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芳心萌动
这一夜,婧媛什么也没敢做,她要好好地把这一年多来和大安在一起的日子想想,想一想大安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她是能留他,还是不能留他。留下他,大安一手好活道不必说,但他要是真的想她的心事呢?婧媛想到这里,便有些骇怕,又有些向往。她早就有这样的感觉,她真希望大安是一个不正派的男人,黑夜的时候会突然过来敲门要她,那时候她一个人孤独地呆着,正需要一个男人的抚慰,急不可耐的时候,也就不计较男人的身份和地位了,何况大安除了穷些,也是个有模有样的大男人!
大安跟天篪比,天篪比大安多出了许多文化人的品行,可大安比天篪更有一股乡下男人的粗野样子。大安不知道天天刮胡子,只是到了每次理发的时候,才刮一次,而天篪则不是,天篪几乎每天要刮一次胡子,可是到晚上,还是又生出了暗暗茬子来,看似层青色的暗影,用手一摸没什么感觉,但当天篪的唇舌从她那唇上,腮上滑过,她还能耐住,但到了天篪吻她的乳和小腹时,她细皮嫩肉就分明地感受到了天篪胡茬在剌得她浑身发痒,便一个劲地往起缩,但是那痒又是非常的美妙,无限的惬意和不胜的幸福……然而那等幸福今天只能是一种残酷的回忆。
眼前穿来走去的大安,那满脸的胡须,黑黑地从下巴一直延伸到鬂发,有一种野蛮的风尘男人的气概。婧媛想,若是给了大安一个店,或两只庄子,让大安在城里做老板,或在乡下做财主,怕也会有不少女人想他爱她,愿意给他做二房做三房呢!
过去她看大安,是一个挺老实的人,默默地来,默默地走,地里的活滴水不漏,当耕耕,当种种,当收收,一板一眼,一年下来没有一点差错,可是一回到院子里,看着婧媛,就不知道手脚放哪了,一会儿站在过道里,看着婧媛来回地走着做饭,又站到天井里。看到婧媛到天井里拿东西,干脆站在外面的老楝树下,听金蝉鸣叫。
婧媛有些好笑,唤他进来说话,自己烧火做饭,陪她一起说说话,不是挺好吗?大安进来,便在对面门槛上蹲着。婧媛不知道下人在主人面前是没有座位的这个乡下规矩,知道了她会不让他这样。
婧媛让大安坐在对面的矮凳上,和自己说话。大安没有说话,又不敢离开,把一个大男人憋得跟小媳妇似的。婧媛问什么,他说什么,说话还有些口吃。
后来大安和婧媛在一起时间长了,也熟了,但是还是不说什么话。大安心里对婧媛,总有一种敬畏,这敬畏不是来自于婧媛主人的身份,而是来自于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在大安看来是高贵的女人!
在大安眼中,婧媛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仙女也有落难的时候,落难了也还是仙女,就像牛郎织女中的织女,身上总有一种高贵的超脱凡俗的气质,是他们这些乡下人所没有的。大安从婧媛的穿着,很难想象这等高贵之人的玉体是怎样不敢想象。大安从婧媛的一举一动,一频一笑,都看出她的高贵之美,虽然他说不出美在哪,但就是觉得与众不同,在乡下不是鹤立鸡群,而是一只金凤!
大安的这种感觉一直保留到现在,他从心理上一直没有走出婧媛的影子。但是他对婧媛又有凡人对仙人的。这也很正常,说癞哈蟆想吃天鹅肉,那是不可能的,但大安与婧媛不是癞哈蟆与天鹅之间可望而不可及的关系。实质上,他们之间只横梗着一条心理障碍,如果两人都能跨越这道障碍,试想,深宅独院,孤男寡女,是多好的伊甸园?又有多少大好时光白白浪费了?
这一夜,婧媛越想越睡不着。有时候,人静静地把各处都想通了,想周到了,可就是实现不了,不是没法去做,而是不敢去做。如果大安要能不顾一切地要她,或者她不顾面颜半夜让大安进房来为她捉梦中的鬼,而后便留大安一直陪着她,怕这道坎儿就顺利过了。但现实中的人不可能随便做到。
婧媛想,如果她要一直不有所暗示,怕大安会一辈子也不敢的。可是女人再厚颜,也只能做这暗示,那就看男人敢不敢冒险一试了!
有的时候你遇上了一个木头人,你不管怎样暗示,他也没有反映,比如古代的梁山伯,现在谁呢?现在的人就是大安!
婧媛虽然没暗示过大安什么,可大安怎么就光知道偷窥?偷窥之后,一点反应又没有?她又不止一次地在房中有所动静,有时急了,用自己的手指在抠摸,一指两指三指到四个手指一起捅进去也不解馋,不解恨的时候,不会没有哼出声音来。大安若是站在外边也不会没有听到。要是当时知道有人在偷听,她会立马羞死的,可是大安一天一点反应也没有,从来不曾问过什么,说过什么!难道大安没有那意识?没有那要求,只是一种癖?
婧媛不知道,大安每次窥窗听窗之时,要是当时不泄出来,回家之后都和女人疯狂,他是把自己女人设想成婧媛的模样,在黑暗中狼咬狗撕般地折腾女人。
婧媛想到了大安,就又想到天篪,两个人都有些遥远。她又想到伸手可及的那茄子,还是这物好啊,又仁义,又听话,叫干什么,干什么!婧媛想用那物再做一会儿欢,可等把那枚最大的茄子举向自己的下体的时候,又觉索然无味。
女人天生是来享受的,女人天生是来接受男人赐爱的,女人愿意接爱男人的上的折磨,有时候男人因爱惜而做得轻巧,女人反而觉得不到位,不够酣畅,不够过瘾,在到来的时候,女人巴不得男人把她往死里整,她才能进入那极乐的世界。可是这茄子,全没有那般感觉,因为它本身没有一点情绪,情绪是女人自己设计的圈套自己再往里钻,钻进去又没有一点意思,因为一开始她就非常熟悉,里面没有什么秘密。
所以,婧媛忽而又对那茄子索然无味。她想,白让它占了便宜,本来是应该进人上嘴的东西,却让它钻了下口,充当一回人!窗外明明有一个男人不用?他既然偷窥,会不愿意亲身尝试?
婧媛豁出去想,一个人洁身自好,守身如玉,在乡下一年多了,她一个人这样苦等着谁?有谁知道她的苦衷?她这样等着守着,有人又会觉得她好吗?显然她这等待也只是遥遥无期的梦幻。那么她豁出去要了大安,又能怎么样?
婧媛坐起来,把烛点燃,她要让大安看到自己,让大安看够自己。
婧媛知道大安此时一定就站在窗外,对着帘子上的小洞在向屋里看。
今天晚上,婧媛本来什么事也不想做,只是想早早睡下去,明知是睡不着,也要睡下去,睡在床上好整理思绪,整理心情,因为她到现在错看了大安。
现在她想好,有了主意了。她起来坐好,穿好衣服,坐在窗前,她打扮自己,把自己打扮起来给大安看,然后再卸妆,让这大安看到她穿和脱的全过程。
她对着窗口,打散了自己的头发,然后在梳齿上点上些油,在发上一捋,使梳子插进发中,一梳一梳地往下赶。把头梳好,她又开始擦粉,她的粉扑儿在脸上来回地拖,让那粉香飘出去。她想让大安闻到她脸上的香气。然后她在腮上抹胭脂,她把胭脂红上得很重,在灯下就象关公脸,更有了些妩媚。
婧媛画好妆,在室内走来走去,却总是离不开那窗口,她希望能听到窗子外边有什么动静,可是没有动静,有几次她想用掸子的手柄去挑起那窗帘,看外面到底有没有人在偷窥,要是没有,她不是白做了这些事吗?但要是大安在外面呢?不又让她破相了吗?婧媛有几次又想干脆开门出去看看,或者更大胆地把大安叫进来,这半夜深更地叫进内室来,大安再木也不至于不明白!难道他真要女人主动吗?她实在不愿意主动!
这样想来想去过了好一会儿,全当半夜睡不着的恶作剧,婧媛折腾了一会儿,才觉得这时才真有点困了。
婧媛便把烛台拿回来,拿回床边,她想吹了烛,开始脱衣服。她又想,怕自己折腾了这半天,大安压根就不在外边,即使在外边,那就刚好让他看吧!女人的身子就是让男人看的,让男人欣赏的!婧媛便脱了外衣,脱了肚兜,脱得一丝不挂,像个西洋画里的圣母!那私处的阴影都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