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 军人的荣誉

    首长们进了林海房间的客厅，几句简单慰问话过后，向副政委拿出了一张纸道：“命令！”
    林海立刻起身立正。
    只听向副政委念道：“根据林海同志对防震抗震所做出的巨大贡献和在抗震救灾中的优异表现，军区党委决定给林海同志记一等功一次。以资鼓励。”
    接着梁副司令又拿出另一份命令宣布道：“军区政干号命令，林海同志任军区作战部参谋。副团职。”
    两个连续宣布的命令把几乎林海给砸晕了。但他还是以标准的军姿立正敬礼、嗓子仍有些嘶哑的道：“感谢军区党委！感谢各位首长！”然后接过了命令继续保持着立正的姿式。
    焦政委道：“祝贺你林海同志！请坐下！”
    等林海端坐在沙发上以后，焦政委道：“林海，你对军队和国家的贡献绝不是用一个一等功和一个副团级就可以衡量的，也可以说是用任何奖励都无法衡量的。但一则是因为你在震前的贡献无法公开宣传，二则还有其它政治方面的因素你自己也清楚。所以我们只能在军区的最大权限内对你进行内部表彰奖励。这里也有一些中央首长的意思在里面，希望你能理解。你目前的任务已经完成，但你已经是我们军区的一员了，以后要经常与军区保持联系，要经常来看看我们这些老头子，没时间打个电话也行。我们可是对你抱很大希望的！立功和任职的事情既然已经决定了，不同意和谦虚的话就不要再说了。你自己还有其它什么想法？”
    林海道：“希望军区能够把这个情况通知河中省委。另外我这几天收集了一些部队在这次抗震救灾中在快速反应方面暴露出的一些问题，我想这几天把它整理出来交给首长。请首长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首长们对我的关心和信任！对得起军人的荣誉！”
    几个老狐狸相视一笑，派林海去灾区的目的终于达到了。那首《咱当兵的人》算是意外的收获。不过用抗震救灾来检验部队的反应能力，这个主意最先还是你这小子自己提出来的。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来日方长。这就怪不得别人了。上了这个套，就由不得你不驾这个辕了！
    梁副司令道：“小海，东西你就不要在这里写了，回你姑姑那里休息几天再说。你收拾一下，等会用我的车送你。”
    首长们走了以后，林海看着面前的命令、立功证书和干部证百感交集。**的一等功和正营职的任命都因为意外事件变成了泡影，现在不仅一等功重回，还一步就到了副团职，就像是做梦一般。而今天正巧又是八一建军节这个特殊的日子。
    其实林海也是当局者迷，正如焦政委所说，他在河中省和在这里所做的一切，在其他人的眼里看来真是给什么功劳都不过分。
    林海现在最关心的是这次地震比**到底减少了多大的损失。不过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统计出来的。
    还没等梁副司令的车到，姑姑林思明就已经抢先到了。她一听说林海现在可以回去后，什么话也不及问就催着林海赶快上车，好象晚一点就走不成了似的。
    林海想和前指那些战友们告个别，几天几夜的同甘共苦下来相互间感情都很深。可招待所的服务员说刚才首长们和林海谈话的时候，他们等不及就全都走了。
    别人老婆孩子和女朋友都在等着呢！林海只得在心里将他们挨个的骂了一通。
    在车上林思明告诉林海，地震以后已经打电话托S军的后勤部长转告了曲静，说林海已经回了北京又到别的同学那里玩去了，让他们放心。
    林海嗯更了几声就躺在姑姑怀里又睡着了。林思明看着林海满是创伤的双手，抚摸着他又瘦了一圈的脸颊，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直到进了家以后在姑姑和哥哥姐姐们的追问下，林海才躺在沙发上把地震前到现在自己所做的和见到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听得大家时而是惊心动魄，时而又是伤悲不已，最后又为林海获得的殊荣而感到高兴。
    林思明仰天道：“爹，娘！你们听到了吗？你们的孙子没有给你们丢脸！”
    这声呼唤立时令所有人都泪流满面，林海也赶紧翻身起来肃立。
    等大家的情绪平复一些后，林海问道：“怎么没见姑父和四姐？”
    林思明回道：“你姑父这几天哪天都得后半夜才回来。你四姐她们医院派出了医疗队，又接收了很多伤员，她到外科顶班去了，今天是夜班。”
    本来晚上姑姑一家人都睡在院子里搭建的防震棚里。林海可不愿意住，他道：“我在唐山已经几个晚上都是地当*天当被了，再说我也问过专家了，小的余震会有，大的地震不可能在发生了。”
    结果就留下了林思明在外面等饶成山回来，几个哥哥姐姐连同保姆炊事员都回到房子里去住了。
    足足一夜的安稳睡眠让林海的身体基本恢复了。他不到九点钟就出了门，在邮电局排了一个小时的队才要通了王晓燕家的电话。
    王晓燕一听到是林海的声音，就发了疯似的连问道：“林海，你这几天跑到那里去了？你回来没有？你怎么发了个电报就没消息了？”
    林海道：“地震以后我又去了唐山，今天刚回到北京，这里还有一点事要办，过几天就回去。详细情况见了面我再告诉你。”
    王晓燕道：“你又去了唐山？你怎么能进去的？张援朝怎么样？”
    林海道：“我是和部队一起去的，张援朝一家都没事，但是我没有见到他。”
    王晓燕道：“琳姐也来了好几次电话问你的情况了。我这里有她的电话号码，你也给她打个电话。你从北京走之前就给我发个电报，我到兴州等你。”
    凭王晓燕的精明和她对林海的了解，林海在地震后交通全部中断的情况下竟然能到唐山去了一个来回，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且绝不会是小事。她的心里更为林海着急了。
    林海又从新登记，排了好长时间队后要通了严琳的电话，照样是在严琳的惊呼中先回答了一串提问后才听琳姐姐道：“我爸我妈要住到到月底才回，我十五号先走，十六号到家，你一定要到万阳来接姐啊！”
    两个长途电话打完后一个上午基本就过去了，林海又给姑姑打了个电话，说要到五姐那里去找一些资料，中午不回去吃饭了。然后就坐上了公共汽车。
    到了军事科学院正好赶上吃午饭，五姐把林海领进了餐厅后，林海那涂满紫药水的手引来了众多奇异的目光。一些人认出来这就是前些天小饶领来的那个作家弟弟雪原，忙过来关心的询问出了什么意外。
    五姐得意的道：“我弟弟可是地震后一个多小时就道唐山的第一批人员，他的手是救人时磨破的。”
    这一下餐厅里可炸了锅了，大家团团把林海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起了灾区的情况和救灾的进展。
    关于灾情有些事情林海也不便说，只告诉大家唐山基本没有完整的建筑物了，但由于震前恰好搞了一个防空演习，所以人员损失减少了很多。然后就把话题转到了宣传参加救灾的指战员们英勇事迹上来了。
    林海这一讲就让食堂的开饭时间延长了半个多小时，食堂还专门给林海做了一盘炒鸡蛋和一盘炒肉片，说是慰问前方回来的功臣的，说什么也不肯收菜票。
    林海只好谢了食堂的主任和炊事员，竟当着众人的面把两份菜一扫而光。“这还是指挥部的人呢！”让大家真切的体会到了灾区的艰难。
    五姐所在的军事科学院有很多军内和外军的资料，林海上次去就了解到了。他想借一些回来为自己写报告做参考并打个掩护，不然那些新颖的术语和超前的观点的出处可不好解释。另外既然有了意外从军这个机遇，他也想为军队的建设多做一些贡献。
    林海的五姐别看平常话语不多，但做起事情来胆子却够大的。她打开一溜的资料柜让林海想看什么书就自己挑，然后又把林海挑出来的书和资料做了个登记，也不向领导请示就把书捆成了两个包让林海拿走。还找学院里要了台车送林海回家。
    林海问这违不违反规定？
    五姐道：“我查过登记，这里好多的书和资料翻译完了以后放这好几年都没动过。你好歹也是正牌的团级干部，只要别弄丢和外传就行！”
    林海听了真是感到悲哀。他挑出来的这些书籍和资料都是一些精华，居然大部分会没人看！不落后才怪了！
    姑姑一家人见林海手指头上还涂着药就一头扎进了书堆里，或苦思冥想、或奋笔疾书，连最喜欢和林海闹的四姐也不来打搅他了。
    三天以后，接到通知的肖秘书坐着车前来取走了报告，并给林海送来了驾驶证和一个月的薪金。
    见到林海交完了任务，四姐当时就闹翻了天道：“妈，我当了三年兵三年干部，现在还是二十**五十二块钱。小海凭什么才当了几天兵就是二十一级七十块钱。还让不让人活了？小海，今天晚上你请客吃烤鸭，明天东来顺，后天老莫，其它地方再让我想想！”
    五姐也道：“小海每个月有一百一十多块钱了！比十七级拿得还多一点，我再等二十年看能不能拿到这么多钱。
    林思明笑道：“哪有当姐姐这么嫉妒弟弟的。再说小海明天晚上就要回去了，今天咱们都去全聚德吃个烤鸭给小海庆祝一下就行了。”
    四姐道：“那不太便宜小海了？小海，你要知道四姐可关心你了，我在医院里看好了几个小护士想让你挑，可你的条件现在又变了，害得我又得从新给你选。你光一顿烤鸭就想把四姐给打发了？”
    林海道：“四姐你那都是些白忙乎的事。不过你的心意我领了。你和二姐五姐把尺寸写下来，过两个月我送你们一人一套最新式样的衣服，等四姐你结婚的时候我再送你两套。怎么样？”
    四姐一听忙道：“就这么定了，小海你可不能反悔。”
    林海又对林思明道：“姑，你说我现在拿了地方和部队两份工资，这事怎么办？”
    林思明道：“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你还是回去向严明请示一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