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一章 篝火晚宴

    由于众人起床的时间都不一样，所以伊丽娜安排厨房做的早餐很简单，只有牛奶、咖啡、黄油、面包和点心。
    夏日的莫斯科郊外的早上，空气格外的清新和凉爽宜人，林海吃完了饭牵着孟凡英的手到院子外的深林中转了一圈，回来后已经九点多钟了，他便一个人推门进了琳姐姐的房间。
    琳姐姐昨晚说是今天不要来打搅她，可真要是信了她的话那才要坏事呢！
    果然，听到林海进来了，琳姐姐脸上立刻**了一丝笑意，懒懒的在床上舒展了一下双臂道：“小弟，几点了，你们吃过早饭了吗？”
    林海上前几步道：“姐，都快十点了。我和凡英早就吃过饭了。你闻闻，我嘴里还有牛奶味呢！”
    林海说完俯下身，对着琳姐姐的嘴便吻了过去。
    严琳丝毫没有躲闪，双臂一把勾住了林海的脖子便迎了过来。
    对林海对自己的爱意依旧，琳姐姐相当欣慰！
    热吻了一阵后，琳姐姐推开林海道：“姐要起床了，等会还要凡英妹妹，不然她肯定不好意思先见我。”
    见林海没吭声，而是一只手还伸在自己的睡衣内摩拭。琳姐姐知道这俩人昨晚的事成了。
    “这个小弟，被姐妹们惯得脸皮越来越厚了！在这样的人生大事之后竟脸不变色心不跳。不过也没办法，这个家里不宠他宠谁呢？说起来他对这些姐妹们一个个关爱有加、处处相让，可实际上他才是这个家里真正的核心。每到他不在家的时候，佳园里就少了许多欢乐说笑，人人都表现得心不在焉。如果没有他，一切的荣耀和欢快都将化为乌有。更何况，他身上肩负着与年龄远远不符的诸多重任，只有在亲人的面前才能尽情的表露出他真实的一面，让人看着实在是焦心，恨不得倾尽全力的去疼爱他、关护他，为他付出一切。”
    想到这里，琳姐姐刚浮出的一点酸意顿时化为了乌有。
    琳姐姐起床洗漱后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一块点心，就到了孟凡英的房间里。说了一会话以后，姐妹俩就把昨天先送到的别墅的两个大皮箱和两个大纸箱打开了，从里面挑出了一些小礼品，然后就把伊丽娜喊了进来，把小川由子从美国带来的一打丝袜和一个小化妆盒送给了她。
    这两件对苏联姑娘是极为稀罕的东西让伊丽娜格外高兴、爱不释手，一个劲的向严琳和孟凡英表示感谢。
    接着姐妹俩又另外又拿着几条丝巾和几块电子表，由伊丽娜带着去给别墅的服务人员分送礼物去了。
    林海则和周翻译坐在了书房里，向他了解他本人及近期苏联国内的情况。
    周翻译满脸带笑的告诉林海，由于去年成功的协助林海进行了与苏联领导人的会谈，他被从三秘提升为了二秘，还获准在国内多休了一个月的假。然后他又很知趣的表示，由于严处长也会俄语，所以这次在哪些场合需要他做翻译，全由林顾问决定。
    丰盛的午饭以后，还是那辆三排座的吉尔卧车以及两辆护卫车，载着林海三人和伊丽娜、周翻译来到了莫斯科室内工作组其他人住的地方。
    许亮和工作组中三个随林海到过柬埔寨的组员，一见林海的面就是一顿抱怨，说还以为林海丢下他们不管、独自享福去了。当然这也是善意的玩笑，那三个人知道林海的身份，也猜得出林海到此必有重要活动；而许亮更是了解林海和严琳、孟凡英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林海单独行动当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下午，在苏方人员的陪同下，林海一行先参观了红场以及瞻仰了列宁墓，然后就分成了两组，分别在莫斯科市区内进行了参观。参观的重点是商店、食品店以及菜场。
    这次苏方又给予了林海特殊的关照，虽然是和工作组成员一起行动，但他还是乘坐那台大吉尔，而且只要他一下车，就立刻会有两三个精悍的男女过来围在他身边，
    林海发现在莫斯科普通的商店里，陈列的商品虽然很丰富，但样式和档次都不怎么好，有不少生活品也是要凭票或者是限量供应。但是一些像电视机、电冰箱、手表等对中国人来说还是奢嗜品的商品，在商店里却敞开了卖。但这些工业品还是继承了苏联产品的特点——笨重。
    在宽敞洁净的菜场里，有的地方顾客寥寥无几，有的地方却排着长队，所供应的蔬菜也就是十几个品种，肉类和蛋类更是稀罕之物，肉食品不但也是凭票，而且还大多是香肠或咸肉制品。其实也就相当于把河中省两三年以前的生活物资供应水平换到了一个豪华的场所里。
    林海问伊丽娜道：“类似你身上传的这套裙子，在商店里怎么见不到，你是在哪里买的？”
    伊丽娜回道：“这是机关特意给订做的，在外面买不到。外汇商店里倒是有好衣服，可是没有外汇买不到。如果私下换外汇，一美元要五个多卢布，一条好一点的裙子或衣服就要好几十美元，我一个月才有三百多卢布的工资，想买也买不起。再说我还想攒钱买一台小卧车，最便宜的卧车只要几千卢布，我的不少同事都有了。”
    林海晕！
    一方面连主食面包都要凭票计划供应，精美的日用品更是鲜有之物，严琳她们上午送给服务人员一人一条纱巾和一块电子表，就把她们稀罕的够呛。可另一面是冰箱彩电随便买，普通的单身工薪阶层就想攒钱买小车。
    这真是一个畸形的经济结构！
    不容置疑，苏联具有强大完整的工业体系，但却缺乏人民生活所必需的粮食、副食品出产以及轻工业生产能力。这也正是目前中苏间扩大贸易往来的有利条件。
    不但林海如此，工作组其他的人也看出了这一点。许亮兴冲冲的把林海拉到一边道：“林海，难怪你早就要我准备外贸方面的人才，这一次又带了这么多的人来。这里的市场实在是太有做头了！”
    林海道：“你不要高兴的那么早，这里面的环节还多得很。我问只问你一条，苏联没有外汇付给你，你怎么办？”
    许亮道：“我们可以拿东西换东西呀！我听外贸部的人苏贸易以前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叫做双边易货贸易。”
    林海连表扬带挖苦道：“说你聪明你还能了解到易货贸易，这已经难得了。可是以前的数量小、品种单一，又是国家间结算。要是按这条老路走，光是运转的周期和资金周转的时间你拖得起吗？还有，国家能让你赚那么大的差价吗？我们把路子打通了，别的省都跟过来，把价格和购销渠道都搞乱了怎么办？看来你这个脑袋还是要让小惠多敲打几次才能开窍。”
    许亮道：“那你这次还叫了那些部委的人来干什么？现在不是开始鼓励企业直接出口了吗？我们只需要申请到外贸许可权，向这种易货贸易自己干不就行了吗？”
    林海道：“这里面自然有些道理，不过这里场合不对，等找个时间我和你详细解释。”
    下午的参观结束回到别墅以后，伊丽娜道：“林先生，今天晚上安德罗波夫同志将在他自己的别墅里为您举行家庭晚宴。现在离出发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你们还有充足的准备时间，到时候我陪你们一起去。”
    听到还有这么长的时间，琳姐姐首先的决定就是“小弟，我先去休息一会，四十分钟以后你喊我。”
    琳姐姐好事刚来第二天，本来就贪睡的她中午又没有休息，参观时又走了那么多的路，感觉疲惫是正常的。
    而林海看到孟凡英好像是也有些累了，想到今天是自己和凡英妹妹“新婚”的第一天，在外不好有特殊表现，但回来后决不能冷落了她，于是就跟着孟凡英进了她的房间，习惯的把她搂住亲了一下鼻梁道：“凡英，等会反正还要换衣服，你把外面的裙子脱了，哥抱着你在床上休息一会。”
    林海说完，也不等孟凡英有所表示，直接就去解开了孟凡英的扣子。顿时把孟凡英羞得满脸通红。
    这丫头现在还不习惯在自己面前脱衣服，有一两次以后就好了。
    躺在了靠坐在床头上的林海的怀里，享受了一阵温暖和坚实的依靠之后，孟凡英乱跳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她对林海道：“哥，我觉得莫斯科好漂亮，这里的人也特别有礼貌，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我今天一整天就和做梦一样。不光是这个，从你和姐到我家住到现在有六年多了，你们带着我经历了那么多的事，见到了那么多的中央领导不说，现在又出了国，几年以来我一直就像在梦里一样。”
    林海俯身又亲了一下孟凡英的鼻尖道：“好妹妹，以后你还会经历很多新的事物，你也会看到我们国家一天天的富起来。以后只要有机会，哥就带你多到外面走一走。”
    孟凡英道：“可是我觉得我比姐和琳琳姐差了好多，她们做的事我都做不来。”
    这就是孟凡英的另一个心结了。
    林海想了想便道：“凡英，你今天看到了莫斯科整洁干净有秩序的一面，但反过来，我们河中省经过了这几年的发展，生活物资的供应要比苏联丰富得多，而且会越来越好。这其实也和人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特点。就那你来你从小当家，遇事沉稳，悟性也不错，有一股坚强和忍耐的性格。另外你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面对自己生活环境的巨大变化从不张扬和炫耀。你想想，你现在众所周知是大军区副政委家的女儿，又是省委副书记家的女儿，还是我和晓燕、琳姐的妹妹，有多少双羡慕的眼睛在看着你。可你一切如常，天天都坐着公共汽车正常去上班，工作细致认真，在家里从来也不争什么。这样的性格也是可以堪当不同的大任的。我们自己的家产以后将来会越来越大，甚至会达到几十亿、几百亿的规模，这么多的资金都需要一个心细的人来管理。我想等秋季大学新学年开始以后，你就不要上班去了，到财校去脱产学习一段时间会计学。这样你就可以和晓燕姐、琳琳姐一样，发挥各自的特长了。”
    孟凡英听了还是心平如镜的道：“我听哥的安排，只要是不离开你和姐，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林海笑道：“傻妹妹，现在还离得开吗？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哥现在就想要你了。告诉哥，你想不想？”
    林海的问话把孟凡英臊得无地自容，一下就把头埋在了林海怀里再不肯抬起来了。
    “林海哥有的时候好坏呦！这种事让人怎么回答的出口？难怪晓燕姐和琳琳姐有时背地里叫他坏蛋。肯定是林海哥用什么话惹着她们了。”
    孟凡英的悟性果然很高！
    天将近黑时，林海和琳姐姐、孟凡英到达相聚数公里的安德罗波夫的别墅，受到了安德罗波夫和夫人塔季杨娜携数位家人的热情欢迎。
    林海几人都没有料到塔季杨娜竟是看起来只有五十岁左右年龄、体型苗条、举止高雅的美貌妇人，在满处比比皆是水桶般腰身妇女的苏联，塔季杨娜可谓是鹤立鸡群了。
    而和严琳差不多年龄的安德罗波夫的女儿几乎继承了母亲的全部优点，穿着打扮也具有西方的风格。
    严琳和孟凡英今天都换上了艳丽的晚装裙并盘起了头发，其东方丽人的典雅同样吸引了主人们，加上严琳又会俄语，所以呈上了带来的礼物以后，女眷们很快的就融入到了一起。
    更令人高兴的是，今天安德罗波夫和夫人竟别出心裁的设计了一场篝火晚宴来招待林海三人。
    坐落在静静白桦林中的别墅、木栅栏围墙和宽敞平坦的草坪，万星点缀的夜空，配上熊熊的篝火，几张小桌上放着香槟和啤酒，一旁的两架烤炉上厨师忙着翻动滋啦作响的食品，这种气氛实在是令人宜爽之极。
    见此，严琳有些懊悔的道：“如果知道是这么有趣的篝火晚宴，我就应该穿的随意一些来了。”
    安德罗波夫和夫人同时都笑了起来，显然是为自己特意制造的突然性感到了满意。
    安德罗波夫由于身体的原因，不喝酒也不吃油腻的食品。只有林海知道他仅有五年的生命期了。前世1982年勃列日涅夫去世以后他接任了苏共总书记职务，可仅仅两年以后他自己也病逝了。
    林海看着篝火映照之下这个忘年之交略有苍白的面孔，怜悯之心不禁悠然升起。
    想起外交部提供的资料里几天以后就将是安德罗波夫六十五岁的寿辰了，于是林海便端起一杯香槟酒道：“安德罗波夫先生，感谢您和您的夫人对我们盛情的招待。过几天您的寿辰我可能赶不回莫斯科了。今天就借您的酒提前祝您健康长寿！祝您全家生活愉快！”
    安德罗波夫一家和严琳、孟凡英听此都端着围了过来。安德罗波夫也举起一杯矿泉水道：“能提前受到我的中国年轻朋友的祝贺让我很高兴！为了你们在苏联过的愉快，也为了我今年能庆祝两次生日干杯！”
    大家愉快的干了杯以后，林海又提议道：“既然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又有这么美的景色，我们应该让气氛更欢乐一些。我先来给大家唱一首中国民歌《康定情歌》。”
    跑马溜溜的山上
    一片溜溜的云呦??????
    林海悠扬豪放的歌声结束后，安德罗波夫一家和周围的厨师、翻译、服务员等都鼓起了掌。
    接着，严琳和孟凡英又起身合唱了一首《茉莉花》，婉婉的歌声同样也获得了喝彩。
    苏联人的能歌善舞是有名的。既然有人起了头，接下来他们就当仁不让的几乎包揽了余下的时间。
    一个警卫从别墅里拿出了一架手风琴，很快就奏起了欢快的乐曲，安德罗波夫的夫人、女儿和儿子以及伊丽娜轮番上场，大部分都是连歌带舞，还把林海和严琳、孟凡英都拉上去跟着比划了一阵。就连一个系着长围裙、戴着白帽子的厨师也过来伴着琴声大家有节奏的掌声蹦跳踢踏了一通。
    篝火晚宴特有的欢快和无拘束的气氛洋溢在整个院内。
    历时两个多小时的晚宴结束后，林海三人为度过了这样一个美好难忘的夜晚再次向安德罗波夫一家表示了感谢。
    回去的路上，伊丽娜对林海说她也是第一次参加苏联领导人的家宴。并说安德罗波夫平时并不住在这里，和勃列日涅夫同志一起都住在库图佐夫大街的一幢公寓楼里，那里离办公的地方近一些，只有偶尔的周末或招待客人时才会来别墅。要是度假，一般会到远一些的地方去。
    这些林海前世就知道。可是严琳和孟凡英对苏联领导人平常住与别人合住一栋楼却怎么也不肯相信。转头问林海时，林海也不好解释，只有随便编道：“莫斯科市里没有小楼房或者是单独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