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媒婆来了

    回到万阳饭店，宋汉杰等人虽然为林海的表现感到高兴，但由于涉及省委领导，大家都没有过多提及此事。宋汉杰只是拍了拍林海的肩膀道：“小子可堪大用。”
    下午宋汉杰还要继续在省里开会，庄永华要抓紧时间到有关部门和熟人处走动走动。林海和王士安和省里的衙门八竿子打不着，在房间里呆着什么事没有。林海提出想上街逛逛，王士安说人都走了不好，怕万一有什么事。再说自己对逛街也没有什么兴趣，让林海一个人去，他在房间里留守。
    林海早就考虑好了，上街去要办两件事。一是给王晓燕和孟凡英买些点心和零食，二是买几本音乐作曲方面的书籍。
    自己已经“创作”了两首歌曲，好在王晓燕已经是被痴情蒙住了眼，被热恋烧昏了头。将来一旦碰上行家和明白人，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解释清楚。现在抓紧时间恶补一下音乐方面的基础知识，以后肯定是有用的。不然满肚子的前世经典歌曲如不当做资源来使用，岂不太浪费了。
    当林海乘坐公交车路过人民公园时，向公园对面好一阵张望，前世他的家就在那里。可现在还是一片低矮的平房。他心里一阵伤感，决定以后还是要在那里开发商品房，自己还要和原来一摸一样的一套的别墅，最好让小丫头萌萌也住进来。
    宋汉杰开会回来后对大家说，省委肯定了两社一大活动的大方向是正确的，有不足的地方可以在发展中不断加以完善。但现在一个大队的说服力还不够，明年夏收时如果小河公社能够获得较大粮食增产，平阳地区也能初见成效，省委则考虑在全省推广两社一大活动。
    省委的务实派无疑取得了全胜。所谓明年再推广无非是让反对派下个台阶。要是真等到明年夏收后再来决定，实际落实就要等到秋种了。现在万阳地区没事了，大方向也肯定了，那些有胆识的地区一过完年就会着手准备，夏种时就可以实际推行两社一大活动。抢出一季，几百亿斤粮食啊！
    这次万阳之行取得了圆满的成果，最高兴的当属宋汉杰了。于是晚饭时他在餐厅另要了几个菜，还开了两瓶五粮液来犒劳大家，宣布明天可以打道回府了。
    晚上林海又到宋汉杰房间里去泡澡，宋汉杰把林海好一顿夸奖。并说道：“省委严书记要我告诉你，谢谢你带来的青菜，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此外回去以后你的位置也要动一动了，要把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放在小河公社，争取在明年夏收前作出大的成绩。这里面的重要性你应该明白，我对你还是抱很大期望的。”
    林海说：“上次庄书记和我谈过后，我已经在考虑这方面的问题了。到年底没多少天了，我想还是在光明大队把今年干完，我也利用这一段时间做一些准备，春节后拿出一个方案来。一定不辜负宋伯伯您的期望。”
    宋汉杰笑道：“这小子，又和我来这一套甜言蜜语。等会我再和庄大个他们谈谈，要全力支持你。你把这些水果带上，这是专门给你和燕燕买的。明天咱们各走各的。”
    林海估计已经是到了和庄永华他们约好的谈话时间，于是谢了宋汉杰提着水果就出去了。一出门果然看见秘书领着庄永华和王士安正朝这边过来。
    林海把手里的水果上提了一下道：“刚打完土豪，你们来晚了。”
    庄永华几人会心的一笑。都知道宋汉杰没儿没女，对林海那份宠爱之心谁看不出来？他们可不敢享受这个待遇。
    林海的很快归来让王晓燕的脸终于阴转晴了。她高兴的把点心和水果分了一些给孟凡英，大部分都收入了自己房内。
    许亮故做悲愤仰天长叹道：“肉进了老虎嘴里再别想吐出来了！何况还是个母老虎。”
    王晓燕闻声从房间冲了出来，拿着笤帚追打许亮。
    许亮边跑边嘴不饶人的喊道：“救命啊！老虎要吃人啦！”一溜烟便没了影。
    林海望着王晓燕一起一伏的胸脯和殷红的脸蛋，一股热气由腹部腾起。心想：“许亮你小子今天最好能跑到十万八千里外不回来。”
    不过最体谅林海的王晓燕晚上还是单独随他到了小河边的僻静处，两件军大衣裹在一起，林海将自己的手在腋下暖了好一会，这才伸进了王晓燕的衣内抓住那对娇乳，嘴手并用过足了瘾。
    许亮当然清楚林海和王晓燕之间的关系，从当初王晓燕提出要和林海一起下乡时他就意识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俩人已发展到了大被同眠的地步。否则尽管心里会有些酸溜溜，但还是会给他们创造条件。
    这也难怪，这俩人都不到十八岁。在那个封闭的年代，人们一般都不会朝那方面细想。可是人们也恰恰没有反过来想，林海不到十八岁就做出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还有什么事情他不敢做呢？
    对林海，一切事情都不能以常理而论。这一点几天后就应验了
    74年的元月六日，伴随新一年的到来，光明大队又实现了一个历史跨越。大队和各小队年终分配的结果出来了。
    在留足了口粮和提留的基础上。全大队劳力平均人收入一百三十三元。大队干部们计算了一下，养殖业的收入大部分还没算进去，今年责任田还要收两季。那么到明年这个时侯，人均收入再翻一番都不止。林海当初说要在两年内保证人均达到两百元收入，当时没任何人敢相信，可如今只过了不到一年时间这个目标就已触手可及了。现在林海如果说再有两年可达到伍佰元，恐怕人们都会相信。
    孟凡军看着桌上放着的厚厚一叠五元钞票在发愣，除了原来拿的一百块以外，这还有一百八十多快啊！相当于他们兄妹以前几年的收入。这一下以前欠的帐可以还完了，还可以给凡英买新衣服。不对！该有的林海和王晓燕都给了，把凡英扮得像个城里姑娘。这钱干什么用呢？孟凡军一事还真想不出。
    孟凡英也不知怎样来表达对林海的感激之情。只有把没有舍得吃的苹果洗了两个递给林海。林海想起了萍萍每回给自己东西吃的情景，有心逗逗孟凡英，说自己手疼拿不动苹果，要孟凡英喂他吃，还要叫一声林海哥才吃一口。喂了几口喊了几声，孟凡英就不敢再喂了，后面两下手指都碰到了林海的嘴唇，弄得心里一阵过电似的。
    林海逗两下开开心也不再难为孟凡英了，接过了苹果说手已经好了，等下回手疼的时候再找她帮忙。臊得孟凡英红着脸跑了，生怕林海的手马上又疼了。
    光明大队年终分配的结果一公布，在外界也引起了巨大波澜。
    记者的不断采访，上级的连连寻问自不用说。最奇特的一景，竟是各地的媒婆蜂拥而来，好似侦探一般寻遍了各家各户。
    娶光明大队的姑娘是别想了，只看还有没有十六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没定过亲的男人。最后资源实在不够，便来了一个老少通吃，把所有的光棍都纳入了范围。
    孟凡军成了媒婆们追逐的重点对象。林海烦她们不过，就写了一块“说亲者请到大队部找何本志协商”的牌子在院子里立着。弄得何本志被媒婆缠昏了头还挺高兴，以为自己的面子大。直到看见了那块牌子才知道是林海的恶作，一时哭笑不得。真闹不清楚这林海到底是大人还是孩子。
    孟凡军也被林海和王晓燕打趣了好些天，说这回他的钱应该有地方用了。王晓燕更是这个矮了、那个瘦了的乱参合，要孟凡军不要急，慢慢挑，一定要给凡英娶个有文化、又漂亮又贤惠的嫂子回来。
    唯一例外的是孟凡英，在喜悦之余还带出了一丝忧虑，不过大家都没有在意。
    元月十日，还沉浸在年终分配欣喜中的人们都迎来了来了一件喜事。光明大队的有线广播开通了。
    晚上，社员们一家老小聚齐在堂屋里，眼睛紧盯着墙上的喇叭。七点四十五分，《歌唱祖国》的雄壮乐曲突然从喇叭中响起。瞬时，大人们欢呼，孩子们跳跃起来。
    在一片欢腾中，王晓燕优美动听的声音在喇叭中传出：“社员同志们，你们好！今天光明大队的有线广播正式开通了，大队广播站也正式成立。播音时间如下。每天的早上六点半钟，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七点钟转播河中新闻，中午十二点不定期播送本大队的《光明消息》节目，晚上七点是综合节目，八点钟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新闻联播节目。另外，遇有重要新闻和紧急通知，我们将随时播出。下面请大队党支部书记何本志通知讲话。”
    何本志道：“社员同志们，我何本志活了三十九年，今天我是第一次不用看见人就可以对大家说话，大家也是第一次不用看到我，就可以听到我乱嚷嚷。这回正好，反正我这脸长的也不咋球样，连我老婆都不愿意看。大家以后可以解放了。”
    相互看不见的人们不约而同的捧腹大笑。唯有何本志的老婆怒气冲冲，等着何本志回来和他算账。
    王晓燕精心策划的好端端一个开播仪式，竟让何本志这不着调的讲话搅成了一锅粥。她差一点就要关了扩音机。
    好在何本志下面又接着说了一些对党，对上级领导，对帮助建设有线广播的工人师傅的感谢话，这才正正规规的收了场。
    第二天，何本志被公社书记王士安叫去骂了一顿。
    不过骂归骂，实际大家心里都清楚，何本志这样的讲话方式农村人爱听，听着亲切、实在。
    王晓燕对何本志说，干脆以后隔三差五的给他安排一个单口相声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