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秘的一块钱
才回屋，昏暗的房间里一双闪着光亮的大眼睛差点没把谢小二吓死。
“嚯！你这是在拍鬼片呢？”
李冉蹲在沙发后面，看谢小二回来了就翻过沙发坐到他面前。
兴冲冲道：“你还会写小说？”
谢小二惭愧道：“唉，但凡搞文字工作的，如果还有一颗聪明的大脑，写故事只是小儿科。比如我，吹牛都比你们吹得精彩。”
李冉撇嘴道：“我不信。”
“怎么个不信了？写小说这种事，对于聪明绝顶的我来说轻而易举。”谢小二自吹自擂道。
李冉拿出一个本子，“除非你帮我把这篇论文写好，我就相信你真有写小说的本事。”
谢小二凑过去一看——论演员的基本素养。
嚯！这妞合着是来整我，想让我帮她打白工来着。
谢小二果断拒绝：“我不会。”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会吗？”
“我说过？”
谢小二靠在沙发另一边，将身体完全陷进去，斜着眼睛看她：“而且就算我会，凭什么帮你写？”
李冉气急，可是一时半会又奈何不了惫懒的谢小二，半晌后，她忽然嘟嘴道：
“哼！我算看出来了，你压根就是不会。你这头大笨猪，是聪明不起来的。”
谢小二头都不抬。
啧啧，这种天气里能躺着沙发，吹着空调，真是人间极乐。
“随你怎么说，我聪明不聪明还要你一个小姑娘认可不成？”
激将法？小姑娘，你对我用激将法还太嫩了一点。
李冉气得头冒白烟，颇有些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得道高人气质。
她低头看看自己。
哼！本姑奶奶哪里小了吗？
眼珠子转了转，李冉推推谢小二胳膊，说：“你说你聪明，那我们打个赌，我问你几道简单的数学题，只要你在三秒钟之类回答上来我就承认你聪明，要是你回答不上来就帮我写好这篇论文。”
哼哼，写文章你在行，算数就不一定了。
“有点意思，你说吧。”
“88乘以88。”
“6954。”
“3加2乘以7等于多少。”
“35。”
“圆周率第4位数是几。”
“9。”
“……你一题都没对！！！”
“你也没说要对啊，你只说答得上来就行。”
李冉抽抽脸，强忍把谢小二掐死的冲动，深吸几口气，忽然挂起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抓住谢小二胳膊摇动。
“谢哥哥，小谢哥哥，帮人家写论文嘛。人家毕业论文就要交上去了，要是写不好，人家的毕业证就拿不到了……”
谢小二头疼，李冉长这么大该有的都有了，现在抓住他胳膊摇动的同时，胸前一对丰腴同样按在他胳膊上摩擦，说自己没反应那是假的。
但论文这种高深莫测的东西，自己真特么不会写！
他有了主意：
“这样吧，我给你出个题，也是数学题，你要是答上来了我就答应帮你写论文。”
李冉傲娇地甩开谢小二胳膊，昂起头，用鼻孔对准他：“你说。”
本姑娘可是影视学院高材生，什么数学题不会！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由之前的亲密接触，变成隔了一个银河系。
谢小二：“……”
这算是拔吊无情么？
“一天，三个人去吃牛肉面，每人10元。老板开业大酬宾，拿出5元钱叫服务员退给这三个人。服务员暗中私藏了2元，只给三个人每人退了1元钱。那么问题来了：
这样算三人每人吃牛肉面只花了9元钱，三乘以九等于27元，再加上服务员私藏的2元钱，一共是29元，请问还有1元钱哪去了？”
李冉：“……”
河东狮吼在休息室爆发：
“啊啊啊！我要咬死你！！！”
……
整整一个下午，李冉都在纠结那一块钱到底跑到哪去了，以至于拍戏时精神恍惚，浪费了好多功夫。
拍摄结束后。
刘枫诡异地走到谢小二面前，沉默许久后轻叹一声：
“你俩……冉冉是个好姑娘，好好对她。”
刘苍冲谢小二竖起大拇指。
“行啊兄弟，李大暴龙都能被你拿下来，啧啧，一整就是一中午。”
谢小二哑口无言。
那个，我说我跟她中午是在算数学题，算了整整一中午，这个说法有人信吗？
李冉精神恍惚地从谢小二身边走过，口里喃喃有声：
“那一块钱到底哪去了……”
……
又是一天拍摄结束。
各剧组之间磨合逐步稳定，拍戏效率开始提升，两天时间已经拍好了足足一集的戏份。
而就在这时，一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众人心境。
《幕后黑手》网上播放了！
作为引领网剧文化潮流的领头人刘枫，他导演的第二部网剧理所当然吸引了大片目光。
然而就在昨日，《幕后黑手》于网络最大视频播放网站登录，二十四小时点击量居然只有区区三百八十万！订阅成绩更是惨不忍睹。
这已经不是初次播放网剧时的情形了。
这部网剧投入重金进行了大宣传，同时处于网剧正火爆网络的一个时间段，并且还有无数省电视台的明星大咖为其作担保，表示不看将后悔终生——
现在的成绩，令人难堪。
剧组还没消化完这个成绩，又有另一则消息好似雪上加霜，给大家火热的心泼了一瓢冷水。
“我早说过，《红梅》之所以能够火起来，全因为当初刘导愿意听我的意见，懂得反省，并在之后及时改正错误。”
“这部《幕后黑手》的剧本虽然也是由我提供，但在拍摄《幕后黑手》的时候我发现刘导好像换了一个人，他变得刚愎自用，以为有《红梅》的火爆网络作为资本，自己已经是全华夏的名导演。整个剧组成了他的一言堂，动不动就打骂演员，有时候连我都……”
马胖子，在这个时候向刘枫胸口捅了一刀。
他借此机会，还宣传了自己的新片。
“……因为对刘导的失望，我离开了剧组……在我失望与迷茫的时候，有人向我伸出手。他告诉我，错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人……
目前我和冯宇冯导合作拍摄的新戏《王之战》已经接近尾声了，大概会在9月份的时候出现在大家面前，请大家敬请期待，我写的剧本拍出来的新戏，绝对不会跟某些人拍的戏一样，不堪入目。”
某些人，大家都懂这个“某些人”指的就是刘枫。
傍晚。
谢小二饶有兴趣地看着在休息室抽烟的刘枫。
如果说这么一点打击就让刘枫一蹶不振，那么无疑谢小二会失望。
他为赚钱而来，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觉得刘枫或许可以考虑做个朋友。
但若是刘枫现在的表现让他失望，那么以后两人的关系估计只能是合作伙伴，或者更加直接。
买家与卖家。
当然了，如果刘枫真的消极下去，于情于理，谢小二还是会帮助他开解的，毕竟拍戏的投资中有他二十万存在。
他从不会跟钱过不去。
察觉到谢小二的目光，刘枫抬起头，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怎么了？”
发现他居然还能笑起来，谢小二调侃道：“我还以为你会就此一蹶不振下去，怎么，对生活重新燃起希望了？”
“这部戏用的可是你的剧本，马胖子说的‘某些人’把你也骂了进去，你都不伤心，我凭什么要颓废。”
谢小二一怔，旋即笑道：“你的心可真大。”
刘枫呵呵笑道：“呵呵，主要是你的剧本让我有信心把他们的脸打肿。”
谢小二作无赖状，摊开手：“看样子是我的功劳？那是不是考虑一下，把我的提成提高几个点？”
刘枫笑骂道：“你够了，再提几个点我还赚不赚钱了。”
“切，舍不得就直说。”
刘枫知道《幕后黑手》的水平怎样，毕竟是经过他手亲自拍出来的。
导演与剧组演员不合，指挥无力；剧本苍白空洞，毫无精彩可言；马胖子饰演男主角的侄子演技平平，偏偏心高气傲。
种种原因下来，《幕后黑手》能好看就有鬼了。
两人相互打趣一会儿，就坐到一起嘀嘀咕咕，如果有人走近他们就能听见，他俩居然在商量拍戏结束后去哪里做大宝剑好一些。
……
窗外，刘苍和李冉走过。
刘苍长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李冉抓着裙边的小手慢慢松开，脸上浮现一抹甜美的笑容。
“哼！这个不正经的谢小二，安慰人挺有一套的嘛。”
她蹦蹦跳跳走离休息室，等即将转角的时候，忽然举起拳头对准休息室大门。
“刘枫哥哥，加油！”。
迷糊的她走几步后又低下头，含着一根手指头苦思冥想：
“呜呜，那一块钱到底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