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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挑起黛眉,嗓音不怒自威,“怎么?本宫的话,王公公不信?”
    王公公脸色煞白,吓得咚一声跪倒在地,“奴才不敢,奴才纵有十颗脑袋,也不敢怀疑皇后娘娘的话。”
    我的视线转望向任轻风,“任侯爷,既是皇上口谕已下,那今明两天的国事,就有劳任侯爷了。”
    任轻风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他知道我假传圣谕,却仍点点头,“微臣谨尊皇上圣谕。”任轻风说完,又淡然地吩咐王公公,“叫史部尚书赵安亮进来吧。”
    “是,侯爷。”王公公出去宣召赵安亮去了。
    我有些心烦意乱地揉揉额角,“轻风,我想出皇宫外头去走走,皇上昏睡在御书房的侧厅卧室,你别让人接近他。”
    任轻风淡然的眼眸中蕴上一抹关心,“萱,你要紧吗?你的心绪很低落,要不要我派人保护你?”
    我一整脸色,“不用了,我只是出宫透透气,很快便会回来,我自己会小心的。”
    任轻风不放心地叮嘱,“那,你注意安全。”
    我点点头,盈步向御书房外走,走了没两步,我没有回头,停下步子,“轻风,我想篡位,你会帮我吗?”
    任轻风脸上浮现讶异之色,随即又恢复淡然若水,他没有丝毫犹豫,微颔首,“我说过,只要你想做的事,我就会帮你。”
    我嫣然一笑,离开御书房,而任轻风则留在御书房,接见史部尚书,处理国事。
    我假扮太监出了皇宫后,换上一袭白色的华丽男装,手执折扇俨然摇身一变,成了一位翩翩公子。
    熙来人往的汴京城街头,我不是听到过往的行人议论纷纷,全是靖王、祁王、楚沐怀与御医穆佐扬四人谋逆罪名实乃蒙冤,被无罪释放的消息。
    我深爱的四个男人,总算平安了。
    可惜,站在繁华的街头,我没有往日的潇洒气度,心中只有无限沉痛,我下毒害了君御邪,怎么潇洒的起来?
    至高无上的权利,我喜欢,更加需要,可是,若这是以伤害我至爱的男人为代价,让我情何以堪?
    我失魂落魄地随着走动的人潮漫无目的地前进,浑然不觉,背后有双饥渴深沉的双眼一直盯着我。
    不知不觉,已是日落西山,华灯初上。
    突然觉得有点累,我想找个地方歇一下,举目四望,四周热闹非凡,一整条街上全是灯火辉煌的妓院,我身处妓院最集中的花街柳巷。
    看到前方不远,风满楼鸭院那块硕大的招牌,想起那是我与祁王君行云初遇的地方,我本来想重游一下风满楼,刚迈出一步,一名打扮得浓装艳裹的中年妇女唤住了我,“哟!这位爷好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飘香院吧,来来来…里面请,里面请!”
    一看这穿着大红大紫的老妇女就是妓院的鸨母,我抬首望了眼离我只有几步远的华美楼宇,门匾上写着飘香院三个金漆大字。
    门外拉客的妓女不断,还没进飘香院大门,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味就扑鼻而来,这么恶俗的妓院,我才不要逛。
    我瞥了老鸨一眼,指了下前头不远的风满楼,“不了,我要上风满楼。”
    老鸨盯着我一身华丽的衣饰,再看我绝俗的俊容,她眸中泛着精光,“哟,这位俊少爷,风满楼那全是男人,看您相貌堂堂,该不会有断袖之癖吧?进我柳嬷嬷的飘香院,我包你明早出来时腿软…”
    “不用。”我不耐烦地迈开步伐,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吵闹声吸引了注意力,我转身一看,飘香院门口,一个相貌绝美的女人正拉扯着一个外表粗扩的中年汉子,中年汉子粗暴地推开绝美女子,欲强行走人。
    看清了那绝色美女的脸,我有一瞬间的讶异,那女子不是傅玉奴么。
    我数月前,曾在麟洲的芙蓉夜市猜过灯谜,后来,夜市散去后,我到麟洲的城郊图个情境,那次在树林里,我看到一群阴魔教徒正在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傅玉奴。
    那个时候,我还津津有味地躲在一旁偷看呢。
    后来等阴魔教徒走后,我救了玉奴,结果还搞得被狼追,算是有惊无险,记得那时的我,女扮男装,带了一张精美的人皮面具,我把玉奴安排到一家客栈歇息后,玉奴要报恩以身相许,被我拒绝了,后来,玉奴还给我一根绿色玉簪,那玉羟玉奴的娘留给她的遗物,我则把在猜灯谜时挑的原本打算送给史名花的木制簪子松了给玉奴。
    玉奴是麟洲城内有名的妓院含春楼的妓女,怎么会出现在汴京城的飘香院?
    八成是被含春楼的鸨母卖给了飘香院的鸨母,或者说其他什么原因。
    只听玉奴朝那粗汉子大声嚷道,“崔爷,您还没给钱,您不能走!”玉奴说着,她朝我旁边的柳嬷嬷招手,“柳嬷嬷快来!崔爷想赖账!”
    原本还跟我攀谈的柳嬷嬷立即扭着水桶腰走了过去,“哟!崔爷,您是做大买卖的人,咱们玉奴赚的是几个辛苦的卖身钱,您总不会赖这么点帐吧…”
    被称作崔爷的粗汉子狠狠甩了玉奴一巴掌,一把推开柳嬷嬷,“柳嬷嬷,你别不识抬举,老子赖账又怎么着?再敢拦着老子的去路,老子明天叫一帮兄弟砸了你飘香院!”
    玉奴捂着被甩了耳光的左脸,不住的哭泣,柳嬷嬷脸色惨白,“崔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您别大人呐,这钱,您下回有了再来给…”
    “操!傍什么给?”崔爷呸了一口,“老子肯操玉奴这婊子是给她面子!”
    玉奴还想说什么,被柳嬷嬷拦了下来,一旁的几个飘香院的龟公打手也是敢怒不敢言,崔爷大摇大摆地走了几步,却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这个人,就是我。
    此时,渐渐有不少人围观上来,全是观望着热闹的心态。
    这种闲事,我本来不想管,但是,玉奴我认识,再加上我心情不好,正需要找个人撒撒胸口的闷气。
    “小子!别挡路!”崔爷怒瞪着我,看清我绝俊的面容,他眼放淫光,伸出长满黑毛的猪手就想摸我,“啧啧,这小子长得真他妈的俊,肯定比娘们够味!”
    我用折扇隔开他的猪手,皮笑肉不笑地道,“嫖妓不给钱,还打人,只有一种东西做得出来!”
    看着我一开一合的红唇,崔爷有一瞬间的迷惑,直觉地问,“什么东西?”
    我指了下街边正懒洋洋趴在地上的一条大黄狗,“那,就是它喽!”
    崔爷瞠地瞪大眼,“你说我是狗东西?”
    围观的人群一阵哄笑,崔爷凶狠地环顾了眼围观的群众,所有人都害怕地鳖住笑。
    我摊摊手,“既然崔爷都说自己是狗,那我就勉为其难,承认你是条狗喽!”
    我细细打量过这个崔爷,他应该不会武功,充其量不过是一般的莽汉子。
    我体内的‘抑功散‘之毒没解,虽然我不能用内功,但是,我是现代二十一世纪跆拳道跟柔道都过了九段的高手,就是不动用武功,凭着硬拳脚,要打倒十个八个身手的男人,根本不成问题,要对付眼前的崔爷,对我而言,绰绰有余。
    崔爷恼羞成怒,一拳袭向我,我一闪身,躲过崔爷的拳头,顺势扣住他的手腕,用力朝下一拧,咯嚓一声,崔爷的手腕被我拧脱了臼,崔爷立即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啊…”
    没等崔爷叫完,我长腿一踹,踹中崔爷的小肮,再接连一个旋风扫,崔爷庞大粗壮的身子被我撂翻在地,我的动作一气呵成,帅气非凡,立即博得围观群众的喝彩声。
    玉奴捂着被崔爷打疼的左脸,她在崔爷的小肮上猛踹,“我踹死你…敢白玩老娘,甩老娘耳光!我踹死你…踹死你!”
    柳嬷嬷脸色发白地将玉奴拖到一边训斥,“你不要命啦?崔爷是汴京城有名的流氓地痞,他背后有金科状元,现任通政使司副使李子渊李大人撑腰,若是崔爷明天来报仇,你有十条命也不够死!”
    通政使司副使,官品为正四品,该职为通政使司的从官,相当于现任次长,职责为辅佐通政使审阅校阅题本,辖下又参议等从官,除此,也配置在处理冤情的登闻鼓厅。
    崔爷的靠山是新科状元李子渊?我以前跟史耀前还有史名花还去过麟洲的李子渊府上喝过状元及第宴呢。
    原来李子渊回汴京上任了,还被皇上君御邪封了个通政使司副使的正四品。
    玉奴满脸害怕地瑟缩在一旁,崔爷被我揍趴在地上,还不忘叫嚣,“小子,敢惹老子,老子后台硬着呢!有种你留下姓名,老子明天来收拾你!”
    我冷哼一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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