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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个小可怜

    她弯下腰探了探他的额头,烧的很严重啊,手冰凉的厉害,即使晕了还在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半点都不分开。
    不是说……他不喜欢别人碰吗?不知道醒来会不会想要剁手。
    戚喻托着他的脖子使劲让他坐起来,松了一口气,靠着他的背不让他躺下,然后缓了一会儿劲。
    缓了一会觉得差不多了,起身把他拉到靠着墙,确定他不会摔倒以后,站起身擦了擦汗,飞速地跑到家里拿了温度计。
    她家里的医药箱是戚舟给她准备的,用的也都是比较先进快速的仪器。
    戚喻把温度计对准沈淮扬的额头,没过了几秒就显示出温度来,还好,三十九度,没烧到四十度以上,暂时可以吃点退烧药或者物理降温,看看如果高烧不退再送医院打点滴。
    毕竟他晕之前的话还是“不去医院”。
    她拍了拍沈淮扬的脸:“沈淮扬?”
    叫了好几声,沈淮扬都没醒,她站起身,摸了摸沈淮扬身上的兜,却没有发现钥匙,想了想还是打开了自己家门,然后过去深呼吸一口气,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把他半背起来。
    戚喻一步一步地把他带回自己家门,她的沙发太小,根本躺不下沈淮扬,还好客房也离门口不远,也是干净的,她把沈淮扬背进去,然后扔到床上。
    她擦擦汗,坐在地上大喘气,腿还是软的,沈淮扬还晕着,她也没有再顾及他不喜欢别人碰,轻锤了锤他的胸膛。
    “看着那么瘦,怎么这么重啊?!”说着撑着床板起身,颤着发软的腿去给他拿退烧药。
    端着温水和退烧药,戚喻回了客房,把东西先放到床头柜上,把他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脸还是醒不过来,无奈把他嘴扒拉开,药塞进去,倒了一口水,然后赶紧捂住他的嘴唇,轻轻拍拍他的喉咙让他咽下去。
    看到喉结动了,她才松了口气,掰着他的下巴看了看,嗯,咽下去了。
    “咱们俩可真不愧是邻居,不是我胃疼就是你发烧。”她把他放在床上,把他的外套和鞋子给他扯掉,盖好被子捂住,摸了摸他的额头,出去熬点粥,让他醒了喝。
    沈淮扬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他的生活很美好,那个时候爸爸还没走,妈妈也还没有变成那副模样,他很快乐。
    可是他也没有遇到那个女孩,他快快乐乐的长大,快快乐乐的过了一生,平平庸庸。
    戚喻看着时间,熬好粥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去了卧室看看他的情况,头发都因为出汗已经湿了,摸了摸额头,还好,已经明显退了不少,但还是烫。
    她去浴室拿了一块新的毛巾,给他擦了擦额头和脖子,手往里面探了探,果然,衣服都湿了。
    但是也不敢给他换,怕他着凉。
    粥煮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熬好了,特别香,戚喻闻了闻,差不多了了,盖着盖子闷着,去卧室看看沈淮扬的情况。
    烧已经基本退了,她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担心他烧坏脑子了。
    戚喻去了卫生间接了一盆温水,因为烧退了,就得换衣服擦擦汗,要不然也不好。
    她举着毛巾:“呐,希望你别怪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碰,但是也没办法,要不你着凉了又发烧怎么办?”
    一边说着,一边先打开一点点被子,给他解开胸膛上的两颗扣子,然后扶着他的脑袋,给他擦了擦后脖颈,顺着耳后,擦上了额头,正低头要给他擦脸,却发现沈淮扬就睁着眼睛,吓了她一跳,赶紧放开他退后一步。
    “你烧的太厉害了,我没办法,给你擦擦汗。”戚喻解释道。
    沈淮扬现在脑子还混沌着,反应不过来,只知道刚刚的那一刻,是他活了这么多年来,感觉最幸福的一瞬间。
    她低着头正在认真地给他擦汗照顾他,曾几何时,他也被人这么温柔的对待过?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戚喻在给他擦汗碰了他,竟然不会有当初那种反感的感觉了。
    他害怕是自己的错觉,抿抿唇,声音干涩:“我手麻地抬不起来。”
    言外之意是希望她继续擦,戚喻却没理解:“等一会就好了。”
    “我脸上黏的难受。”沈淮扬说着说着脸红了,只不过是因为发烧本身就面色红润,所以戚喻也没发觉。
    她这下子明白了:“我给你擦?”
    沈淮扬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戚喻有点疑惑,不是不可以被别人碰吗?但是她还是拧了毛巾:“毛巾是新的,买来还没用。”
    说着迟疑地伸手,指尖抚上了他的脖子。
    他身上的体温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高,可是戚喻的手微凉,放在脖子上意外的舒适。
    果然,沈淮扬没有任何的不适,他眼神倏地亮了。
    可是也只有他知道,他不反感的只有戚喻。
    因为他想想别人的触碰,还是会觉得不舒服,想到是戚喻,就不会。
    戚喻身上总是香香的,手软软的,她和他记忆中那些恶心的女人们并不一样,她是他的光啊。
    以前他觉得难受,是因为还是不习惯戚喻,虽然想要靠近,但是曾经那些恶心的记忆会让他不自觉地远离。
    现在不一样了,从他晕倒的时候,他主动握住了她的手的那一刻开始,沈淮扬就知道,有些什么东西,开始变质了。
    她在他的生命中,真正成为一个独一无二,没有人可以取代的人。
    此时戚喻已经擦完了脸,刚要给他解扣子,其实在戚喻眼里,沈淮扬一直算是个弟弟,当时也没多想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接就上手了。
    沈淮扬脸色却一变,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
    他身上的疤痕太多了,各种器具留下来的伤疤,他不敢让她看,因为他自己都觉得很恶心很恶心。
    “行吧,那你自己弄,裹着被子回去换一身衣服,别着凉了,然后过这边来吃点东西,我给你熬了粥。”戚喻点点头,把毛巾递给他。
    “或者你把钥匙给我我给你拿一套衣服去……”戚喻没说完,想起上次她胃疼的时候去那边躺了躺,第二天沈淮扬就请来了专人来消毒。
    还是不要去那边了,省的他又大动干戈。
    可是沈淮扬却把钥匙给了她:“谢谢。”
    戚喻没看清楚他从哪里拿出来的戒指,愣了一下,接过,奇怪的问道:“我昨天找来,没有啊……”
    沈淮扬却指了指自己的胸前:“里面有一个内兜。”
    怪不得她没找到,里面的内兜根本看不见,她当时只摸了外套和裤兜。
    她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沈淮扬下了床,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吃饭,还刚刚退了烧,他腿特别软,可是他迫不及待地去试验。
    他摸了她坐过的沙发,餐桌,茶几……甚至抱枕,他真的没有一点不适感了。
    戚喻很快就回来了,因为沈淮扬衣服几乎是千篇一律,很多都是卫衣,她拿了一条裤子和一件卫衣。
    “沈淮扬……”她走过去,“你怎么下床了?退不软吗?”
    沈淮扬低头看着她,抿抿唇:“软。”
    明明语气蛮正常的,可是戚喻就是无端觉得他好可怜。
    她笑出声:“那你快去卧室,换了衣服。”
    “你扶我一把。”他伸出手。
    戚喻看着他好像不是在说笑,伸出手,沈淮扬把自己的手放进去,微微借着她的力,走进了客房,门一关,他跳上了床。
    沈淮扬看着自己的手,握拳又松开,嘴角的笑再也克制不住,开心得很。
    他很快换好了衣服,腿也没有一开始那么软了,打开卧室门出去,戚喻看到了:“腿还软吗?”
    “好多了。”沈淮扬说道,如果戚喻抬头,就能看到沈淮扬现在看自己的眼神是多么热切。
    “那就行,过来喝点粥。”她说道。
    她知道沈淮扬可能好了,不害怕别人的触碰了,其实她想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又不敢问。
    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地社恐,害怕人,肯定曾经有一段很不好的回忆,她怕让他提起伤心事,也不敢多问,只是心里倒是挺为他高兴的,至少好了,怎么好的不重要,曾经为什么得了这种心理疾病的,也不重要,现在他好了,就行了。
    ——
    沈淮扬已经吃了三碗粥了,她看着他还是没饱,想起门口的那一箱子泡面:“你是不是好多天没吃饭了?”
    沈淮扬喝粥的手一顿,没说话,眼睛垂下。
    不是不吃,是不想吃,吃了就吐。
    所以两三天都没吃,他家里是有小型健身房的,不吃饭去健身,出了一身的汗,又去阳台吹了冷风,当然会生病了。
    “真的?!”戚喻看他的反应,瞪大了眼睛。
    “吃不下。”沈淮扬嘴里半含着汤勺,说话有点含糊。
    戚喻想说什么,可是想起自己没有什么权利去管他。
    “行吧,你自己注意一点。”
    “戚喻。”这是他鲜少有的几次叫她的名字。
    “嗯?”戚喻抬头,疑惑地问道。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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