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你会演戏吗

    “我感觉你还是不够冷静。”解千愁有些看不懂这个世界了，家暴就要被下砒霜吗？郎中想到经常遍体鳞伤的妻子，决定以后都用银筷子吃饭。
    “其实报仇有很多办法，你刚刚衔来的是什么？”
    进门后鹦鹉把钱袋放在了自己的脚下，解千愁好像刚看见一样，好奇的问道。
    “诸葛燕书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了。”小明用嘴把钱袋打开，捕快的工资不高，诸葛燕书那么抠也就存了十五两银子。
    这些钱还不够买一瓶玲珑保心丹的，郎中想到之前自己的损失又是一阵心疼，不由和鹦鹉同仇敌忾起来：“有其子必有其爹娘，我说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原来是随了父母，好吧，这个仇我替你报了，不过砒霜真没有了，我们回春堂的泻不停其实不错，这东西吃一点可以治疗便秘，不过吃多了就。。。”
    “嘿嘿嘿。”一鸟一人四目相对，同时发出了几声奸笑。
    片刻后小明离开了回春堂，和鹦鹉一起离开的还有一大包泻不停，解千愁怕药下的不够，给了它成本价，十五两银子买了八十两银子的药。
    “臭捕快敢惹老子，这次你还不死？”鸟走了，郎中心里得意，不停的让伙计去客回头打听，就等着诸葛燕书全家轮蹲的消息，没想到最后来找他的却是丰无義的手下，事到如今解千愁如何不知道自己那些泻不停进了谁的肚子，可惜他不敢说。
    最后郎中留下了一些健脾的药就做贼心虚的走了，“丰头怎么办？”范同吃了药好一些了，不过脸还是很虚，垂头丧气的问着丰无義。
    “啪。”回答他的是丰无義的一巴掌：“天天就知道吃吃喝喝，衙门养你们还不如养一群狗。”
    那我们不都成了你的结拜兄弟，范同心里觉得好笑，表面还是假惺惺的哭丧着脸：“明天也许还拖的过去，可是后天县尊肯定要去花魁大赛，哥们几个现在走路都不行，可没办法给他撑排场。”
    “只能去和司徒尚仁借人了。”衙门三班衙役，丰无義和缉凶捕头袁宝势同水火，只能希望司徒尚仁能给自己面子，而且人是和诸葛燕书他们吃完饭拉的肚子，真撕破脸自己也有话说。
    “不过就算司徒肯借人，你们都不去也需要个理由，总不能说你们吃猪蹄吃坏了肚子吧。”丰无義狠狠的瞪了范同一眼：“所有护衙的捕快放假三天，肚子好了再回来，理由我已经想好了，就说你爹死了，所有同事都去给他吊丧。”
    “可是范头我爹早就死了。”范同不好意思的笑了，因为他想起来他爹也是吃猪蹄的时候不小心噎死的，这次险些步了老爹的后尘，这猪蹄真是害人不浅。
    “死了就让他再死一次。”丰无義快被这个手下气疯了，范同在他的怒吼声中退出了房间。
    一爷很欣赏秦琅，所以离开茶楼后直接带他回了家，无间道的人都比较艰苦朴素，巫溪的孙伯住的民生里就是个贫民窑，一爷住的地方叫员外街，就在新人集百步远的地方，不过却没有一点前者的繁华，到处都是破墙烂瓦，连人都是，少年一路过来，已经看见了好几个和一爷一样身体有残疾的人。
    “王大哥，老王，吃饭没有？家里下了打卤面要不要来一碗？”
    一爷的人缘看起来不错，一路走来看见的人都主动和他打招呼，中年人笑着一一回应，到了地头，却是个独立的小院，门上挂着铜锁：“进来吧。”一爷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秦琅和他一起进了院子。
    中年人的住处表里如一，院子里是三间破烂的厢房，一爷把少年领进北屋，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一个壁橱，再加上一张破床就是这里的全部了。
    一爷让秦琅在椅子上坐下，又从壁橱里拿出碗壶给他倒了一杯茶，茶是出门前沏的，现在已经凉了，而且这也不是蜃云山的极品青茶，而是茉莉花更确切的说是茉莉花末，茶壶和茶碗上面还有缺口，即便如此，中年人却是一脸欢欣，一口一口的喝着，还不住的夸赞：“好茶，真是好茶。”
    少年没有开口，只是看着一爷，对方把自己带来这里，肯定有他的目的，不可能只是请自己喝杯凉茶，更不可能是为了和自己说些废话。
    果然中年人喝了几口就把茶碗放下：“我说了我很欣赏你，我王处一从来不说假话，既然欣赏你就要给你一些好处，你可知道要在无间道生存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要会杀人。”无间道是大汉最大的杀手组织，中年人这个问题等同于问秦琅如何做个好杀手，少年想了想回答道。
    “你说对了一半。”一爷点点头又摇摇头：“要想走好这条无间道你要学会两件事，一个是杀人，你气息里有血腥味，应该是见过血了，杀人其实和睡女人一样，第一次会很激动，以后就越来越平淡。”
    中年人边说边又给自己倒了碗茶：“这个没什么好学的，都是无师自通，多经历几次，什么姿势你都会了，关键是第二件事，你要会演戏，秦琅你会演戏吗？”
    秦琅不会演戏，所以他摇了摇头。
    “那我就教你演，老孙和我说了你的事情，你以前好像是卖水果的，现在却一身捕快的衣服，什么时候转的行？”一爷看着少年问道。
    “我不是捕快，这衣服是我拣的。”秦琅实话实说。
    “你的胆子还真大，拣来的衣服就敢随便穿，这如果是龙袍你也敢披在身上？”
    中年人笑了，他越来越喜欢这个有趣的少年了：“演戏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都忘了自己在演戏，你穿上这衣服还真像个捕快，刚刚茶楼里其实就有好几个捕快，他们竟然都没看出来。”
    “他们在那里喝酒，所以没有顾得上我吧。”少年想起来一楼确实有几个捕快，点了点头，两人说的就是诸葛燕书赵春色和范同等人，这群捕快一方忙着灌泻药，一方忙着喝泻药，虽然看见了一个陌生的捕快也没有留意，只当是其他县路过的同行。
    “你要演戏就要学会演不同的角色，就从捕快开始吧。”一爷想了想开口问道：“每个捕快除了官衣朴刀外，还应该有一块证明自己身份的铜牌，你有没有？”
    “有的。”当初秦琅得到这身衣服的时候是有一块铜牌的，一直拴在这衣服的裤腰带上，闻言就从身上解下来递给中年人。
    “下等货。”一爷单手接过铜牌往桌子上一拍，铜牌上面本来刻了一个云纹，在中年人的掌力下那云纹渐渐变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了几个小字，却是巡查张牧。
    “原来是个扑街的捕快，难怪连自己的衣服也保不住，这个不行，你要演个高大上的角色。”
    铜牌上的信息表明了原主的身份，不过中年人对此很不屑：“你的口音很好，说你是长安人，人们应该也会相信，有了。”一爷突然站起来走到那破床边，蹲下来，从床底下拿出个小木箱来。
    中年人单手把木箱提到桌子上，轻轻一按上面的弹簧，木箱慢慢打开：“这个给你。”一爷把一物放在少年面前，自己又在木箱里摸索起来。
    那物是块金牌，上面也刻了一个符，不是云，而是一扇门。
    “啪。”秦琅学一爷的动作以掌力把金牌往桌子上一拍，那金牌上面的门慢慢的打开了，也变成四个字，却是保皇关宁。
    “这个人是京城六扇门的捕快。”感觉到了少年的疑惑，中年人一面在木箱里摸索一面说道：“和一般衙门有三班衙门不一样，六扇门只有两班，一班叫惩奸，由六扇门总捕总捕铁如松统领，另外一班叫保皇，由刘靖自己统领，他们是光武帝真正的亲信，除了护驾还帮他干了不少私活，有一次我们去宫里刺驾，没有得手，不过这小子让我们宰了，我看牌子挺漂亮就顺手拿起来，你看这不就用上了。”
    无间道胆大妄为，竟然曾经出手刺杀光武帝刘靖，这话被任何一个和秦琅同样年纪的人听到，都会忍不住惊呼出声，可是少年很淡定，命运这条恶狗这些年一直不离秦琅左右，上天和他开着各种恶俗的玩笑，连自己不是人这种事都已经发生了，少年还真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令自己吃惊的。
    “我很欣赏你。”一爷见过太多人经历过太多事，他看出秦琅是真的淡定，而不是故作淡定，因此对少年的欣赏又多了几分：“这世界上面最早的两个职业就是杀手和妓女，不管世事更迭，它们都经久不衰，代表了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和最大的无奈，妓女只要来了客人，不管对方是乞丐还是杀父仇人都要把腿张开，杀手接到任务就是要杀的是皇帝或者是亲爹都一样要出手，秦琅我很欣赏你，不是因为你有多么优秀，而是因为我看出你无路可走，像你这么年轻就无路可走的人，我从来没见过，所以我才看好你能走好这条无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