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零章 不要瞪眼睛

    在大队部坐下待大队干部们沏上茶忙定后，林海道：“姜书记，你的名字听起来和你们县里的姜书记的名字很相近呐！”
    姜有旺道：“县委姜书记就是我们这一片的人。我们这里是南姜庄，还有东、西、北姜庄。姜书记老屋是西庄的，我们虽然算是一辈的，但实际上隔得很远，出了不知道多少服了。”
    林海又问：“姜书记是不是很照顾你们这一片呢？”
    姜有旺道：“照顾个啥！和别的的地方一样，一点特殊待遇都享受不到。不过我们全县去年都跟着姜书记沾了光，我们这里再出去八里地就是德兴县，你看他们地里的麦子长得是啥玩意！到了夏收能有我们这里一半产量就不错了。”
    林海道：“我正想问这个事，听说去年台河地区其它县都叫停了两社一大活动，就是你们德望县没有停，是不是这样的？”
    姜有旺道：“可不是咋的！要不然地里哪有这么好的庄稼。不过也很玄，地区里逼得紧，姜书记说开展两社一大活动的决定是省委下的，没有省委的决定不能撤销，这样就顶了两个多月。后来地区把姜书记安排到省里去学习，县委龙副书记又软磨硬抗了大半个月，眼看要顶不住了就遇到了粉碎‘SRB’，这是天意呀！但是还是有些损失，大家心里成天提心吊胆的人心不稳，秋播的肥料就没有原来备的足，一些社员家里早早的就把下蛋鸡都拿去卖了，现在后悔的要命！”
    林海道：“你们这个姜书记倒真是有些骨气，可为什么我在政策研究室就一直没有听到过你们德望县的事，只知道你们全地区都把两社一大活动取消了？”
    姜有旺没好气的道：“那是地区里有人做鬼呢！我们德望县现在一家独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结果他们抓住龙副书记答应过要取消两社一大活动这一点，就把德望县也一起算在了里面，也不管实际结果到底是怎么样的。要不是姜书记在我们县里的威信高，只怕是早就会有人要来摘他的果子了。我们这在外面工作的人多，消息传得快，有的县里有个别的公社也没有取消两社一大活动，可听说这些干部后来也没有一个被提拔的，被提到地区和县里的都是那些取消了两社一大活动的地方的头头。听了可真让人有些寒心。说实在话，我们也不知道你们省里是怎么想的。今天要不是来的是你林书记，换了其他的人来我根本就不待见他们。”
    这方面林海不好跟着掺乎什么，于是就避开了这个话题，坐着扯了一会以后，就请姜有旺他们领自己三人再到社员家里去。
    姜有旺答应了，并要人通知自己家里安排晚饭，还要叫人骑车去请公社的人来。
    林海忙阻止道：“我们晚点还要赶到县里去，我们想多了解一下你们县的情况，我想你应该会支持我们吧！”
    姜有旺听林海说的认真而且有道理，这才作了罢。
    林海走在几户社员家见都养着有不少的鸡和羊，就问姜有旺道：“现在这些家禽牲畜好不好卖。”
    姜有旺道：“不是太好卖，开始我们县里供销社收的还很及时，可是收上去了以后地区收的不及时。结果县供销社压不起也不敢收了，所以我们现在都在等供销社的通知，什么时候要了就赶紧通知社员们。”
    林海又道：“你们集体都有什么副业项目？”
    姜有旺道：“大队一般就是做酒、榨油、磨一些米面。公社里有轧花和农机修理等，规模都不是很大。我们这里不像你们小河公社物产那么多，除了土地和农作物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平原地区农村的人们很容易满足这种以农耕为主的田园生活，只要有了粮食丰收就知足了。这是上千年留下来的观念。看着社员们舒展的脸，带着狗满村乱串的小孩，院子里聚在一起晒着太阳说说笑笑做着针线活的媳妇们，就能说明这一点。他们哪里知道这样的好时光再过几年就不堪说道了。
    令严琳和王晓燕意外的是，她们这次可真的见识到了林海在平阳地区以外农村群众中的影响力了。
    一听河公社的林海小书记来了，一行人每到一家后不一会院内院外就挤满了人，走出去的时候光问好握手就得好一阵，完了后面还跟着一大溜的人，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吉普车旁边。
    看着小书记自己会开车，待车都见不到影了，人们还在路边叽叽喳喳的议论个不停。
    告别了姜有旺等后回去的路上，林海问严琳和王晓燕今天看了以后都有什么想法。
    严琳道：“现在看来一个地方的一把手选用很重要。别看现在形势好了，但不把干部配好还是发展不了。还说明了在干部的任用程序和制度上存在很大的缺陷。”
    王晓燕道：“这里面牵涉的问题很多，说明了有不少的干部在个人利益和群众利益的关系处理上还是把前者放在了第一位，而且还形成了一股权势相同的利益体。另外就是省委的一些有关决策也没有很好的落实，这里面有上下两个方面的原因。”
    林海道：“看来出来一次你们都大有收获，都能看到问题的要害。这水平都??????都快赶上我了。”
    在严琳和王晓燕的一片“不害羞”的谴责声中，厚脸皮的林海又道：“今天回县城以后晚上你们去请姜小惠和我们一起吃个饭。你们俩人不要瞪眼睛！我是想找个机会到她家里看一下是不是别人说的那种情况。必要的时候我就正面和姜有国谈一谈，也好对他有一个全面的了解。”
    回到招待所后林海和衣躺在了*上休息，严琳和王晓燕稍坐了一下以后便秉承林海的意思到值班室和姜小惠套起了近乎。等姜小惠快要下班的时候三人已经拉着手称姐道妹了，而姜小惠也没有理由拒绝两个姐姐请她吃饭的邀请了。
    往鸡汤馆三四百米的路上有不少迎面过来的人和姜小惠打招呼，同时也有些奇怪的看着林海他们三人。姜有国的女儿和看着挺贵气的外来人亲热的走在一起，这种情景还从来没见过。
    鸡汤馆的人在将近六点半的时候终于盼到了林海他们，把他们让到了留好的空桌上以后，随即就端上了一大砂锅的鸡汤，让旁边的几个外地人不满了起来。后来听说别人是上午就给了钱定好的也就好不说什么了，只催着快把自己那份鸡汤炖好端上来。
    诺大的一砂锅鸡汤虽然香气扑鼻，但那份量多得也把林海三人给吓了一跳。由于怕琳姐姐和王晓燕光喝鸡汤觉得腻，而且又是请姜小惠吃饭，林海又买了一个醋溜白菜、一个香菜拌萝卜丝和一盘爆腰花。主食是米饭和烙千层饼。
    严琳道：“小惠妹妹，你们这里的东西可真是实在，早知道我们要半份鸡汤就够了。”
    姜小惠道：“我也不清楚，我除了在吃过几次饺子以外就没到饭馆里吃过饭。”
    严琳道：“你爸爸是县委书记，可你连好一点的东西都不敢吃，身上的衣服也是旧的，还显得有些小了。真是糟蹋了你这摸样和身材！明天姐姐去给你买两件衣服。”
    姜小惠道：“谢谢琳姐的关心。衣服我不能要，我们家这样的日子过习惯了。你们怎么知道我爸是县委书记，肯定是小敏告诉你们的。”
    王晓燕道：“小惠，是小敏告诉我们的。她很同情你，说的都是好话。买衣服是琳姐的心意，你就不要推了。你家日子过得这么难，你心里就不怪你爸爸吗？”
    姜小惠道：“开始的时候也有一点怪，看着别人提上们来的鱼呀肉呀还有布料什么的又让提回去了，心里也怪想的，可后来听到别人都说我爸正派，我又能理解他了。日子过紧张一些倒没什么，我就是担心我妈的病，县里医院说要到万阳去治，可家里没钱就一直拖下来了，我妈经常急得在家掉眼泪。要是我妈病好了能去找个事做，每个月不用再花二十多块的药费，再加上我现在也能赚钱了，那我家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严琳和王晓燕俩人听得心里酸酸的，只顾得一个劲的劝解姜小惠，结果鸡汤喝了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就谁也不想吃了。林海勉强的把那盘炒腰花收拾了以后也就放下了筷子。
    严琳道：“小惠妹妹，等会我们到你家里去看看你妈妈好吗？问问她的病情，说不定会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我妈就在省第一医院当领导。”
    要是说别的理由姜小惠可能会拒绝，可这是为了给母亲治病，姜小惠反而挺痛快的就答应了。只是又说道：“等会我妈问起你们来，你们可得说是你们硬要来的，我拦了你们可没拦住。”
    严琳和王晓燕勉强笑了一下答应了姜小惠。
    看着那还热乎乎的大半砂锅鸡汤，林海压了一块钱给店里，让他们把砂锅盖好又找了根绳子把两个耳朵栓了，然后又把店里剩下的两斤多千层饼都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