,溅起一个个泥点子在衣服上。
山上的人开始抱着头逃窜,顾伊下意识的跟着人流走,雨下的很急,很快身上的衣服就全湿了。
顾伊顾不上管贴在身上黏腻的衣服,因为她知道,晚上山上的气温很低,现在又下雨,如果她被困在山上,有可能会被活活冻死。
蓦地,顾伊记起,她乘坐缆车的时候,在半山腰处看到过一个小旅馆,也许她可以去那里避避雨,顺便看能不能联系到其他人。
顾伊凭着记忆寻着道路向小旅馆走去,中途不免被奔跑逃窜的人推倒,身上滚了一身的泥。
不知道走了多少弯路,看到远处那越来越大的房子,顾伊感觉到眼眶有些湿热。
顾伊已经顾不上挡雨了,反正衣服都湿了,她快步跑进小旅馆,进门的时候差点滑倒,身边有人伸手扶了她一把。
旅馆的地上都是水淋淋的脚印,可见今天这场大雨给小旅馆带来了不少生意。
“老板,我要一件,不五间套房。”顾伊想到其他人有可能还淋着雨,便多要了几间。
“不好意思,小店已经客满了。”老板把前台桌子上的客满牌子正了正,好让顾伊看到。
“客满了?”顾伊愣了一下,不是这么倒霉吧?
“那附近还有旅馆吗?”
“没有了,要住宿除非到山下的酒店,不过这雨下的这么大,天又黑了,下山可不安全啊。”
“那我……”顾伊看了看,她想跟老板说说情,让她在前台呆一晚也行,房钱她照付。
“小伊。”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顾伊转头,便看到一脸担心的屈铭枫,“你怎么在这儿?你也是来住宿的?”
“你们认识?就是这位先生订了最后一间房间。”老板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他不是没看到顾伊环顾前台四周的表情,只是这里实在是不能住人,因为晚上山上温度极低,前台有没有供暖设备,在这里住一晚,非生病不可。
“小伊跟我来吧,你先把衣服换下来,不然会生病的。”屈铭枫看到顾伊湿透的衣服上裹着湿湿的泥巴,光是看着,便会觉得浑身不舒服,更何况是亲身体验的顾伊呢。
“不用……”
“这里的房间全满了,难道你要穿着湿衣服在外面过一夜?”屈铭枫的话里透着火气,她就这么不相信自己?就这么防备自己?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屈铭枫率先走在前面,回头看了顾伊一眼,见顾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深深的叹了口气。
“小伊,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一句话,表明了各自的身份。
顾伊抬头,在屈铭枫眼里看到了受伤,她知道,她的不信任让他受伤了。但是,要她和屈铭枫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她不可能没有顾忌。
“走吧。”屈铭枫回身,拉着顾伊上楼。
两个人到了房间前,屈铭枫掏出钥匙打开门,顾伊脚步向后一退,这是一间单人房,只有一张又小又窄的单人床。
“小伊,你在害怕什么?怕我?”屈铭枫觉察出顾伊的退缩,他强硬的把顾伊拉进去,推开浴室门,把顾伊推进去,“你凑合着用,我去找老板借些衣服给你换。”
顾伊看着简陋的浴室,试了下水温,还好,水是热的。
她犹豫了下,还是把湿衣服脱下来,留了内衣内裤在身上,借着热水,先把湿衣服给洗了,晾在浴室的晒衣绳上,才开始清洗自己。
温热的水温让她全身毛孔疏散开,但是,隐藏在身体内的疲劳也随着身体的放松散了出来,腿酸的几乎站不住,脚上更是起了两个水泡,又被磨破了。
浸了谁,针扎似的疼。
浴室外响起敲门声,屈铭枫的声音跟着响起,“小伊,我把衣服放在浴室外的架子上,我下楼去找老板弄点吃的,你洗好了下楼找我。”
为了不让顾伊有顾忌,屈铭枫在顾伊洗澡的时候离开房间。
他的细心,顾伊还是有些感动的,毕竟,一个人在山上奔走了这么久,又遇上大雨,还被游人推倒不管。现在,屈铭枫肯收留她,她是应该感谢屈铭枫的。
他的细心总是能攻击到女人最大的软肋。
屈铭枫不在房间里,顾伊洗的也放松起来,不用一直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也不用速战速决的来个战斗澡。
感受着水流温热舒适的温度,顾伊几乎要昏昏欲睡了,蓦地,身体一个激灵,顾伊顿时清醒了不少。
她试了下水温,凉的,看来供热系统坏了。
还好她现在不是浑身泡沫,顾伊强忍着冰冷,简单的冲洗了一下,便穿了屈铭枫放在浴室外面的衣服出来。
这衣服很宽大,应该是老板娘的衣服,内衣虽然是新的,但是那尺码太大,顾伊穿着不是很舒服。
因为后来的冷水澡,让顾伊浑身冒起**皮疙瘩,她钻进被子里,把自己紧紧的裹着,靠在床头。想暖和一下在下楼吃饭。
但是,劳累了一天,突然放松下来,疲惫便如潮水般涌上来,顾伊的眼睛渐渐支撑不住的闭上。
屈铭枫在楼下等了很久,菜已经热了两次了,还不见顾伊下来,他有些担心,上楼推门进去,便看到顾伊靠在床头抱着被子睡觉的画面。
宽大的妇女装穿在顾伊身上很不搭,过大的领口在顾伊无意识的蹭拉下露出大片肌肤。屈铭枫把顾伊攥着被子的手轻轻拿开,想让顾伊躺下睡得舒服些。
手臂穿过顾伊的腿弯,另一只手揽在顾伊颈后,一低头,便看到过大的领口内那超大尺码的内衣松夸夸的穿着,只要稍微一动,便可以看到迷人的春色。
屈铭枫喉咙滚动了一下,小心的观察着顾伊,见她依然闭着眼睛熟睡才放了心。
他把顾伊平放在床上,并没有急着给她盖被子,手指不受控制的贪恋的抚上这张让他恨,让他思念的脸庞。
每一根手指,一寸寸拂过每一处肌肤,细细的感受着她的存在。从饱满光滑的额头,到紧闭着的眼眸,那长长的睫毛被覆在手心下,搔乱着最柔软的地方。
相比于醒着,屈铭枫更喜欢顾伊闭眼沉睡的样子,这样,他就不需要看她眼里的冷漠、疏离,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接近她,坐在她身边。
手指向下,划过顾伊秀气挺翘的鼻梁,来到那曾经属于过他七年的唇瓣。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唇瓣颜色有些红润,与手指的白交相呼应成画。
好像感受到有人骚扰,顾伊嘤咛了一声,唇上的指随着开合向下落了落。
屈铭枫眼神一暗,呼吸愈发急促起来,他脱了鞋子上床,侧躺在顾伊身边,撑起头看着顾伊,另一只手,始终没有离开顾伊的唇。
【094】雨夜中的男人
那手上柔软的触感漫上来,包裹着整个心房,向全身蔓延。屈铭枫全身一悸,那唇红指白刺激着他的感官,让他痴狂。
手指在柔软的唇瓣上摩挲着,微微张开的唇瓣露出莹白的贝齿,丹红粉嫩中一点白,诱惑着,剥离着屈铭枫的神智,他真想把手指换成自己的唇,更加亲密的感受着那柔软,那诱惑,那芳香甜蜜。
唇瓣在手指的摩挲下逐渐升温,灼烧着屈铭枫的手,也灼烫着他沉寂已久的心。一直用不甘心来欺骗自己,麻痹自己,用责任心来束自己,可是,当看到顾伊真真实实的躺在自己身边,感受到她的气息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无足轻重。
屈铭枫向前凑了凑,微微低下头,两人呼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湿濡着彼此。
受到蛊惑般,屈铭枫眼神迷离,全部的视野中只有那微微开启的红唇,如罂粟般盛放着,令人上瘾的如痴如狂。
“小伊,你本该是我的。”轻声呢喃着,宣布着霸权。
好像感受到极强的占有欲,顾伊不舒服的哼了一声,翻过身去,想避开喷洒在脸上的灼人的呼吸。
纤细柔美的手在面前挡了挡,想挡去那令她不舒服的热气。
屈铭枫惊得一怔,霍地坐起来,静静的等了好一会儿,见顾伊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才稍稍放松了心。
身心放松了下来了,刚才的那股柔到骨子里的触感便漫涌上来,吞噬着他的理智。
一点点靠近,如狩猎的猛兽,眼睛灼灼的盯着尽在咫尺的令人垂涎的猎物。
再次靠近那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子,屈铭枫瞳孔猛地一缩,眼眸里漫上不正常的绯红的情慾,灼灼的盯着顾伊领口处。
那里,因为顾伊的翻身,松垮垮的领口搭在肩膀上,露出精致性感的锁骨,再往下,是陡然升高的山峦。虽然有内衣遮挡着,却还是泄露了少许春光。
只是这少许,便可以把男人深藏在体内的野兽勾引出来,那野兽叫嚣着,沸腾着,他要把她拆骨入腹,和自己的血液融为一体。
不受控制的压过去,手指从唇瓣上游弋向下,在精致的锁骨上流连着,贪恋着属于她的独特的触感。
睡梦中的顾伊睡得很不安慰,她梦到楚炎鹤在她窗前一个劲儿骚扰她,不是摸她的脸,就是捏她的嘴巴,那只狼爪后来竟然向着衣服里面摸去……
最最可恨的是,楚炎鹤身后还站了个陌生的女人,顾伊努力睁大眼睛,却看不到那个女人的脸。那女人挽着楚炎鹤的另一只手臂,抱在胸前,用自己的身体磨蹭着,诱惑着,手指在楚炎鹤的胸前肌肤上游荡着,挑逗着他的敏感点。
顾伊甚至能够从楚炎鹤放在自己身上的手的动作,感觉到他因为女人的挑逗而产生的颤抖。这个认知让她很不高兴,她觉得恶心。
这是在干什么?两个女人一个男人……
她想睁开眼,脱离这个让她恶心厌恶的画面,可是,眼睛像是被粘着一样,怎么睁也睁不开,好像脑中的思想根本不能支配动作一样。
眼看楚炎鹤的手顺着衣服越来越往下,顾伊急了,她霍地起身,甩开楚炎鹤的狼爪,脑袋正好和楚炎鹤的头撞了个正着,把他撞得后退了好几步,那个一直腻在他身上的女人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顾伊揉着撞得有些疼的脑袋,眼睛还是有些模糊、疲乏,她揉揉眼,胶黏着的眼皮缓缓睁开,面前的世界变得清晰起来。
顾伊愣住,半晌,才反映过来,她在s市的钟灵山的某处小旅馆里,而不是她和楚炎鹤的家里。这么说,刚才那些都是做噩梦?
顾伊猛然想起,她和屈铭枫住在一间房间里,屈铭枫让她洗完澡去吃饭,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现在几点了。
一抬眼,便看到屈铭枫用手捂着鼻梁,表情痛苦纠结的看着顾伊,脸色也红的不正常。
顾伊疑惑,“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红?”
这屋子里的温度也不高,不可能红成这个样子啊。
“我看你睡着了,就想把你平放在床上,让你睡得舒服些,没想到把你吵醒了。”屈铭枫说的模棱两可,他并没有说假话,但是,他断章取义的把自己后面的行为都给抹掉。那意思便是,顾伊突然醒来,撞到了他的鼻子。
他庆幸自己没有沉醉在对顾伊的迷恋中,高度的警惕性让他在顾伊醒的第一时间便翻身下床,做好了一切准备。
“我……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着就睡着了。”看到屈铭枫红的不正常的脸色,那样子,一定是很疼,顾伊有些自责。
其实,那样子哪里是疼的,那明明是火气没泄了,憋得红的。
不过,和顾伊认识了那么久,多少是了解顾伊的,屈铭枫知道利用顾伊的自责心理。
“没事,过一会儿就不疼了。”说着,屈铭枫还倒抽了一口冷气,听得顾伊跟着一阵心惊。
但是,她却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一是不想跟屈铭枫有太多的牵扯,二是梦中的情景让顾伊脑中乱糟糟的心烦。
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因为其他。
“谢谢。”顾伊恢复疏离的语气,“住宿费我会付给你的。”
“小伊你非要这么跟我划清界限吗?”最后一句话真的是伤了他的心,这算什么,陌生人之间的aa制?
“我知道这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要不是遇上你,我拿再多的钱也没有人会给我一个房间,你就当是我为自己寻求一丝安慰吧,这样我心里会好过些。”是的,顾伊是自私的,她明知道给屈铭枫钱会让他生气,但是,她坚持给,因为这样,她心里会好过一些。
“就算是朋友,我也会这么做的,更何况我们不止是朋友,小伊我们……”
“我饿了,你吃过饭了吗?我们下楼吧。”顾伊打断屈铭枫的话,避开他怨怼的眼神。顾伊是疑惑的,屈铭枫不是和杨蔚微很相爱,为什么她会感觉到屈铭枫看她的眼神和看其他女人的眼神不一样?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顾伊鸵鸟似的安慰自己。
对于一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男人,顾伊是永远都不会再去招惹触碰的,因为,她只允许自己在一个地方跌倒一次,决不允许跌倒第二次。
屈铭枫看着顾伊俩开的背影,攥紧手指,那上面还留有她的温度,令他迷恋不舍的温度。
是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屈铭枫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长情专情的人,一开始,对于顾伊他是有感觉的,但是,他不知道哪是不是爱,因为从一开始接近顾伊,他就带着目的。
包括后来的交往,结婚,都是他听从母亲的话一步步进行下去的。在三年的婚姻中,他尽职的做一个丈夫该做的事情,因为他知道,自己欠了她的,他知道父亲的死不应该加注在一个毫不知情的女人身上,但是他的母亲屈母却不这么认为。
后来,屈母一再保证,只是利用顾伊手上的钱财和人脉帮他扩展事业,不会伤害她,屈铭枫才答应继续进行母亲的计划。
再后来,在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庆典上,母亲安排人来陷害顾伊,起初,他是不同意的,但是屈母保证,那是一切的结束,等他和顾伊离了婚,母亲便放下仇恨,好好的过平凡普通的日子。
屈铭枫忘了当时听到“离婚”两个字是什么心情,是解脱还是不舍?或者那复杂的五味杂陈的心情,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什么滋味。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后来顾伊失踪了,一失踪便是四年,四年的生死未卜,让他生生自责了四年。
而现在,他们各自重组了家庭,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爱杨蔚微的,可是,看到她的脸,他便不自觉的想到顾伊。甚至在高氵朝迷乱的时刻,他恍惚中,以为在他身下的是顾伊,是他的小伊。
屈铭枫下楼的时候,顾伊已经让老板把饭菜端出来摆在桌子上了。顾伊正在和老板交谈着,小脸上满是焦急。
“怎么了,小伊?”屈铭枫上前,见顾伊手里拿着手机,眼神落寞的看着只有一格的信号。
老板拿起旅馆里的座机试了试,无奈的摇摇头,“大概风把电话线吹断了,电话打不出去。”
“那怎么办,我和我的朋友走散了,我必须要尽快找到他们。”顾伊最担心的便是唐果和irvine,尤其是唐果,一个小女孩,遇上这样的暴烈天气,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到遮风挡雨的地方。
桌子上放着的收音机因为信号不佳,断断续续的传出主持人的说话声,里面好像正在播放天气预报,几个人默契的安静下来,仔细听着播音员的播报情况。
“……s市突然迎来强降雨天气,预计未来三天内降雨量会持续增加……据悉,钟灵山上有上百位游客滞留,相关部门正在组织救援……”收音机兹啦兹啦的响着,最后,只剩了刺眼的兹兹声。
“信号也断了。”老板把收音机的天下抽的长长的,拿在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无奈的说道。
顾伊不甘心的按着手机,她早忘了自己把手机关机了,今天要打电话的时候拿出来,才看到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是唐果和irvine的,应该是在他们分开不久打过来的,那个时候,她还和周方在一起。
当然,还有楚炎鹤的。
手机里机械的传出那个冰冷的声音,顾伊挂了电话,打不通,还是打不通。
“别担心,你朋友会没事的,先吃饭吧。”屈铭枫虽然不知道顾伊说的朋友是谁,但是应该没有楚炎鹤,因为楚炎鹤是不会让顾伊一个人的。这样的认知让屈铭枫很高兴,至少,他和顾伊可以独处。
说实话,当听到收音机播报员说大雨会持续三天的时候,他的心情是雀跃的,只是,在表面上,他不得不表现的愁闷痛苦罢了。
他恨不得这大雨下它个十天半个月,当然,一年,一辈子更好。
顾伊在桌子的一边坐下,因为地处偏僻,又是小旅店,就几样小青菜加米饭,不是很丰盛,但顾伊很满足。
其实,这便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夫妻俩有一份简单的工作,不需要赚很多钱,丈夫能够每天回家吃到妻子做的小菜,这样的家庭已经很美满,很幸福。
“老板,你也过来吃吧。”虽然很不情愿有人插足他和顾伊的晚餐,但是屈铭枫知道,只有他们两个人吃饭,顾伊肯定会匆匆吃完,便上楼,他俩可能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那老板也不客气,模样淳朴的很。四四方方的木头桌子,老板在一边坐下,三个人,占了桌子的三条边,不近不远,而顾伊的对面是空的。
“小伊尝一下这个,虽然看着普通,吃起来还是挺不错的。”这是旅店老板在山上自己开了块菜园子种的菜,也算的上是绿色食品了。屈铭枫给顾伊夹了一筷子放在她的碗里,这里没有家里那么讲究,有公筷摆在桌子上,所以,屈铭枫给顾伊夹菜,用的是自己的筷子。
顾伊做声的低头吃下,因为有第三人在,顾伊不想和屈铭枫争辩什么。
然而,就是顾伊的默不作声给屈铭枫错误的暗示,他以为顾伊不排斥他给她夹菜,那是不是说,顾伊并不是她表面上表现的那么讨厌他?
或者说,顾伊对他疏离冷漠,只是因为各自都成了家,怕杨蔚微误会,楚炎鹤吃醋,而现在,他们两个人都不在,所以……
这样的自我分析让屈铭枫的心情很是愉悦,看来,他今天没有白来。
顾伊并不知道她的忍让让屈铭枫想了这么多有的没的,直到碗里被堆成了小山,顾伊不得不开口,“你不用管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屈铭枫抓抓头发,把筷子收回了来,貌似大半的菜都让他给夹到顾伊的碗里了,看着顾伊吃着他夹得菜,心底甜甜的沁着蜜一般。
那感觉,就像是妻子吃着丈夫夹得菜一样,有种相濡以沫的感觉。
“我吃好了,先上楼了。”即使是有第三个人在场,顾伊也觉得气氛诡异的厉害,尤其是屈铭枫殷勤的给她夹菜的样子,这很会让她产生屈铭枫对她还有特殊意思的错觉。
屈铭枫看着顾伊碗里剩下的大半碗菜,不知道她是真的吃饱了,还是不想吃。他自己拿过来,接着吃下去,也不管老板会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小伙子,那是你女朋友?也不对,你们不是一起来的。”老板想起顾伊刚到旅馆时狼狈的样子,而屈铭枫早就进了旅馆订好了房间。
“嗯,我惹她生气了,她现在还气着呢。”屈铭枫前半句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后半句却让听得人不自觉的便往顾伊是他女朋友的思路上想。
“我上去看看她。”屈铭枫很快吃掉顾伊碗里剩下的饭菜,嘴边噙着柔和的笑。
“快上去吧,现在的小女孩就是娇气,好好哄哄就好了。”老板以过来人的身份传授经验,难怪这个男人主动要和这女人住在一起,原来他们本身就是一对。
本来老板觉着孤男寡女的住一个小单人间,还有些不妥,现在也不用担心女人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顾伊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木头椅子上玩着手机,因为没有信号,只能玩手机上自带的无聊小游戏,见屈铭枫推门进来,顾伊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说两个人在一起共同生活了三年,但是,现在让她和屈铭枫共处一室,她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你怎么会到钟灵山上来?”顾伊没话找话说。
屈铭枫动手吧床上的被子铺好,背对着顾伊,顾伊看不到他的表情。其实,顾伊想问的是,杨蔚微跟屈铭枫不是从不分开吗,怎么这次只有屈铭枫自己?
“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屈铭枫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一个人……”顾伊急忙解释道,其实,对于杨蔚微屈铭枫的事,她一点也不关心,要不是没话找话扯到这上面,她是不会问的。
“……”屈铭枫铺被子的手一滞,沉寂了一会儿,才开口,“听说钟灵山上有座寺庙很灵验,所以上来看看,没想到还没上去,便遇上了大雨。”
“哦,你也是来求子的?”顾伊可还记着屈母对于抱孙子的狂热,他们至今还没怀上孩子,所以屈铭枫来福若寺是正常的。
只不过顾伊忽视了一个时间问题,屈铭枫说他还没到福若寺便下起了大雨,而下雨的时间是在傍晚接近天黑的时候,这个时候,恐怕人都往山下跑,没有上山的。
而屈铭枫同样心底一震,顾伊说得“也”字是指她也是上来求子的?才刚结婚没多久,就急着要孩子了吗?
其实,顾伊的也,说得是大多数上山去福若寺上香的人。
一时间,房间里又静了下来,两个人相对无言。
顾伊困顿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
“你困了就先睡吧。”屈铭枫转过身来,床已经铺好了。
“我不用,我在这里坐着就行。”已经占了人家的房间,她怎么好意思再占别人的床?
“你不会是怕我吧?”屈铭枫半真半假的走到顾伊面前,微微弯下腰,看着顾伊,“你放心,我屈铭枫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对你怎样的,你睡床,我睡椅子。”
“怎么会,你肯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能连你的床也给霸占了。”顾伊不自在的站起来,小心的避开屈铭枫探过来的身子。
“小伊,你非要这样吗?”屈铭枫的语气很受伤,“你知道,我是不会让一个女人睡椅子睡地板的,你如果这样固执,那么,今晚我们两个人都不用睡了。”
“好了,乖乖去睡觉,你从山上奔走了一路,肯定累的不轻,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说不定明天就有救援部队过来了。”屈铭枫把顾伊推到床边,便要伸手去抱顾伊。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顾伊忙转身上床。
屈铭枫看到避自己如蛇蝎的顾伊,苦涩的一笑。顾伊错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睡吧,我现在还不困,要不要给你把灯关上?”屈铭枫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这让顾伊想起他们在一起的那三年,屈铭枫便是扮演着这样一个体贴到无微不至的丈夫的角色。
“我无所谓,那你……也快点休息。”顾伊穿着衣服滑进被子里,幸亏她是先跟老板要了一床被子,这样屈铭枫不至于晚上挨冻。
因为劳累了一整天,顾伊实在是太累了,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屈铭枫贪恋的看着顾伊沉睡的容颜,这次却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静静的看着。
第二天,顾伊早早的醒了,却没有看到屈铭枫,外面还哗啦啦的下着大雨,狂风把山上的树木吹得左右摇摆,好像下一刻便会被吹到似的。
房间的灯已经关了,因为阴天,所以有些暗。
顾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下床,却没有找到自己的鞋子。
她围着床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虽说昨天鞋子已经被雨水湿透了,可是她又没有可换洗的,这种小旅馆的鞋子也不知道消过毒没有,洗过澡后,她也一直穿着湿鞋子。
在床头柜处,倒是有一双男人的皮鞋,上面泥迹斑斑,顾伊不确定这是不是屈铭枫的。
可是早晨的生理问题由不得她犹豫,总算皮鞋里面还是干净的,顾伊趿着那双大号皮鞋进了浴室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下楼。
老板在楼下泡了一壶茶,幽幽的喝着,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几个同样被困的游客聚在一起打牌。
密密的雨帘连成一层层细密的雨幕,遮天盖地的绵延数百里,整个钟灵山都遮盖在雨幕下,向远处望去,像是一片雨海。
顾伊便没有老板的淡然,那遮天蔽日的大雨,看这下的架势,像是要把整座山给淹了似的,这雨看来还得下一阵子,这么大的雨,救援人员也是进不来的,救人不可能先把自己的命给丢了。万一要是中途来个泥石流、山洪什么的,那可是逃不掉的。
顾伊愁闷的看着屋檐下淌成小溪的水流,她是不是只能等雨停了才能下山?
“妹子起了,昨晚睡得还好吧?”老板寒暄道。
“嗯,那个跟我一块的男人,老板你有看到他吗?”从楼上下来,顾伊便没有看到屈铭枫的身影。
“在后厨房。”老板向着后面一道小门努努嘴,“这小伙子可真不错,会疼人。”
在老板暧昧的目光下,顾伊疑惑的走线后厨房,难道屈铭枫在做饭?
站在门口,顾伊没有发现屈铭枫的踪迹,她向里走了几步,便听到有声响。
只见屈铭枫蹲在一个煤炉钱烤着什么,顾伊走过去,看到屈铭枫手里拿着的正是自己脏兮兮的鞋子。
上面的泥印已经被擦洗过了,但是还能看到淡淡的黄色泥土印子。
“你……”顾伊叹了口气,“屈铭枫,你不必这么做。”
这样的屈铭枫,让她想到了七年前那个温雅体贴的男人。
“这些事我又不是没做过,没什么的,你别过来,这边油烟大,伤皮肤。”屈铭枫说的很自然,好像这事儿就应该他做似的。
“还是我来吧。”顾伊伸手去拿屈铭枫手里的鞋子,才看到屈铭枫脚上穿的是旅馆的提供给客人的拖鞋,鞋底已经被踩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了,路上有一个小石子踩在鞋底都能感觉到。
“那次也没见你这么客气呀,是不好意思了吗?”屈铭枫眼里噙着笑,好像心情很好,他很少会这样揶揄别人。
“我自己来吧。”顾伊没有接他的话,固执的去拿屈铭枫手里的鞋子。
那次跟这次根本不一样。
那是七年前,故意恶和屈铭枫刚刚认识不久,院里正好组织写生,他们两个班在一起。
那会儿还是初冬,山上积了些积雪,看上去格外美,顾伊沉醉于作画中,便和同学走散了,幸好遇上了屈铭枫。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下山,走到一半,山上下气雪来,两人只得临时找个地方住下。幸好山上零零星星的散落着几家住户。
屈铭枫敲开了居民的门,好说歹说,掏光了身上所有的钱,才换的一间房间。住户家除了厨房,只有两间卧室,住户大妈让她的孩子腾出来一间给顾伊和屈铭枫,自己和三个孩子挤在一张床上。
顾伊和屈铭枫也不好再说什么,可是两个人,只有一张狭小的小床,怎么睡?
开始,屈铭枫坚持不睡床,说自己坐一晚就可以了。
可是,山上的小屋里又没有暖气,那冰冷的温度,简直可以到了呵气成冰的地步,大妈也没给他们多余的被子,顾伊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屈铭枫受冻,便把他拉到床上,两个人各自缩在一边,盖着被子的一角,中间无形的形成了楚汉河界,两人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
早上,顾伊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脸都要冻僵了,眉毛上都是碎碎的冰渣。她哆嗦着坐起来,发现整床被子都在自己身上盖着,而床的另一半,早就冰凉冰凉的了。
“屈铭枫?”顾伊喊了一声,没人回答,她又接着喊了几声,回答她的只是外面呼呼的风声。
过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屈铭枫才呵着气进来,手里拿着她的鞋子。
顾伊疑惑,“你拿我的鞋子干什么?”
“哦,看你鞋子上有泥,我给你擦了擦。”屈铭枫说话的时候牙齿直打架,脸冻得成不正常的青紫色。
顾伊狐疑的看着他,却没有说什么,接过屈铭枫手里的鞋子穿上,下来走了几步,总是感觉不对劲,好像大了一些。
但是,顾伊没有放在心上,她以为鞋子穿久了,自己撑大了。
外面传来大妈的喊声,叫他们去吃饭。
“你先去,我暖和暖和。”屈铭枫把手伸进并不温暖的被子里,背对着顾伊说道。
“那你快点,不然饭都凉了。”顾伊推开门出去,还细心的把门关紧了。
大妈正骂着孩子去洗手,山上烧水不方便,孩子们都是用冷水洗,手上起了冻疮化了脓。
“我们这儿冷吧,昨晚冻着没?”大妈把细薄的粥舀进碗里,端到顾伊面前,“先拿着暖暖。”
顾伊说了声谢谢,向着他们的屋子看了看。
“那是你男朋友吧,真是好福气。”大妈说着,一脸的憧憬,想必是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我一大早起来就看到你男朋友在外面又蹦又跳的,我还以为这孩子在做晨练呢,一看,嘿,他脚上穿着一双女人鞋子。”
顾伊惊诧,“什么女人鞋子?”她没听说过屈铭枫有怪癖啊?
“呶,就是你脚上这双,我问他干什么,你猜他怎么说?”大妈一脸神秘,见顾伊摇头,才继续说道,“他说屋里温度太低了,刚穿鞋子的时候,脚跟放进冰窖里似的,你的脚从小受过寒气,受不得冷,他穿在脚上给你捂捂,捂热了再给你穿。这样的好男孩,可是难找哦。”
顾伊垂下眼睑,手里捧着的粥有些烫手,原来,他不是给自己擦鞋子,而是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暖鞋子。原来,鞋子不是她自己撑大的,是屈铭枫为了给她暖鞋撑大的。难怪她感觉屈铭枫走路有些怪异,是因为穿她的鞋子挤得脚疼吗?
平静的粥面上泛起涟漪,顾伊抬手擦了一下眼睛,把手里的粥放下,亲自盛了一碗,转身出了厨房。
顾伊推门进去的时候,屈铭枫正把自己整个儿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看见顾伊来了,忙从被子里爬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吃完饭了?”
“嗯,你先把粥喝了吧,喝了会暖和些。”
屈铭枫笑眯眯的接过粥,看着顾伊一口气把粥喝完,“身上还真暖和了好多。”
“你……我的鞋子是你给我暖的?”顾伊小脸微红,虽说现在不是古代的封建社会,男子见到女子的脚,便得娶女子为妻,但是,两个并不是特别熟悉的人,共穿了一双鞋子,难免有些尴尬。
最主要的是,屈铭枫的细心体贴让顾伊感动。
从七八岁起就没有感受过父爱的顾伊,对于男性的关心很是敏感。
“没什么,男生总是要照顾女生的嘛,就是把你的鞋子撑大了,太不好意思了。”见顾伊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情,屈铭枫也没有继续隐瞒,反而说的云淡风轻。
空气中流动着一股烧焦的味道,顾伊一怔,忙把鞋子移开,神思也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她想,她就是在那个时候爱上屈铭枫的吧。
现在想想,顾伊贪恋的是屈铭枫如父爱般的体贴。
“差不多了,我把你的鞋子换下来给你。”顾伊摸着半干的鞋子,找了个小板凳坐下,脱下屈铭枫的皮鞋递给他。
屈铭枫不动,手里拿着顾伊的另一只鞋子也没给她,“鞋子不敢,穿上对身体不好,你先穿着我的鞋子,等干了再换。”说完,便拿着顾伊的鞋子走了出去,顾伊只好重新穿上屈铭枫的皮鞋。
这一天,两个人说话很少,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外面的雨,顾伊心事重重,也没发现屈铭枫盯着她看了一整天。
其实,只要能这样看着她,他也就满足了。
谁让他先伤害了她,背叛了她呢?他不求顾伊能原谅他,只求顾伊不要那么冷冰冰的对自己。
雨天无所事事的日子很漫长,也很快,顾伊几乎是发了一整天的呆。
等到夜幕降临,老板那半旧的收音机又断断续续的响起来,大体意思是由于雨下的太大,救援队伍进山的行程受到阻碍,有一辆先行车在进山途中被山上的落石砸中,滚落到山间……最后提醒被困在山上的游客随时做好准备,以防突发泥石流等灾害。
旅馆的游客们听了乱糟糟的抱怨了一通,吵得没力气了,纷纷回房间睡觉。
“回去睡吧,我们会得救的。”屈铭枫见顾伊坐在窗前不动,上前劝说安慰她。
“我睡不着,你先上去吧。”其实顾伊是想把床让给屈铭枫,明着说,他肯定不同意,所以,白天的时候,她把椅子搬到楼下,现在,椅子正坐在她屁股底下。
“我也睡不着。”屈铭枫回到原来的位子上坐下,再也没说话。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了呲呲啦啦的收音机电流声和断断续续的播音员的声音。
顾伊出神的看着窗外,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这几天,她一直让自己忙起来。可是被困在山上的这些时间,她根本无事可做,只能发呆。
她只好放空自己的大脑,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漆黑的夜晚里只剩下雨水落地的声音,靠近旅馆的地方,雨水反射着微弱的光,再向远处,便是漆黑一片。
顾伊木然的看着窗外,眼睛眨了眨,很遥远的地方,似乎有光闪了一下。
顾伊没在意,也许是看错了。她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窗外,一道白光闪过,那是一束光束像是手电筒的光。
这么大的雨夜,怎么会有人在山上走,不要命了吧?顾伊如是想。
却发现那束白光好像正向着旅馆的方向走来,光束忽高忽低,有时候会突然不见,过一会儿,便又冒出来了。
顾伊走过那条路,她知道那条路虽然坑坑洼洼的不平坦,但是没有大幅度的上下坡,所以,光束突然不见,又亮起来,只能是那人摔倒了。
又是一位被困在山上的游客?顾伊去找老板把旅馆外面的灯全部亮开,算是给夜雨中行走的人指路。
虽然旅馆里已经没了房间,但是总好过在外面经受冷风冷雨的好。和其他游客商量一下,说不定还能给这个人腾出一间房来。
旅馆外面的灯全部亮了起来,那在雨中行走的人好像也知道这边有一家可以这风避雨的场所似的,步子也快了些。顾伊甚至能够听到鞋子踩在水洼里“啪嗒啪嗒”的声音。
透过重重雨幕望出去,在光影绰绰间,隐约能看出那是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应该是个男人,来人身穿一身黑色的衣服融于夜色中,只能通过手电筒的光和旅馆的灯光辨别男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