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情意绵绵
自从那次去七里店,在路上的小树林里和白菡做了爱欲之后,高冠寿就像喝醉了一次清纯的酒,醒来之后心就安下来了,在他想来,他和校长邱文凯同时争着白菡,相比较,他除了比邱文凯更英俊一些,年轻一些外,没有哪方面能够和他相争。再说邱文凯是单身,邱文凯争得白菡,也是一种清纯的拥有,甚至发展下去,白菡离婚,嫁给他也未尝不可,而他争得白菡纯是为了私欲,为了在婚姻之外拥有美人,别说他和邱文凯比身份,就是和杨天篪比,白菡也不会拿杨天篪换他高冠寿,这点高老师算得很清楚。
高冠寿开始只是仰慕白菡那高贵的气质,他不知道高贵女人会怎样行乐,他说一心想享受一次,那怕一生能拥用一次,他就心满意足了,今天让他得到了,他才知道,天下的女人不管怎样高贵,不管平常表现出怎样的矜持和有涵养,只要你进入了他的身体,女人都一样由冰化成水,到处流淌着通俗的爱意来,一样会不顾面颜,不顾羞涩地大呼小叫,把身体里的春光焕发出来,表现出原始状态的奔放和直白,高冠寿得到了白菡心安了。
可是过了一些时候,高冠寿渐渐觉得自己错了,不是因为得到了一次,就永远满足了,满足只是他做过之后的心理感觉。等时间一拉长,那种想再次拥有的心理便由然而生,渐渐地这种越来越强烈,从那之后,高冠寿便处处寻找机会,企图再和白菡做第二次,第三次……
白菡是个很要面子的女人,她第一次给了高冠寿,也许有其复杂的心里因素。但当他迈出这一步,来不得后悔的时候,也觉得获得了份婚外情,心里也感到很美好,可是对后来高冠寿的再次要求,也没有拒绝,相反还努力为他提供方便,听任他的摆布和安排。
他们再次,往往选在上学的路上,从刘庄小学到两人的家,有一段同路,路上又有一截前后无人的庄稼地,那遍庄稼地便成了他们的好地方,从玉米开始半人高,到秋天高梁的成熟,他们在这路上不知做了多少次。渐渐地两人完全得到了,了解了,从生理感受,到心里要求,无不知晓,两人也便没了秘密,没了秘密之后的情人,便进入了正常化的生活方式,这个时候,就与家里男女无异了,原先的那种渴望,和希冀也就不再是梦幻的牵肠挂肚,变得跟夫妻一样的男需女求。这样的时候伴随他们一直过了一个春夏。
如果没有邱文凯的存在,也不知白菡和高冠寿的关系会持续多久。可就是因为为有邱文凯才使后来的事情发生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变化,这一变化将影响了白菡的后半身。
白菡原来是个很保守的女人,保守的人像一个宝盒,轻易不会让别人了解,更不会让别人进入她的心核,可是一打开了,又会一改前态,变成了另一个人,白菡自从和高冠寿的关系,变得特别强烈,以前是控制每半个月才和天篪做一次爱。现在她是再也忍不了了,这长时间的寂寞等待,往往是一个星期,就要去一次七里店。那个时候,正赶上杨天篪和封碧云在小镇上还纠缠不绝,杨天篪对白菡也没有多少兴趣,来了不拒,不来也不朝思暮想。这样的法度,男人瞒不了女人,女人瞒不了男人,即使夫妻同样,从每一个细节,都能感受到在变化。比喻,过去天篪和白菡之前,是要好好欣赏白菡的身体。天篪说,你的身体我是看不够的,白天,光天化日下看,晚上在灯下看,看他美丽的,看她雪白的皮肤,看她美丽的屁股,看她的私处,天篪说,我怎么就是记不住你的开花时节,甚至天篪有些后悔,在白菡第一次没有交给她之前。他没有能亲眼看看她的那层膜,天下贞洁的男女,只有一次机会,可他没有抓住这机会,一身不知道,女人的那膜是什么样子,等让自己毁坏了再看,成了锯齿形的肉芽,怎么也想象不出它当初的完满。但是这也没有什么,那是他自己破坏的,是自拥有后破坏的,如果天下男人都有那样精明,把女人什么都在之前了解了,那还会是一个纯洁的男人吗?
天篪除了要看白菡的身体,还要一寸一寸地亲吻和抚摸,他的手像在她的心上行走,走到哪,她的心便跟到哪,心在他的手下洋溢着满眼春光。的时候,进入她的身体,也很注意她的感受,她乐同乐,她有情绪的不愿意,他便马快停下来旬问:不舒服了?我弄疼你了,要不,不做了?有别的心事?总是这样问来问去。有时白菡会顾意装出不舒服来。去享受他的关爱和心疼。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白菡即使大老远地送到七里店去让他享受,天篪也是把事照样做了,但白菡总感到那不一样了。总像是完成任务一样,或者说只是为了让她得到那肉欲,让她得那身体上的快意。抚摸是蜻蜓点水,亲吻是为了助兴,便于把推向,让身体更容易进入。总之,行乐不是情感和合二为一的快乐,而是一种原始式表达方式了。或者为了再生下一个儿子,也不一定不是这个目的。
因为杨天篪情感上给白菡留下了空地,正好让高冠寿填补了,所以一时间,高冠寿成了白菡心中常挂念的人,但到了后来,高冠寿渐渐伦入天篪的角色。成了她生活中第二个性生活的填允者。那份最初爱意,便渐渐成了一缕青烟……这个时候邱文凯又进入了她的心里。
有了两次,就有三次。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有了不同。就有了比较,在比较中,无论如何高冠寿不能与邱文凯比,邱文凯从不露声色的表情,让白菡觉得她与他有一道不可逾越的心理障碍。邱文凯不知底细的来历,邱文凯深不可测的文化和修养,令白菡十分仰慕。她虽是从旧中国走过来的高贵小姐,可是到了现代,她的高贵在邱文凯心里苍白无力,不能点染下一丝色彩。反过来,她永远是他的小学生。她要向她学习怎样从新认识社会,怎样在新社会中重新选择人生……
如果说白菡是被高冠寿的情感诱惑和身体展示而许身与他,是一种被俘虏的形式,而白菡给了邱文凯只是她主动的奉出。是一种反追!
邱文凯当初送给白菡的博士钢笔,其实没有任何含义,在邱文凯心中,白菡虽然是成年人,与之年龄全等同在一个年轮圈上。但白菡的纯洁和单纯,又像是个小姑娘那样可爱,那时他说不出为什么,只是觉得一支笔,一支有纪念意义的笔放在心上太沉重了。他全恋那个女战士,但她身体的需求随着时间的推移,又往往容不得他再坚持下去。他毕竟年轻,他还要找女人安家,他便准备那心里的羁绊一点点释放,于是他便把那笔丢了,丢给了白菡。
邱文凯把笔丢给了白菡最初也有那么一点希望,他在寂寞的时候,也想有个人说说话,当然最好是女人,年轻的女人,这样白菡便进入了他的选择视野,不过他那时没有要真的得到白菡什么,所以后来的事情了起来,他便把那心事阁下了。
邱文凯几乎很少留在学校里。他还兼着周边几个学校的交叉管理任务,。所以经常不在刘庄小学,每次回来,他总是先把学校的事情问一遍。再布置一遍之后,便一个人坐在大庙的配殿里,看着西下的日光,拉二胡子,那丝丝缠绵的丝弦之声便在庙前庙后,里里外外地游走,游走入了白菡的心田,白菡便有了一份莫名的悲凉,也有了一份莫名的思恋。她不知道是想天篪还是想别人,她就有了去看看邱文凯的,她便悄悄地走进了配殿那间屋子。故事便从她这一迈步开始了新内容。
邱文凯拉的二胡曲是《梅花三弄》白菡听得懂,白菡不会拉二胡,她过去只会弹古琴,现在早不弹了。弹琴需要心境,她现在再没有了那个心境,那琴在逃离新安镇的时候就丢了,她不喜欢拉二胡子,她觉得拉二胡有些不文雅,但她喜欢听,突别喜欢听邱文凯拉二胡子。
白菡走进配殿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她这一迈步,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她便站在门口,愣愣地不好进去,邱文凯看到她了,她又不好退回去,那一刻她突然有了一点点后悔,又有些波动,她就这样站着,一定是失神样子,让邱校长看出来了。
邱文凯说,白老师有事?
白菡说,没有,只是听到你的二胡声,就走来了……
邱文凯说,那好,你进来吧!你爱听二胡?
白菡说,不爱听,本来不爱听,可是你拉的二胡声,又像不一样……
邱文凯说,那你爱听口琴?
白菡说,我过去爱谈古琴,对琴声更愿意听……
邱文凯说,那我给你吹口琴,找到便吹了起来。
他吹的《三大纪律》吹了一首,又吹了一首《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这两支曲很欢快。白菡便跟着唱起来,两人一下子放开了不少,白菡便在他的对面坐下来。
可是邱文凯停下吹奏,白菡停下歌唱,你看我,我看你,两人又不自在起来。
邱文凯是做多年思想工作的,他很会调整情绪,开始说话有些口吃,等到进入情绪了,便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他从革命的需要说到为人民利益而献身,从工作说到学校,从人的理想说到国家的未来,让白菡真是心胸开阔了,大有见识。
临行时,白菡不知道怎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再成家?
邱文凯的脸色突然暗下去说,啊,找不到合适的……
白菡说,要是有一个人心里喜欢你,你能把她当朋友?
邱文凯说,没有这样的人……
白菡说,这个学校没有?别的学校也没有?
邱文凯突然站起来,看了白菡一眼,向她走过来,那目光分明燃烧起来,白菡便一头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