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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爱在初夏

    说心里话,白菡不是徐志诺的梦中情人,之所以他失口要留在苏北,同白菡结婚,那也只是情急所致,徐志诺的梦中情人,还是她的初恋,至成婚的妻子段佳媛。
    到苏北支教近二十年,苏北的山山水水,草草木木,没有淡化他思念江南的一泓泓碧水,一片片稻田,一幢幢高楼,一排排村庄……苏北这第二个故乡的泥土芳香,浸染他二十多年,他仍然初衷不改,同事的和颜悦色,乡民的厚道醇朴,都没有挽留住他对家乡的日积有累的思念。因为那里有他相爱的人。
    段佳媛可谓江南佳丽,远非白菡这等女人所能相比的,就更谈不上其他女教师了。
    从小段佳媛和徐志诺同住在一条街道上,上中小学,都在一个学校里,又是同学,每天一起走,一起回来,高考的时候,徐志诺报了师范,他立志教书,他从小非常爱慕老师,想做一名老师,向学生灌输知识,老师太伟大了!本来,段佳媛也想做一名老师,她爱好音乐歌舞,想上音乐学院,便上了文艺系,结果分配在市歌舞团。
    徐志诺响应号召,决定到苏北支教的时候,段佳媛挽留过,但是那时他们都年轻,一腔热血,报效祖国,是当时多少青年的人生目标,为了表示对徐志诺的大力支持,在徐志诺临行前,他们结婚了,便酿成了终身的大错。
    那时候,交通非常困难,段佳媛没有较长的假期,徐志诺只有到暑假的时候才能回家,有时寒假里,大雪下得早封了路,过年还不能回去,他们的情爱缠绵,只能化成文字,把感情浸润在白纸上,来回传递,一封信寄出,少在十天,多在个把月,才能收到,回一封信就是一两个月,如果等对方一封信收到了再回一封信,一年中就只能收到三五封信,于是他们各自安照自己的生活进展,每周向对方写一封信,向对方汇报情况。这样他们就可以每周寄出一封信,每周也收到对方一封信。
    他告诉她,春天到了,苏北洋槐开始在野崖上飘香了,她告诉他,江南的油菜花黄了,蚕豆花香了,他告诉她学生家长又给他送来了一篮青菜,她告诉他团长约她出去跳舞,他告诉她的胡须长硬了,长长了,她告诉他胸坚挺了,臂也不那么小巧了……
    于是他们就有了真真切切的思念。
    他记得她的身子是那么的美好,江南女子的灵秀,喜爱跳舞的浪情,她飘逸的灵动的身影,飞霞般艳丽的容颜,让他无法淡去她完美的形象。
    他记得他们第一次,他像是俯伏在白色的云朵上,又像是躺在起伏的一叶扁舟上,任他身子浮沉在波峰浪谷中,一会儿从蓝天上跌落下来,惊魂未定,又被林风托起,如断线的风筝,扶摇在高远的蓝天之中,越飘越远,最后被风扯得支离破碎。
    她的身体如娇花弱柳,她的情绪如暴雨秋霜,她缠绵厮磨,他揉花捏朵,每一次,他们都是一次天堂到地狱的旅行,有不尽的欢乐,也有不尽的遗憾,总觉得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他们要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情绪聚集起来,在一天里释放,在一天里发泄,他们最同情牛郎织女,因为他们就是人间的牛郎织女……
    终于熬不住这心灵的煎熬之情,歌舞团的团长在约他的一次跳舞时,终于将手背弯了弯,用了一点力,她便贴到了他的怀里,在幽暗的灯光下,在纷乱的舞池里,他耳语于她,我爱你,她没有回答,他吻了她,当晚送她回家,在她的那张双人床上,在那张每年和徐志诺暑假回来不分白天黑夜都在上面的那张床上,团长打开了她的锦衣包裹,放出了她的玉女之身,她接受了他……
    团长从她的身上起来后,她哭了,因为她把粉色的记忆涂抺了,她的心中不再空灵,她再不是江南的碧水女子,她再不敢托远飞的春燕捎去她桃花开放的情心,于是他便在漫长的等待中随着秋叶一同枯萎,到霜期来临的时候,他终于收到了她的清凉如霜的一句话:我不是好女子!
    他请了一个长假,回了一趟江南,回来的时候,他就变了一个人。花还在,水长流,花已谢,水已浊,记忆惨白,月还依旧。
    徐志诺申请从王荡乡调出,调到七里店的刘庄来,他不仅不敢回故乡,也不敢留在自己工作的原地,因为那个地方段佳媛曾来过一次……
    她第一次来,他把她带着在满校园里走,老师和同学像看着世外之人,人们从没见过江南女人,这么的美好,真是若妖若仙,她所到之处,现在徐志诺都记得她的身影,他调到七里店的刘庄,他想枯萎在这个穷乡僻壤,他不想再回去,虽然他和段佳媛没有离婚,段佳媛也仍然在一封一封的忏悔信中,责备自己,但她的心已经不是无瑕的美玉,再也唤不起他的思乡之情。
    可是徐志诺毕竟是个男人,他不想报复她,而他更想毁了自己,于是他便看上了白菡——这个乡村里唯一内秀的女人。
    徐志诺以一种报复的心里,又以一种文化人的体面去开发女人,做起来就有些不伦不类,白菡自以为是两情相悦,自己放开包裹,去迎接徐志诺时,徐志诺却失去了平时的从容,便又跟孩子似的,扑在白菡的身体上,叼起她的吮吸起来。
    在徐志诺此时的眼中,白菡就是他昔日的段佳媛,白菡的太美了,中年妇女竟然超过了段佳媛舞女的身材,令徐志诺恍惚之中又回到了初恋的时代。
    他慌忙地在白菡的玉肌上行走,温软的舌头,使白菡发出声声吟叫,白菡用手示意他脱下自己的下衣,徐志诺便顺从地一拉她的腰带,然后脱下她的裤子,他踊跃着爬上去,他把她抱起来,两人拥坐着,狂热地亲吻着,他在趁一时快乐,忘记所有烦恼,她也要趁一时快乐,忘记明天的日子艰难。
    月影在西边化成一抺残红,夜更沉更深了……
    徐志诺说,我要娶你,愿意吗?
    白菡说,愿意,但我不要,因为不可能。
    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样就好!这样不好吗?
    徐志诺说,好,也好,我们就这样。
    白菡说,这样我们都需要,我们又都没责任,谁也不欠谁,谁也不惦记谁,一旦分了,没有牵挂,我不适合你,不适合你终生,只适合一时,你也不是我能想托后半生的人,因为我再也不想找人相托,我已经习惯了,只是有时生理需要……
    徐志诺说,你说的好,我没有你成熟,女人就是成熟……我还是不愿一辈子留守在苏北,我知道你永远不愿与我相随去江南……
    白菡说,江南太美,容不下我这样的粗人……
    徐志诺抱紧她说,你是苏北的一枝独秀,你很美,美在内在,美在有超凡脱俗一般的灵魂,你的出生一定不平凡?
    白菡笑了笑,没有说出她大小姐的出生和大老板的历史,那已经成了她可笑的回忆,她至今一无所获,除了生下了一窝儿女,她没有一点资本说自己尊贵了。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女人……她说,我只是个女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有过男人,有了孩子,又是一个母亲。
    徐志诺说,不,你的骨子里总有一种非常的气质,时时表露出来,你就是与一般人不同,所以我就特别喜欢你……
    喜欢和我这样?你爱我?还不是一个样,别的女人走到极限,还不是就这么一回事?白菡笑了,说,徐校长,我什么都给你了,到了秋季开学,我女儿来顶替我,全仰仗你安排和照顾了?
    徐志诺应了是,于是他们开始进入的,忘情潜夜,风云烟柳,霜落花重。他们做了一夜,直到第二天黎明才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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