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张思梦和儿子2

    周望赶紧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哟，还生气呢，儿子是你生的，有啥好奇怪的，当有天你老了，躺在床上，还得儿子孝敬你，给你端大便小便，擦洗身体呢，是不是？”
    张思梦毕竟也是当年的初中毕业生，思想也不是那么太保守，但总觉得儿子的话虽然理直气壮，也合情理，但总觉得自己似乎被绕进了一样。她一边开着门，一边低声说：“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等我们老了再说不迟，你有那份孝心，就别在外面惹些祸回来……”
    周望跟上去，从侧面抱住母亲纤细的腰，紧贴在她身上，一边下楼一边说：“妈，你放心好了，我以后有本事了，一定把你接到我身边来过的，不会像爸爸一样，十天半个月的见不到人影，你也够苦的了……”
    张思梦听着儿子的话，但身体却僵硬地被他扶着下楼，虽然儿子的话说的冠冕堂皇，但总还是有那么一丝念头认为是儿子似乎在占母亲的便宜，看他一脸真诚的样子，似乎倒是自己多心乱想了一般。而他所说的那些话，又都说进了自己的心里去，儿子也长大了，也懂得体谅自己的苦楚了。
    她任由儿子搂着，却低声告诫他：“这些话你可别让你爸听见了……”
    周望对母亲甜甜地知心一笑：“我晓得，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张思梦对儿子一连说了这么多的莫菱两可的话，弄的忐忑难安，既存在着不该有的暧昧，又那样冠冕堂皇，但究竟是哪一种意思呢，还是两种皆有之？
    不容她细想了，一家人围坐在饭桌边开始吃饭。
    周望观察到今天这饭吃的相当压抑，以为是自己惹出来的祸端搅的，但吃到后来，他才明白并非是因为自己。
    姑姑已经满月能出来吃饭了，但还没有起名字的婴儿抱在怀中。爷爷村里有事没有回来，但下午回来的父亲脸上有些不悦，而姑姑的眼圈也是红着的。
    周望上周回来就听利娟婶子说，父亲在埋怨姑姑了，说她不但回娘家坐月子，姑父却从来不给生活费什么的。但周望知道，这家里的日常开支，一大半都是爷爷出的，也不该轮到父亲说什么话啊。而且父亲一个人在城里，工资一年年的长，到现在给了多少钱回来呢。
    也只有母亲被蒙在鼓里，一直相信父亲是清白的，就连二叔都知道他大哥在城里不但有个相好的，还隔三岔五地出入花街柳巷呢。
    想到这里，周望不禁替姑姑难过起来。父亲是个少言寡语的人，轻易不说话，一说话就容易伤人的，但他却还总以为长兄为父，经常指手画脚地对弟弟妹妹，小姑姑不像大姑姑那样尖牙利齿反抗，肯定受了不少气。
    于是周望夹了一块鸡肉到小姑姑的碗里说：“姑姑，吃啊，生完了小孩现在要补的啊，我怎么看你没怎么动筷子夹菜呢？”
    周望斜眼看见父亲朝自己瞪眼。
    小姑姑也飞快地望了眼她大哥，苦涩地对周望说：“姑姑没胃口，小望你自己吃吧。”
    说完眼圈更红了，只埋头扒饭。
    “姑姑你没胃口，我也不吃了。”周望把吃了才一半的碗一推，站起身来就要离桌。
    “给老子坐下！”周显培吼了一声。
    张思梦也连忙拉周望坐，但周望牛脾气起来了，也大声回他父亲：“干吗，我不想吃了还逼着人吃饭的？”
    周显培显然没想到儿子敢这样跟自己顶嘴，有点发愣，但回过神来就爆发了。他一拉椅子，两步跨过来，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就把周望给盖住了，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就朝地上按：“给老子跪下，今天不揍的都认不得，我就是你养的！”
    周望死抓住椅子就是不跪，还声音震天叫道：“那我今天就要看谁是谁养的！”
    日，他也太过分了吧。张思梦眼泪就下来了，拉丈夫拉不动，拉儿子也不依自己的。
    周显翠哭了起来：“大哥，放了小望吧，我走，我马上就走，你们一家人别闹成这样了，求你们了……”
    说着就去母亲怀里夺孩子。章明芳当然不会让女儿将孩子抱走的了，但她在大儿子面前也是说不上话的人，只留着泪说：“翠啊，别哭了，妈跟你走……”
    周望见事情搞到了这个地步，也很后悔的，记起师父的话“冲动是一切祸事之源”来，他只求爷爷赶快回家，不然可不好收拾了。
    周显培见妻子去拉去了，一边一耳光扇在周望脸上，一边也朝说：“妈，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也跟着掺乎个啥？显翠，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把妈窜呼起来，算啥意思啊？”
    “大哥，你别说这些了，你说啥我都认了，只求你别……”
    周望朝地上吐了口痰，居然看见了血丝，哭了起来，捂着火辣辣的脸跑到姑姑身边拉住她：“姑姑，你别走，该走的不是你，而是他！”
    他毛了胆子抬手指着父亲。
    “天罗，你这个小爹，你少说一句行不？”张思梦一把抱过周望来，声声泪下，又东一把西一把地拉婆婆和小姑子。
    “你这个小王八蛋，反了今天，看我……”周显培一把提起张凳子来。