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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0】神秘男人
    金朵在众人面前被警察带走了,在宾客间无疑是掀起一声巨浪。原来,新娘子根本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在金朵手上,这女人是看到人家结婚来捣乱的。
    楚炎鹤对顾伊挑挑眉,看不出来,他的女人原来是只藏着爪子的小猫儿,一旦惹急了,挠你的头破血流。
    “顾小姐,我们需要你到警局录口供。”警察手里拿着一支手机,正是顾伊的。
    “好。”顾伊莞尔。
    “谢谢配合,请。”
    楚炎鹤吩咐梁向招待宾客,跟着顾伊一起去了警局。
    还没有进到审讯室,便听到惊天动地的吼声,“我告诉你,你们搞错了,是顾伊那贱人陷害我,是她自己干了犯法的事来陷害我逃避法律责任!”
    “你们这些人是猪脑子吗,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出来,我要告你们,我要告顾伊!”金朵歇斯底里的拍着桌子,被身边看押的警察一把按下去,“你敢压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伸伸手指头就能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金小姐,我们只是按规定例行审讯,请你配合。”警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公式化的开口。
    他们当然知道金朵是谁,只不过,被她这么骂,谁的态度也好不了。可是,报警的也不是好惹的主儿,更何况人家还有货真价实的证据。
    再说,反正人都抓来了,不管怎么样,只要金老爷子出面,他们都得受到上级的批评,既然这个样子,为何还要给她好脸色?
    “你什么意思?啊?你的意思是我有罪了?我个告诉你们这些狗眼瞎,犯罪的是顾伊,是顾伊!你知道她犯得是什么罪吗?走私,跨国走私!”金朵气急败坏,这些人没长脑子吗?竟然说犯法的是她,她干什么了?她只不过是尽了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罢了。
    “金小姐,请配合我们工作。”审讯警察重复道。
    “配合?我没犯法我配合什么?你们是收那贱女人的钱了吧?我要跟我爷爷说,我要局长撤你的职!”金朵威胁道,肯定是顾伊让梁向那个狗腿贿赂警察了,不然这些小警察有几个胆子敢抓自己?
    “金小姐我劝你冷静,不要再口不择言,你这是侮辱警察妨碍公务。”警察沉着声音说道,他们既然是人民的守卫者,便有严格的职业操守,被金朵这么说,完全可以告她。
    “呵--告我?你也得有那个本事。”金朵不屑的瞟了坐在对面的警察一眼,见旁边的女警察啪啪的敲击着键盘,开口讥讽道:“你不用以审讯笔录吓唬我,以为我是吓大的吗?”
    她就不信爷爷不来救她,到时候,这些人要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哼!
    “把这个放给她听听。”进来一个人警官摸样的警察把手里的手机交给记笔录的女警手里。
    “队长。”两位警察立正站好,行了一个礼。
    “继续审问。”队长看了一眼对面像个疯妇一样的女人,转身出去。
    手机里的录音被传到电脑上,金朵听着里面的对话,一愣,随即破口大骂,“顾伊你个贱妇,你敢陷害我!你们是傻子吗?只听到我威胁她,没听到我说她贩毒走私吗?”
    两位审讯的警察对视一笑,忍在激动愤怒的时候总是会失去理智,果然不假,他们还没问,这位金小姐就自己承认她威胁举报人了。
    “喂喂,你们去哪儿?顾伊才是犯人,她才是该关进来那个,关她十年,二十年,不,无期徒刑,她犯得是大罪。喂,你们给我回来!”金朵看着走出门的警察,心里有些害怕,他们怎么不审讯了?不审讯她,她怎么有机会把顾伊的罪行给说出来?
    另一边,是队长亲自招待,楚炎鹤陪着顾伊坐在一边,队长面对面,坐在桌子的另一边。他抬眼看了楚炎鹤和顾伊身上的新婚礼服,多少也明白了个大概,不过,程序还是要走的。
    “请问顾小姐,您和金小姐有什么过节吗?”
    顾伊微蹙着眉,若有所思的样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好像难以启齿似的。她抬头看了楚炎鹤一眼,楚炎鹤只是摸摸她的发,别顾忌着你叔。”楚炎鹤淡笑着开口,长辈的慈祥表露无遗。
    “金少爷,你能把当时的情景复述一遍吗?”
    金鑫抬头看了楚炎鹤一眼,在看看坐在他身边一身新娘妆的顾伊,犹豫着开口,把当晚的情况如实说了一遍,当然没有漏掉楚绍被打的事情。
    “请问金少,你当初看到这位顾小姐在场了吗?”
    “……没没看清,我只听小绍说他昏倒之前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金鑫如实回答,他当时胆子小,走在最后面,听到前面的公子哥往回跑他也跟着往回跑,后来楚绍突然倒在他面前,他就吓得跑不动了。
    队长揉揉额头,这是什么证据啊,金朵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她有人证吗?金鑫根本就不是第一人证,而是听别人说的,而那个别人,是楚家的小小少,这案子还真够乱的。
    可是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了,想要退出结束是不可能的了。
    队长只好硬着头皮让人去联系楚绍。
    “顾小姐,虽然证人并没有证明您当时在场,但是他确实听到了枪响,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放你走,谢谢配合。”这句话,其实是对楚炎鹤说的,只不过他不敢直接向楚炎鹤开口罢了。
    “我一定会配合警方调查,”顾伊面带微笑,并没有生气,“我也希望警方能还我个公道。”
    队长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顾小姐好说话,不想金朵一样,见谁就咬。
    楚绍很快赶过来,看到楚炎鹤和顾伊,耍脾气的一哼,转头看见坐在一旁的金鑫,咬牙愤恨的挥了挥拳头。
    楚绍的答案很明确,我不知道什么枪声,我那天晚上想办化妆舞会来着,所以才有了金鑫看到他被画成死人的一幕。
    金鑫错愕的看着楚绍,明明不是这样的,但是在楚绍震慑的眸光下,他微张的嘴巴闭上。
    他和金朵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他们的父亲是兄弟,之间肯定有争斗。虽然金朵的父亲从商,但是其中的缘由也只有金家自己人知道。
    金老爷子为了避嫌,只同意其中一个儿子从政,这自然是能者居之,剩下的那个,只能靠自己来发展事业。
    他只不过是在一次家庭聚餐上无意中提了一下那天晚上的事,他当时只是对高超的化妆技艺表示惊奇,没想到被金朵听了去,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队长为难了,虽然这些人都说着自己在枪响后没见过顾伊,可是那边金家怎么交代?
    “如果警官没有问题,告辞!”楚炎鹤淡淡的开口,漫不经心里透着一股子寒气,表示着他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
    “等等,安检那边确实接到举报,我们还有些问题要了解。”队长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这两家子,怎么老子一家都没来。现在全扔给他,让他怎么办?
    他要是把双方都放了,金朵那样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不放……他偷偷瞟了一眼黑着脸的楚炎鹤,起身走到门外透透气。
    楚绍照着金鑫就是一拳,“你小子,敢陷害我家的人,活腻歪了是不是?”
    金鑫闪躲不及时,拳头擦着脸颊过去,留下一道红痕,小声嘀咕着,“我哪有陷害,我就是实话实说。”
    “你还敢说你……”
    “小绍!”楚炎鹤喝止楚绍的动作,毕竟是在警局。
    “嘁,你神气什么,连傻女人都保护不好。”楚绍大喇喇的拎了个椅子跨坐在上面,趴在椅背上打量着顾伊,“女人,你会后悔的。”
    “谢谢你的提醒,后不后悔,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顾伊对于楚绍真的讨厌不起来,在她眼中,楚绍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她当然也不会真认为他喜欢自己。要说后悔,她没选择楚炎鹤才会后悔。
    半支烟的功夫,队长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金色头发的西方男人,金丝眼镜斯文的架在鼻梁上,碧玉般的眼睛在看向顾伊时,眼神一暗。
    男人淡粉色的薄唇微张,用流利的中文说道,“这是我们公司在中国的入市手续,这是海关的手续,至于你们说的枪声……”男人顿了顿,“那只不过是个模拟枪声的电子玩具,是同行之间的不正当竞争,我们两家公司已经私下和解了,若是中方需要什么,我会配合调查。”
    礼貌而文雅的语气,听着让人很舒服。
    因为受到楚炎鹤和金朵双方的联合挤压,队长在听到这么彬彬有礼的声音时,心情也好了大半,说话也变得客气了,“麻烦先生了,您知道,中方是不允许公民携有枪支的,所以我们对这个特别重视。”
    “没事,我会配合你们调查的,我最近一段时间都会在中国出差,你们可以随时找我。”斯文西方男人微笑着开口,八颗牙齿,完美的笑容。
    门外的小刘推开门唤了一声,队长接到他的信号,面容一松,真是不容易啊,终于来了。
    楚炎鹤扫了一眼警察队长,便没再理会,视线一直放在西方男人身上,眸中闪动着危险的信号。
    这个男人又是谁?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又怎么会帮顾伊?
    没有人比他清楚顾伊罪名的真假,他对于作假供丝毫不在乎,什么法律道德,在他眼里就是狗屁。他更不会因为顾伊反咬金朵而产生抵触情绪,谁让金朵不知好歹呢。
    反到是他的伊伊有些心神不宁,他知道,顾伊一直对于自己的黑暗经历耿耿于怀,也不想继续参与进去,但是,那种组织,怎么会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
    他把顾伊的手包裹在手心,另一只手揽过顾伊的肩膀,把她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肩膀上,挑衅的横了西方男人一眼。
    金发男人只是颔首一笑,但是目光并没有从顾伊身上离开。
    一行人被警察队长请出去,同样出现在会客厅的还有头发乱糟糟,赤脚站着的金朵。金老爷子如佛爷一样坐在首位上,看到金朵狼狈的呃样子,恨恨的别过头,不争气的东西。看向楚炎鹤的目光也好不到哪去,怎么说两家也是世交,他有必要弄到这个地步吗?
    丢脸丢的是谁的脸?楚家和金家都没脸!
    在气头上的金老爷子完全忘了楚炎鹤和楚云天水火不相容的敌对关系。
    局长自然也跟着过来了,毒辣的眼神扫向小队长,好家伙,本市的风云人物全被他给抓来了,他是不是忘了,他们的纪委书记还是楚家的大少奶奶!
    小队长在一众人慑人的目光下,哆哆嗦嗦的把调查的结果讲了一遍,刚讲到一半,金朵跳脚怒骂,“你胡说,我没有恐吓她,顾伊就是个走私贩子,她是罪犯,把她抓起来,抓起来!我要让她坐牢!让她把牢底坐穿!”
    “金老!”楚炎鹤语气加重,看着金朵指着顾伊额头的手,一把推开,“我想您该给我个交代!”
    “从闹婚礼,到威胁恐吓,我和伊伊的婚礼还没结束就被警察带过来,金小姐还在这里侮辱伊伊,我完全可以告她诽谤!”面对金老爷子阴重的眼神,楚炎鹤毫不示弱,直直盯了回去。
    “朵朵,闭嘴!”金老爷子最终丢不起那个人,怒喝一声,恨不得上去扇一巴掌。
    “我凭什么闭嘴?错的又不是我,金鑫你说,你说你看到顾伊走私了,你说啊!”金朵见爷爷不帮她,拉过墙角的金鑫,手上的力道让金鑫的胳膊勒出一圈红。
    “走开,别扯上我!”金鑫厌恶的甩开金朵,自己没本事抢不到男人,还把他给牵扯进来,他没找她算账就不错了。
    在官宦世家,家庭争斗激烈,亲情本就少的可怜,更何况,金鑫感觉自己被金朵利用了,怎么会帮她?就算是帮,现在顾伊无罪的人证物证一条一条都在那里摆着,他说有什么用?
    “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胆小鬼!”金朵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朵朵!”金老爷子猛地站起来,上去给了金朵一个不大不小的耳光,“给我把嘴闭上!”
    说顾伊也就罢了,那是不相干的外人,连自己家里的人都骂上了,就太过了些。金老爷子最疼谁,自然是男孩,又加上金鑫父亲在政事上能帮助他,而金朵的父母常年在国外,联系也淡淡然。
    “爷爷我……”金朵还想说,看到金老爷子黑的像锅底的脸,不甘的闭上嘴,狠狠的剜了顾伊一眼,要是眼神能杀人,顾伊早被她剜下好几块肉了。
    “金老,您都听见了,我家虽然没什么背景,但也不会任人侮辱欺负,金小姐这样连骂带编的侮辱我,我有权利维护自己的权益。”顾伊在之前一直没有开口,置身事外的看着金朵发疯般的咬她,现在。整个会客厅静下来了,她才开口,每一字一句,都听在在场人的耳朵里。
    这话说的会让人产生联想,相比起来,金家在a市政治上的背景比楚家要大一截儿,如果金老爷子有一丝偏袒,那便是以权压人,徇私舞弊。
    金老爷子这才正眼看向顾伊,他本以为是一个以色事人的无能女人,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先将了他一军,“这事自然要查的清楚明白,如今是法治社会,作为人民公仆,我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一条漏网之鱼危害百姓危害社会的。”
    金老爷子看了小队长一眼,示意他继续讲下去,那一眼,意味复杂。
    不管金朵是对是错,他都不可能让金朵背上诽谤的罪名。所以,他的一番话,也是对警方的警告。他没有说如果顾伊无罪会怎样,那样只会打金朵嘴巴,而是说会严查此事,也就是说,顾伊还是嫌疑人。
    小队长为难了,本来按照证据来看,顾伊确实没有犯法,可是金老爷子刚才那个眼神……
    “我来说一下,”金发男人开口,小队长叙说的情况,被打断的地方正好是他出现的地方,所以,他现在开口,等于是救了小队长一命。
    他把先前拿出来的资料摆在局长和金老面前,“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情,我没想到会牵扯到中方的合作伙伴。”
    他语气带着淡淡的愧疚,听这话,他和顾伊好像并不熟。
    楚炎鹤却没有放松警惕,只是合作伙伴会千里迢迢的来为顾伊作证?出差?鬼才相信,正好在这个点上出差?
    金老爷子听完,脸色变了变,想要把顾伊给扣下是不可能的了,他看了一眼金发男人,感受到不同于他斯文外表的浓浓的煞气。
    这绝对是个危险人物!
    “什么?玩具?你还可以再胡扯一点吗?”金朵尖锐的笑声响起,真是可笑,这样的借口都能找出来,真是笑掉大牙了。
    “这位小姐,我们可以找当事人出来。”金发男人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声音没有起伏。
    “哼,你们当然可以找,花钱办事呗。”金朵鄙夷。
    “花钱?为什么要花钱?”金发男人好奇的问,西方可不像中国似的注重人情关系,他们注重的是人权。
    被这样无辜的一问,在场的人都看向金朵。这么说,难道她经常这么做?
    “好了,金朵你给我把嘴闭紧了!”金老爷子看着一点忙帮不上反而让别人抓住把柄的孙女,气得差点心脏病发作,“老孙,今天麻烦你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改天咱们再聚聚。”
    金老爷子打发走孙局,顾伊却不同意,她上前一步,表情严肃的对着孙局说道:“孙局,今天本来是我大喜的日子,可是我却是在警局里度过的,而且众目睽睽之下,金小姐恶意诽谤,对我的名誉和生活都造成了影响。我想我应该站出来维护一下我的合法权益。”
    “那是那是。”孙局在金老爷子和楚炎鹤凌厉的视线夹击下连连点头,他指着小队长,“你,过来,这次的案子要好好办,绝对不能马虎知道吗?”
    说完略显肥胖的身子无比灵活的溜了出去。
    金老爷子一看孙局撒手了,只能从楚炎鹤身上下手,希望他看在两家的交情上放过金朵。楚云天也是,他肯定是知道自己来了会夹在儿子和挚友中间左右为难,所以干脆不现身。
    “炎鹤,朵朵被我惯坏了,性子直,你也知道,她就是没头没脑,容易受人蛊惑,她本身是没有恶意的。”金老爷子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拽了拽金朵的袖子,“还不给炎鹤道歉!”
    自始至终,金老爷子说的都是给楚炎鹤道歉而不是顾伊,这样的“诚意”,楚炎鹤戏谑的一笑,当他傻子呢。
    “金老,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这次涉及的是我媳妇儿,虽说沈家是商贾出身,但是也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主儿,我只怕我岳父会……”楚炎鹤顿了顿,看到金老爷子脸色一变,才缓缓开口,“再说伊伊是我媳妇儿,我刚娶了媳妇儿,就看着她任人欺负不管,别人可是会说我窝囊无能,连自己老婆都保护不了。”
    “顾小姐,今天是朵朵的错,她也是糊涂,你就当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金老爷子就打。
    楚炎鹤根本就没理顾伊,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气势逼得男人后错了一步,“绅士不会觊觎别人的老婆!”
    “楚炎鹤!你胡说什么!”顾伊猛地回头,眼睛里闪过不可置信,他竟然这么说,是不相信她吗?
    “哦?”金发男人甩了下头发,摘下碎了一只镜片的金丝眼镜,没了眼镜的遮盖,身上的戾气毫不保留的散发出来。他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视线在顾伊的新娘装上逡巡,注视了良久,若有所思。
    两个男人对峙着,如被激怒的雄狮,随时都会扑上去,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irvine,我带你去处理伤口。”顾伊推了一把挡在面前的楚炎鹤,上前搀着irvine,在确定眼睛被打破没有伤到他的眼睛时,她才松了一口气。
    “顾伊你给我站住!”楚炎鹤听到顾伊叫出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男人就是他们冷战时,顾伊给他打电话的那个?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他想的还要亲密的多。
    顾伊回头,看着楚炎鹤脸上的伤口,心头一刺,说实话,楚炎鹤伤的也不轻。只是,要不是他不问青红皂白的上前一顿乱打,怎么会受伤?
    受伤,也是他自己找的。
    见顾伊回过头,扶着叫irvine的男人继续往前走,楚炎鹤如一头处在濒临爆发的狮子,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大步上前挡住他们的去路,眼睛灼灼的看着顾伊,恨不得能在她身上钻出个洞来,看到她心底里去,“你要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就给我乖乖待着!”
    顾伊肩膀一耸,搀着irvine的手渐渐收紧。她抬头看了眼irvine半闭着的左眼,自责漫涌上来。
    irvine的左眼因为救她受过伤,做过手术,她这么担心,是怕楚炎鹤那一拳会伤到这只眼睛,对于他这种在道上混的人,少了一只眼睛便少了一条命。
    楚炎鹤看到顾伊眼里的关心,确切的说,是对别的男人的关心,眼底黑潭涌动,湮没了那一丝丝的希冀。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良久,楚炎鹤身子一侧,“你要是执意要走,我不拦你,就当今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是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包括那个他期盼了许久却有些糟乱的婚礼。
    顾伊咬着下唇,晶莹的贝齿在丰润的唇上留下一排齿印。
    “炎鹤,我们一起去医院。”这是顾伊的让步,她不可能丢下irvine不管。
    楚炎鹤眸底闪动了一下,看了眼对面那个面无表情的金发男人,转身走出警局。
    irvine看着愤然离去的背影,以调笑的口吻开口:“ariel,这就是你所谓的疼你爱你的好男人?”
    “irvine,请你尊重我的丈夫!”顾伊脸色一冷,不管楚炎鹤怎么样,她都不想听到有人说他的不是。
    现在想来,irvine刚才给自己整理披肩的时候,有点向楚炎鹤挑衅的意味。本来他们认识了四年,他给她整理着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这一次……顾伊眯着眸子看向irvine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刚才她是被两个男人瞬间爆发的怒意震到了,她摸了摸下颌处,irvine给她整理披肩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碰了她脸一下。后来两人对峙时那挑衅的眼神,自然激起了楚炎鹤的醋意。
    “我们走吧。”顾伊拍开irvine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知道楚炎鹤是不是走了。
    今天真的是不太平,她不想在新婚的日子跟他争吵。
    看到irvine受伤,她上前关心,那是人之常情,毕竟她和楚炎鹤才是一家人,她肯定会先安抚irvine。
    顾伊向警局外走去,脚步有些着急,到了门口直接小跑起来。irvine看着那个急着扑进别的男人怀抱的女人,擦了下嘴角沁出的血珠儿,也抬步跟了上去。
    楚炎鹤抬头瞟了一眼,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因为吸得太猛,呛得直咳嗽。他捂着嘴巴难受的弯下腰,一直柔软的小手轻轻拍上他的手背。
    楚炎鹤一怔,直起身子躲开顾伊的碰触,“你来干什么,你不是还要陪那个叫艾文吗?”
    “那你等在这里干什么?”顾伊丝毫没有被楚炎鹤阴阳怪气的话给激怒,她眼睛眯成月牙儿看着烧了一半的香烟,“我记得你平常是不吸烟的。”
    楚炎鹤只有在烦躁的时候才会点上一支烟,那刺鼻的烟草味和呛人的烟雾能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既然你不是等我的,那我先走了。”见楚炎鹤不说话,顾伊做了个自讨没趣的表情,转身便要离开,在转过身那一刻,眼角溢出流光。
    “你敢!”楚炎鹤蛮横的掰过顾伊的身子,重重的吻上,浓重的烟草味儿通过相贴的唇渡到对方嘴巴里。
    顾伊被呛得嗓子痒痒的,止不住的想要咳嗽,换来的是更加疯狂的吞噬。咳嗽声被他悉数吞下,只剩下低哑撩人的唔唔声。
    楚炎鹤蹂躏着那张欠收拾的小唇儿,夺走她的呼吸,把自己的渡到她口中。唇齿相缠,抵死啃咬。
    强势的把那柔软的身子往自己怀里按压,搂的紧紧的,恨不得揉碎在身体里。
    半睁的眸子看向站在顾伊身后的男人,挑衅的挑挑眉,加重亲吻的力道,故意发出羞人的声音。
    感受到背后灼灼的目光,顾伊羞赧的挣扎着,趁着换气发出破碎不堪的声音:“楚……楚炎鹤……唔你放开……”
    正是示威的好机会,楚二少怎么会放开,那撩人的声音只会换来他蠢蠢欲动的情念,大手托着顾伊的脑袋,压向自己的唇,不留一丝缝隙,让她连发声的机会都没有。
    顾伊只觉得浑身绵软,倚靠着面前的男人才能勉强站稳,两颊酡红的如成熟的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剥开狠狠咬一口。
    楚炎鹤恋恋不舍的重重吸了一下,满意的看着被亲吻的红肿如樱的唇,还特绅士的向身后一直“观战”的irvine点了下头,“非常感谢绅士先生给我夫妻俩恩爱的空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上车。”
    那声音,那语调,无不透着吃饱了的喜悦和对irvine的揶揄。
    顾伊绵软无力的抬头瞪了他一眼,声音细若蚊蚋,明明是责备的口气,听在楚炎鹤耳里却是爽快至极。
    楚炎鹤吹着口哨拥着顾伊上车,然后打开驾驶座的车门,踏上去。
    后视镜里开车门的身影让他一怔,他以为,这个男人看到他和顾伊亲吻,自己又如此讥讽他,他是不会上车的,没想到这男人比自己还厚脸皮,竟然安然自若的坐在车子后排。感觉到楚炎鹤的视线,抬眸一笑。
    那故作无事的笑容让楚炎鹤恨不得上去打一拳。
    楚炎鹤开着车到了医院,一路上,他占有性的握着顾伊的手,下车后,连给两个人打个招呼的空闲都没有留,拉着顾伊就进了医院大门。
    irvine也不恼,悠闲的跟在后面。
    先让医生给irvine检查了眼睛,医生说没什么大碍,顾伊才放心。
    轮到楚炎鹤了,在顾伊的催促下,楚炎鹤才不甘心的跟着医生进去,进门之前,他警示性的瞪了irvine一眼,换来irvine灿然一笑。
    好像楚炎鹤有多么小心眼,多么幼稚似的。
    顾伊看着irvine脸上的伤,有些不忍,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人认识了四年,彼此都是了解的,irvine是狐狸性子,你越是激怒他,他反倒越是笑得悠然。
    “你怎么会来中国?”顾伊心里充满疑问,还是正巧在她需要帮助的这个时候,这不得不让她怀疑。
    “我来出差。”irvine柔和的脸部线条在阳光的照射下,蒙了一层金色。薄唇微启,语调淡淡的,“顺便来看看ariel的眼光。”
    出差?骗骗别人还可以,骗她,绝对骗不过。
    irvine是宗叔的义子,中国小小的分市,用得着他亲自来?
    从她认识他到现在,irvine绝对没有离开宗叔身侧超过一天。因为irvine不仅是宗叔的义子,还是宗叔的保镖。
    “你偷跑来中国不会是因为我结婚吧?”顾伊说完,就否定自己的猜测。怎么可能,他偷跑来干什么?
    “如果我说是呢?”irvine微眯起妖娆的桃花眸,碧色的眼珠如猫儿一样慵懒的注视着顾伊。
    不想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顾伊耳根一红,在他的注视下,别开头看向窗外。
    “宗叔也来了。”良久,irvine才开口,掩藏起眸中的神色。
    果然,顾伊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她吃了一惊,“宗叔怎么会到中国?”
    虽然宗叔身体里留着地地道道的中国人的血,但是,他好像对这个东方国度无比的憎恶,以至于顾伊当初提出要回国的时候,宗叔发了很大的脾气。
    “不知道。”irvine故意放松表情,心里也疑问繁多。自从顾伊那次接下任务后,宗叔和他谈了一番,好像就下定决心要到中国了。
    当时谈话的重点是什么?irvine眯着眸子沉思,婚礼,是顾伊的婚礼!
    而且,宗叔对顾伊的私人生活尤为关注,不然,他怎么会知道顾伊结婚的具体日子,还知道顾伊到警察局的事情?
    irvine记得宗叔和在这里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有的只不过是些半生不熟的合作伙伴。之所以说不熟,是因为,这种生意,以宗叔的警惕,从不自己出手,也就是说,中方的合作伙伴也不知道交易的幕后人是谁。
    楚炎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坐在一张长椅上,半侧着身子,面对面说话。
    上前二话不说,拉起顾伊就走。
    irvine自然死不要脸的跟在后面,楚炎鹤还没有开口,他便先一步坐在了后排座椅上。
    二少生平第一次遇见这么无耻的人,比他还无耻。
    他狠狠拍了一下喇叭,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irvine无辜又好奇的问顾伊,“在中国故意鸣笛不算是违法扰民吗?”还是在医院这样需要清净的地方。
    “你他妈给我闭嘴,在呱呱叫老子踢你下去!”楚炎鹤猛踩油门,冲了出去。irvine被惯性一带,脑袋重重磕在前座楚炎鹤坐的位置。
    楚炎鹤在镜子里亮了一个完美的笑脸。
    顾伊无语的看着这幼稚的两个男人,对irvine不好说重话,只能对楚炎鹤开口,“你还有心情完,宾客们都还等着呢,要是再不回去,他们还以为我们被警察给扣下了呢。”
    这么一说,楚炎鹤才想起来,他和顾伊要去达令湾继续招呼客人,这个金毛跟着干什么?
    “喂,你在哪儿下?”语气生硬,毫不客气地下着逐客令。
    男人支着下巴看向顾伊,并没有接楚炎鹤的话,“ariel,你的婚礼,不打算请我喝一杯?”
    楚炎鹤一踩刹车,车轮摩擦着地面发出呲呲声,伴随着烧焦的味道,“我不欢迎。”
    特么还得寸进尺了!
    “炎鹤,irvine毕竟帮了我。”知道楚炎鹤气什么,但是人家都提出来了,她能拒绝,再说,没有把婚礼告诉他,她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楚炎鹤扒扒头发,风驰电掣的驶出去,他先忍了!
    一行人回到达令湾,看到沿途奢华的装扮,还能感受到婚礼的喜庆。
    梁向站在酒店门口焦急的张望着,看到楚炎鹤骚包的甩车停下,才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老板今天回不来了呢。
    “怎么样?”楚炎鹤揽着顾伊走在前面,也没给梁向介绍irvine,梁向看这样子,再看看楚炎鹤的脸,自然识趣的不问,当然也不会招呼irvine。
    “没问题。”老板那张黑脸,就是有问题,他也不敢这个时候说啊。再说,谁敢二少的婚礼上面上表示什么,有也得放在心底里藏着回去八卦。
    楚炎鹤满意的点点头,先带着顾伊去找沈仁贤报平安。
    梁向把两人领上二楼的包厢,临上楼前,看了一眼悠然跟在后面的irvine,见楚炎鹤没说什么,他也就装作没看见。
    “怎么上二楼了?”楚炎鹤向一楼扫了一眼,赵之杏和杨蔚微、屈铭枫都在一楼原来的座位上坐着啊。
    “有个人来找沈老爷子,老爷子就让我开了二楼的包厢。”梁向想起那个男人,浑身一个激灵,手背上一道贯穿的疤痕像蜈蚣一样狰狞着张在上面,碧绿的扳指戴在拇指上,映着那疤痕,更加可怖。
    身穿一袭灰黑色唐装,头戴一顶黑色礼帽,礼貌下的眼睛被墨黑的眼镜盖住,却还是撒发着一股子阴寒。
    走路的脚步更是不像他那个年纪的人,稳健快速的步伐好像三十多岁的壮年。
    楚炎鹤看了顾伊一眼,顾伊摇头,她也不知道,见什么人还要跑到二楼特地开个包厢。
    不过既然沈仁贤正在见客,他们自然不会上去打扰。
    二楼包厢内--
    沈仁贤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墨镜男人,呵呵笑了两声,“老朋友,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已经归仙了。”
    男人摘下墨镜放在桌子上,右眼僵硬的盯着似笑非笑的沈仁贤,如死人眼睛般没有温度。
    的确,这只眼睛就是死眼睛,那颗眼珠子早在多少年前就报废了,现在只不过是拿颗假珠子填在眼眶里罢了。
    “很遗憾,我还活着。”并且活的很好。男人双臂撑在桌子上,手背上的疤痕展露无疑。
    “没什么遗憾不遗憾的,”沈仁贤反倒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与男人森寒逼人的气势完全不相同,“谁都可能死,唯独你不是那么容易死。”
    男人不置可否,僵硬的假眼转向包厢里大红色的装扮,如此火红热烈,在那死物的眼眸下也冷了几分。
    “不过我不明白,这么多年都不回国,怎么今天你倒是回来了,”沈仁贤顺着男人的视线望过去,眸子里闪过一抹了然,戏谑的唤了一声,“宗叔?”
    宗叔转过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为谁?当然是为顾伊,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为了顾伊的妈妈,顾念情。
    只是……宗叔透过包厢的窗户看向楼下,视线一一扫过,听到沈仁贤的低笑,才收回视线。面色很是坦然。
    “不过,你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太窝囊,女儿被抓到警局了,还瑟缩的坐在酒店。”宗叔鄙夷的取笑,看着对面已经发福了的男人,甚至发顶有些秃。顾念情就这样的眼光?
    “这就不劳宗叔费心了,我的女儿,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区区警局而已。”沈仁贤对于宗叔的鄙视很不在意。
    在意什么?人都不在了。
    “这么有信心?”宗叔耸肩,“我本来还想送给你女儿一份大礼来着,你说,送什么好呢?”
    见沈仁贤不答,宗叔也不生气,他继续开口,面上带着笑,却没有温度,“知道你女儿这四年去哪了吗?”
    沈仁贤一怔,坐正了身子,语气里带了焦急,“你想说什么?”
    “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对你女儿的事情了如指掌?”见沈仁贤动了怒,宗叔脸上的笑越放越大,看着沈仁贤沉下去的脸,好心提醒道:“你女儿说自己是在加拿大获救的吧?”
    “你……是你救了她?”沈仁贤目瞪口呆,难怪,难怪他们一直查找顾伊的踪讯,却没有丝毫下落,要是宗叔刻意隐瞒,查不到很正常,“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沈仁贤心底大骇,这个人手段毒辣,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论亲人朋友不计其数。在他眼里,根本没有什么情谊这种东西。更何况,他们之间,有的只是仇恨。
    “我是做什么的,她自然也是做什么的。”宗叔说的施施然,“我还亲自教她呢。”
    “你个畜生!”沈仁贤啐了一口,对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都下的去手。难怪顾伊对她在加拿大那四年三缄其口,只说是失忆了。
    “畜生?在中国是不是很不好的词?”宗叔似乎很满意这个称呼,“好久没回来了,快连母语都忘了,还好你女儿结婚给了我这个机会。哦,忘告诉你了,你女儿前几天还给我解决了一个叛徒。”
    “你……”沈仁贤大睁着眼睛,捂着胸口倚在靠背上,大口大口喘气,好半天才缓过来。
    宗叔又向楼下扫了一圈,看到在宾客间忙碌的顾伊,那由心而生的幸福笑容格外扎眼。
    “好了,我没时间陪你聊天,顾念情呢?”宗叔眼里闪过疑惑,女儿结婚,她都不出现?
    “你问我的老婆,是不是不合规矩?”沈仁贤站起来,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只要你还恨着顾念情,你就永远是失败者。
    “规矩?我说的话就是规矩!你知道我来的目的,把顾念情给我叫出来。”躲了二十多年,以为就能躲过他?他只不过是暂时不想看那个女人虚伪的嘴脸罢了。
    现在,她女儿结婚,他突然想看看,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女儿在他手下干事,她是什么表情。
    “你可是宗叔,找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沈仁贤揶揄道,“跟我在这里叫嚣,也不怕你手下看了失了脸面。”
    “好,我倒是要看看她能躲到什么时候!”宗叔一甩袖子,愤愤的推开门离开,没有看到沈仁贤脸上露出的诡异笑容。
    找?到地府去找吧!
    顾伊和楚炎鹤好容易招呼完,两人坐在座椅上休息,倏地,顾伊站起来,旁边的irvine也跟着站起来,两人对视,然后转向楼梯台阶上的人身上。
    “宗叔怎么会在这里?”顾伊问irvine,从楼上下来,那他就是找父亲的那个人?
    她怎么不知道父亲还认识宗叔这号人?
    宗叔也看过来,顾伊和irvine只好过去打招呼。沈仁贤紧跟着从楼上下来,看到打招呼的顾伊,眉间一蹙,抿了抿唇,什么话也没说。
    “ariel你还真把宗叔当外人,结婚也不跟我说,人家该说我这个做长辈的不关心晚辈了。”宗叔由irvine扶着走到顾伊她们之前坐的地方坐下,沈仁贤则跟赵之杏远远的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这个时候,他不可能回到原来的桌子上,那样宗叔便会怀疑赵之杏的身份。
    “我……”
    “结婚日期是我临时改的,伊伊也不知道。”楚炎鹤危险的打量着这个风云人物,替顾伊接话。
    “你就是ariel的丈夫?”宗叔同样打量着楚炎鹤,嗯,若是拉拢进来,会是个很好的苗子,到时候,中国大半个市场就都在他的掌控下了。
    “鄙人楚炎鹤,感谢这么多年来您照顾伊伊。”楚炎鹤敛了身上的痞气,一本正经的伸手。
    宗叔伸手过去,两个男人的手握在一起,相互较量着。
    “客气,irvine,时候不早了,既然祝福已经送到了,我们先告辞。”宗叔最后一次环顾全场,确定没有顾念情的影子,踏着矫健的步伐离开。
    irvine向顾伊告了别,在楚炎鹤危险的注视下离开。
    顾伊看着宗叔的背影若有所思。
    ----
    赵之杏和杨蔚微见沈仁贤走了,觉得也没有留下的必要。留下干什么?看人家小夫妻秀恩爱?
    尤其是杨蔚微,这样的婚礼,她想都不敢想。
    而她自己的婚礼,她为了弄成流产的假象,把自己的婚礼也给弄流产了。
    虽然现在如愿嫁给了屈铭枫,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为自己没有一个盛大的婚礼惋惜,尤其是在看到楚炎鹤为顾伊准备的婚礼以后。
    “你们先走,我回趟公司。”屈铭枫自始至终,兴致一直不高,脸上却不得不挂着笑容。当着杨蔚微和赵之杏的面,他的脸都笑僵了。
    “枫,别太累着,注意身体。”杨蔚微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小手在他胸前某处画了几圈。
    很露骨的信息,屈铭枫强扯起嘴角回以一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怎么看铭枫有些不高兴啊?”赵之杏嘟囔着说,当着屈铭枫的面她不好说,现在两人分开了,她好心提醒杨蔚微。
    “能高兴的起来吗?”杨蔚微撇撇嘴,“我们都没有举行婚礼,楚炎鹤这就是在向我们示威,切,神气什么,还不是被一个两个的搅得一团糟,还给闹到局子里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妈我今天就不陪你回家了,我得赶回去给枫做饭,你看他今天被楚炎鹤和顾伊那不要脸的气得,都没吃几口。”杨蔚微想着的是饭后的运动,刚才她那个提示,她相信屈铭枫已经接收到了。
    虽然屈母因为有把柄在自己手里,最近没有找她麻烦,但是生个儿子还是必须提上行程的。
    “哎你……”赵之杏看着一脸期待的杨蔚微,拽都拽不住,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说了,要是铭枫真的是蔚微说的那个样子,反倒显得她在挑拨两人关心。
    屈母看着一个人回来的杨蔚微,问了一句,变没出声。
    杨蔚微是个很会隐忍的人,即使和屈母的关系已经是对立关系了,但是表面还是尊敬有加,“妈你先来吃饭吧,枫工作完就回来了,到时候我给他重新做。”因为她知道,讨好婆婆,最重要的是对她儿子好。
    杨蔚微看了看表,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枫还没有回来,她拿起电话,想了想又放下。屈铭枫工作的时候很专注,非常讨厌有人打扰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杨蔚微把拿出的食材一次次放进冰箱,又拿出来。最后,终于回到房间,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来,屈铭枫的声音有些含糊,那边乱糟糟的听不清。
    “枫你在哪儿?”杨蔚微猛然警觉起来,那样的糟乱,她并不陌生。
    “我在……”屈铭枫的声音顿了顿,好像在问旁边的人,还引来一阵嬉笑,大意是笑他老婆管得严。
    屈铭枫报了个会所名,说自己很快会回去,不用她担心,便挂了电话。
    杨蔚微稍稍放了心,那个会所是屈铭枫宴请客户经常去的地方,大概今晚是有应酬。
    直到夜晚十二点,屈铭枫才醉醺醺的回到家,屈母迎出来,见他满身酒气,轻轻打了他一下,“喝这么多就干什么,胃不要了?”
    杨蔚微听到声音跑下楼,伸手去扶屈铭枫,被屈母隔开,“你回去睡吧,这一天你也怪累的,我照顾他。”
    “妈,这怎么行呢?”杨蔚微自然不会答应,一来,她一个儿媳不伺候丈夫,自己去睡觉,反倒让婆婆照顾,这于情于理说不通,再说,万一以后屈母那这事儿说事儿怎么办?
    “我说行就行,我自己的儿子养了这么多年,照顾他一下怎么了,你赶紧睡吧,别熬夜,早早给我生个孙子。”屈母知道什么最能说动杨蔚微,果然,杨蔚微一步一步缓慢的走上楼。
    直到听到卧室关门的声音,屈母拿了个毛巾拧了凉水给屈铭枫擦脸,见他清醒了些,才冷了声音开口,“为什么喝酒?”
    屈铭枫拿毛巾盖住脸,不说话。
    屈母见儿子闷声不吭,气得拿下他脸上的毛巾砸在屈铭枫身上,“你说,是不是因为顾伊?”
    “妈,我累了。”听到屈母提到这个名字,屈铭枫疲惫的站起来,准备上楼,很明显,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给我站住!铭枫我告诉你,你喜欢谁都不能喜欢顾伊,别忘了你爸是怎么死的,她是你仇人的女儿!”屈母厉声强调,这么多年她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为的是什么?
    “你也说了,她是沈仁贤的女儿,不是我的仇人!”屈铭枫霍然转身,眸子有些红,“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放不下?”
    “放下?你爸是被谁害死的?她是沈仁贤的女儿就该替她爸爸还债!”比起她丈夫的死,她觉得自己已经轻饶顾伊了。
    “妈,我不想和你争论什么,你让我娶顾伊,我娶了,你让我离婚,即使是用那样见不得人的方式,我也离了。你说的一切我都照做了,你别再管我了好不好?”屈铭枫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他揉着眉心,眼里带着一丝乞求。
    就是这丝乞求,让屈母的火气噌地冒上来,“你心里真的还想着姓顾的?铭枫,我宁愿你是出于自责,现在,你和顾伊已经离婚了,我不想你和她还有牵连,别忘了,你已经结婚了,顾伊也结婚了,就在今天!
    要是你再想着顾伊,我不确定我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虽然不喜欢杨蔚微,但是,比起仇人的女儿,杨蔚微看着还不会让她恨不得上去掐死她。
    “妈你还想怎么样?我们已经利用顾伊创建了一番事业,该还的她已经还了。”说实话,屈铭枫对于自己的父亲没有什么印象,那时候,他才一岁,根本不记事儿。是母亲这些年在他耳边灌输的复仇思想。
    “那是应该的,只不过利用了沈家点钱财人脉罢了。”在屈母眼里,这还是她大人大量放过了沈仁贤。
    “好好,我不跟你吵,我今天是有应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上楼陪蔚微了。”屈铭枫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杨蔚微照顾他洗了澡换上睡衣。
    本来已经很累了,但是一抬头,看到墙上的结婚照,屈铭枫只觉得眼睛一刺,翻身压在杨蔚微身上,动作是从未有过的猛烈。
    杨蔚微本来还有些失望,但是屈铭枫接下来的动作让她兴奋不已。
    低低的喘息声响起,一室旖旎。
    屈铭枫的眼睛却狠狠的盯着巨幅结婚照,恨不得眼里的火把照片烧着了。
    由于醉酒,酒精麻痹着大脑,神智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照片上的人变化着,在眼前逐渐朦胧,模糊。过了一会儿,又逐渐清晰,显现出来,赫然是楚炎鹤和顾伊两个人的脸。
    两个人含笑着依偎在一起,动作亲昵,甚至还向他看过来,那眼神里的意味,让屈铭枫失去了理智。
    在他面前秀幸福吗?迷蒙间,他甚至看到顾伊主动攀上楚炎鹤的脖子,忘情的和楚炎鹤亲吻。
    那样放荡大胆的模样,从来没在他面前表露过。
    顾伊,呵呵,原来你也是个浪dang的女人!
    屈铭枫低吼一声,夹杂着隐隐的怒火,恨不得把照片上的两个人给给撕得粉碎。
    顾伊!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挑了今天的日子结婚,难道你忘了明天正是我们当年结婚的日子吗?
    你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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