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密谋抢劫

    进到雅间落了坐，罗幺爸居然没有认出来灵猫就是三娃子，因为此时的灵猫是施了薄粉涂了胭脂的。灵猫也知道罗幺爸并没有认出自己来，暗自心存侥幸。
    穆子航先行开口朝罗幺爸说道：“真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儿遇上你。”
    罗幺爸呵呵笑道：“无巧不成书嘛！我也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着急着来磁器口。你从我那儿走的时候，我不是都给你打过招呼的得嘛？要来磁器口，先给我说一声。你看，你要是先给我说一声，才将就不会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不过你穆先生也算是个角色，一来就把磁器口这个码头的水搅浑了，呵呵……估计，一会儿龙王爷都该晓得这个事情了。”
    穆子航抱歉地笑道：“我也不晓得磁器口的堂子会那么野。其实我也是闲得没有事，才喊三……才坐滑竿过来的。”
    这时，魏二爷朝罗幺爸说道：“还是说正事嘛。三言两语的说了，大家好去分头准备。”
    听了魏二爷的催促，罗幺爸说道：“要得。那你先把晓得的情况当到我和穆先生的面说一下嘛。你尽管放心，我罗老幺敢给你打包票的人，绝对莫得问题。”
    穆子航不知道罗幺爸和魏二爷要当着他的面说什么事情，弄得心里犯着迷糊。而跟在魏二爷身后的两个年轻后生，这个时候却没有进到茶铺的雅间里，而是在关着的门外边站着，就像是专门雇的保镖似的。
    这样的排场，令穆子航有种同流合污密谋举事的感觉。
    穆子航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魏二爷在说话之前，却不由自主地瞟了灵猫一眼，而且显出了一丝踌躇。
    穆子航是个反应极快的人。原本他是想跟罗幺爸和魏二爷解释说灵猫是自己人的。可是，他对灵猫其实是不了解的，见魏二爷显出这种犹豫的颜色，立马就明白了魏二爷的心思，于是主动朝灵猫说道：“你要不先出去回避一下，我们男人家商量正事……”
    穆子航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灵猫已经站起身打开门走出去了，但脸上不悦的神情却表露无遗。
    罗幺爸呵呵笑道：“还有点小脾气的哈。”
    穆子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罗幺爸没有认出灵猫就是三娃子有点出乎穆子航的意料。
    灵猫走出去后，守在门口的两个年轻后生随手又把门拉过去关上了。
    顿了一下，魏二爷朝穆子航抱歉地说道：“穆先生，你不要多心哈，我要说的这个事情确实需要你的……堂客暂时避一下嫌。一会儿你跟弟妹解释一下。改天我请酒赔礼。”
    穆子航佯装大度地笑道：“用不着这么客气。”至于他跟灵猫之间的关系，却没有跟魏二爷作过多的解释。
    “那你现在就说给穆先生听嘛，穆先生绝对是一个信得过的人。这个我可以再给你打一回包票。”罗幺爸再次催促魏二爷道。
    魏二爷客气地说道：“你罗幺爸都敢打包票的人，我还有啥子不放心的喃。是这样子的，穆先生。你的事情罗幺爸已经跟我说了个大概。我现在就可以跟你拍胸脯地说——你的这个事情，根本就是个小事情，不值一提。我现在我跟你说的是个啥子事情喃——就是，我们准备下手抢一批货……”
    “抢一批货？”穆子航心里一惊。因为他从魏二爷说话的语气中已经隐约听出，要抢的这所谓的一批货，分量绝对不轻，而且还是抢！
    “对，是抢一批货。而且这批货是日，本，人的。”魏二爷尽量把语气放得很平静地说。
    但穆子航的心里却是一下子就惊了，因为魏二爷已经很明确是说出要抢的货是日，本，人的货。
    穆子航是真的有点搞不清楚这魏二爷和罗幺爸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了。
    说了这句话以后，魏二爷和罗幺爸交换了一下眼神，并没有继续说后边的话，而是一起盯着穆子航，显然是要看穆子航脸上的表情变化。
    穆子航还真是显出了犹豫之色，想了一下才说：“罗幺爸，魏二爷，我跟你们两个哥老倌说句老实话。这个事情……我还真的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因为……因为我是从来没有想过会跟啥子日，本，人扯上丝毫关系的。尽管现在国难当头，但是我是一直置身事外的……再一个就是……我跟罗幺爸也说了，我这趟出来的真实目的，很简单，就是把我恩师的女儿带回去。其他的……其他的我还真的没有想过，所以……”
    “我知道。其实罗幺爸私底下跟我说了你过后，我还是多多少少有点犹豫。但是，最后我还是信罗幺爸的，所以……其实，我现在就给你交个底，罗幺爸还真的不是无缘无故来磁器口的，根本就不存在无巧不成书这回事。这下你晓得是咋回事了嘛？”魏二爷说。
    罗幺爸这时抢过魏二爷的话说：“哎呀，话就不说复杂了。我来直接把话说简单点。这批货要从龙王爷这个码头出，我喃——一直在跟踪这批货。事发突然，我这边人手短时间又凑不够，所以……就想请你穆先生出手帮个忙。我也是赌一宝，就赌穆先生你这个人！说实话，你穆先生的身手我也看了，是个硬手！”
    穆子航感觉自己是真的被推到风口浪尖了，而且推他的这股力量来得又是那么的突然，令他根本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虽然穆子航有点猝不及防，但罗幺爸和魏二爷能够把他们要运作的事情和盘托出，也是对穆子航人品的认可。这一点，穆子航是心存感念的。
    见穆子航显出了几分犹豫，罗幺爸又放缓了语气说：“其实你穆先生也不用太过为难。帮不帮我这个忙，是你穆先生的自由，我和魏二爷也不会强迫你，说实话，你也没有这个义务。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至于你穆先生是咋个想的，那就是你穆先生的事情了。你这回就是不帮我这个忙，我也同样尊重你。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罗幺爸说完，用渴望的眼神看着穆子航。
    穆子航经过短暂的思忖，说道：“罗幺爸，先不要给我戴高帽子。既然现在说的是正事，我们就正儿八经地说正事。心头咋个想的就咋个说。奉承话这些都不要说。我晓得你罗幺爸是看得起我。这个我心领了。我要说的是啥子喃……就是你们说的抢日，本，人的货？是啥子货？军火？还有就是，你们的真实身份究竟是地下党还是国，民，党？”
    罗幺爸却说：“我们啥子党都不是。我只代表我个人的意愿跟你表个态——我罗老幺是爱国党！魏二爷多半也是。而且，我们要抢的这批货也不是你猜的啥子军火。军火还轮不到我们来抢，华蓥山的双枪老太婆晓得去抢。而且，军火这个东西，就是抢到也是烫手的碳圆儿，咋个脱手都不晓得。我们这回要抢的，是一批国宝！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宝物！话，我就给你直接挑明了说，我之所以敢把你穆先生拉进来，完全是出于民族大义这个角度在考虑问题。男子汉大丈夫，在小事情上偶尔可以犯下糊涂，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那就绝对要立场分明，而且意愿坚定。这个，我想你穆先生应该比我还懂得起。”
    罗幺爸的话还真的把穆子航心里的一团火给煽动起来了，说：“罗幺爸，既然你把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那我还有啥子说的喃？既然是日，本，人的东西，这个忙我帮！只要不是抢穷人，杀富济贫的事情我还是可以跟到你们做一下。”
    “好！穆先生！我就晓得你是个性情中人！有你这句话，还说啥子喃？两个字——巴适！”罗幺爸朝穆子航一挑大拇指地说。但接着又说：“不过，你的话还是没有说准确，准确地说，我们这回要抢的不是日，本，人的东西，而是我们要把自己的东西从日，本，人的手里面抢回来。哎！中国要不是出了那么多的汉，奸，卖，国，贼，何至于会落得现在这个挨打受气山河破碎的局面！我们要抢的这批国宝，就是那些发国难财的卖，国，贼卖给日，本，人的。卖祖求荣还不过瘾了，还要卖祖宗留下来的家当了！贪得无厌啊！想起来都痛心。但是又有啥子法喃？这些民族败类，现在一个二个的都是脚踏两条船，一边这边有靠山，有势力，日，本，人那边——又留有退路……想到都痛心啊！”
    魏二爷这时朝开始发起感慨的罗幺爸说：“哎呀！罗幺爸，你就不要在这个时候长吁短叹的了。既然穆先生已经答应帮我们这个忙了，那我们还是把细安排一下。免得又跟上回一样，失手不说，还死了几个弟兄伙。”
    罗幺爸说：“好的，那我们现在就分头准备。穆先生现在就跟我回去。”
    “那要得，商量好了，你喊江娃子直接来磁器口找我，我才晓得咋个配合你们。”魏二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