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张章 根深树大

    秋收再次来到了。光明大队再传喜讯，水稻比去年再增产12.1%。和前年比较累计增产51.3%，旱地主要作物玉米增产16.5%，比较前年累计增产44.8%。小河公社水稻增产36.6%。陆山县增产31.4%。玉米等其它农作物也有相当大幅度的增产。地区和省里的数据还待统计。
    据抽样调查，由于半数以上的地区在春季就做好了开展两社一大活动准备，夏种时实际已经开始了劳动竞赛，河中全省秋收增产粮食一百亿斤以上已成定局。
    严明电话里对l副总理报告说：“年底以前，我们可以给国家再增调七十亿斤粮食！”
    这是自大跃进以后十几年来，第一次有一个省主动提出来提高粮食外调计划。而且还是七十亿斤。这是一季粮食，那么明年呢？其意义和影响震动之大可想而知。
    据说住院中的总理破例多喝了半碗稀饭，睡了一个难得的安稳觉。
    主席思量许久，在报告上写了“粮食，大寨，人民公社”八个字。谁也猜不透是什么意思。
    一些国家要员和一些省的领导们纷纷前往河中省。
    小河公社除了粮食再获丰硕外，其它方面也在稳步推进。
    根据派出去的人对市场调查的情况，小河公社的花岗岩样品很受欢迎，在省内的需求量每月可上万立方米。
    人工培植的香菇和木耳在平阳市场上已彻底打开了销路，特别是鲜香菇最受人们的欢迎，各菜场不断的催要，十一国庆节估计都将断货。
    藤椅，藤沙发，滕匡，等藤制品由于有了林海提出了一些新颖的式样。在市场上也成了畅销货。买上一两对小河公社制作的藤椅茶几，已成了新婚之家必备的家具之一。
    栽种的各种经济树苗成活率都很高，不过除了茶树外，要见到效益要到两三年以后了。
    十一月份到明年初，随着大量家禽生猪的出栏，将迎来集体和个人收入的又一个高峰。
    小河公社现在可以说是一片欣欣向荣。下一步就剩要修通通往采石场的公路和搭建两百多亩温室两件大事了。公社的口号是“农闲不闲！”
    刘文辉等人一天到晚忙得确实辛苦，他说他爱人抱怨他，还没有在竹林县工作时回家多，连前几个月她生儿子的时候在家也就呆了四天。
    林海道：“叫嫂子星期六晚上和星期天来上门慰劳，路费我出。”
    刘文辉说：“好！我马上就通知她这个星期就来，你把钱准备好。不过我怀疑你身上能不能拿出钱来。”
    一句话林海捅到了林家的软肋上。原来自从王晓燕调到公社后，说为了贯彻落实曲阿姨的指示，林海每月的48元工资都由她代领了，还把原来林海剩的将近二百块钱也收走了，一个月就给林海五元钱零用，弄得林海兜里的钱反不如以前多了。虽然林海在公社和家里的生活费都是王晓燕在管，每月除了买几盒烟给大家抽外，平常也不花什么钱，但兜里空空还是觉得心里不平衡。他有一次发牢骚时被刘文辉听见了，所以每每在没人的时候用此事嘲弄林海。
    林海为了夺回经济大权，最近这次到了发工资那天第一个跑到出纳那里，结果出纳说叫他和王晓燕商量好了再来。话音刚落王晓燕就进门了，出纳二话不说，就让她在林海的工资表上签了字，然后把钱给了她，使林海的企图落空了。
    王晓燕说如果林海想要拿回工资的话，等曲阿姨来了自己去说。
    林海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触这个霉头。他知道王晓燕一大半原因是和自己闹着玩，另一部分原因是不想让自己为那些生活琐事操心。如果说到母亲曲静那里，没准还弄假成真，把行业规范变成了法律，彻底失去了工资的所有权和使用权。现在这种亦真亦假的状态只要能让王晓燕开心就行了。
    十一国庆节那天，本来说好是几位母亲来，谁知一下来了三部车，原来是许亮领着三家的父母一起来了，萍萍和萌萌两个丫头也从车上蹦了下来。这一下可真够热闹的。
    可能是有生人在，萌萌小丫头破例的没往林海身上扑，让林海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过看萌萌那眼神还有些不甘心的意思。
    几个父亲要来也是基于和母亲们同样的原因，再就是副总理来了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他们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长们计划在这里呆上一天，吃完晚饭再回去。这样林海安排起来就觉得就轻松多了。
    曲静等先把带来的东西都交给了王晓燕和孟凡英，然后又拉着孟凡英的手疼爱了一阵。张桂芝道：“快两年没见，这姑娘出落得走在外面都认不出来了。和我们燕燕分不出来谁更漂亮。”
    孟凡军兄妹让林海他们领着家长们去各处看看，做饭的事就交给他们了。附近几家人听说小书记他们的父母来了，都自发跑来要帮忙。
    半个上午的时间，连坐车带走路。众人算是把小河公社主要的地方都转完了。王士安等公社领导和一些大队干部也赶来与家长们见面。一路上遇到的社员们知道来的是小书记他们的父母家人时，都没有了什么拘束，纷纷上前打招呼问好，有的还硬往家里让进去坐坐喝杯茶。对林海他们也小书记小主任的乱喊一通，当着家长的面把林海几人都夸上了天。
    看到孩子们和当地群众关系那么融洽，又看到一路的欣欣向荣，家长们都有些陶醉了。
    许宏滨感叹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孩子们做的事我自叹不如。老林啊！我家许亮跟林海真是来对了。”
    林思远道：“许亮和燕燕都很努力。不过咱们不能过分的夸他们，孩子们今后的路还很长。听赞扬多了没什么好处。”
    张桂芝则道：“林副政委，你不夸自己的儿子可以，可不能不让我们夸。林海这么好的孩子到哪里找？我们燕燕跟着上了多少次广播报纸不说，还和中央领导和省委书记都握过手说过话，把她爸爸都比下去了。没林海的帮助能行吗？”
    那护短的架势比曲静都急切。众人听了都会心的笑了。
    最后许宏滨又说了一句总结性的话：“人们都说树大根深。反过来也可以说根深才能树大。”
    大家都叹道是这个理。林海也备受启发。
    萍萍和小萌萌开始还跟在林海后面，过了一会就和王晓燕混到一块去了。一会在一起叽叽喳喳，一会又跑到边上摘花拈草。不过每当社员家的狗吼叫时，她们又会跑回林海身边，小丫头也趁机在林海膀子上吊了一回，还用胸脯使劲压了几下以泄先前的怨气。殊不知自己这举动有多撩人。
    虽然许宏滨，王化堂一再邀请王士安何本志等人一道吃饭，但他们知道这是人家家里人团聚，很明智的找理由推辞了。
    要往饭桌上坐的时候，林海指着一把竹椅说：“许伯伯您坐这，这是副总理坐过的。”
    许宏滨笑道：“不敢不敢，还是老林坐。我和老王坐省领导坐过的椅子占个光就行了。”
    看着两张桌上摆了满满的菜，曲静说做得太多了。王晓燕忙解释道原来也没有想做那么多。可正好赶上过中秋节，社员家里都做了好吃的，听说他们来了就送了一些做好的菜了过来，又不好推辞，结果一下就有了这么多的菜。众人自然又感慨了一番山里人的朴实好客。
    林海道：“我们刚来的时候，大家都为吃饱肚子发愁。现在好了，社员家里成群的鸡，成块的腊肉，菜地里现成的菜，想吃鱼了就道副业队去买，随时都能拿出几个像样的菜。我们这比城市里还方便。”
    王化堂道：“听说副总理在你们这里吃了一顿很满意的饭，还答应以后要在北京请你的客，有这回事没有？”
    王晓燕道：“爸，这事是真的，我就在旁边看着。不过原因挺有意思的。”于是就把林海如何装病，又如何被副总理和省委书记上门抓了个现行，还被敲了一顿饭的事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乐的众人唆笑不已。
    张桂芝道：“林海现在是吉星高照，装病都能得彩头。你舍不得那顿饭钱阿姨给你出了，也借个喜庆。”
    林海道：“张阿姨，您就免了吧。您这头给了钱刚一走，我钱还没拿热乎，那头晓燕肯定就会找我要回去，我就是当个免费搬运工。反正是落不着，就不担这个收饭钱名了。”
    王晓燕道：“我有那么小气嘛？”
    许亮一旁抢着道：“我证明，绝对有。上次林海带回来的点心我刚看了一眼就被你都收走了。”
    王晓燕道：“许亮你等着，哪天我非往你碗里放耗子药不可，让你在旁边吱吱叫。”
    看着几个孩子在一起童趣犹存，相互嬉笑。家长们仿佛吃了开胃的药，一顿饭大家吃的心满意足。
    下午男士们还要到后勤仓库和军工厂去拜访领导，以感谢他们对子女们的支持。
    林海不想陪着去，一是怕又当着父亲的面听赞扬话，二是想和母亲萍萍、萌萌多呆一会一体会那种温馨感。于是安排几人父亲在床上先休息一会，稍后由许亮领他们去。自己则对几位母亲道：“在屋子里呆着也没有意思，我领你们到外面找个好地方坐一会。”
    林海和王晓燕把一行女士小姐们带到了小河边，那里靠山坡有一片缓坡，地下半枯的草和松针柔柔的，还有片片的树荫。现在正值秋高气爽，坐在山坡上闻着阵阵草木清香，看着潺潺流淌的小河，给人以一种十分安宁舒适的感觉。
    几位母亲立刻喜欢上了这里，说城里可找不到这么好的地方，即刻找了块平一些的草地坐了下来
    萍萍和小丫头拉着王晓燕确实满山坡的疯跑。玩了一会看林海脱得就剩一条短裤躺到了河水中一付惬意的样子，心里痒痒的眼馋的没办法，只得站在河边拿了石块扔到河里往林海身上溅水，林海也摸起石块还击，两个丫头不断惊呼躲闪，身上还是湿了不少，林海怕她们受凉感冒这才停了手，赶忙上了岸叫她们在太阳下晒一会。两个丫头眼珠一转，一人枕着林海的一条腿就躺在了草地上。王晓燕赶快拿了件衣服给林海披上，还递过毛巾让林海擦头。三个母亲可把这一幕都看在了眼里。
    闽成秀笑着道：“这燕燕还挺会照顾人，就像一个。”
    曲静和张桂芝相视笑笑，又详作无奈摇了摇头。
    大家玩够了回到房子里后，曲静张桂芝分别把林海和王晓燕带进了住的房间，看样子是要分别谈话了。
    果然曲静一进屋就直奔主题：“林海燕燕现在和你的关系可不一般，一出去连毛巾都给你带好了。可你看萌萌粘你那个样，你魏阿姨平常和我说话时经常带出了那个意思。你看这怎么是好。”
    林海道：“妈，你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早了一点，那小丫头才多大？”
    曲静道：“小姑娘说大一转眼就大了。从小看着长大的放心啊！”
    林海道：“那您的意思就是说对晓燕不放心了？”
    曲静道：“我可没这么说。燕燕这孩子稳重懂事，会体贴人。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林海道：“妈，你这是自找烦恼，皇上不急太监急。”
    曲静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当妈的为你操心有什么不对？”
    林海道：“妈，你真要是两个都舍不得到时候咱们就两个都要。”
    曲静道：“你还真想当皇帝了？美得你。唉！我看你天天和燕燕在一起，萌萌怕是没指望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出去看看凡英，给她试试衣服。”
    这时林思远新配的司机小刘开车回来报信，几个领导被仓库和军工厂的领导留住了，晚饭不能回来吃，问这边要不要一起都过去。
    曲静几个一商量都不愿意去凑那个热闹，只叫司机们都过去，这边晚上热热剩菜下点面条就行了。她们对孟凡英做的手擀面都还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