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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展鸰本想出去迎接,奈何蓝夫人远比她想象的更加焦急,竟直接一个人提着裙子冲了进来,“辄儿,我的辄儿呢?”
    蓝源紧随其后,一同来的还有诸锦。
    此刻她的心情复杂极了,既为义父义母一家团圆共享天伦感到高兴,可想到展鹤要被从展鸰身边生生带走,又隐约觉得对不起展鸰,有些羞于见她,如今头都抬不起来了。
    蓝夫人的胸膛剧烈起伏,一双眼睛飞快的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钉在展鹤身上。
    焦虑,迟疑,惊喜,诸多情绪在她脸上疯狂交织,迅速掠过,然后随着她的一声啜泣集体迸发。
    高了,胖了,眉宇间稍微有些变化,但着实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
    “辄儿,想死为娘了,辄儿啊!”
    素来身娇体弱的蓝夫人一把挣开追过来扶着自己的两个丫头,跌跌撞撞的朝前扑去,桃花等人都吓得低呼出声,四处躲避。
    展鹤正好奇的打量来的几个人,谁知就见其中一个状若癫狂,笔直的朝自己扑来,登时就吓坏了,死死抱住展鸰的大腿躲到她身后。
    “夫人,”席桐一个闪身挡在他和展鸰前面,面沉如水,“您吓到他,也惊到旁人了。”
    这些人衣衫华丽、气质不俗,早在他们刚进门时铁柱和二狗子便知非富即贵,此刻又被迫看了这一幕,也明白接下来估计不是他们能听的,便拉着孙木匠和桃花出去。
    展鸰早就料到这种情况,提前将饭菜分了两份,如今正好各自用饭。
    她此刻心里烦得很,店里人手也不够,只管自己人和蓝氏夫妇并诸锦也就罢了,至于他们带来的一众丫头婆子马夫的,谁爱管谁管!
    蓝源从后头上来,一把拉住自家夫人,又见儿子躲闪不及的模样,心下大痛,不过还是强忍着安慰夫人,“孩子还,数月未见难免生疏,须得徐徐图之,你这般急躁,如何使得?”
    他是一家之主,若他也乱了阵脚可如何是好!
    蓝夫人有些脱力的靠在他身上,掩面哭泣,“我想他想的心都要碎了,如今好容易见了面,竟这般躲闪,必然是怪我没护住他。”
    展鸰不觉皱眉,“夫人此言差矣,他才几岁?能记得多久的事儿?如今又是长久未见,您这般急急躁躁的扑过来,他何曾有分辨的机会?”
    这是什么话!且不说孩子当初命悬一线,你们这当爹妈的确实逃脱不了干系,便是没事儿,也不能上来就说这个啊,这不是把责任往孩子身上推吗?若叫外人听了,传出去指不定成什么样儿呢。
    蓝源也觉得有理,又开解了几句,蓝夫人好歹平静了些,只是依旧伤心。
    一群人在桌边坐下,惊魂甫定的展鹤对蓝夫人避之不及,窝在展鸰怀里不敢看她。可是当他无意中扫到同行的乳母时,表情有些许迟疑,似乎是想起来什么。
    打从进门起就红了眼眶的乳母一下子掉下泪来,少爷记得她!
    少爷还未出生时她就被选进府中,出生后更是日夜照顾,陪伴蓝辄的时间比照看自己亲生骨肉的时间都长,哪里能不疼呢?
    当初得知少爷被掳走,她心疼的恨不得死了,如今竟意外重逢,只想好好疼爱呵护。
    只是主仆有别,方才少爷连老爷夫人都没认出来,若此刻认出自己,恐怕未必会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
    等蓝夫人终于不哭了,展鸰这才一下下轻拍着家伙的脊背,一边安抚一边说道:“按理说,即便孩子些,又分开了几个月,记忆肯定模糊,但血缘关系是世上最神奇最无法破除的,只要之前日夜亲近,想要重新找回感情也是很容易的事。”
    她这么一说,蓝源的面色就有些尴尬。
    蓝辄虽然是他的嫡长子,但他平日里公务繁忙,又疲于应对官场诸多明枪暗箭,在家的时间少之又少,连续十多二十天宿在衙门里也是常有的事儿。莫说这个孩子,时候久了,府中门房冷不丁见了他也未必能立即认出呢。
    后来孩子启蒙,他确实是关心的,也曾想亲自下场,奈何实在是忙的厉害,只能为他精心挑选良师……
    现在回想起来,他也不过是白担着个父亲的名儿罢了,若说熟悉,对辄儿而言,只怕家中随便一个园丁、丫头也比自己更加熟悉。
    想到这里,蓝源难免自责,而自责之余又不觉联想起自家夫人,那份愧疚越发加倍。
    自己不熟悉自己的儿子,至于夫人……恐怕也未必会好到哪里去。
    蓝夫人出身名门,才华出众,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可身子骨也如众多大家姐一般娇弱,生育之后更是雪上加霜。平时打理府中大事宜,应对外头人情往来已经叫她不堪重负,哪里来的精力再亲手照料孩儿?
    想来她也不过是像其他官太太一般,将孩儿托付与乳母、丫头,自己每日想了便问上几回,再叫人抱过来瞧瞧,逗弄一番,也算尽职尽责。
    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他们作为生身父母终日不在身边,情分浅薄在所难免,此刻不认得也不过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说来,蓝夫人的情况已经算好的了,君不见诸锦那同样出身的亲生母亲早已去世多年……
    虽然没有明说,但蓝源夫妇的表情和反应说明一切,便是诸锦也有些尴尬,桌上气氛一时极度凝滞。
    良久,还是诸锦强笑着打破沉默,“展姐姐的厨艺那是出类拔萃的,难得她准备的这样丰盛,不动筷子岂非暴殄天物?义父义母,你们早起便没用什么,且现在只怕鹤儿,咳咳,辄儿……”她发现好像不管自己叫什么都别扭,索性含糊过去,“孩子长身体呐,不经饿的。”
    “对对对,”蓝夫人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叫你们见笑了,先用饭。辄儿,你喜欢吃什么,娘给你夹。”
    她满脸慈爱的看着展鹤,眼神浓烈又克制。
    啊,那是她的儿子啊,数月来遍寻不得,几乎都要以为天人永隔了,如今近在眼前,她却不能抱一抱!
    然而大约是方才蓝夫人的举动给展鹤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最要命的是还不是什么好印象,现在孩儿一听见她的声音就想躲,背着身不看她。
    蓝源无声叹息着拍拍夫人的手,罢了,都是之前造的孽,一味沉迷于与外人周旋,却疏忽了至亲,如今都报应回来了。
    好歹是记挂着绝不能叫儿子进一步更怕自己了,蓝夫人这才强忍着没继续掉泪。
    展鸰拍拍孩儿的屁股,“那是鹤儿的父母,鹤儿记得吗?”
    展鹤的眼神有些茫然,只是仰头看向展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
    展鸰失笑,“不,那是鹤儿的,并不是我的。”
    展鹤越发不明白,他们是姐弟,自己的父母,不就是姐姐的父母么?
    见姐弟俩你来我往无声交流,蓝源夫妇心中忽然不安,“他,他为何不说话?”
    也不必展鸰回答,旁边的诸锦就悲伤道:“姐姐捡到他时就这样了,大夫说是受了惊吓的缘故。”
    终究她与展鸰投缘,想着不管此事是个什么结局,须得将展鸰为展鹤所做的一切讲出来,叫义父义母知晓,“当时鹤儿命悬一线,又在大雪地里冻了好久,如今还没好利索呢,大夫说得慢慢调养。”
    一番话叫蓝源也红了眼圈,攥紧双拳发誓,“我们必定为他遍寻名医良药,定然能养好了。”
    “展姐姐做的也够周全的了。”诸锦又道,“她是个十分与众不同的女子,知书达理见识高远,同那些只知攀比衣裳首饰、议论情郎的姑娘截然不同。如今眼前这一切,皆是她白手起家,一力创建的。当初难成那样,她也没委屈了弟弟,有好吃的先给他吃,打的皮子也都给他做了袄子……刚挣了点银子,她便买了四宝,如今弟弟也没断了读书呢!三百千都快学完了。”
    先前蓝源夫妇只想着找回儿子,哪里还有工夫想旁的?就觉的展鸰也不过是个寻常的乡间女子罢了,可如今见诸锦都对她这般推崇,也是诧异万分。
    “如此……果然不凡。”蓝夫人想了半日,终究只能憋出来这么一句。
    说实在的,他们与展鸰也不过初次见面,虽然对方救了自家骨肉,感激确实是感激的,可压根儿无半分情谊。
    士农工商,哪怕没有实质性律法条文规定,现实生活中的界限依旧壁垒分明。
    当初诸清怀有诸锦在耳畔日夜念叨,夏白不定时助攻,如今好歹算是默许了女儿交展鸰这个朋友,但也没到能邀请到家中玩耍的地步,可知世人对等级阶层认知之根深蒂固,更何况初次见面的蓝氏夫妇?
    蓝夫人只是唏嘘,蓝源注意到的却更多,立即追问诸锦,“你说,她一直在教导辄儿学问?”语气十分惊异。
    “不敢说教导,”展鸰头也不抬的接道,“只是自己读过书,也不希望耽搁孩子罢了。”
    蓝氏夫妇就吓了一跳,她,她听得见?!
    展鸰确实听得见,刚才之所以不开口,也是默许了诸锦替自己说话。
    尽管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指望什么报答,可也没有圣母到将自己曾经实际做过的努力尽数抹杀。
    做好事不留名也得看情况,该亮出来的时候绝不能藏着掖着。
    她确实没打算强留展鹤,但同时也希望日后还能时常见见这个孩子,毕竟是她倾注过的心血。她并非绝情之人,养了这么久的孩子,早已成了密不可分的家人,哪里能说忘就忘呢?
    可观察到现在,她基本能够确定:蓝氏夫妇并不是这么希望的。
    若自己再不主动出击,只怕展鹤跟着他们回去之时,便是他们永别之日了。
    清高如他们,绝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嫡长子喊一个商女为姐姐!
    展鸰没有攀龙附凤的心,也不打算借此拓展人脉,只是不想失去这个疼爱到骨子里的弟弟,仅此而已。
    没想到实际情况跟自己之前想当然推测出来的相去甚远,蓝源夫妇难免有些尴尬。
    看来,先前准备好的说辞也得略改改了。
    “罢了,鹤儿该饿了,”众人迟迟不动筷子,展鸰也不在意,只是想着不能饿着孩子,先替他舀了半碗莲藕排骨汤,“来鹤儿,先喝点汤滋润肠胃。”
    莲藕排骨汤用的是最新鲜的莲藕,最肥嫩的排骨,中间火慢炖,不断撇去浮油,营养丰富又清新爽口,正该多喝些。
    展鹤乖乖接了,又自己鼓着腮帮子吹了几下,一口口喝光了。然后将空碗展示给展鸰看,展鸰熟练地夸了他几句。
    对客栈的人而言,这不过是最普通的情节罢了,可那头的蓝源夫妇却跟看西洋景儿似的稀罕。
    蓝源自不必说,他与儿子同桌吃饭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而在蓝夫人有限的记忆中,她的儿子是个衣食住行起居坐卧都离不开乳母和丫头照顾的奶娃娃,便是喝口汤也得乳母服侍着送到嘴边。
    可现在,他竟然自己端着碗,咕嘟嘟喝完了半碗汤?!
    没人伺候,也没人督促?
    喝完了汤,展鸰又替孩儿夹了些菜放到另一只干净的碗中:
    柔软滑嫩的排骨抽去骨头,大口咬下去便是,吸收了莲藕清香的肉质格外鲜嫩美味;
    糖醋里脊酸甜可口,颜色也好看,真正的老少咸宜,也绝对是孩子们最喜欢的菜之一;
    凉拌的腐竹微辣,能够最大程度激发食欲;
    红焖茄条和醋溜白菜一个醇厚一个清爽,一个柔嫩一个清脆,搭配起来竟和谐的很。
    蓝源夫妇目瞪口呆的看着儿子自己抱着碗,自己熟练地使用筷子,油乎乎的嘴儿里飞快的消灭了一块块的排骨,一根根茄条,一片片白菜……
    胃口真好,他们看着都饿了!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又见展鸰和席桐也已方方的吃起来,犹豫了下,也跟着巨箸。
    罢了,入乡随俗,瞧着倒也不难吃。
    谁知一口下去,何止是不难吃,简直比他们家的厨娘做的美味太多了!
    两人揣着心事一路奔波,尤其是蓝夫人又饱受怀孕之苦,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吃饭,这会儿一张嘴,哪里还停的下来?
    蓝夫人又试探着想给展鹤夹菜,谁知东西直接捂住了自己的碗,简直防贼似的。
    除了部分微不足道的插曲之外,这顿饭吃的倒还不错,尤其是蓝源夫妇,瞧着脸面都光洁红润了许多……
    孩子容易困倦,展鹤吃饱之后由席桐带着在外头慢悠悠的伸展了胳膊腿儿,又溜了半圈,便开始眼皮打架,然后就回房睡觉去了。
    展鹤一走,正事就开始了。
    顾不上吃茶,蓝夫人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展姑娘,我夫妇二人此次前来,必然要带辄儿回去的。他还那样,离了父母如何过活?然后也要科举入仕的。不过您放心,你的大恩大德,我们蓝家上下感激不尽。我知道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照顾他不容易,该有的谢礼稍后一并奉上。”
    好歹听了方才诸锦的话,她才重新改了说辞,不然只怕越加不中听了。
    蓝源也起身一揖到地,展鸰和席桐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动作之整齐划一简直好似重返当年军校长官突击检查的时候……
    都是生生逼的,这大时代大环境太吓人了,动不动就下跪,动不动就大礼,偏偏他们在这里就是什么身份都没有的年轻,哪里承受得起?
    “您贵为知州,如何能拜我们这两个平头百姓?使不得。”
    “使得,”蓝源坚持道,“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二位的救命之恩,我蓝家便是倾尽所有也无以为报!”
    “恐怕您误会了,”席桐表情淡淡的纠正道,“救助和照顾展鹤的,一直是我的这位友人,与在下并无半点关联,二位要谢也只需谢她一人便好。”
    蓝源就有些讪讪的,不过倒是高看他几眼。
    因才吃了饭,腹中难免饱胀,此刻桌上摆的是去油清嘴的柚子蜜茶,淡淡的橙色汁液中浮动着颗颗晶莹剔透的柚子果粒,不用凑近了便可嗅到一股清甜。
    蓝源顺势端起来饮了一口掩饰尴尬,酸甜的滋味倒是叫他眼前一亮。
    原本觉得这类甜兮兮的果子茶只是女眷和孩童的玩意儿,他还有些不屑一顾,不曾想竟别有洞天,男子尝着也很是不错。
    再回想起方才的饭食,蓝源就在心中暗自思索,这位年轻的展掌柜且不说别的事情上头如何,单单这待人接物和手艺便已十分不俗……
    展鸰正要说话,二狗子就有些惊慌的跑了过来,“姑娘,大爷忽然醒了哭闹,好似做了噩梦,谁哄都不成,您快去瞧瞧。”
    话音未落,展鸰就麻溜儿朝外头去了,蓝夫人巴不得找个借口接近,诸锦更怕被留下独自面对这两个男人,也匆匆跟上。
    本来蓝源也要去,谁知刚一起身就听席桐道:“蓝大人,在下心中有一疑问,还请大人帮忙答疑解惑。”
    蓝源自认这会儿还没法子对救命恩人的挚友发脾气,只好停下脚步,重新坐了回去,“请问。”
    席桐做惯了一刀毙命、一针见血的事儿,此刻正值敏感之际,须得快刀斩乱麻,便更不会绕弯子,“二位将展鹤,也就是你们口中的蓝辄带回之后,是否打算同这边一刀两断?”
    蓝源微微吃了一惊,好容易调整好的平静面容瞬间龟裂,“你?”
    他是怎么猜到的?
    还有,这样要命的话,他竟真就这么大咧咧的问出来了?都不会打草润色迂回的吗?
    蓝源心中好一阵汹涌翻滚,也觉得被人戳破心思有些不爽,便没有立即答话。
    他乃状元出身,承蒙皇恩浩荡,官场浮沉多年,向来只有他压制别人的份儿,何曾被人步步紧逼过?
    然而他不正面回答,不代表席桐就此结束了。
    “大人不说,我便当大人默认了,”席桐面无表情道,“大人难道不觉得这样做太过绝情了么?恐怕令郎也不会情愿。”
    “孩子还,能记几天?”蓝源又抿了一口柚子茶,温文尔雅的外表下说出的话却超乎寻常的冷酷,“只要给他点新鲜玩意儿,过不了多久便会忘了。”
    说着,又转过脸来,微笑着看席桐,“你瞧,你我也都是这个时候过来的,可童年之事又记得多少呢?”
    “或许此刻会忘,但他的真实记忆和感受不会。”席桐紧追不舍。
    “这位,咳,少侠,”蓝源勉强找了个差不多的称呼,语重心长道,“你非朝堂中人,也非世家出身,不明白这其中的许多隐情……这世道是绝不会容许一个世家子认一名商人做姐姐的。”
    对他们而言,这便是终生的污点,为人所不齿。
    席桐冷笑,“只怕世家子,更不会容许将救命恩人弃之如敝履的丑闻发生。”
    天地人伦,圣人以仁孝信义治天下,若蓝源当真这么做了,就相当于直接陷展鹤为不仁不孝不信不义,为千夫所指,还谈什么前程?
    蓝源面上再次变色,看向席桐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和审视,“本官自有办法令一切首尾消失于无形,并可许你们一世富贵。”
    此子绝非池中物,缘何在此间避世?他究竟有何目的!
    席桐高高扬起眉毛,他该感谢这位蓝大人的仁慈和宽厚吗?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席桐嗤笑一声,“无论大人你再如何费尽心力的描补,即便我们守口如**,有心之人当真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你想做什么?!”
    “在下什么都不想做,也懒得做,”席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只是觉得大人你有些事情没理清楚,才特意提醒。”
    “无论闲伉俪二人是如何想的,令郎当初险些夭折乃是不争的事实,造成此等局面的也是你们的疏忽,而他也确确实实认了一名商人做姐姐,如簧巧舌也无法辩驳。”
    “依在下拙见,既然木已成舟,与其一味否认,今日埋下隐患,日后惶惶不可终日,以致东窗事发、功亏一篑,倒不如大方承认。福祸相依,诚然,外人可能会以此打击排挤令郎,但这又未尝不是给令郎塑造好名声?有什么会比知恩图报、不离不弃更令人动容,又有谁会比拥有这些品质的臣子更值得信任呢?”
    稍后展鸰抱着噙着泪花的展鹤出来时,就发现蓝源与席桐之间的气氛变得十分微妙。
    她悄悄以口型询问,席桐却冲她回了一笑,温暖和煦如四月的春水。
    “无妨,一切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谁都没想到展鸰捡到的孩子竟然就是蓝辄……”
    聪明伶俐机智万分的读者:“我们想到了!”
    哈哈哈,这两天真的很感谢大家啦,绝对是我有史以来一天之内收到评论最多的两天,受宠若惊,开心的都恍惚了!
    我上月榜啦,哈哈,虽然是第二页的吊车尾,但好歹算是上了,真的全靠你们的支持啊,不知道该怎么爱你们了!
    实在是很感谢你们,有点不好意思继续要留言,哈哈哈,不过留言和评论这种神器!自然是越多越好啊,扭捏……
    还是那句话,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尽量留言,最后几天别掉下来,哈哈哈,不能的也不强求啦,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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