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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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第二天一早是被奚延堵在楼梯口的。
“你要干嘛?”小安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比自己还要矮一点的女生,周身的气场却无比强大。
奚延一只手绕过小安的身体抓在楼梯扶手上,一脸黑线地问她:“我才要问你干嘛,你跟neo说了什么?”
“我,我就说你是他的小迷妹,让他给你签个名送个礼物啊。”
“还说什么了?”
“还……还说你比较喜欢……成熟一点儿的礼物?”小安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要被这个新来的助理欺负,果然关系户底气就是硬。
奚延用力拍了下扶手,警告小安:“不许再瞎说,更别给奚延丢脸,知道么?”
“你们在干嘛?”童桐听见楼梯间有声音过来看了眼,就看见这么奇怪的场景。
奚延那是在用自己小小的身躯去壁咚安安么?
难道……他们俩之前是那种暧昧的关系?
嚯,难怪安安平时总是很怕自己的样子,还很注意保持私人距离。奚延这个禽兽,都变成女生了还要去欺负小助理么!
童桐非常有正义感地朝奚延吼了句:“放开她!以后离她一米开外!”
奚延被她猛然的喊声吓了一跳,松开手走到她旁边:“大清早的,你吃爆竹了?”
童桐狠狠瞪了他一眼,去拉着小安的手告诉她:“如果他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小安被奚延的眼神盯得发毛,唯恐她误会自己跟老板的关系,用力甩开童桐的手:“没欺负我,走,走吧,该去化妆了。”
拍古装剧最麻烦的就是上妆环节,贴个发片都要半小时。童桐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动手,闭着眼睡觉养神。
奚延在一旁坐着,拿着她的保温杯和装着零散小物件的大双肩包,盯着化妆师的手替她把关。
“他左边眉毛偏高,再修低一些,不然上镜高低眉会很明显。”
“他右边咬肌比较发达,左边脸笑起来的时候活动不明显,左边的阴影多打些,不然会像打针失败。”
“不要高领的,造型师呢,把这件白色内衫的领子放低一半,就怕别人不知道他脖子不长是不是?领子开低点,锁骨露出来。”
化妆师对这个新来的助理有些抵触,虽然他说得都挺对,可那冷冰冰的语气叫人很不高兴,比原来的小安差远了。
童桐被奚延说话的声音吵醒,迷茫地看了眼化妆师:“怎么了啊?”
化妆师跟童桐抱怨:“之前定的妆都好好的,现在要改的话前面拍的不就没法用了?”
“怎么没法用,换妆又不是换脸,kerry去哪里了,冬冬怎么回事,安排的什么化妆师。”
童桐感觉他们两个人要吵起来了,头大地指挥奚延:“我想喝咖啡,你去给我买杯咖啡吧。”
奚延看她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嗯”了一声,转身离开前已经给小安拨电话要问化妆师的事了。
这边的化妆师看奚延被支走,趾高气扬地继续给童桐化妆,却听童桐说:“你以后照着他刚才说的弄吧,他是专业的。”
化妆师手一僵,扯出个笑来:“好的奚老师。”
奚延端着热美式回来的时候,童桐已经化好妆了,正在跟小安说话。
小安跟奚延解释:“kerry回家生孩子去了,所以换了个新的化妆师。”
奚延把咖啡送到童桐手里,临时换化妆师会很麻烦,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杀青了,只能□□着现在的这个:“我跟他说话他不听,你或者冬冬跟他说吧,现在的妆上镜只会暴露她所有缺点。”
小安挺内疚的,自己跟了奚延那么长时间,连这种这么明显的问题都没看出来。
童桐已经把咖啡盖子掀起来,喝了一口,苦得皱眉:“没放糖么?”
“放什么糖?”奚延眉皱得比她还深,“会长肉。”
“不会,你上次还说我瘦了!”
“瘦的是肌肉,长的是肥肉,你现在要做的是增肌不是增肥,这大袄一脱你那小身板还能看么?”
童桐把咖啡放到桌子上,不喝了。
她宁愿喝保温杯里的枸杞姜茶。
被奚延盯着拍戏的童桐压力巨大,比刚进组时被导演骂还紧张,不过她已经比较熟悉自己演的角色了,所以演得还说得过去。
导演刚喊cut,她就奔着女主角去了,不想到奚延身边被他教训。
奚延抱着保温杯坐在外场的小马扎上,看童桐左右逢源,跟谁都有说有笑的,还有场务拿着小蛋糕给她吃。他想提醒她那个奶油蛋糕热量巨高,可看她一口已经吃了半个了,放弃了劝说。
小安站在他旁边,告诉他化妆师的事跟冬冬哥说了。
奚延点点头,忽然问她:“奚延最近脾气是不是挺好的?”
“奚哥么?是挺好的,最近都不骂人,也不跟冬冬哥吵架。”
“他以前很爱耍大牌哦?”
小安思考了一下:“没有吧,他本来就是大牌啊。耍大牌的不是说那种没有那么高地位还有那么多要求的人么?奚哥提得一直都是合理诉求,工作人员失误了他才会生气的,毕竟事情那么多,睡觉都睡不足,肯定不会很有耐心啊。不过进了这个组以后奚哥好像容忍度高了很多,别人做错事他也不会生气。哦,尤其是跟neo……相关的。”
她说到neo,想起来早上的事情,有些语塞。
奚延也想起来了,然后他跟小安说:“她说,你要离我一米开外站。”
小安横着走了两步,然后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
晚上收工,奚延原本想把童桐揪去自己屋里练体能,可她刚进屋就哈欠连天,跟他说话的时候都含着眼泪——困得。
奚延板着脸:“对我装可怜没有用的,我一向是严以律人,宽以待己的。”
连小同学都跑过来凑热闹:“站好了!不许动!不听话就抽你!”
“……”奚延咽了口唾沫,“这又是什么毛病?”
童桐解释:“好像语音包里有影视剧台词,大概是为了丰富他的语言表达能力吧。”
奚延叹气,轻轻踢了踢小同学:“你要抽谁?”
小同学调转方向跑到床边,嘀嘀咕咕的:“悄悄滴进村,放枪滴不要!”
“嚯,这还是个抗日剧。”
被它这一打岔,刚才对着童桐的严厉劲儿也卸了气,奚延烦躁地挥挥手:“算了算了,你先回去睡一觉吧,明天再说。”
童桐赶紧答应:“我明天一早就灌咖啡。”
奚延“嘁”了一声,把人放走。
然后套了件衣服走去超市,挑了一包热量最低的棉花糖,算了算平均到每块的卡路里,觉得还行。
第二天清晨,童桐主动来他房里晨练的时候,他给她冲了一杯黑咖啡,当着她的面扔进去一颗白白的棉花糖。
棉花糖在滚烫的热咖啡里滋滋融化,白色的泡沫很快蔓延在表面。
奚延看着童桐吃了一根能量棒后才把咖啡给她:“这就是你的早餐了。”
童桐没什么意见,呲溜呲溜地把表面融化成奶泡的棉花糖吸掉,这糖在嘴里的甜味感觉延留很久,以至于半杯咖啡喝下去童桐也没觉得苦。
奚延看她像小狗舔东西似的喝东西,觉得她挺有意思,下一秒又严肃起来:“衣服撩开我看看,看你现在胖成什么样了。”
童桐一口咖啡差点呛死自己:“男孩子的衣服怎么能说撩就撩呢!一看就不是好人家的男孩!”
奚延不理会她的戏精台词,径自拉着她的线衫往上撸,撸完线衫撸保暖内衣,看到了毫无线条的白白软软的肚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拍西瓜似的在她肚子上拍了拍,听了个响声。
放弃挣扎的童桐任由他检查原本属于他的身体,像条离水靠岸、任人宰割的鱼。
奚延只看这个肚子,就知道童桐这几个月完全没有锻炼过。他有些绝望地放下她的衣服,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把衣服往上拉了拉。
刚才还像死鱼一样的童桐忽然用力挣脱他,尖声高喊:“你干嘛!”
“这话该我问你吧,你穿了个啥?”奚延震惊地指着她的胸口。
“运动背心啊!”
“运动背心为什么就到胸口?大姐!你要穿也穿个男士背心啊!穿半截的干嘛?”
“我……”童桐结巴,“我就是觉得不穿点什么遮着很奇怪啊!”
“你这个样子被别人看见会更奇怪吧!”
“谁会那么变态看到我的内衣啊!”
“更衣室、化妆间、洗浴房,哪里都有可能被人看到啊!他们会觉得你,不对,我是变态的!”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着,许久没说话的小同学跑过来劝架:“莫生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身又……”
“别念了。”奚延命令它。
小同学闭了嘴,下一秒忽然把这段词唱了出来,像唱经似的。
奚延管不住发疯的机器人,继续劝说童桐:“大姐,你把那玩意儿脱了行么?非要穿背心就穿个男士的。”
童桐有些委屈,撇着嘴沉默了半晌,指着杯子里的咖啡跟他说:“那你一次得多放半颗棉花糖。”
“瞧你那点儿出息。”奚延大方地承诺,“我给你放两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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