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章 遗漏的难题

    为林海这个特殊人物到下面任职一事，河中省委组织部按省委领导的意图反复斟酌，又与河中大学和河中师范学院做了妥善协商之后，向省委提交了林海拟任丰裕县委副书记、县革委会副主任（正处级），建议台河地委任命王晓燕为丰裕县革委会办公室副主任（正科级）的方案。（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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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鉴于严琳已经在万阳工作了大半年，一直是在压职使用，而且省经委又要从计委重新分离出身也需要干部，于是也准备将严琳调到省经委任处长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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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委常委会很快通过了组织部的上述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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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的正处级无论是从其在副处级岗位上所做出的成绩，还是与其军内任职相匹配上都是理所应当该得的。不过后一点除了省委几个主要领导之外，只有组织部长和副部长许宏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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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王晓燕从一般干部经上了三年学后便直接被提为正科级，省委组织部提出的最主要的理由就是，如果王晓燕留在师院当团委书记，那么一年过渡以后至少要享受副处级的待遇。河中省这样的安排已经是委屈了她。舆论造出，心有不快的人也不好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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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上的事虽然安排的一切顺利，但接下来又遇到了一个生活上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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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静在电话里对张桂芝道：“前几年说以后要有厅级处级干部给我们端茶捶背，这次燕燕要不是为了林海，这个愿望我们就提前实现了。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日子也不会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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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桂芝为女儿寥寥几年就和自己平起平坐感到高兴的同时，心里也在道：“琳琳不是已经再给你端茶捶背了吗？那可是地道的正处级干部，还是中央首长的女儿。难道你还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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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张桂芝嘴上却说出来的确是令一番意思，她道：“燕燕跟着林海什么官不官的也无所谓。但是这次他们俩一起到县里去可不像在小河公社，吃住在一起是有历史原因的。现在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地位不同了，很多人都会盯着他们。可这俩孩子又特别的粘糊，千万不能让别人抓住什么把柄。那样的话不说做出成绩，恐怕连脚都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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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桂芝显然是含蓄的在表示林海和王晓燕之间的关系应该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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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静听出了张桂芝的意思，虽然她对王晓燕做自己掌门的儿媳妇无任何异议，但儿子毕竟才二十二岁，这个年纪谈对象都有不少的人认为过早，更不要说国家还有晚婚晚育的政策，对干部的婚龄也有要求，燕燕刚好够上，可林海还差着两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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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曲静在电话里迟疑了一会便道：“桂枝，对燕燕这孩子我没什么可说的，这几年我一直把她当媳妇待，我看林海也离不开她。可现在各级对干部的婚龄要求都摆在那里呢！但是反过来他们到了县里以后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住在一起确实也不是个事，我也很为难。这两天我就到万阳来，这件事我们两个还是当面商量一下为好，顺便也听一下宋书记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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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女大事当然不是在电话里三言两语就能定下来的，何况自己的想法已得到了曲静的响应，张桂芝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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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以后，曲静和张桂芝坐在在一起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么再好的办法来，于是就找到了宋汉杰夫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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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曲静和张桂芝说明来意以后，宋汉杰还在吟持，孙云霞却抢先道：“这有什么难的，让小海和燕燕悄悄找个地方开个结婚证，也不向外公布。等以后真要结婚的时候再换一个结婚证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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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由于住房紧张和人们法律意识的淡漠，有很多年轻人为了排队等单位分房，早早的就把结婚办了，因此造成了拿结婚证和正式结婚成了两个概念。甚至经常可以听到人们这样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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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弟，你结婚证拿了都两年多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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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就看这批分房的结果了。有了房子我们马上就结婚，到时候一定请老兄喝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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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静和张桂芝在征求宋汉杰夫妇的意见时，宋汉杰也没料到会遗漏了这么一个现实的问题，他考虑了一会以后道：“我看这样也好。这几次小海到北京不知道又做了什么事？前几天严副总理和中央有关部门都给马书记打了招呼，小海下去以后一定要确保他的安全，马书记已经亲自做了布置。所以燕燕本身照顾小海的责任也重大，马书记还要亲自和她谈谈。但考虑到小海下去还要正常开展工作，所以这件事暂时也不要声张，让小海和燕燕写个结婚申请寄到小河公社，我再给他们那个何书记说一声，就在那里把结婚证悄悄的办了。小海他们下去了以后没有人提这件事就算了，如果要是有人拿这件事做有了结婚证也不怕什么了。仅仅是拿证年龄早了这一点，组织上出面找个理由就解释过去了，档案里也没有记录谁也查不到。有一点你们可能都不知道，小海的档案早就调走了，现在连省委组织部也只一点简单的登记。小海填写各种登记表时所有涉及直系亲属和社会关系的部分一律都不能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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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商定以后，曲静和张桂芝把林海和王晓燕叫到了一起，把她们的考虑对俩人说了，王晓燕满心欣喜的同时也显出了一份羞涩，而林海虽感到突然、全无这么早就当“已婚青年”的准备，但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有半点犹豫，便立刻答应了下来。还一个劲的感谢两位母亲考虑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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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来，林海的终身大事就彻底被定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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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晓燕早知这是个必然的结局，倒是王化堂夫妇了却了一桩最大的心思。连一向争强的张桂芝也对王化堂道：“以后我们就平心静气的过日子吧！这辈子也不求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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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几个月由于王晓燕的谦让，林海大部分时间都在陪着琳姐姐，白天眉目传情、晚上如胶似漆，小日子过得是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竟把个琳姐姐弄得一回到佳园就神魂颠倒，严琳对于林海要离开万阳虽是早就知道，可一旦事情基本确定、林海和王晓燕也开始在做准备时，心里还是有万般的不舍。但这不仅事关河中省今后的发展大计，也牵涉到林海将来能否主政一方，还有三人的巨额资金进一步合法增值的问题，琳姐姐也不是狭隘之人，表面上尽量表现得一如寻常，和王晓燕、孟凡英一起收拾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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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凡英也是同样有些惆怅，自己好不容易与林海哥和晓燕姐在一起重聚两年，现在他们又要离开了，虽然相距不是很远，如果方便的话星期六晚上回来过一个周末也不是难事，但毕竟大部分时间还是不能见面。所以孟凡英脸上的笑容又减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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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深知琳姐姐和凡英妹妹心系自己，便反复保证最少半个月就回来一次，并争取早日把该办的事办完，及早再回到万阳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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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还对琳姐姐道：“就一百多公里的距离，我要是回不来，姐你可得去看我们。不过日子你自己要算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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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又让经不起挑逗的琳姐姐又娇羞不堪，自己都觉得怎么就变成了**一般离不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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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反过头来琳姐姐也有另一种高兴。她一直担心年龄大了，小弟新奇之后会逐渐淡漠自己。可现在看起来虽然已结合两年多了，可是小弟对自己的情感仍有增无减，平日里百般依顺不说，一没人的时候还像当初一样顽劣的要伏在脖颈处闻香味。到了晚上更不用说了，要不是燕燕时常挺身相救和小弟的适时收敛，只怕好多时候自己都不能按时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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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此，琳姐姐多次想向王晓燕讨教她为什么就可以一个人长期抵御林海的肆虐？但这等事也实在是难于启齿，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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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在离校之前对几个室友也得做出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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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建明不用多考虑，无线电厂的领导已经表了态，毕业回去以后车间副主任和销售科副科长两个位置任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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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纯家的事也好办，林海已经和省委组织部及陆山县说好，六月份陆山县组织部就来万阳提他的档案。届时他只要去陆山县报一个到，便可以回万阳到光明公司挂职了。在河大经济系上学的韩淑华虽然不是红海服装厂的正式员工，但红海服装厂还是给她办了带薪上学，条件就是毕业以后要回红海服装厂。韩淑华自然也是答应。余纯家如果再一工作，俩人经济上就彻底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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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难办的就是张援朝和王金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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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援朝这次是由BJ军区正式来函，以部队有急需为由给张援朝请了几个月的假，林海也与学校打了招呼，张援朝便跟着S军特战营一起去了边境，要到五月中旬才能回来。林海一直在犹豫大半年以后要不要张援朝参战的问题，他一直想和张援朝当面商议此事，以决定张援朝毕业以后把他放到哪个部队。张援朝不在，这事只好再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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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一个王金宝，分回老家是肯定了的，但是林海可不愿意轻易舍去这个几年莫逆相交的朋友，何况红海服装厂和光明公司今年都有向GZ发展的计划。因此林海就和王金宝好好谈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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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宝，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是不是回去到你爸爸手下当个公社干事？”林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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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金宝道：“我才不想在我爸爸眼皮底下过日子。他那个小庙也容不下我这个菩萨，我好歹也要到县里去上班，能到地区更好。不过说心里话，我对上班一点兴趣都没有。这几个月总到光明公司去帮忙，弄得我一心只想做生意。我们那边华侨多，已经有人开始从外面弄东西进来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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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道：“依你的性格让你老老实实坐办公室你确实也受不了，如果让你当官，将来早晚也是个贪官，搞不好那天就挨一颗花生米。既然这样我还是建议你回老家的公社去，别看那个庙小，但是你爸爸一手遮天，有些事则更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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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金宝道：“林海，你的意见我倒是愿意听，可是你的前提太让人受不了了！什么挨花生米？活人都要被你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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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不理会王金宝的抗议，接着道：“你既然愿意听我就往下说。正因为你们那便是侨乡，接触外界多，政策也会更灵活。你回去在公社挂一个名，也不要去上班，然后不管用什么方式想办法办一个公司，实在不行办一个经营部也可以。资金由我来出，你的任务就是把河中省与广东省在商业上沟通起来。当然也不仅限于此，只要条件允许，别的地方的生意也可以做。第一步的目标就是给光明公司代理广东的业务，同时向河中省销售家用电器。这样起步比较有把握，以后再逐步来扩大业务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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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金宝欢喜道：“这样最省事，我就不用想别的办法了！不过我爸爸一直看我不惯，我说东，他就偏要我向西。林海，你最好还是把你的想法给我爸写一封信去。我在他面前把你都吹神了，我们下边前年就悄悄搞起了种田的劳动竞赛，现在公社和社员都比以前有钱了，我爸最近可能就会升官。你的话他一定会听，也不用我多费口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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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道：“写信可以，其它的事你和许亮去商量。不过有一条，哪怕利润低一些，违法的事可不能与光明公司沾边，到具体操作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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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底参加完给因提前分配离校的学员专门进行的毕业考试以后，林海和王晓燕还分别参加了河大党委和师院团委的欢送座谈会，又说好了六月份一定赶回来参加正式的毕业典礼活动，这才告别了近三年的大学生涯，正式离开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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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这边离校之前一切都还平静，可是师院王晓燕那里却出现了一些意外。一些暗恋王晓燕已久的男生，一听说梦中情人马上就要离去不由悲切之极，也顾不得王晓燕已经有了男朋友的传言，纷纷写信或者在路上堵住王晓燕当面表白，以求最后的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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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年每到临近毕业之时，王晓燕都会受到不少来自于本校和其它学校的类似的信件，都是集中起来向林海炫耀一番，然后看都不看便一把火烧了。可像这次来信之多，又有人连续的在路上拦截，有的还表现得情绪激动，实属前所未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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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琳和林海对此极为担忧，赶紧安排占立奎去专门跟随王晓燕，生怕她出什么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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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开的问题到没发生什么，可是其后几天就有人分别写信告到河中省委和公安部，揭发公安厅副厅长王化堂私派警力为其女儿充当保镖。结果当然不了了之，甚至连王化堂本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