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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轻风温柔一笑,“对我,不必如此客气,一会,你行动时,要小心些,被皇上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我点点头,“嗯,我会小心的,轻风,你先回章运宫吧,奴仆们都起床了,小心些,别让人看见。”
    任轻风微颔首,他不舍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因为莫名地想再多看我一眼,原本已经去金銮殿上早朝的君御邪折回凤仪宫,或许是想给我惊喜,君御邪没有让守门的太监通传,站在凤仪宫的庭院中,远远地,君御邪透过我厢房敞开的窗户,他看到任轻风塞了包东西在我手上。
    君御邪深邃泄气的眼眸森冷地眯起,他没有惊动我,而是直接前往金銮殿上早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斩杀靖王等四人的时辰是今日午时。
    现在离午时还有一个半时辰,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三个小时。
    算算时间,君御邪改下早朝了,此刻的他,应该是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吧。
    我带着我的随侍太监小豆子,小豆子手中拎着个提篮,前往那个御书房。
    御书房的守门太监一见到我,立即大声通传,“皇后娘娘驾到!”
    我踏着轻盈莲步走向御案桌前的君御邪,“臣妾参见皇上。”我身后的小豆子也躬身向君御邪行礼。
    君御邪朝我微点个头,“平身吧。”
    “谢皇上。”我朝小豆子使个眼,小豆子会意地打开手中的提篮,取出汤蛊交到我手中,我将汤蛊放到君御邪的御案桌上,“皇上,臣妾亲自下厨,为您熬了蛊人参鸡汤,您趁热喝吧。”只要皇帝喝了这蛊被我下了‘天杀‘之毒的鸡汤,靖王等四人就得救了。
    君御邪深邃邪魅的眼眸意外地看了我一眼,“这人参汤是皇后亲手做的?”
    我一脸微笑,“是的,臣妾亲自下的厨。”
    “朕从来没喝过萱萱亲手熬的汤,今日算是有口福了。”君御邪端起汤蛊,一手拿着勺子舀起一勺参汤,欲喝入喉,我心头一紧,急忙唤道,“皇上…”
    君御邪的神情无比温柔地望着我,“何事?”
    “没…没什么…”我颤然地开口,“臣妾想说,参汤太烫,等凉些再喝。”
    我的内心无限挣扎,为什么,到这紧要关头,我的心,竟然退缩了?
    要害自己深爱的男人,我的心,岂能不颤抖!
    “参汤要趁热喝,才好。”君御邪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突然冒出不相干的一句,“萱,你爱朕吗?”
    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爱,很爱很爱!”
    君御邪再次用勺子舀起一勺参汤,凑到唇边,他漆黑邪气的眼眸希翼地看着我,我突然觉得,君御邪是想让我阻止他喝汤。
    可是,我…没有出声。
    君御邪漂亮邪气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楚,“萱,够了,朕由你这句话就…够了。”君御邪将参汤喝入喉,一勺,接着一勺…
    我双拳紧握,强忍着制止君御邪的举动,眼睁睁地看着君御邪将整整一蛊参汤喝了个底朝天。
    君御邪将汤勺放回空的汤蛊里,他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苦笑,“萱,你熬得参汤,真好喝。”
    君御邪唇角苦涩的笑容,让我惊觉,他事先已经知道我在参汤力下了毒,我颤然地问,“邪,你知道我在参汤里下了毒葯,对么?”
    君御邪深情地凝视着我,“今早,朕去上早朝后,因为突然很想见你,故尔折回,见逍遥任轻风塞给你一小包东西,朕估计,那是一包毒葯,那包葯粉,你加在适才朕喝的参汤里了吧。”
    我不解地望着他,“是的,明知有毒,你还喝?”
    君御邪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低首温柔地抚了下我鬓边的发丝,“山河,只是朕给你幸福的保障,朕不会为你舍弃山河,只能代表朕更加爱你,朕对你的爱,可以为你舍弃生命,你亲手为朕熬的参汤,哪怕是有毒,真也会喝,喝的心甘情愿!朕的命,从来都是你的。”
    我的泪水,控制不住,一滴一滴,顺着我白皙的面颊冷冷滑落,君御邪的唇角,缓缓流出一股鲜红的血液,他清军颀长的身影一个踉跄,步伐不稳地摔跌在地,我跪坐在地上,抱住君御邪颀长的身躯,“邪,对不起…对不起…”
    我的泪水一滴滴尽数滴落在君御邪胸前的衣襟上,君御邪吃力地伸出手掌,用掌心接住我的泪水,“萱,别哭,一切…都是朕自愿的…别难过…”
    看着君御邪苍白如纸的俊颜,看着他唇角那刺眼的鲜血,看着他疼惜地接住我的泪水,我突然后悔了,我怎么能这么对待这个连性命都愿意交到我手上的男人!
    可是,若我不下毒害他,我将失去四个深爱着我的男人,老天!我好痛苦!
    “邪,对不起!我对不起你…”除了道歉,此时的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君御邪摇摇头,“萱,你不要自责…朕只希望你…好好照顾你腹中的宝宝…将宝宝抚养…”
    “邪,你不会死的,我会等着你醒的那天!我们共同看着我们的宝宝长大!”我的语气有丝坚定,更多的是恐慌。
    君御邪灿亮泄气的眼眸深情的望着我,他淡然一笑,缓慢而不舍地闭上了双眼。
    我以二指探到君御邪的鼻间,还有微弱的呼吸,我的唇角凄然地弯出一朵绝美的笑容,紧紧地搂着君御邪,轻声低喃,“邪,你会醒的…一定会!”
    穆佐扬曾说过,‘天杀’之毒,要行持久浓烈,是一种能使人长期晕迷的毒葯,服用了‘天杀’之毒的人,至少会昏睡两年,昏睡期间,形同植物人,若是两年后不醒,那么,就永远也醒不过来。
    换句话说,君御邪还是有永远都不醒的可能。
    祥龙国,乃至其他邻国,目前的医葯中,能使人安全昏睡的葯是有,人服用过后,最长时间也会在一个月之内醒来,而一个月,不能够完成我要篡夺皇位的事宜。
    我要篡谋皇位,不止需要朝中重臣,强势力的支持,更加需要百姓的认可,我要当皇帝的路,是相当漫长的。
    若换成其他能使人昏迷的葯,最多只能让皇帝君御邪昏睡一个月,那么,深爱我的其他帅哥在君御邪醒来后,会继续陷入危险的境地,我所做的一切,将前功尽弃。
    而两年的时间不同,足以让我掌控大局。
    为了能够同时拥有众多帅哥的私心,为了保护我深爱的几个男人的命,我选择,让君御邪服用‘天杀’之毒,哪怕冒着君御邪永远醒不来的可能。
    我从袖中掏出一方洁白的丝巾,擦净君御邪唇角的血迹,此时的君御邪安静地躺在我的怀中昏睡,他五官绝俊帅气,皮肤白净无暇,哪怕是他‘睡着了’,也难掩身上散发的那股浑然天成的尊贵之气。
    我不禁想起第一次在古墓的棺材中见到君御邪时的情景,此刻昏迷的他,跟我第一次在棺材里见到他时一模一样,一样的尊贵邪气,绝帅动人。
    不可否认,君御邪是我至爱的男人,伤害自己至爱的人,是每个人最不愿做得事,我却不得不这么做,我的心,在流血…好痛好痛!
    须臾,我抬首望向一直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太监小豆子,“小豆子,皇上他睡着了,你背着皇上进内室安寝。”
    “是…是…娘娘。”小豆子脸色发白的点点头,他背起君御邪,进入御书房侧厅的卧室,当小豆子内室安顿好君御邪,再从内室走出来时,我已经拟好了一张圣旨,圣旨的下右下方盖上了玉玺大印。
    我把圣旨递到小豆子手上,“在靖王等人被押出刑牢之前,传旨,放了他们,让他们…明天再来见本宫。”
    “是,娘娘。”小豆子拿着圣旨,十万火急地营救靖王等四人去了。
    太监小豆子通过我的几次设计试探,他对我很忠心,可以相信。
    当然,他一个小小的太监,违逆我,没好处,若是坏了我的事,他只有死路一条。
    对于我假传圣旨一事,玉玺大印是真的,圣旨就是真的,皇帝君御邪昏迷了,谁能管得了我?
    之所以明天才让靖王等四人来见我,是因为我为了他们害了君御邪,我最起码需要一个晚上的时间,整理凌乱痛苦的思绪。
    而靖王、祁王、楚沐怀与穆佐扬四人出了刑部大牢后,他们就会得知,我怀了君御邪的骨头,他们,一样需要好好思考,该如何面对我。
    若靖王等四人选择永远离开我,我张颖萱绝无怨言,只会想念他们一生。
    一袭淡色的白影大步走入御书房,不用回头,光是感受着白影身上那浑然天成的清淡尔雅,我就知道,是任轻风来了。
    任轻风来了御书房,御书房外守门的太监没有通传,肯定是任轻风知道我此刻心绪凌乱,不想打搅我的清净。
    任轻风从身后环住我玲珑有致的娇躯,“萱萱,刚刚,我看道小豆子拿着圣旨匆匆走离御书房,便知你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别难过…我任轻风会永远守候在你身边。
    我转过身,看着任轻风绝美的俊脸,哽咽着点点头,“轻风…我爱你!永远,别离开我!“
    任轻风激动地拥我入怀,他原本淡然若水的眼眸中盈满深深地悸动,“萱,我也爱你,好爱好爱!”
    靶受着任轻风身上那清淡尔雅的气蕴萦绕着我,我似乎觉得自己躺在云的怀抱中,那么舒适,那么温暖,那么的请润如风,凝视着任轻风比诗画更美的脸庞,我顿时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只有任轻风这个谪仙下凡般的男子,才能给我心魂舒畅的淡然。
    久久,我轻轻推开任轻风的怀抱,走到御案桌前,随后翻了翻皇帝君御邪还未批完的折子,一股厌烦的情绪袭上我的眼眸,此刻的我,不想批阅公文。
    侍候君御邪的老太监王公公匆匆走了进来,他没看到皇帝君御邪,目光在御书房内搜了搜,随即向我与任轻风行礼,“奴才叩见皇后娘娘,见过逍遥侯。”
    “起来吧。”我看向王公公,“何事?”
    王公公恭谨地回话,“回娘娘,史部尚书赵安亮有要事求见皇上,不知皇上…”
    我泰然自若地开口,“皇上刚刚累了,在侧厅歇息,本宫奉皇上之命,转达皇上口谕,今明两天,若有何事,交由逍遥侯任轻风处理即可。”
    王公公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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