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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捉虫

    坤宁宫是座极辉煌大气的宫殿,前世嘉悦也去过故宫游玩,只不过那时清朝灭亡,连带着整座紫禁城在人们眼里只是富丽堂皇的一座建筑,而非现在这样,处处彰显着皇家的威严和气派。
    前世嘉悦去故宫旅游时,听人说过自顺治帝以后,坤宁宫只作为帝后大婚的居所,大婚以后,皇后会另选宫殿居住。
    不过现在是顺治帝时期,这位佟佳皇后应当就是坤宁宫的最后一任主人了。
    入了朱红色的大门,再走几步路,便是大殿了。
    额娘舒舒觉罗氏说过这位佟佳皇后素来爱好清雅,入了门嘉悦便看见道路两旁种植的都是些素色的花儿,瞧着虽没有牡丹芍药那样大红大紫开的艳丽,讨人喜欢,却也让人舒心极了。
    入了正殿,嘉悦就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左看看右看看了,一则会让人觉得这钮钴禄家的格格没见过世面,二则显得没有礼数,不够尊敬。
    她低垂着头,随着舒舒觉罗氏进了殿。
    舒舒觉罗氏跪在地面上,恭恭敬敬磕了头,道:“奴才一等公遏必隆之妻舒舒觉罗氏,及小女钮钴禄氏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嘉悦也规规矩矩的跪着,不敢有丝毫的不恭。
    不过舒舒觉罗氏行了礼之后,上头就传来一道温和的女声,正是那位佟佳皇后。
    “快起来,赐坐。”
    一旁立刻有宫女把舒舒觉罗氏和嘉悦扶起来,引到皇后右下首的椅子上落座。
    不过舒舒觉罗氏只选了右下首第二张椅子,嘉悦则是站在一旁。
    她不会觉得皇后面前还有自己坐的份儿,额娘舒舒觉罗氏是亲王嫡女,正经的和硕格格,还是一等公的嫡妻,超品的诰命夫人,她虽然是钮钴禄氏的嫡长女,但是现在也只是个普通满人家的格格。
    上头的皇后又开口了,道:“婉姐姐,咱们可是许久不见了呢!”
    嘉悦一惊,原来这佟佳皇后竟和她额娘舒舒觉罗氏认识,听皇后这熟稔的语气,貌似还不是普通朋友呢。
    舒舒觉罗氏手指动了动,随即道:“正是呢,自打娘娘进了宫,奴才和娘娘确实是许久不见了。”
    上头的皇后又道:“是啊……我年龄不过虚长你三岁,如今我的儿子玄烨已经十三岁,你的女儿也八岁了,我可还记得小时候咱们一块玩耍呢情景呢!”
    舒舒觉罗氏心头一紧,小时候佟佳氏的父亲是她父亲的下属,因此佟佳氏常去王府找她玩。那时候天真烂漫,二人还约定以后嫁了人,生下来孩子便定一个娃娃亲……只是世事变化,佟佳氏在顺治元年入了宫,她则被赐婚于开国五大臣额亦都之子遏必隆,二人自此再未见过。
    后来听闻佟佳氏封了妃,诞下三皇子,在百日宴上见过远远见过一回,只是彼时遏必隆还未袭爵,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诰命夫人,自然无缘去拜见。
    再后来,佟佳氏封后,她在家中待产,自然也未得见。
    如今佟佳氏提及当年戏言,可不就是在暗示她,下一任的政亲王嫡福晋之位的人选。
    想到这儿,钮钴禄氏状似感慨道:“是啊,一眨眼间,竟已过去那么久了。皇后娘娘长奴才不到三岁,娘娘的儿子可比奴才的女儿足足大了五岁呢,如今也已经娶了福晋。奴才这女儿顽皮得紧,少不得要多管教两年,待性子好些再为她寻个好儿郎嫁了呢!”
    话中的意思皇后又岂非听不出来,无非是在暗示她,嘉悦比玄烨足足小了五岁,性子又顽劣,不堪为政亲王的继福晋人选。
    只是,想到皇帝对她的嘱托,佟佳皇后抚了抚额头。舒舒觉罗氏这态度摆明了是不愿让女儿趟这趟洪水,怎么说舒舒觉罗氏也是郡主之尊,钮钴禄家更是又显赫又是著姓大族,难不成真要强求?
    皇上非说赫舍里家族如今大厦将倾,他家的女儿规矩不好,性子也不好,又不会生养,非要从鸡蛋里头挑骨头来证明这颗鸡蛋如何不好,又说给烨儿娶了这样的福晋是多么委屈他,佟佳氏心里头也不甚喜爱赫舍里氏,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传了嘉悦母女来。
    果不其然,舒舒觉罗氏不愿意。
    不愿意佟佳氏也没办法,左右钮钴禄氏的嫡女还小,再等一二年也不迟。
    于是皇后也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另拣着些家常的事情说了说。
    舒舒觉罗氏松了口气,虽然她知道佟佳氏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但是瞧着总不是那么非嘉悦不可。
    与皇后在宫里头闲唠了几句之后,嘉悦的外祖母,瓜尔佳氏也到了坤宁宫来谢恩。
    因着今儿是入宫谢恩,还是瓜尔佳氏扶正的日子,所以瓜尔佳氏穿了亲王福晋的朝服,用香色,披领及袖石青色,片金缘,冬加海龙缘,护肩外边亦加缘,饰文前胸后背正龙各一,两肩行龙各一,襟行龙四,披领行龙二,袖端正龙各一,袖相接处行龙各二。裾后开。领后垂金黄绦。
    顶冠青绒为之,上缀朱纬,顶镂金三层,饰东珠十,上衔红宝石,朱纬上周缀金孔雀五,饰
    东珠各七,小珍珠三十九,后金孔雀一,垂珠三行二就,中间金衔青金石结一,饰东珠各三,末缀珊瑚冠,后垂领垂金黄绦二,末亦缀珊瑚青縀为帯。
    金约,镂金云九,饰东珠各一,间以青金石红片金里,后系金衔青金石结贯珠,下垂三行三就,中间金衔青金石结二,每具饰东珠珍珠各四,末缀珊瑚。
    耳饰,左右各三,每具金云衔珠各二。
    领约,镂金为之,饰东珠七,间以珊瑚,两端垂金黄绦二,中各贯珊瑚,末缀珊瑚各三。
    朝珠有三盘,珊瑚一,蜜珀二,吉服用一盘,绦皆金黄色。
    彩帨,月白色,不绣花文,结佩惟宜,绦皆金黄色。
    总之这么一套下来,嘉悦看着都眼花,更不用说穿戴在身上有多重了。
    嘉悦的外祖母好歹也是四十来岁的人,穿上这个瞧着便累得慌。而且还得不失仪态的向皇后下跪谢恩,皇后还要按例多说两句,不过也只是两句,便叫起了。
    嘉悦看着外祖母颤颤巍巍的顶着那一头珠宝,心里头不免捏了把汗。
    等出了宫,坐上回府的马车,嘉悦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虽然她去了皇宫也就是走个过场,皇后不过问了她两句话,而她连皇后的面容都还没看清楚,但是皇宫那地方待着够不自在的,仿佛一举一动都要按着尺子的标准做,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超出,这对于天性散漫的嘉悦来说简直是折磨。
    不过她也知道,她在皇宫不自在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因此处处得小心谨慎,因为她知道,她犯了错误连累的是整个钮钴禄家族!
    想到这儿,嘉悦不禁在心里喊了一句“万恶的封建社会!!!”
    回了襄王府之后,嘉悦唤了锦书去帮她弄些点心来。大早上的就被传进宫,她起的晚,没来得及用早膳,好容易挨到现在,饿得已经快头晕眼花了。
    锦书带了些膳房做的糕点来,嘉悦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和仪态了,手抓起一枚糕点就往嘴里塞,然后又拿了一杯特地放凉了的茶水灌下去。
    如此吃了将近一盘子糕点,喝了四五杯茶水之后,嘉悦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这时她才瞧见锦书纠结的脸。她拿了帕子一边瞧着上头缀着的细粒珍珠和双面的精致绣花暗想暴殄天物,一边用它擦擦嘴角不存在的食物残渣。
    “怎么啦?这次又是什么要紧事儿叫你犹豫的眼角都要挤出皱纹来了?”嘉悦吃饱喝足之后开始打趣锦书。
    锦书又开始犹豫:“格格,奴才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您?”
    嘉悦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有不告诉我的机会?”
    锦书比她年龄大三四岁,听了她这句话却立刻站直了身子,乖乖回答:“好吧,格格,奴才说了。”
    嘉悦托着下巴看她:“那你倒是说啊……”
    锦书仔细的瞧了瞧嘉悦的脸色,道:“是国公爷来王府接福晋和您来了。”
    锦书说完这句话就被自家格格吓了一跳,原因无他,因为她亲眼看着自家格格在自己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从凳子上蹦了起来,然后她的步摇上的珠串狠狠地甩到了她脸上……
    “嘶……疼——”嘉悦听到遏必隆回来那一瞬间的反应纯粹是出于本能,她控制不了,没反应过来,就跟那个珠串“pia”得一声甩到她脸上一样,属于不可抗力。
    “格格,格格,您没事儿吧?”锦书赶紧上前查看嘉悦的脸。
    嘉悦摸了摸脸,其实除了被珠串打到那一瞬间很疼之外,现在倒是没什么感觉。
    她抓住锦书的衣袖,眼睛闪闪的,问:“你刚刚说我阿玛来了?”
    锦书老实的点头:“是,奴才听襄亲王府的小厮说,如今在正殿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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