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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了钱我才感到我的右脚火辣辣的又肿又胀,用手摸摸脚脖子都肿了。我痛的座在地上冲着海洋喊:“你想想死啊,抽什么疯你。”
都到这候了海洋还挺横:“我就是想死了怎么着吧,谁让你刚才偷听我说话,我的秘密都让你知道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就当个垫被的就完了。”
“你不就有抑郁症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揉着脚报怨:“没想到偷听差点没把小命给搞没了,这下可玩大了。既然想死你自己怎么不开车往卡车上撞啊,还让我开车,我和你有仇啊。”
给我一顿数落海洋开始是座在地上不说话,后来估计是受不了了,蹦起来吡叭把两只高根鞋就给脱了下来。我以为她要拿鞋打我连忙不说了。谁知她光着脚嘣进车里打着车猛一加油车子就窜了出去。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她不会是真的想来个人车俱毁吧。我在后边拼命的喊,可小奥拓就像疯了似的转眼就消失在路灯描绘的时空隧道里。
“我的宝贝车啊,”我座在地上呼天抢地,就差号啕大哭了:“我地天啊我的地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你想死就死呗,干吗还搭上我的命根子啊……”
我这一号还引的不少路人围观,还有人扔给我掉在地上的破鞋里几毛钱的,看来是把我当成乞讨的了。以后车没了看来我可以拿这行谋生了。
发泻的半天也觉的没趣了,这个时候路边也的凉风也挺历害的,心想还是回家再说吧。估计海洋要是自杀不成这会儿也该回去了。这丫头看着挺猛其实胆子也小的很,说不定这时已经回去了。想到这里我把鞋穿上,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一起身才发觉我扭伤的腿一动就痛的要命,想打个车吧,一摸身上只有刚刚路人施舍的那几角钱。我想这时要是有人卖我副拐该多好啊。
我在地上找了根棍子,一瘸一拐的挣扎着好不容易走到了海洋家的楼下。一看车就在那儿停着,也没再受什么伤。我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好不容易几乎是爬着上的楼,进了屋子我就一屁股认到沙发上就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脱下鞋和袜子好好看看我的脚脖子,还好没有断也没破,只是扭伤肿了一圈。估计买点药敷上用不了两天也就好了。
这时海洋从洗手间里出来,估计是刚刚淋浴完,长发披散,酥胸半露,裹了个大浴巾。看着还挺招人的,不过我现在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了,看见她还不够生气的。
“小林子,”她座到我的旁边,似乎是冲了个澡清醒了点,这个家伙还有点内疚的看了看我的脚脖子凄凄衷衷的说:“对不起啊。”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没好气儿的说:“我还得谢谢你呢。留着我的小命在就万幸啦。”
海洋沉默的好半天没说话,我不愿意看她假情假意的样子就扭过头不看她。不过我能感到她很不自在,似乎在哭。还哭呢,是良心发现啦?我一扭头,果然有两行清泪在她脸上挂着呢,真是梨花一枝春带雨啊。这么销魂的样子立马让我的一肚子怨气也就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怎么了”我说:“别哭,我这不还没死吗。”
“可我要死了。”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别哭啊,你这一哭不心里就发毛。”我手足无措的说:“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有什么事儿咱慢慢想办法。”
“嗯……”这一夜海洋在我们一起住了几个月之后第一次向我展示了她的心灵世界,也许这也是她长这么大为数不多的几次向一个男人敞开心扉吧。海洋座在那里说到了她的家庭,也就是那个我早已知道的死于车祸的爸爸,还有那个早早就离开了她远嫁美国的妈。但是她没说她爸是怎么死的,也许这是她心里永远的痛吧。在她的叙述中我知道了在单亲的家庭里长大的她内心深处是有些自闭和自卑的,而她工作的那种纵情声色,尔虞我诈的环境又让她的心灵世界阴郁颓废的几近崩溃。
她就像有着美丽硬壳的海螺,用自己的美丽吸引着世人的目光的同时又用一种坚硬的东西把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但她也要呼吸,也要于这外世界交流。于是就有了今夜座在我面前的这个与平时不同的软弱而又无助的海洋。我看着她那迷茫的眼神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因为连我自己的生活都过的如此窘迫艰难怎么会带着她走出迷茫呢。不过我还是试着努力去给她提点建议。
“其实我觉的你的生活方式太过糜烂了。”我小心的说:“就好比我的那辆小奥拓车,你悠着点开勤保养着,开个十万二十万公里不成问题。但要是你像开f1赛车那么开又不注意保养,跑不了几个月它就完蛋了。我觉的你首先得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
“怎么改变?”
“离开你的歌厅,舞池,像一个普通女孩儿一样去找一份工作。”
“那我能干什么呢。”海洋无耐的说:“大学倒上了一两年,可最终连个毕业证书都没拿下来。我又不想干那些让人管着的活,脾气又不好……”
“那你就还当你的小姐得了。”我看她的样子又是气又想笑:“也许你只适合干那活了。”
海洋恨恨的看着我,咬着嘴唇半天没说话。也许我的话刺伤了她,但人有时是需要一点刺激的。
“那好吧。”过了半天海洋终于下了决心:“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看我适合干什么呢。”
“这个我可不好说,你没看到我还这么混着呢。”我无奈的说:“要不你找以前的朋友问问?”
“朋友?”海洋说:“男的是不行,我认识的男人一个个都是色鬼。女的……不是妈咪就是小姐……”
“那个小玮不就行吗。”我提醒她:“她不是嫁给大款了吗,说不定会有办法。”
“她呀,”海洋为难的说:“毕境都是姐妹,向她开口有点儿……”
“那怕什么呀,说的都是正经事儿。你要是不好意思我给她打电话。”
海洋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我想她是默认了吧。不过看她的神情依然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也许是对未来的慌恐吧。
这时夜已经很深了,我和她都累了一天就上床睡觉了。看着她无助又沮丧的样子我有种拥她在怀的冲动,但我还是忍住了。当一个女孩儿把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都向你坦露的时候,任何不是出于真心的亲近对她都是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