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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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桐跟着奚延出了会场,四下远眺,都充满了迷茫的感觉。
“走吧,先打车回酒店。”奚延插着兜叉着腿站着,看上去像个小太妹。
童桐有心提醒他能不能淑女一点儿,还没说出口,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你钱包呢?”
“什么意思?”
“我们刚才出来的时候是不是拿了个钱包?”童桐挠头,“没了。”
奚延火冒三丈:“你丢哪里了?”
“会场?”童桐转身去会场,“我去让工作人员找一下吧。”
“回来。”奚延叫住她,“算了,那包里除了钱没装什么东西,别去找了,不要引人注意。”
童桐的嘴张成O型,“除了钱没什么东西”这种话从原来的自己那张嘴说出来是如此霸气。
“童桐!你去哪里了?”章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奚延毫无反应,童桐倒是大喊了一声“师兄”,语气充满了委屈。
章廷有些纳闷地看了她一眼,直冲着奚延跑去:“主任和教授都找你呢,怕你被人拐卖了,跟你说啊,外国治安可不好。”
奚延终于知道这人是在跟他说话了,只是他讨厌被不熟的人触碰,往后退了一步隔开些距离。
他动作太明显,章廷有些受伤地问:“怎么了?”
“肚子疼。”奚延说着手捂着肚子,“很疼。”
“啊,是痛经么?”章廷记得昨天晚上童桐提到过自己大姨妈不太舒服,不过上午看她状态还好,没想到她这么难受,“那你快回酒店歇着吧,主任他们去逛什么艺术馆了,我跟他们说一声就好。”
“谢谢。”
童桐听奚延这么有礼貌挺新奇,冲他刚才朝自己大喊大叫的样子,她还以为师兄也会被无礼对待然后揍他一顿呢。
又想了想,不对,揍得是她的脸,等换回来的时候脸上带伤可就不好了。
出神的功夫,章廷已经注意到了她,问奚延:“童桐,这是谁啊?”
奚延看了戴着口罩的她一眼,回答:“我表哥。”
“哦哦……嗯?”章廷觉得不对劲,“这个好眼熟啊,这不是今天表演的那个嘉宾么?就是那个,那个你经常骂的……什么来着?坐标轴那个……”
他说的越多,奚延的脸色就越臭,盯着童桐瞪她。
童桐被瞪得腿软,虽然平时骂奚延是粉圈政治正确,可现在被正主知道了还是有点儿尴尬的。她“哈哈哈”干笑三声:“我们表哥表妹关系比较好,所以平时骂着玩的。”
说完推着奚延走:“你不是肚子疼么,我送你回酒店。”
奚延不走,盯着章廷看,章廷被他看得莫名发毛。
“师兄给钱,我打车回去。”他扯了个笑,手伸出来。
“哦哦。”章廷从钱包里拿了两张大票给他,等他们走了,章廷才觉得师妹好像有点儿怪怪的。
从会场到大道上有一段距离,太阳已经半落,地面也不像中午时那样冒着热气的灼热。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童桐发现她好像随便走走就会超过奚延,超过了他就会不高兴地看她,她只好刻意放慢脚步。
腿长这么省力气的哦?
童桐感觉奚延在生气,想想也是,如果知道有人没事在背后骂自己那肯定得上去撕破那人的嘴。
童桐想跟他说点儿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可他一直不回头,她只好用肢体动作示好。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
奚延差点跳起来打她:“我最讨厌别人碰我的头!”
童桐把摸他的那只手背到自己身后:“你还生气啊。”
“呵,关系好骂着玩,我生什么气?”奚延冷笑一声,“果然聂庆奇的粉丝素质高不到哪里去。”
“你可以侮辱我偶像,但请不要上升到我。”童桐背着手噘嘴。
奚延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是个假粉吧?”
“Neo长大了,应该学会自己面对流言蜚语了,反正有人骂他我们会捍卫反击的,但是骂我的话,没人替我出气。”童桐卡着腰,“所以你不能骂我。”
奚延对她抱了个拳:“跟你没法交流,你说得都对。”
“但是我得跟你道歉,以前不认识你骂你就罢了,现在咱俩认识了,我以后不骂你了。”童桐很讲理地跟他保证。
奚延无言以对:“那我还得谢谢你呗。”
童桐原地蹲下来:“但我宁愿不认识你……”
奚延一脚踢飞脚边的石子,心想:谁不是呢。
两人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才打到车,回到酒店,又有了新问题。
奚延是打死都不会跟王主任一个房间住的,他拿童桐的护照又去开了间豪华套房,就在自己房间对面,至于王主任,换了大床房,跟她说是因为厕所设备出现问题酒店补偿的。
当然,实际上花的都是奚延的钱。
躺到舒服的大床上,奚延垫着枕头无助地问:“你这个半条命状态要维持多久?”
“一般五天吧,这是第二天,是会疼一点儿。”童桐刚才回原来房间拿了行李,找出来红糖姜茶冲了一杯,端到奚延床边,“你坚强一点儿,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坚强不了的奚延喝着红糖水补血,补完了又瘫倒在床上:“我助理难道是不来月经么?她怎么从来没有表现得这么弱鸡?”
“我妈好像跟我说,等结婚了会好点儿。”十八岁少女也是一知半解,又给他灌了杯红糖水,看他趴着睡意渐浓,退出屋子,去了前台。
童桐小时候一直上的国际学校,英文很好,问工作人员哪里能买到暖宝宝,工作人员说没有见过,她便从酒店借了个热水袋。
前台询问过后,很贴心地问需不需要泰式精油按摩,有专门针对经期的项目,多做几次以后可能疼痛也会舒缓。
听说有那么多功效,童桐立马答应了,反正到时候奚延买单,造福了他们两个人,不亏。
奚延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进房间,他眯眼看了下,是自己,哦不对,童桐。
她拿了个热水袋,拉出来他肚子下面的枕头,包进枕套里又给他塞到肚子下面,然后小声跟他说:“我找了个技师来给你按摩,按完就不疼了。”
奚延没意识的“嗯”了一下,就觉得晕晕的不想说话,闭上眼睛又睡了。
再醒的时候身边多了个陌生女人,看起来是个亚裔,但不是中国人。
她很热情地替他脱衣服。
奚延袖子都被脱下一只了才想起来拒绝,这人怎么进来的?他又没叫特殊服务,怎么还有上门扒衣的?
陌生女人带着微笑,指着自己制服上的酒店标志,说了一串带口音的英语,奚延没听懂,猜那意思她是说自己是酒店的人,怎么这酒店还有这行当官方组织的?
奚延越是抗拒,陌生女人的微笑越是诚恳,想努力证明自己不是坏人似的,从床头拿了本服务手册,找到SPA那页指着一行文字给他看。
奚延终于想起来刚才童桐跟她说了什么了,配合地脱了衣服裤子,结果技师还要求继续脱,见他没反应,帮他把胸衣解开脱了下来。
奚延觉得被束缚的胸往外弹了下,瞬间被释放的自由感。
他趴着,接受技师的服务,可这技师只简单地捏了捏小腿后就让他躺过来,在他屁股下面垫了个垫子,开始集中揉肚子。
像个手艺高超的面点师……
各种手法揉肚子,全方位多角度,轻拢慢捻抹复挑,奚延只觉得她一使劲儿自己就落一点儿血,痛又爽快。
与此同时,童桐也在干着件大事。
上午的舞台表演完她身上就是一身汗,下午出去回来又是一身汗,而且她头发上全是发胶,脸上的妆也没卸干净。
总之,她十分有必要洗一次澡。
这也是奚延带着一脸“让你占便宜了”的肾亏样吩咐她的。
现在童桐站在浴室,闭着眼脱掉最后的小裤衩后,站在花洒下洗头洗脸。
她挤了满手的沐浴露在身上涂抹,冲洗结束,她全程守礼地闭着眼睛不乱开,手也不乱动,直到换上新衣服才长舒了口气。
刚洗好澡,忽然又有了尿意。
童桐暗骂这具身体:“你是尿壶么!”
骂完了,没有下午那么慌张,从厕所挂钩上拿下一把夹子。
这是她在借热水袋的时候借的,一个煎牛排用的不锈钢夹子,前台虽然很困惑,还是帮她找了个小号的。
童桐拉开拉链,站在马桶前,拿夹子夹住身上不可描述的部位对准马桶,仰着头嘘嘘。
非常完美。
得意过头的童桐把夹子冲洗后挂回钩子上,然后轻松地提上裤子,系好扣子拉拉链。
没想到嘘嘘完后的裆部比平时要“丰满”一些,童桐满不在意的一拉。
夹,夹到鸟了!
童桐痛苦地捂着裆跪倒在厕所门口的毛毯上,仿佛身体被掏空。
她瑟瑟发抖,欲哭还真的流了几滴眼泪。
完蛋了,这次奚延的鸟大概是真的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